我可能嫁了个假夫君——澹澹
时间:2019-01-24 08:57:21

  “我明白,不必解释了。”江岘伸手打断,“毕竟,你是清晓的堂姐!”
  说罢,他莫测一笑,转身离开了。
  清芷怔怔地望着他的背影,品味着他最后的那句话:你是清晓的堂姐……
  作者有话要说:稍后二更……
  世子这盘棋下的有点大,我想一口气写完,但太难了。整理整理,今日三更。
 
 
第42章 否极一
  林氏说到做到, 到底将此事告之了靖安侯及侯夫人
  老侯爷知道江岘欲娶阮家姑娘的事, 他没多大意见。姑娘也是书香世家, 父亲虽蒙冤,如今也洗清冤屈, 更是任职户部主事,门第之差是有些,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要的。姑娘端淑娴雅,懂得相夫教子便好。
  可听了林氏的话,脸色一个个都阴沉下来。
  “靖安侯世子不能娶个二嫁之女!”老侯爷冷道。
  江岘淡然道:“她曾经嫁的是我。”
  “谁能证明嫁得是你?你偏以林岫的名义娶的,这话说出去谁信?到头来还不是认为你在为她开脱而已!”
  “是啊。”侯夫人跟着叹了声。她是老侯爷续弦, 府上的事她向来不参与, 统统交给林氏, 潜心礼佛,可这事她不得不插一句。“人言可畏啊。”
  “人言可畏, 那你们想过她今后如何吗?”江岘漠然反驳。
  “那只能怪她命途多舛。”
  江岘冷笑。命不好?这是多不负责任的一句话。
  “这事由我而起,因何她要承受这个过,是我对不起她。不管你们认不认,许不许,她就是我妻子。”
  “胡闹!既然知道错,为何当初还要做这糊涂事, 还要招惹她!”
  “因我从一开始便要娶她!”江岘镇定道, “在清河的时候我就已经要下定决心娶她了。”
  话一出口,老侯爷和侯夫人都怔住了,一时沉默。
  见二人无语, 江岘缓了语气道:“事情已然如此了,今儿一过,怕是半个京城都知道我向阮家提亲了,这亲不结也结了。”
  “不行!”老侯爷拍案而道。震得侯夫人一个激灵,拉着他手臂示意他勿躁。“世子说得没错,亲已经提了。”
  “那也不行!”
  始终未语的林氏听出了话头,轻挑了句:“其实阮家也不止她一个小姐……”
  话未完,江岘猛然看向她,看得林氏心不由得一颤,错开了目光,可话依旧没停。“阮府那么多小姐,偏就是阮清晓一个吗?还要礼部侍郎家的阮清芷,和通州的阮清懿……”
  “礼部阮伯祯?”老侯爷问了句。
  林氏赶忙应声:“对,是他的女儿。”
  看着积极的林氏,江岘鼻间一声轻哼。“看来阮侍郎的礼,母亲还是没退回去啊。”
  林氏尴尬,瞟了一眼老侯爷,讪讪一笑,道:“这话说的,人家送东西还不是冲着你,我一深闺妇人识得谁。若非你先有意结交的他,他岂会有这个路子,破这个口。”
  “我因何结交的他,母亲不清楚吗?”阮家除了清晓,还有值得他用心的吗?
  林氏笑了笑,从容道:“不管因何,你当初不把话说清,又那般积极,还给人家老夫人送贺礼,这不得不让人误会,到头来还不是给人家留了个惦念。”
  “你给阮家老夫人送过贺礼?”老侯爷惊异道。他可知自己这孙儿,除了对那陆崇谦,还从未对谁如此上过心。
  通州阮家,礼部侍郎……倒也算匹配……
  老侯爷没再说什么,只道此事待定,便遣林氏和江岘退下了。
  游廊里,林氏紧了几步跟上了阔步前行的江岘,唤了一声。江岘顿足,但并没回头,默然伫立。林氏看着清傲的他哼了一声,黛眉挂着丝笑影道:“江岘,你袭了世子位又如何,靖安侯府终究是老侯爷说的算,他不认可,我便看你如何光明正大地将她娶回来,明媒正娶,怕她没这福分。”
  江岘神色淡淡,长舒了口气,转身看着林氏,双眸幽邃,深不可测。“我是做不了祖父的主,但母亲您别忘了,您是如何坐稳侯府二夫人的位置,林氏一族又是如何保下的。我当初能救林大人,我今日也能让他重返刑牢。”
  “江岘你不用威胁我,如果当初不是你……”
  “母亲!”江岘打断她。其实她所有对自己的有意针对,终究都是因五年前的事。“回不去了。如果当初我包庇了二哥,那毁的就是整个侯府,整个江氏。”已经冤死一个父亲了,他不能因一个谋逆的江岐让侯府遭遇灭门之灾。江氏一脉不能断,父亲的冤也要洗。
  “我不管!我宁可不要侯府我也要我儿子!”林氏嘶声力竭吼道,泪水哗然而落。
  丧子之痛他能理解。可她溺爱江岐二十几年,江岐犯下谋逆大错,她做母亲的没有责任吗?不仅如此,连当时任兵部尚书的外祖父也被他连累,她都不在乎吗?
  江岘无奈,这些道理说了五年都没用,是说不清了。
  如今,他只能幽然冷漠地告诉她:“即便豁出去整个侯府,也救不了江岐!”
  ……
  言氏回到家就原形毕露,一边埋怨着林氏和江岘,气呼呼地喝了两壶的茶。敢情方才在谭府是现草的人设?这会儿不用,崩了?
  见女儿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怏怏不快,她便窝火。
  谁摊上这事能高兴,离开清河为的不就是能把过去的事都抹掉,可偏就让清芷那丫头给毁了,还有林氏。真不明白,阮家本来就没应下这亲事,她哪来的那么大火气,咄咄逼人,还设了这么个局。亏得没同意亲事,这若嫁过去,女儿还不得多受气!
  越想越是恼,越恼看着女儿越是心疼,于是抚着清晓的肩把她抱在怀里安慰道:“清晓不怕,有父亲和母亲在,都会过去的……”说着,嗓子一堵,哽咽了。
  清晓回过神来,看着母亲叹了声,含笑道:“我没事……”
  没有包得住火的纸,这事早晚得漏。可她竟从来没有为此事担心过,今儿面对江岘,她终于知道原因了,因为她就从来没想过她要嫁给别人……
  无论她嘴上多想撇清这个关系,但江岘说得没错,他们是“夫妻再聚”。所以她从来不抵触他与自己的任何一次亲密接触;所以当大家逼问她嫁过时,她甚至都没想过抵赖,她毫无畏惧地想对大家宣布,我曾经嫁的是江岘!
  老天这就有点捉弄人了。
  原来横在二人中间的阻力不止言氏一个
  为何偏在得不到的时候,意识到真心;为何在确定情意后,明白有情人不是都能终成眷属。
  心累啊。
  若是一个“觉累不爱”能把他们之间的纠葛画个句号,那该多好……
  不过,可不止这一件事画不上句号,还有些人,注定要做恶心人的省略号!
  阮清妤!怎就哪都跑不了你呢!
  了解江岘和她的所有经过且能告诉阮清芷的只有一人,就是自己关在倒座房的妹妹清妤。而且,清芷今天在谭府拿出的那份婚书,正是自己的。她从哪来的,还不是偷来的。可除了清妤谁能找到那份婚书。
  阮清妤啊阮清妤,你还真是“毁人不倦”啊!
  清晓长气深叹一声,言氏甚惊。
  她哪知道她的心思,只觉得女儿面上淡定,其实心里难过着呢。伤疤再次被人揭开,言氏冲动得想把在场的每个人嘴封上。可封有何用,就没有堵得住的洪水。
  需要的是疏导,将话题朝着好的方面引,不能让女儿永远滞留在过去,要继续她的人生,她要证明女儿不会因为曾经发生的事被耽误……
  “我们家清晓一定可以嫁的更好。”
  言氏揽着女儿,红着眼圈笑了……
  阮伯麟回来,听闻此事,本以为他会怒,可清晓发现父亲依旧不在状态。自从入京,他向来对自己的事颇为用心,可最近这是怎么了?
  直到次日清让回来,父亲总于爆发了。可不是针对清晓,依旧是和清让
  父子二人在书房里吵了什么,谁都不清楚,阮伯麟怒得竟摔了他最爱的梅开五福细雕徽砚。如此,连言氏都不敢过问了。
  父亲哀叹连连。而清让,俊秀温润的脸也因怨怒冷得凌厉,平日里不喜也带分笑意的唇紧抿,抿得发白,白得惊心。可一出书房的门见到妹妹,寒意化开,眸色渐渐柔了下来。
  他站在清晓面前,勉强扯着唇笑笑,摸了摸她头道:“别担心,有大哥在,有大哥护着你。”
  清让笑得凉苦,可清晓心里暖。她明白他指的是在谭府发生的事,不要说他,连街坊邻居都听说清晓是嫁过的人了。
  “我没事。”清晓嫣然笑道。
  是真的没事。在清河那么难她都过来了,这算什么?一切总能过去的。
  可她越是笑对,越是不以为然,家人越是觉得她有苦难言。言氏如此,清让也如此。他深叹了口气,拉住了清晓的手。清晓躲,但他没松开。俊朗的眉紧蹙,他用力捏了捏。
  算了,吵了架他心情也不好,随他吧。
  “等我,两个月,我一定回。不,一个月,我争取一个月。等我回来接你……”清让低沉着嗓音沙哑道,他在压抑自己。
  这……清晓有点糊涂。
  不过她随即一笑,另一只手拉住了他,笑道:“大哥这是要去张秋?好事,不是说案子一结,你便是名正言顺的左佥都御史了。你看你,干嘛接我,要接也是我接你!你回来前给我稍个信,我去南城门接你,带着清昱去,你走了他肯定想你……”
  “那你想我吗?”
  清晓微怔,心一动,有点异样的感觉。
  她学着清让捏了捏他,眉眼弯眯,小梨涡因笑而浮现,浅浅地,一直蜿蜒到清让心里。她好似听了什么笑话一般。“我说不想,你信吗?”
  清让笑了,又摸了摸她的头……
  两日后清让果真走了,一家人送他到街口。言氏嘱咐了又嘱咐了,清让含笑一一应下。他看了看清晓温润而笑,目光久久不离,最后和父亲对上,笑容逐渐消失,唯是淡然道了句:“我走了。”
  父亲平静地点了点头。
  送走了清让,一行人回家,还没入大门,走在最后的清晓顿住,余光瞥向斜对面的胡同。好似看到了个熟悉的身影,她心猛然一紧。
  他来了……
  清晓借口带巧笙去秦家找秦二姑娘借花样子,便和父母分开了,眼看着他们过了照壁,迈入二门,她才匆匆赶了回去。
  巷子离得远,怕被人看到跑得又急,站在他面前急喘,还不忘回首看看家门。
  江岘看着她,眉心轻拢。心里莫名地不是滋味。他想起了言氏的话,自己好像总是给她制造麻烦。
  分明是心疼,偏就慵然挑着唇,笑道:“不是不想见我了。怎就来了?”
  清晓抚着胸口,瞪了他一眼。江岘莹缜的大手伸出,在她后背轻轻拍着,安静地帮她把气顺匀。
  “你以为我愿意看你吗!我是想问你……”
  “问什么?”江岘迫不及待地截了她话,速度之快让清晓有点惊,好似他在等着什么。
  清晓有点犹豫了,小声道:“……想问,问那天,你看到林岫了吗?”
  江岘紧绷的神情一松,淡淡笑了笑“看到了。”
  自己果然没看错,阮清芷真的把林岫找到了,好有能耐啊。清晓哼了哼,随即好奇地看着江岘道:“那他人呢?”能被利用一次,就能被利用第二次,他若留在京城,早晚是个祸害!
  “走了,不会回来了。”
  “走了?阮清芷肯定不会这么罢休的,他真的走了?”清晓忐忑道。
  江岘捏了捏她圆润的小脸,笑道:“你觉得他是怕我,还是怕阮清芷。”
  “怕你!谁不怕你啊!”清晓不耐地拍掉了他的手。
  他敛笑,弯下腰和她对视,二人视线在同一高度。他弯得太厉害,脸距她不过一拳之远,她甚至感觉得到他扑面的气息。清晓脸突然红了……
  “那你怕不怕?”
  她扭过头去,侧脸对着他,嘟囔道:“怕……”怕跟你真的是有缘无分。
  江岘一声轻笑,看着她水嫩的小脸粉得艳似桃花,耐不住心下悸动,偷偷啄了一口。
  突然被偷袭,清冷愣了,随即捂着脸颊指着已经直身的他道:“你……”
  可话还没说完,便一眼撞进了他深邃的眼眸中。他眉心疾蹙,神情少有的严肃,一张脸分明冷得不能再冷,可眼底却似有炽热耀出,灼得她心里不安宁,扑腾扑腾地乱跳,都快跳出来了。
  “我问你。”他嗓音低沉道。
  清晓被这气氛慑住,木然点了点头。
  “你嫁不嫁我。”
  心口被电流击中,窒息,之后心慌,接着全身沸腾,清晓整个人都呆了。她没想到他会问这个。
  他还在等着她。
  她喉头一哽,颤声道:“我……我母亲,还有二夫人……”
  江岘眸色越来越深,绝尘的脸凝住了一般。他沉静道:“我只想知道你愿不愿嫁。”
  喉头越来越堵,清晓都快喘不过气了,颦眉僵了半晌,她终于发声了:
  “我,我……”
  江岘扬眉,深叹了口气,还没等清晓把话说完,道了句“我知道了。”随即淡淡一笑,转身走了……
  走了……
  走了……
  清晓呆立。
  就这么走了,自己那个字还没说出来呢,他知道什么了知道啊!
  别是误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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