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能嫁了个假夫君——澹澹
时间:2019-01-24 08:57:21

  直到清让回来,父亲终于有反应了
  清晓以为清让只是不希望她嫁江岘,竟不知对汪家的反应也如此强烈。他说何也不肯让清晓嫁入汪家,却又挑不出汪家半点不好来,于是父子二人在书房大吵了起来。
  吵得言氏都惊了。
  不至于此吧。汪家不同当初的江岘,前车之鉴,她差点没把汪家几世都翻出来查查,这一次保准万无一失。
  然清让的一句话让言氏犹豫了:清晓愿意吗?
  女儿愿不愿意她没问过,但女儿心里有谁,言氏清楚。可她是真没办法接受江岘,她唯一能做的便是把清晓的婚事放缓……在容她一段日子。
  只要有时间就好
  张秋河道案还没结束,陆崇谦需要清让去趟山东,以代左佥都御史的身份去。只要他能顺利把案子结了,这左佥都御史的官职便坐实了。如此,他便可以名正言顺地从阮家走出来,脱离了兄长的身份,便也可以娶她了……
  到时候不管是江岘,还是所谓的汪少爷,他哪个都不用担心了。
  ……
  中元节祭祖,清晓随母亲出门,在城边偶遇谭家老夫人。
  言氏略尴尬……因为江岘提亲的事,她始终也没给个答复。对江岘,她不待见,可却极喜欢这位老夫人,于是和她聊了须臾。
  老夫人似知道言氏顾忌一般,丝毫没提江岘,唯是问候了家人,末了道明个自家有茶会,邀请母女二人同来。
  面上的客气话,自然没有回绝的,言氏恭谨应下了。然傍晚回府,谭家的帖子竟也到了。这一趟是一定得走了。
  第二日一早,母女俩带着礼物和清昱同去。
  到了谭府,清昱去了谭老的翰墨堂,而她二人直接被引入后院。谭老夫人见了二人很是高兴,左右与人引荐。
  想到第一次来的时候,清晓也不过和谭老夫人聊了几句而已,如今这般倒是有些受宠若惊,想来还不是因为江岘的原因。
  丈夫是户部主事,长子是都察院继任左佥都御史,言氏身份也不算低,又由谭老夫人亲自引荐,几位夫人便主动来与她寻话。
  清晓还是第一次见母亲出现在这种场合,想到往昔暴躁的她,还以为她会拘束,然是自己小看了她。
  言氏落落大方,谈吐不俗,温婉优雅得如一枝夜间独开的昙花,没有璀璨夺目的色彩,却惊艳得让人不忍错目。
  母亲何尝不是蕙质兰心的大家闺秀,只是被家中这些琐碎的事掩住了光环而已。
  正想着,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清晓回首,是陆汝宁。
  “好久不见了?”她笑盈盈道。
  清晓回笑点头。
  虽说这位小姐是江岘的“绯闻女友”,可清晓就是莫名对她有种好感,而且也并不觉得她和江岘之间的关系和传言中一般。
  陆汝宁看了眼她的手,问道:“怎么样?都好了吧?”
  清晓反应过来,笑了。“谢小姐还记着,早就好了。”
  陆汝宁意味深长地“嗯”了一声,一双丹凤眼微眯,含笑盯着她悄声道:“江景行提亲的事我听闻了,其实你和他早就认识了对不对?”
  “是有过一面之缘。”清晓企图轻描淡写地带过。不过陆汝宁可不吃这套,扁了扁嘴道:“一面之缘?我可不信,没见他对那个姑娘这般用心呢。我还曾以为他不喜欢女人呢……”
  清晓笑得有点僵,真不知该如何回应,她端起茶钟呷了一口。
  “那个……你们关系很好。”清晓佯做不经心地道了句。
  汝宁挑眉,谑笑睨着她打趣道:“怎的,吃醋了?”见清晓神色尴尬,转而笑道。“放心,我们虽识得,可没这缘分。你也看到了,他如今为你忙得天翻地覆,我呢?讨他幅画都讨不来。”
  “忙?忙什么?”清晓握紧了茶盅问道。
  汝宁盯了她半晌,见她眼神茫然确实什么都不知,便慧黠一笑,对她道:“你若告诉我你们曾经发生了什么,我便告诉你他在忙什么。或者……”汝宁眼神中的锐气收敛,笑容略显赧色道,“你给我讲讲你兄长也可以。”
  兄长,清让?
  清晓突然间好似明白什么了。
  二人对望,话题还没开始,便听闻花厅外人声笑语。她二人皆起身瞧去,只见阮清芷伴着一四十上下的贵妇入门。
  妇人虽不年轻,可掩不住殊胜容颜。肌肤微丰,纤合度,一身浅金桃印花缎面褙子衬得她气质高贵,又不失绰约风姿。
  即便从众人的反应清晓也看得出这位夫人身份尊贵。
  身边,汝宁一见到她便笑迎上去,唤了声:“二夫人。”夫人见她也会心一笑,亲昵了拉住了她的手,温柔蔼然。
  汝宁拉着她入花厅,笑道:“您可是难请呢!我本还想去找您,乞巧那日去府上,您说我手艺不好,可是许了我件霞帔的。您做了没啊,我可等着呢。”
  对汝宁的直性子大伙见惯不怪,可还是忍不住窃笑。二夫人哭笑不得,握着她手打趣道:“做着呢,许你霞帔算什么,我许你段姻缘可好?”
  “算了吧。”汝宁撇嘴道,“这话您都说了多少回了,您家江大世子爷可瞧不上我。”说着,眼神朝清晓瞥了瞥。
  清晓僵住。
  她明白了,眼前这位不是别人,正是靖安侯府的二夫人,林氏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挺喜欢陆汝宁的。想给她个好结果……
  还有,我们世子控制欲多强啊,放着老婆不娶可不是他作风。
 
 
第40章 局
  她明白了, 眼前这位不是别人, 正是靖安侯府的二夫人, 林氏
  靖安侯府的事,清晓多少有所耳闻。老侯爷两子一女, 大爷庶出,世子之位便落在嫡出的二爷身上。二爷江璋也就是江岘的父亲, 南征北战,终了殉国辽东,留下孤儿寡母。
  父死子承,江璋的嫡子江岐便成为世子。可五年前江岐因陷谋逆案被诛, 差点连侯府都连累进去。也是从那时起, 庶出的江岘弃文, 做了锦衣卫跟随了首辅,不但继承了世子之位, 把整个侯府也撑了起来。
  这位林氏便是江璋的正室夫人,江岘的母亲。
  虽然清晓如今和江岘没有任何关系,可她还是多少有点紧张。
  清晓木然转头看向母亲。言氏正握着帕子端坐,目光清明淡定,唇角还挂着一抹嫣然笑意,风轻云淡, 波澜不惊……
  母亲果然厉害。
  花厅里夫人们没有不识得林氏的, 于是谭老夫人特地引荐给了言氏。二人从容相对,含笑施礼,谁也不比谁低半分气势。
  寒暄几句, 恍若两家从未有过交集一般。
  可也是。靖安侯府不认清晓,言氏也不认这门亲,可不就是什么关系都没有。
  不过末了林氏还是忍不住了,问道:“令媛可来了?”
  言氏优雅点头,含笑唤清晓过来。清晓学着母亲,淡然施礼,道了句:“见过二夫人。”
  林氏这才看清了传闻中的小姑娘。果然是娇颜如玉,清丽无双,透着股灵秀劲儿。像出岫的轻云,淡而不俗,和母亲有几分相似。可娇了点吧,听闻方及笄,瞧着不像。
  本以为林氏不过抱着猎奇心理,瞧一眼也就罢了。然却闻她道:
  “令媛果然绝色,不怪我家景行中意。”说着又看了眼谭老夫人,笑道:“听闻请您去提亲了,可是冲动。这事也怪我,身为人母也不问个清楚,没能亲自登门阮府,怠慢了。”
  清晓惊。
  她一直认为靖安侯府是不认这亲事,故而一家人都没个动静,原是江岘没提。
  “阮夫人别介意,哪日我必亲自登门拜访。”说罢,朝着言氏莞尔一笑。
  这话里的意思谁都听得出。林氏去拜访阮府,不就认下这门亲了。夫人们惊讶,连今儿来的几个小姑娘都啧啧不甘,江岘的婚事就这么定了?
  靖安侯府认,阮家可不一定认。
  不过言氏对江岘再有意见,也不至于不理智到当着众人折林氏的面子。自家的事私下里再谈,当着外人还是少提的好。于是淡笑,应下了。
  瞧样子谭老夫人是没料到林氏会来,拉着她寒暄了几句。
  言氏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继续和几位夫人聊天喝茶。而清晓的目光都落在了清芷身上。
  她能来,不惊讶。可刚她分明是和林氏一起来的,且貌似两人关系颇为亲密。知道江岘和二伯关系好,还不知道清芷和林氏也这般近。
  聊了会,见人来得差不多了,谭老夫人便邀大家去园林赏她的新栽的白芍。
  廊庭中一时好不热闹,赏花、品茗、作诗、拓碑、猜字谜……清晓第一次知道原来这个时代后宅的女人生活也颇是丰富。
  不过带着一个现代的芯,没有底蕴支撑,清晓还真融不进去。除了猜字谜还能跟着大家闹一闹,基本上都在喝茶……
  清晓端着茶盅,望着亭外的池塘失神。她又忆起了第一次来这里的情景,还有江岘……
  “噗通!”
  不知谁朝池塘里扔了什么,把清晓的思绪扯了回来,也惊了一对戏水的鸳鸯。
  “好生生的一对,便让你给拆开了!”谭老夫人看着汝宁笑嗔道。
  汝宁撅唇笑道:“我又不是有意的,谁料一颗小石子便吓得它们‘大难来时各自飞了’。”说着,笑得更欢了。
  可谭老夫人却敛容,看着分离的鸳鸯,感叹着做了首悲悯之诗。
  众人赞叹,清芷突然来了主意,笑着对清晓道:“五妹妹也做一首吧,你平日里可是文采最好的。”
  清晓不确定清芷是不是故意的,若是原主,许不是难事。可清晓是素质教育培养出来的,让她算算这方塘的蓄水量和节水灌溉做个管网设计,她许还好些。
  不过此刻就是她算出来了,怕也解不了这尴尬。
  眼看着众人目光都锁在自己身上,连言氏也期待的望着她,她只能硬着头皮进行资料搜索。
  忽而脑袋里想到一首,便脱口吟来:“凤凰不得偶,孤鸾久无色。连理一以分,清池难比翼。不见日月颓,山川皆易改……”
  诗未吟完,众人脸色愈黯。
  倒不是因为诗有何问题,只是这意境着实让人心凉……
  清芷瞧着神色不明的清晓,叹了声,道:“五妹妹这是心有戚戚才会做出如此悲凉之诗,可是想到了往事?忆起了曾经的夫君……”
  清晓猛然瞪向她
  清芷故作惊讶地捂住了嘴,道了声“对不起”,如受了多大委屈似的躲了起来。
  好个欲盖弥彰,原来今儿这目的在这啊!
  清晓恨得咬牙,可此刻她最担心的确是言氏。母亲虽垂目默立,可胸口起起伏伏,清晓知道她也窝了口怒气。
  谭老夫人瞧着情况不妙,便想挑过话题,引着大家去品自家酿的米酒。然有人不肯
  “此话何意?”林氏瞟着清晓,问道。
  清晓未语,她又转向清芷。清芷一副隐忍难言之状,拧紧了眉心不肯开口。
  谭老夫人拉着林氏道:“小姑娘口不择言。算了,先品酒,过后在论。”
  “不行!”林氏语气决绝。
  “这事必须当面讲清,您知道我靖安侯府抱着诚意和阮家结亲的,今儿话都说这份上了,若不开诚布公,日后要如何让人嚼舌根。我靖安侯府的名声已然太多了。”说着,又望向言氏,气势凌然道,“若想成亲家,您得给我个实话吧,不然蒙在鼓里这到底算怎么个事。”
  换了旁人,确实没资格问及此事。可林氏不同,涉及到两家的婚事,她问得是当当正正,可也半分情面不留。
  事到如此,这不是掩饰能过去的了。
  言氏深吸了口气,对望林氏,方才的怒气转瞬间隐匿,眸中唯有镇定从容。
  言氏不是那没见过世面的人。自己给她留情面,她这会儿却反过来逼自己,显然是蓄意的。她想让自己慌,言氏偏不慌。逼问又如何?自己理亏吗?就算女儿嫁了,嫁的又是谁!
  她冷目看了眼清芷。对着林氏微笑道:“清芷说的没错,我女儿是嫁过,可您也有必要知道她嫁的是谁。”
  林氏看向清芷,清芷脱口而出。“是清河增生林岫!”
  “还是本家啊!”林氏揶揄道,转眼便换了副颜色,瞪着言氏怒道:
  “清晓出身本就不高,按理嫁不进靖安侯府,可既然景行中意,那我们接受。但您不能就此欺骗吧,让一个嫁过的妇人装作未出阁的千金,您这是觉得我们侯府好欺负吗?我知道,容主事之前因勾结匪人而被押,是我们景行费劲心思才保他出来的,也是景行举荐他当的主事。您不感激便罢了,还要为了一己私欲欺骗他?”
  句句戳人心口窝,言氏再淡定脸色也挂不住了。
  而林氏望着她长叹一声,捂着胸口道:“我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们。亏我方才还满心欢喜地想要和您做亲家,太寒心了。老夫人,您看,这……”
  林氏眼眶都红了。这些事江岘没说,谭老夫人也不知,虽觉得阮家不是那欺诈之人,可眼下确实不再理。
  细想也怪不得当初言氏拒绝提亲,要知道与于靖安侯府联姻者不在少数。阮家却连心都不动,莫不是就因这个?
  谭老夫人不语,其他几位夫人也颇是尴尬,看着言氏母女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小姐们更是。本还嫉妒清晓有段好姻缘,此刻皆是不耻。同时也生了丝快意,内心蠢蠢等着看清晓的笑话。
  只有汝宁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江岘肯定早就认识她了,不止在京城,怕是更早。
  “二夫人,这中间定有误会,她嫁没嫁过,景行会不知道吗!”汝宁挽着林氏劝道。
  林氏握着帕子拍了拍她手,叹道:“我知道你心善,可人家都承认了,你也不必为她辩解。今儿得亏我来了,不然景行吃了亏都不知。”
  清晓此刻算明白了,怪不得会不请自来。
  今儿这局可不是清芷一人做的,林氏也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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