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前男友,在追求的人,朋友?
不过是哪一个身份,姜寻发现自己站在他身边都特别糟糕。
姜寻单独找了导演,足足谈了一个多小时,最后宣布退出“我和奇妙的你”这个节目。
当晚,姜寻在微博向文施施诚恳道歉,并宣布退出这个节目。
同时,红姐趁着舆论帮姜寻公关,风波多少压下去了一点,但还是没有多大作用。
姜寻以为处理好这些事了,关掉了手机,订了机票后,躲在房间里蒙头睡了一觉。
与此同时,谢延生去找导演要了那天的其中一段录像。
从他看到姜寻受伤的手,就知道事情的始末不是这样的。
导演本是不想给这段录像的,节目还没播,这本来就是一段爆点,可以用来炒作。
可碍于谢延生的身份和手段,导演还是顶着压力给了。
谢延生将这份视频——文施施病发时,姜寻救人,传给了助理。
谢延生手下的人处理事情一向迅速又到位。
不到十分钟,从这段视频被爆出来以后,网上的舆论一边倒。
有人开始冷静思考。很多事情,不知道背后的真相就不该乱发言,之前站队的和现在替姜寻说话的,都是同一批人。
这个网络环境就是这样,人人站在道德的最高点指责别人,图利已一时之趣,攻击别人后拍拍手就走人了。
而另一边的姜寻彻底病倒了,高烧四十一度。
谢延生处理完事情,匆匆跑过去,给姜寻输液,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姜寻的烧很反复,一会儿退下来,到十一点的时候又烧起来,整个人不停地说胡话,脸色煞白。
假设谢延生是姜寻亲密的人,此刻,他一个是一个合格不能再合格的男朋友了。
姜寻发烧说胡话,谢延生全程陪着她。
在姜寻反复做噩梦的时候,谢延生一直握着她的手。
即使这样,姜寻也是全程闭着眼,不肯看谢延生一眼。
她整个人蜷成一团,以一种疏离决绝的姿态背对着谢延生。
折腾到下半夜,谢延生摸了摸姜寻的额头,发现终于退烧了。
这时谢延生的电话响了,他站在窗户前,点了接听,声音很轻地应道:“嗯,是我。”
谢延生的声音很轻,倒是苏桃的声音有些响,跟竹筒里往外倒豆子一样:“我一朋友也参加了这个节目,延生哥,你跟那女的怎么回事啊?”
“什么女的?” 谢延生有些没反应过来,“她加了我工作微信,要咨询哮喘。”
“接寻寻她在,是因为她前一天晚上刚犯病,胸口闷,提出蹭一下车呼吸空气。”
苏桃还是有些不满,噼里啪啦地往外说着,谢延生发出简单的音节应下来。
一通电话下来,说到苏桃气消,谢延生才收了电话,一回头,看见姜寻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一直静静地看着他。
谢延生猜到了她应该听到了电话内容,也不遮掩着:“你之前跟我生气的是这个?”
“嗯。”姜寻应道。
电视火光间,谢延生想起了这一连串事情的始末。他问:“所以那个打赌是因为我,你觉得我会和她勾搭外一起?”
“嗯。”
谢延生嘴角勾出微讽的角度:“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你不也是吗?”姜寻反问道。
谢延生神色有些狼狈,他知道姜寻说的是什么。
事发第一时间,谢延生作为一个医生的角度去救文施施,忽略了姜寻并且还责怪了她。
确实挺浑的。
“对不起。”谢延生按了按眉骨,语气认真。
姜寻拍了拍旁边的空位:“说清楚就没事了,你过来抱一抱我。”
“我冷。”
冷是真的,姜寻做了一场噩梦,又反地发烧,出了一身虚汗。
现在是真的冷。
谢延生脱了外套,摘下手表,上了床将姜寻抱在怀里。
人形火炉就是暖,姜寻主动钻到他怀里,伸手揽住他的腰。
气氛过于安静,姜寻穿着一件丝绸的睡衣,因为冷的原因,她整个人都挂在了谢延生身上。
温乡软玉在怀里,怀里的女人散发着淡淡的香气,两片柔软紧紧贴着他。
谢延生下腹一紧,他嗓音微哑,想开口让姜寻别抱那么紧,谁知一张口姜寻主动吻了上去。
姜寻两只奶白的胳膊挂在他脖子上,主动伸出舌头去吻谢延生。
湿热的舌尖去挑.逗他,欲和他交缠在一起。
谢延生一向是克制隐忍的,姜寻这样的挑拨他遇到过好多次了。
可没有一次是这样,姜寻闭着眼睛吻她,不停地流眼泪。
眼泪流进脖子里凉凉的,谢延生以为姜寻是生病了情绪不佳,低下头吻去她脖子上的泪痕。
濡湿的舌头轻轻一卷,将她脖子,下颌的泪水全卷入腹中。
脖子处传来一阵酥麻,很奇异又颤栗。
——啊
姜寻被他咬了一下,发出不满的轻呼。
姜寻盯着他漆黑的短发,拥了上去,还是无声地流眼泪。
两人相拥而眠。
第二天早上,谢延生醒来,发现怀里空荡荡。
下意识地心慌,像是要失去什么东西般。谢延生匆忙套好衣服,下楼去找姜寻。
工作人员告诉谢延生,姜寻一大早就去了机场坐了最早的一趟航班。
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第40章
——
姜寻走后, 谢延生在节目待了一天处理好收尾工作后也宣布退出节目组。
这一举气得文施施整天冷脸对人。其实一开始以她的身体状况, 文施施就没打算参加滑沙。
是姜寻故意激她。女人嘛,都有好胜心。文施施干脆将计就计。
她更改项目要去滑沙时, 助理是强烈反对的。
是文施施再三跟她保证自己不会有事, 还给她提了个醒,如果拍节目时, 一旦有异样, 助理在场外一定要第一时间把责任推给姜寻。
所以她发病的时候,谢延生也随之知道了赌约的事,当即冲了上去。
作为一个医生的角度,谢延生就是觉得救人要紧, 也觉得她们太胡闹了。
作为一个男人, 谢延生第一时间没有相信姜寻, 是千不该万不该的。
文施施以为他们产生了嫌隙,她就可以从中趁虚而入。
没想到, 谢延生直接不参加节目了。
文施施以为自己打得一手好算盘,结果是满地的断线珠子。
谢延生回到望京的第一时间, 就联系了麦芽公司的高管,那边告知姜寻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应该是出去散心了。
谢延生缓了一口气, 他什么都不怕, 就怕姜寻再一次不辞而别。
姜寻没有回南城,她怕回去了成乔会看出破绽,让成乔担心。
她干脆在望京周边城市玩了几天才回去的。
旅行果然能放松人的身心, 尤其是认清一些光靠努力也无法改变的事情后,内心更加平静了。
要知道,有些事情强求不得。
姜寻整理好心情后,回到公司的第一件事情是主动要求接戏。
对此红姐惊讶得不行:“我的大小姐,这是天下落红雨了吗?我没听错吧,你居然主动要求接戏。”
姜寻正在家里煮牛奶,她侧着头,手机夹在肩膀和脑袋中间,笑了笑:“没办法啊,情场失意,还不得让我事业上进。”
“那朵高岭之花不追啦?”红姐小心翼翼地问道。
姜寻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沉默了一会儿:“不追了,他不值得。”
刚回来的时候,姜寻一直有愧于谢延生,她知道自己当年的离开对谢延生伤害有多大,所以一直主动,恨不得把一颗心捧到他面前。
可她没有想过,谢延生可能对她已经没有当年的感情了。时过境迁,物是人非,谢延生与她纠缠在一起。
应该是想证明,她当年离开错得有多离谱。
他只是不甘心而已。
谢延生试图打过姜寻的电话,发现自己被她拉黑了。
微信也是,发出的一个问号,已经成了拒收。
两个人聊天的页面还停留在姜寻给他发的一个小熊抱枕头的表情。
谢延生拿了公司的手机给姜寻打电话,响了一阵,电话果然通了。
“喂?”姜寻气息有些不稳。
她正在家里练瑜伽,试图把一条长腿掰到脖子那。
姜寻点了柠檬味的香薰,使人保持清醒,心情也比较舒畅。
“是我,”谢延生怕她挂电话,快速说道,“我们见一面,我想跟你谈谈。”
“这几天我没有时间。”
“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再看吧。”
电话以一种僵持的不愉快的气氛结束了。
其实姜寻不想看见谢延生,她也觉得谢延生没必要。
他的道歉她接受了。可要不要再去爱他,是姜寻自己的事。
她这个人挺洒脱的,一而再三地贴上去,被拒。
不行那就不行,她也不勉强。
两天后,红姐给姜寻发来了一个剧本,说是剧方主动要求她合作的,指定她来出演女二号。
是姜寻没有接触过的题材,犯罪悬疑片。
姜寻内心有些小雀跃地打开剧本,发现女二就是她想演的角色。
这么些年,除了她演的女特工被人记住外,其它接演的戏份不是酱油就是花瓶。
姜寻特地问了一下女主是谁,得到的答案是圈内一个风评较好的实力女演员后,她的心稍微定下来。
一个星期的休假结束,文施施那边的探险节目也随之收官。
她不想又碰上文施施。
其实这部剧姜寻的角色不太讨喜。这个女二是名被通缉的逃犯,她每天都在逃亡,意外遇上一名便衣警察,结果却利用他对她的感情,继续游走在法律边缘的故事。
开机第一天,女主角因为档期的原因,而没有来到现场。
剧组人员还是比较和善的,气氛也融洽。
男主角是当下颇具实力的影帝,而一些配角也是老戏骨。
这部剧无论是从投资宣传,还是制作演员阵容来看,都称得上顶级。
姜寻想不透,她到底是去开过光还是烧过香,怎么就混进这个剧组来了。
她觉得自己比较幸运,也格外珍惜这次可以学习的机会。姜寻连续几天都泡在剧本里,有时候连吃饭也是陷入剧情里出不来。
红姐笑她活了二十多年,终于开窍了。
墨菲定律,大概就是你越不想遇见什么人或者什么事的时候,你就偏偏会遇见。
进组第三天,姜寻刚好来姨妈,一个人缩在一张小马扎上背台词。
忽地,场务忽然喊了句“女一号来了”,近一半的工作人员放下手中的工作去迎接女一号。
除了男主和一些老前辈。
姜寻来姨妈疼得厉害,腰又酸,缩在角落里,正在犹豫要不要也起身去跟女主打下招呼时。
一道朗朗的声音传来:“不好意思,我来晚了。这是我前两天在德国去参加活动时买的一些糖果,给大家尝一尝。”
这道声音化成灰,姜寻也能认出来,是文施施。
文施施亲自给工作人员发糖,遇到比他咖大的更是谦虚有礼地打招呼,送小礼物,惹得原本众人对换角一事不满的情绪多少散了一半。
“怎么突然女主角被换?”姜寻皱眉。
南心小心地靠在她耳边吐槽:“听说她新认了个干爹,现在人家风头正旺着呢。瞧这得瑟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发她和干爹的喜糖。”
姜寻“噗嗤”笑出声,她捏了捏南心的脸:“你啊你。”
她倒不怕文施施,只是下意识地想避开文施施,以免自己想起那段不愉快的记忆。
姜寻正微微思忖着,一盒包装精美的巧克力出现在她面前,一抬头,对上文施施那张巧笑倩兮的脸。
“寻寻姐,你尝尝这个巧克力,蛮甜的。”文施施说道。
姜寻接过,浅笑了一下:“好,谢谢。”
反正她痛经,吃块巧克力补充一下能量。
前两场一直维持平和的场面,文施施也没有明着怎么给她使绊子。
倒是苦了姜寻,正值生理期,还穿着一件单薄的裙子在拍戏。
姜寻连续拍了三场,有些支撑不住,一阵一阵地腹疼,让她整个人有点站不住在打冷颤。
而文施施呢,看出了姜寻脸色苍白,整个人一副要昏倒的模样。
文施施猜出了姜寻的身体不适,但她知道姜寻,敬业,爱跟自己较劲。
而且这部戏她不容易得来的,所以文施施了姐解姜寻这点,知道她会因为戏而对很多事情选择忍让和抗过去。
文施施见状跟导演加戏,也不是加她,是加她和姜寻的对手戏。
姜寻见文施施与导演商量,惊讶得挑了挑眉,姜寻怎么会突然这么好心,还给对手加戏。
由于文施施背后的金主,也看她加的戏份不是为了自己,导演也就同意了。
只是苦了姜寻,原定十点收工的戏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才能加班。
中场休息的时候,要不是南心搀着她,姜寻怕自己随时要昏死过去。
组里一般是只有男女主才有单独的化妆师和休息室,其他人是共用一间化妆室的。
姜寻本来身体就不舒服,也不爱与她们争,就在外面等着,迟迟没有进去。
南心给姜寻披了件外套之后,匆匆去给她泡姜糖红茶。
不一会儿,南心捧着茶递给姜寻。
姜寻握着它,杯壁传来一阵温暖,她刚拧开盖子想喝一口时,化妆师忽然里面喊道:“姜寻,到你了。”
得,一口热茶都没喝上。
姜寻捧着茶,强忍着腹部的不适,慢慢地朝化妆间走去。
道具室在化妆师隔壁,几个工作人员扛着一副画小心翼翼地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