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乡——千荧
时间:2019-01-26 09:26:59

  姜寻小心翼翼地捧着姜糖红茶,看见前方有人,于是主动侧身让了道。
  倏忽,在她与工作人员擦肩而过的时候,不知道谁探出脚绊了姜寻一下。
  她一个不慎,不受控制地扑着那幅画往前倒。
  姜倒整个人压在那幅画上,直直在摔在地上,身体地四肢百骸是钻心地疼。
  姜糖红茶顺着那幅名画跟泼墨一样,洒了大半张。
  黄色的水渍滩在白色的边沿上,毁得明显。
  姜寻心里“咯噔”一声,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爬起来。
  一群人顺势围了过来,虽然没有明着指责姜寻,可那些小声议论地声音足以让姜寻成为众矢之的。
  她们这部戏拍的是一个违法盗画的故事,虽然剧组用的不是真迹,可为了达到逼真的效果,这些道具画都是请名家来仿的。
  导演一听这么大的阵仗走了过来脸都黑了,一通劈头盖脸的职责泼了下来。
  “你知不知道这幅画多少钱,一百万!”
  “你带脑子来拍戏了吗?”
  “对不起,导演,我会赔偿。”姜寻诚恳地说。
  一百万不是一笔随手挥出来的小数目,姜寻这些年赚的钱不是用来还债就是给成乔买房了。
  她的片酬一直又很低,也没多少存款。但确实是姜寻把画弄毁了,她再心疼也得赔。
  “你以为赔了就没事,马上就要拍下一场戏了,你说怎么办?”导演发出一声嗤笑。
  “导演,消消气,姜寻也不是故意的,”文施施见状出来说话,“我听我们公司的人说寻寻姐画得一手好画,能到以假乱真的地步,不如先让她就在这里重画一副,我们多等一下就是了。”
  导演见状只好顺着台阶下,冷哼一声:“我倒要看她能画出什么花样来。”
  工作人员搬来画具,南心帮忙拆完颜料瓶,姜寻默不作声地接过画笔蹲在地上画起来。
  一行人围着她,有担心,有看好戏,有嘲讽的眼神。
  姜寻是一个很坚强的人,可一旦身体不舒服的状态,她就会陷入很低的情绪中。
  要重画的是一副油画,姜寻光是闻着那些刺鼻的颜料味就想吐。
  三月末的冷风吹来,姜寻半跪在地上,地板的阴凉顺着膝盖一路爬了上来。
  生理期痛得她冷汗涔涔,又被人围着看好戏,姜寻觉得自己就跟个猴子一样。
  她轻轻吸了一口气,眼睛里出现一片雾气。
  画到一半,姜寻感到两眼发黑,连画笔都握不住了。
  操,她想哭。
  什么玩意儿,来大姨妈被人耍得团团转,还得跪在这背锅画画。
  姜寻竭力睁大眼睛,不让就雾气凝成一滴落在地板上。
  太丢人了。
  冷。她在蹲在穿堂处,冷风阵阵,姜寻感觉自己的手已经没知觉了,她手中画笔险些滑落。
  忽然,一只宽大的带着温度的手掌握着她的手,声音强势又严肃:“别画了。”
  “我……我还没画完……”姜寻有些执拗。
  她是跟自己置气。
  忽然,姜寻感觉自己被腾空架起,落入,滚烫的怀抱中,一偏头,谢延生脸上的表情清清冷冷。
  “这幅画多少钱?”谢延生脸色阴寒,扫了在场的人一眼。
  导演不知道谢延生是哪号人物,可见他衣着不凡,非富即贵,气场又这么强。
  “一百万。”导演开口。
  谢延生露出一个极其轻蔑,又睥睨众生的笑容:“一百万?我的人就被你们折腾成这个样子。”
  话音刚落,全场的人立即噤声,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他朝一旁的助理使了一下脸色,助理恭敬地上前给导演递了一支票。
  上面写着一个龙飞凤舞的名字。
  导演接过一个支票一看,有些疑惑怎么多了一百万。
  姜寻整个人疲惫极了,她没有力气,整个人挂在谢延生身上,脸埋进他宽阔的胸膛里,不愿意面对一切。
  她这个人是骄傲的,刚被人折辱的时候,心里不是没有委屈的。
  谢延生的横空出现,让她忽然觉得一切都好累。
  “刚才谁让她趴在这里画的?”谢延生眼皮垂下来,灯光投在上面,晕出一道阴影。
  他的声音如寒冰,冷漠且无情。一行人面面相觑,有不少人将眼神到文施施身上。
  文施施心里慌得不得了,她瞪了其中一位小演员一眼。
  后者一脸惶恐地出来:“是……是我。”
  “她没画完的,你跪着替她画完。”谢延生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
  那位小演员差点没哭出声,她不会画,只是个出来挡枪的。
  谢延生把姜寻带到一间休息室,递了一杯热水给她。
  姜寻接过喝了几口,胃里立刻涌起了一阵暖流。
  温暖来袭,姜寻的情绪多少得到平复,她的嗓音沙哑:“谢谢,钱我之后会转给你。”
  “联系方式都被你拉黑了,怎么转?”谢延生斜斜地靠在一张桌子上,盯着姜寻说道。
  姜寻认真思考了一下:“一会儿你把银行帐号给我助理。”
  ……
  谢延生被她堵得一句话说不出来,看来姜寻是铁了心要跟她划清界限。
  “肚子还疼吗?”谢延生问道。
  姜寻终于抬眼看谢延生。他应该是匆匆从公司赶过来来的,记录笔歪斜地别在西装口袋上。
  他一向注重整洁,衣服这会儿有些皱巴,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
  即使如此,姜寻硬生生地开口:“不疼了。”
  谢延生微叹了一口气,打开休息室的空调,关了门走了出去。
  不出十分钟,有人匆匆敲门,得到姜寻的应允后进来。
  是谢延生的助理小张。
  小张拎了一份乌鸡红枣汤,香气沿着缝隙钻出来,
  盖子一掀,里面加了各种暖宫的食材,是生理期服用的鸡汤。
  “姜小姐,你把这个喝了,应该就没那么疼了。”小张关心地说道。
  姜寻拒绝:“不用了,我现在不怎么疼了。”
  “那怎么行,这是老板刚刚冒着冷风出去亲自给你买的……”小张急急地说道。
  姜寻依然一副不为所动的神色,小张没辙,可这又是老板交给她的任务。
  小张哭着一张脸:“姜小姐,你就把汤喝了吧,不要为难我一个打工的,你要是没喝这汤,老板就扣我工资,我小孩的奶粉钱可怎么整。”
  小张一脸地欲哭无泪,姜寻有些心软,她和谢延生两个人的事再怎么样,不应该牵扯到外人。她打开盖子随便喝了口,问道:“行了吧。”
  “老板让我看着你把它喝完。”
  “……”
  一碗鸡汤下来,姜寻整个人饱得想吐,不过整个人也暖了起来,肚子貌似没那么疼了。
  小张捧着空盒子美滋滋地去找老板加工资了。
  因为谢延生忽然来片场,导演不敢扣着姜寻,让大家收了工。
  姜寻拎着包出来的时候,看见谢延生靠在车门前,因为等了过久,肩头已经染上了一些水雾。
  “我送你回去。”谢延生掐灭了手中的烟。
  姜寻朝他晃了晃手中的手机:“我已经叫了车。”
  “姜寻,我说送你回去。”
  “如果你是想和我谈,下次请早,要是送我回去就不必了。”姜寻淡淡地说道。
  话音刚落,一辆黄色的出租车在姜寻面前停下,她打开车门,头也不往外看一眼。
  出租车向前驶着,驶到一半,司机透过后视镜看到后面跟了一辆黑色的车。
  “姑娘,你是不是跟你男朋友吵架了,我看这车跟了我们挺久的。”
  姜寻看了一眼,果然是。黑色轿车不疾不徐地跟在后面,仿佛她是个闹脾气的小孩,但根本谈不出他的手掌心般。
  “不是,司机大哥你能把我甩了他吗?这人神经病,我不认识他,却整天来骚扰我。”
  “好嘞。”司机一听立马答应。
  司机是个大叔,听了这事正义感上身,脚踩油门,用尽全身的本事甩开后面那辆车。
  可后面那辆车黏得很,怎么甩都甩不掉。
  幸好,趁着一个分岔路口的红灯,司机灵活地一转弯将黑色轿车甩开了。
  到家之后,姜寻给司机付钱时还特地感谢了他一番。
  司机大叔乐呵呵地回答:“没事,挺刺激的,跟谍战片一样。”
  姜寻回到家后泡了一个小时的澡,又洗澡吹头。
  时间已经指向十二点半。姜寻倒了一杯水准备去睡了,心里跟有感应一般。
  “哗”地一下拉开窗帘。那辆黑色的名贵轿车低调地停在她家楼下,一道高挑的身影立在车前。
  谢延生不知道在寒风中站了多久,他手背青筋暴起,应该是冻的。
  他指尖夹着香烟,猩红的火光明明灭捏,同时也擦亮了他落拓沉默的侧脸。
  姜寻仅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就重新把窗帘拉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女配的盒饭要慢慢领
  男二应该明天出场
 
 
第41章 
  姜寻睡觉前给自己点了一盏香薰, 安神又放松, 这一觉睡得极为舒服。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姜寻洗漱给自己做早餐, 再打开窗帘时, 楼下那里空空如也,只有一滩昨夜春雨留下的痕迹。
  姜寻没什么情绪得移开眼。又不是十七八岁在楼下非要等心上人一句话而彻夜死等的年纪。
  可她不知道的是, 谢延生真的在她在楼下抽了一眼上的烟, 第二天,天空翻出一丝鱼肚白的时候才离开。
  姜寻接着去拍戏,经过画画事件后,文施施多少消停了些。
  只不过偶尔中场休息的时候, 姜寻低头背剧本, 偶尔抬头揉脖子的时候会撞上文施施阴测测的眼神。
  十分吓人。
  一连好几天, 姜寻收完工都能准时看到谢延生在外面等他。
  时间掐得分毫不差,一出来就能看见一尊雕像立在那里。
  谢延生有时候是从医院出来, 有时候是公司。
  但无论是从哪里,他都准时的出现, 时间掐得分豪不差。
  谢延生肩宽腿长,天生是个衣架子,随便一件衣服将他衬得好看又禁欲。
  很正的男人配豪车, 天天风雨无阻地等姜寻来加班。
  同事都发出艳羡的语气。
  姜寻浅笑了一下, 并未说什么。换以前她会高兴得不得了,现在不是了。
  无论谢延生怎么晾着她,她都可以。但事情发生, 他第一时间冲到文施施身边,对她的不相信,那个才是最伤人。
  外人以为他们是在偶尔吵闹增添情趣的小情侣。
  可实际上,两人的关系已经降到了冰点。
  姜寻和谢延生的日常简短聊天,跟二大爷上天坛溜鸟遇见人打招呼没什么两样。
  “吃了吗?”
  “吃了。”
  “走吧,我送你回去。”谢延生低头看了她一眼。
  姜寻抬手招了一辆出租车,声音淡淡:“不用,我叫了车。”
  即使这样,谢延生还是跟在身后一路开车,送姜寻回家。
  她不知道谢延生这样做的理由是什么,想和她谈一谈,但姜寻看谢延生并没有准备好。
  每次谢延生看着姜寻上楼,亮起灯,然后站在冷风中抽烟。
  有时候他一个人在楼下待很久,有时候是一会儿。
  姜寻看他一个人形单影只地站在楼下,微微心软,但还是没有咬牙叫他上来。
  谢延生连续送了姜寻一个星期左右,姜寻又不是气包子,情绪缓和了一些,没有跟以前一样冷眼相待,起码不会连多一个字都啬于跟他讲。
  有时候,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因为谢延生风雨不动地每天来接他,每次同事同她到门口,就开玩笑调侃:“哎,我就先走了,你家那位肯定又在等你,我可不是想当电灯泡。”
  艳羡又玩笑的语气,听得去姜寻心里多少都有些期待。
  谁还没有点女人的虚荣心。
  可就是今天,姜寻出来的时候,门外空空如也。
  姜寻心里不是没有失落。虽然她承认只是一丁点的失落。
  姜寻照常回家,吃饭,消化散步。
  其实也没什么,每个人都是独自的个体,来去自由,无法干涉。
  周六下午,姜寻没有戏,难得在家休息,她给自己煮了一份白面,打了一杯果汁。
  姜寻买了一个小音响,一边听歌一边脚踩指压板放松紧绷的情绪。
  门外的敲门声急促响起,姜寻跑去开门,看见来人一愣。
  “你怎么来了?”姜寻问。
  “姜小姐,实在不好意思打扰你,可我也没办法了,谢总这几天工作间连轴转没日没夜地熬,加上感染了风寒,现在已经病倒了。”助理小张一脸地急切。
  姜寻垂眸思考了一下,应该是工作强度大,又之前送她回家还惯性地在楼下吹冷气所致。
  “死了吗?”姜寻抱着手臂。
  “还没有。”助理有些懵,忍不住抬头抹汗。
  姜寻把手机递给他:“那可以选择打120抢救一下。”
  小张里外都不是人,他嘴又拙,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也是没办法了,大老板发烧加咳嗽,咳得嗓子都哑了,还在家办公,不肯去医院。
  “没什么事,我要休息了。”姜寻做事要关门。
  忽地,她握着的手机响了,垂眼一看——蒋雁池来电。
  姜寻一天的好心情被破坏个彻底。合着谢延生生个病,全世界都找上他了。
  “什么事?”姜寻语气不太好。
  蒋雁池在那边一听就觉得不对劲,马上拿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招数:“谁惹我寻妹子不开心了,跟哥说说,去帮你收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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