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露——非木非石
时间:2019-01-29 10:09:34

  梁瓷点头,真诚地说:“我跟你想的一样。”
  “哦,那就是得再观望观望。”
  梁瓷摇头,“还没想好,我刚恢复单身。”
  她说的很隐晦,毕竟不是一个工作圈子的人,这么说也不会传到单位去,她只说自己刚恢复单身,谁能看出来是离了婚恢复单身还是分手恢复单身。
  肖斌端着筐子加菜,电饭煲热气蒸脸,他扭开头咳嗽了声,余光没扫到王鸣盛才说:“梁瓷,你这个朋友我认识。”
  他说着拿筷子搅和开青菜,让旁边人把盖子递过来盖上,坐下又说:“大家都叫他盛哥,是吧?”
  “你怎么认识?”梁瓷抬眼问,帮张燕微盛汤递过去。
  “名人。”肖斌评价,别得没再多赘述。
  张燕微被勾起好奇心,端着碗凑近肖斌,“名人什么意思?”
  “能什么意思,提他的名字都有耳闻。”
  梁瓷笑了下,“我认识他之前从没听过这个名字,倒是有个别学院的教授,名气很大,叫王鸣。”
  张燕微不信肖斌那套,吃了个肉丸,手里捏着筷子一摆,“别听他胡说八道,那么有名,是夜店的头牌少爷吗?”
  梁瓷蹙眉笑开,肖斌咕嘟咕嘟喝了两口啤酒,指责张燕微:“头一次见,你也好意思一直灌他酒,很没礼貌,知道吗?”
  “才几杯啊,我都没喝醉,他一大老爷们,真喝醉了也没人占他便宜。”张燕微说到这噗嗤一笑,“不过我往他啤酒里兑了白酒,他应该喝出来了,也没说什么。”
  梁瓷摆手说:“没事,他酒量很好。”
  “你看,人家梁瓷都没说什么。”
  肖斌吃着菜,闻言反手敲了敲她的碗,“你什么都不懂,懒得跟你说。”
  张燕微“嘁”一声,端起啤酒说:“梁瓷,咱俩再来一杯。”
  梁瓷问:“为什么?”
  “对你一见倾心。”
  “你是不是喝多了?”
  “你没来之前房东说可能近期搬个人住我隔壁,我听了不太高兴,没想到你来了这么安静,反倒是我比较闹腾。”
  “我理解,墙壁太薄了,不怎么隔音。”
  “那天真不好意思,你刚来,我吐得酒把洗手池子给堵了。”
  梁瓷有些哭笑不得,“……吃饭别说这么有味道的话题,我胃浅。”
  “那你第二天还帮我清理了?”
  “因为我要用洗手池,你喝醉了,还没醒。”所以只好忍着恶心自己动手清理。
  “哈哈哈哈,”张燕微闻言大笑,拍着她的肩膀,“不好意思。”
  梁瓷看了眼塑料酒杯,“我再喝就多了。”
  张燕微已经仰头一饮而尽,啤酒在她口里就像白开水一样,梁瓷只好跟了一杯,冰凉的液体顺着嗓子下去,明显感觉一路滑下带来的凉爽,她被刺激的打了个机灵,要不是吃着火锅,这样的天气用这个法子喝啤酒还真是无福消受。
  抬手又喝了半杯水。王鸣盛出去半晌还没回,梁瓷坐不住,他是迷路了吗?
  “我去看看王鸣盛去哪了。”
  他们吃的正高兴,就肖斌回应了句。
  只三楼有客厅,可以摆下桌子,地方很简陋,客厅也称不上是客厅,空荡荡的,只有一条木质沙发,边角油漆磨掉,里面胶合板。肖斌勉强拼凑了两个高矮相差两厘米的桌子,几人挤在一起。
  三百块钱买一堆东西,可能味道比火锅店略微欠缺,不过吃的很嗨。
  人都在三楼,几个屋子关着门,窗户亮灯,只她房间没开灯,梁瓷到院子里找了找,小院子门不敢去,巷子幽深,乌漆嘛黑实在吓人,她低声喊了一嗓子,没人答应就赶紧回来了。
  手机搁在房间里,她只好回去拿,给他打电话。王鸣盛不是这么没礼貌的人,反而更讲究场合规矩,如果要提前离场,肯定会一一打过招呼才走。
  楼梯是铁架子,年久失修,有些地方生了锈开始腐蚀,安全起见被房东铺了一层厚木质板子,踩上去就像车子碾压井盖,发出沉闷的哐当响。
  她推门摩挲着进屋,打开灯,瞧见窗户开着,外面冷气嗖嗖往屋里吹,现在不是晚上可以通风的季节,她只敢白天开一会儿窗立马关,否则屋子冻透夜晚会很寒冷,开半天空调才勉强管用。
  她轻手轻脚关上窗,觉察身后有动静,猛然回头,看清是王鸣盛才松了口气,心口不安跳动,“你吓我一跳,怎么也不开灯,我以为房间没人。”
  王鸣盛此刻坐地毯上,背靠床沿,一条腿曲着,往后一撑直接直起身子,“出来醒醒酒。”
  梁瓷眼珠挪动,他还算礼貌,把鞋脱了,没直接踩地毯上。
  “场子散了?”
  “没有。”
  “还喝着?”
  “没刚才喝的猛了。”
  “你那个朋友,张什么的,路子很野。”
  梁瓷想到张燕微说偷偷往他啤酒里灌了白酒这事,忍不住低头笑,“她性格比较直爽,会闹,人挺不错的,自来熟。”
  王鸣盛没再说话,手挪到膝盖上搭着,仰头凝视她。
  空气寂静了片刻,梁瓷问:“你要喝水吗?”
  他摇头,沉默半晌忽然站起来,朝她走近,啤酒混白酒到胃中吸收快,容易醉人,这个常识大家都知道,梁瓷这才发现他脸色潮红,带着微醺,眼神清明里有几缕浑浊。
  她往后退了一步,被逼到墙壁。闻到到他全身的酒味很浓,但走路很稳,醉得不是很厉害。
  梁瓷心下不安极了,跳得很快,匆忙转过身去,背对他,一手锁在胸前,另一手撑在墙上,额头抵着手背,垂眉敛目,用眼角余光看他。
  “你喝醉了话,要不要给小刘打电话来接你?”
  男人往前走了一步,视线从她纤细的腰身往上挪,单薄的肩膀缩起,防备警戒他,视线稍作停留,游走到梁瓷的侧颜。这个角度只能看见她的唇,鼻尖,和浓密的睫毛。
  王鸣盛沉默良久,喉结动了动,用命令的口吻说:“转过来。”
  梁瓷喘了口气,胸口上下起伏,眼神变得慌乱游弋,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她明白一个男人这么逼近女人的时候,接下来想要做什么。
  正想到这脖子忽地一沉,她被按住,王鸣盛揽住她的腰,用力把人扭过来,他喝了酒,大脑迟疑手下没分寸,力道重一些。
  梁瓷低低叫了一声,脖子被捏的生疼,吸着气瞪他,不过她瞪人的样子都透着秀气,看不出气势。
  王鸣盛手握住她的脖颈,居高临下,拇指从脸颊挪了挪,揉/捏她的唇瓣,残留的口红被抹走,眼神骤然深邃。
  梁瓷并不驯服,用力别开头,下一秒他手腕用力迫着她又扭过来,梁瓷挣扎了两下,在他拿捏下喘粗气说:“你动作会轻一点吗?”
  “……不会。”
  作者有话要说:  王鸣盛表示要大开色戒
 
 
第28章 
  窗户紧闭却不知道哪来的风, 窗帘被吹起来,悬挂的坠穗扫地, 飘起来又垂下去。房间里唯独窗帘太老式, 复古红大金边花纹,十年前流行的款式, 现在已经很少有人用,梁瓷这两天考虑去换个窗帘,简单明亮的颜色, 做个双层的,遮挡光线效果好的那种。
  房间有些冷,窗子是被王鸣盛打开的,他喝了白酒全身发热,呼出的气都是烫人的, 喷洒她耳根上, 带着白酒的香气, 高粱发酵的浓郁味道。
  梁瓷隔开两人的距离,手腕又被捏住,一个主动一个拒绝, 相互推搡拉扯,上演了一副持久的拉锯战。房间很安静, 刺眼的灯光下只有衣料摩擦声, 就像一场无声的电影,巧取豪夺的戏码,画面却很暧昧和谐。
  王鸣盛占尽先机, 带着强势低头狠狠吻她,手腕用力的程度让梁瓷不能动弹。他穿着深色风衣,里面是粗线毛衫,手感柔滑。梁瓷撕扯他胸前衣服的手顿住,呼吸急促不平稳,沉浸到粗暴又娴熟的侵犯里,一时之间忘记挣扎。
  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糟糕那么排斥那么难以接受,梁瓷其实有些洁癖,不喜欢跟陌生男人有肢体接触,眼下她却发现,竟然不排斥他。
  大掌穿过秀发,扣住她的后脑,松垮柔顺的低马尾被弄散,粉红色松紧皮圈因为动作顺着发梢慢慢往下,慢动作滑落,落脚下,男士皮鞋往前挪动逼进,无声被踩脚底。
  下一秒纯白色的棉拖鞋压他脚尖上,顿了一下礼貌性往后挪,踉跄两步才稳住,你来我往中被印上几个他的脚印,浅色的绒布变脏。她右脚上的拖鞋被踩掉,纤细的脚踝暴露空气中,冰凉的地板显然不太仁慈,脚心冰凉,由白皙冻成粉红,脚趾惦起来寻找热源。
  梁瓷腿脚发软时败下阵,胸口杂乱无章起伏,被他今晚的热烈与强硬彻底征服。酒精麻痹了梁瓷的大脑,她开始眩晕,开始承受,骨子里成年男女之间那种原始的感觉被挖掘出来,心脏一阵一阵紧缩,她变得不淡定,甚至期盼畅想,大脑深处深感空虚。
  他的手有意无意碰过几个地方,梁瓷不由自主深吸口气,感觉自己有些渴,嗓子眼儿发干。背部碰到镂空隔断,隔断被撞倒,砸到后面的绿植,碰撞声很轻微,绝大部分声音被盆栽缓冲掉。
  什么东西啪嗒断裂,紧接着倒地,绿叶颤/抖着,刚浇了水带着露珠,绿莹莹苍翠欲滴,几乎不堪一击。
  梁瓷分神去看,很快又被拉回来,沉醉到王鸣盛唇舌间,就像初出茅庐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红着脸,闭着眼,神志不清地跟着他。
  倏地——
  梁瓷被按到床上,衣服被推上去,粗粝的手掌摩挲进衣服里,她眨了眨眼,酒意忽然退散,她被吓醒,眼前清明透彻,一阵刺骨寒意席卷而来。
  这时才想起挣扎,用力抿了下嘴,气息不稳:“等一下!”
  王鸣盛没为难她,低声问:“……等什么?”
  梁瓷开始拒绝,翻过去身趴床上,他去拉她,肩膀被弄痛只好又翻身过来,梁瓷手搭在眼睛上不敢看王鸣盛。
  “我们俩都喝醉了。”她相互找台阶下。
  王鸣盛手上一顿,垂下眼,“我没醉,你既然醉了,那就醉到底吧。”
  这句话别有深意,不是跟她打商量的语气。
  梁瓷忽然直起上半身子往后退,他两腿原跪她腰身两侧,一个不妨被她逃出去,王鸣盛舔了下唇,眯起眼危险地瞧她。
  他去拉人,她往后退。
  梁瓷有些狼狈,身子贴紧墙壁,冰冷的触感让她更加冷静,很怕他瞬间扑上来,就像刚才那般。
  王鸣盛早就情动,无遮无掩的举着,裤子掩饰不住,她挪开视线不去瞧他下三路。
  王鸣盛醉得不厉害,只不过是头晕,动作稍显迟缓,他不紧不慢挽起袖子,跟她讲道理:“你不愿意的话,刚才就应该直接拒绝,这会儿喊停,我怎么善后?”
  “……对不起。”梁瓷单手搂住双膝,墙角缩着,另一只手拄着额头,鬓角的头发有些凌乱,道了歉,单手捂住半边脸,用力抚过。
  神情尴尬地陈述事实:“刚才也是你强迫我的……”
  王鸣盛半晌没说话,眼神里透出梁瓷看不懂的深沉。本来很大的怒火,按照他的性格,此情此景,管他三七二十一还是二十二,肯定要狠狠/上她,深深/弄她,让她求饶让她哭泣。
  不过还是强忍了会儿,喉结上下滚动,扫到被他啃/咬许久,变得嫣红滋润的嘴唇,脸色缓和下来。
  一个床这边跪着一个床那边坐着,不说话时气氛僵硬到极致,正僵持对峙时,房门忽然被敲响。
  张燕微的声音从外面透过门缝传来,“你们俩在里面吗?”
  梁瓷肩膀一滞,往下软塌,眼神慌乱地望着他,王鸣盛有些不爽,明白她眼神里的意思就是不愿意动弹。
  梁瓷开始垂眉撵人:“……你先出去。”
  王鸣盛皱起眉,男人一旦起来不纾解会很难受,他现在还没软,小腹隐隐不适,就像热火朝天时被泼了一头冷水,就是块坚硬烫红的烙铁,忽然没进冰水里稍有不慎也会裂纹,更何况是血肉之躯。
  他不耐烦了,手指点了点梁瓷,“你等着,我记住这次了。”
  梁瓷从床上下来,闻言掀起眼小心翼翼的看他。她还是头回听王鸣盛如此说话,话里话外好像她就是他会所里犯了错的手下,等他寻到机会麻利收拾她。
  张燕微的声音这个时候就显得特别的不合时宜特别的讨厌:“梁瓷,我能进你屋吗?我进来了啊?”
  张燕微说完侧耳听了听,没什么声响,只听到三楼一阵哄堂大笑声,手抚上门板刚要推开,房门唰拉一声打开。
  她定睛一瞧——
  是王鸣盛。
  王鸣盛衣衫整齐,就头发稍微有些凌乱,他眼神自然,上下看看她,客气问:“什么事儿?”
  “哦,你们还吃吗?”
  王鸣盛眉间有些不悦,显露的还挺明显,手里拎着外套背到后面,“你问她还吃不吃,我出去抽根烟。”
  “梁瓷在啊。”
  “嗯。”
  “刚才叫她也不答应,我以为不在。”
  王鸣盛没说话,直接抬脚下楼。
  张燕微盯着他的背影瞧了一眼,觉得挺奇怪的,难不成是跟梁瓷吵架了?这还没追上,得多傻缺才敢耍横?王鸣盛可不像那种没心机的直男。
  张燕微探头进屋,瞧见梁瓷背对着她整理头发,回身瞧见她极不自然的往下扯衣服下摆,张燕微露出一抹笑,视线往她床上打量,这才发现原本遮挡的隔断倒了地,堪比人高的绿植被砸断了一颗,床单皱巴巴的,睡了一夜起床后才会有的样子。
  她笑问:“我来的是不是不是时候啊?”
  “啊?”梁瓷抬眼看她,迟钝几秒才摇头,“没有。”
  梁瓷束好发去扶隔断墙,张燕微上前搭手帮她,梁瓷垂着头解释:“不小心碰倒了,太轻太劣质,一蹭就倒了。”
  张燕微点头说:“底座太小,很明显稳定性不会太好。”
  梁瓷附和:“便宜没好货。”
  张燕微话峰一转:“不过好可惜啊,你这个盆栽怕是活不成了。”
  梁瓷弯腰查看,已经被砸断了,断成两截,新鲜的断茬,汁液不停的往外渗,就像无辜留泪似的,确实活不成了,她有些心疼,皱眉沉默了会儿。
  想起刚才脸有些发热,幸好张燕微比较礼貌,先敲门,也幸好她及时刹车,没发生尺度过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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