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露——非木非石
时间:2019-01-29 10:09:34

  这些事多多少少过了梁瓷的耳朵,都已经适应了,没头一回生气也没头一回在意,王鸣盛过来送过来接她也没藏着掖着。实施情况到底如何当事人都知道,她也不能满大街拉着别人去挨个解释清楚。
  王鸣盛带着她去会所,门前冷落车马稀,大概就是这样的场景,大家无所事事站着聊天说话,看见王鸣盛才摆正姿态,王鸣盛当面没说什么,回到办公室先把吴大伟叫来训斥了一番,心里藏着火,好像才找到发泄之处。
  等他训完人,消了火,处理好安排妥当一切又恢复如常,好像刚才一刻是梁瓷自己的臆想,转了一圈。手心冰凉濡湿,走过去抱住他安慰:“时间可以解决很多事,我感觉眼下需要把事情查清楚,然后妥善处理,消费者很健忘,风波过去指不定明天又会抵制什么。你这个会所又不是专门为制度内的人开,还有企业公司以及私人娱乐。影响是暂时的,冷清也是暂时的。”
  王鸣盛笑道:“我知道,所以撑着,这几年什么都经历过,枯木还能逢春发芽能,更何况我觉得自己是只百足之虫。”
  他心态一直很好,这一点梁瓷还算放心,聪明人都懂狡兔三窟,梁瓷虽然不知道他财力状况如何,但看他精神充足,办事有条有理也没自乱阵脚,王鸣盛显然是个有几分魄力的人。
  一起吃了午饭,会所里才开单做生意,来了不知什么人,簇拥着鱼贯而入,王鸣盛亲自过去陪玩,跟对方老总交谈,能屈能伸,就像个精分患者,完全脱离了刚才训人的架势,叫了几个陪唱歌的姑娘,客人左搂右抱着,因为那天警察来查房,这次没敢玩很大尺寸,遵守着会所明里的规矩。
  男人一开始都得拘三拘四,一会儿放开了便开始交流互动,唱个歌,贴面跳个舞,扭腰摆臀附和。
  梁瓷不知道王鸣盛去陪客人,也不知道对方来了什么人,瞧见吴大伟在舞池候着,她走过去时不经意发出一点声响。
  直接问吴大伟:“王鸣盛呢?”
  吴大伟解释:“来了个关系好的熟人,在里面应酬。王总说了,你要是无聊让我带你出去转一转。”
  她没说什么,直接掀开一扇帘子往里瞅,刚洗了澡蒸桑拿出来,换上衣服热舞,台子上的姑娘衣不蔽/体地扭/腰摆/跨,下面要多热闹又多热闹,舞池子跟酒吧没多大的区别。梁瓷去过酒吧,但一般都是无名歌手驻场,或者连跳带唱几首歌,她跟李容曼静静坐着休闲片刻,品品酒,隐约不如这劲爆,灯光不如这晃眼。
  她说诱/惑多一点不夸张,找了一圈看见他在最里面跟人喝酒,碰了碰杯子直接一饮而尽,咧着嘴擦唇角的时候瞧见她,有些尴尬。
  梁瓷看见他身边做了个姑娘跟他说笑,他有些拘束,想了想就起身了,往门口她这里走。
  梁瓷退了一步撤回来,看看吴大伟没说话,他大概知道里面什么情况,主动解释:“这个风口浪尖过来,是关系过硬的朋友有意捧场,盛哥过去喝几杯太正常了,面子都是相互给的。”
  梁瓷胸口起伏两下,“嗯,你不用提他解释。”
  说着便扭身往回走,刚走两步王鸣盛就出来了,步伐沉稳,说话是酒气却很浓郁:“吴经理怎么没带你出去逛街?”他回身看了一眼吴大伟。
  梁瓷抬起眼,“你别看他,是我自己找过来的跟他没关系,他问我要不要逛街,我不想去的。”
  他别开头轻咳几声,梁瓷周遭都被酒气围绕,淡淡的看着他问:“喝了多少啊?”
  “就三杯。”
  “三杯白酒?”
  “对。”
  她转过脸看着他,里面已经有人出来喊王鸣盛进去,看见梁瓷玩味了眼,梁瓷垂着眼说:“怪不得你们会所暖气这么充足,暖气要是不充足,姑娘得多冷啊。”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份没了
 
 
第68章 
  “一个人穿的少其实没什么, 只要不是两个人都穿的少。”
  王鸣盛指尖还藏着香烟,出门前反手背到身后, 烟嘴朝下火星朝上, 他刚说完梁瓷闻到淡淡的香烟味,追着他查看, 王鸣盛有意无意侧身子遮挡。
  吴大伟还在当场没离开,身后叫他回去的人也在,王鸣盛不想跌份儿, 香烟亮出来,拇指食指捏住烟嘴送到嘴边,皱着眉狠劲抽了一口才掐灭。
  对身后督促的人吞云吐雾:“你先回去,我马上过去。”
  说完抬手拉住梁瓷,三步并做两步往一旁空房间里带, 在外人眼中无异于一场好戏, 就连吴大伟都忍不住想入非非, 以为要上演一出好戏。
  王鸣盛冲外面的两人笑笑,抬手把房门关上,往里走, 梁瓷已经坐到沙发,不言不语的看过来, 虽然嘴上没说什么, 但很显然情绪不佳。
  他叹了口气,拉一把椅子坐下,两人沉默半晌他先说话:“这个世界上大部分人都不喜欢自己正在从事的工作, 但仍旧坚持着……”说着曲起拇指、食指和中指,捏在一起搓了搓,“为了这个。”
  梁瓷的视线从他手指上挪开,“我说了可以帮你,只要你想换工作。”
  王鸣盛笑说:“你是不是挺嫌弃我这份工作的?但从一开始你就知道我是干这个的,怎么现在又那么大的醋劲?都快酸死我了,有句话广告词怎么说来着,甜的我的牙都掉了?我现在酸的牙都掉了。”
  王鸣盛继续看着梁瓷,这会儿两手掏进裤兜,嘴上的笑意不减:“那你说怎么办,这就是我的工作,你那些文绉绉的工作不是我看不上,我干那个,怎么养家糊口?还真跟着你吃软饭?那估计得把我憋屈死。”
  梁瓷说:“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强扭的瓜不甜,你不喜欢就算了。”
  “不是我不喜欢,是现实不允许。”王鸣盛纠正她。
  这会儿气氛有些沉闷,主要是梁瓷看他的眼神带着不悦,她说:“千篇一律的上班打卡的确枯燥,没有整天对着小姑娘的细腿细腰有意思,你不要跟我说什么喜欢但不允许,我现在不想讲道理,而且到底是现实不允许还是你心里不舍得,只有你自己知道,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她说完就要走,王鸣盛自然不依,反手锁住她,这会儿不怒反笑,边摇头边笑着,有点拿她没办法的意思,“女人不讲理的时候,挺可爱。”
  梁瓷心想谁跟你在这耍可爱,我是在讲实话。他握着她的右手,梁瓷用左手去阻挡,左手也被握住,用力一拉,她鞋子擦着沙发边倒过去,两对面而坐。
  王鸣盛抬手拉着她,两手紧握,捏着她的指骨,梁瓷瞪过去,看见他嘴角上扬,带着三分轻浮。
  她刚想说两句带刺的话讽刺他,唇舌就堵进来,抵开牙关亲吻。梁瓷这个姿势脚尖勉强触地,想要往后退有难度,刚挪开半寸被扣住肩膀。
  似乎是不满意她的不专心态度。王鸣盛唇齿间混合着香烟味跟酒味,酒味比香烟味浓厚,白酒的气味散发芬芳。
  拿着她的手送往某个地方,“怕我不老实还不简单,以后在这上个锁,钥匙你拿着。”
  梁瓷脸微红,想要把手拿开又被他眼疾手快的按住,她咬唇道:“谁给你的自信,我才懒得理你。”
  两人就算都坐着仍旧存在悬殊,王鸣盛低头轻轻咬她的唇瓣,视线锁着她,眯眼问:“自信不是你刚刚给的?”
  梁瓷跟他对望,头发这会儿被他揉松散,揉出静电后紧贴着脸庞,他抬手拨开又贴回去,她没接话,静静望着他。
  王鸣盛刚喝完酒体温高,脸颊手掌温度烫人,脖子根因为酒精的原因微微泛红,忽而把人抱起来,走到房门口把门锁上,梁瓷挣扎着从他怀中挣脱,刚走两步又被拉回去。
  他说会很快,话音还没落地就上下其手,头发因为静电的缘故完全变得凌乱,梁瓷有些烦躁,随后整个身子失去平衡,耳边有皮带抽拉声以及拉链声,没多久就像被木楔子定住,一寸寸往里楔。
  吴大伟敲门的时候梁瓷正背对着王鸣盛,两手扶在玻璃门上,玻璃门波光粼粼的,外面看不见里面,同样的里面也看不见外面。
  不过两人就隔了一扇门,他说话的语气还算清晰:“盛哥,你还过去不过去?又有人出来问了,你不过去的话我就寻个借口回绝他们。”
  王鸣盛没搭理吴大伟,把她翻过来,抱着她往里面的沙发走,这是一间规格比较大的套间,里面不知道是不是休息室,外厅是唱歌的地方,还可以当成餐饮,他大概酒劲上来有些难以自控,青筋凸显的脸庞埋进梁瓷颈窝里,胡茬用力摩擦着肌肤。
  他闭着眼很享受,享受到没空搭理吴大伟,手机响的时候也全然听不见。又直接又霸道的耀武扬威。有传言说男人在这个时刻大多大脑缺血失去理智,尤其是下/面越宏伟,血气下涌时大脑缺血越多,人越冲动粗鲁不理智。
  梁瓷心情复杂,半承受半拒绝还有几丝难为情。不用多说吴大伟也知道里面怎么回事,脚步声渐渐远去。
  梁瓷这边听见才松了口气。
  ****
  来催的人还没等问,吴大伟指了指房间说还没出来,得等会儿,不需要说太多那人便会意,往门口笑看了一眼:“不急,待会儿盛哥出来了就说我们老板去桑拿那边了。”
  吴大伟说:“真不好意思,你们老板没说什么吧?”
  对方摇头拍拍他以示安慰,下巴往门口点了点,“那位是谁啊?刚来的妞儿?长得干干静静看起来挺正经的。”
  吴大伟摆手解释:“误会误会,她不是咱们会所的人,目前是盛哥心头好。人家是大学里的老师,形象气质当然好,那都不是装出来的。”
  “盛哥在哪认识的这样的女人,能不能跟我也介绍个?不过这样的也有麻烦的地方,盛哥是……收敛心性了?”
  “盛哥你是知道的,比较孝敬,他妈让三十三岁成家立业,他就不会拖到三十四,大孝子一个。”
  “哦,那我就明白了,”对方笑了一下,“我记得有一次盛哥喝醉酒说过,他能坚持到现在都是因为他从小到大听过他妈说最多的话就是要争气,给他妈争气。”
  吴大伟点头笑笑,“待会儿我让服务员送瓶红酒过去?”
  “我们老板胃不好,既然没叫就算了吧,不然每次他喝醉我们送他回去都得顶着他老婆的脸色,连老板都惧内,你说我们能不怕?”
  吴大伟点头表示明白,等他们都走了,又过大概十几分钟王鸣盛才开门出来,肩上搭着外套,低手挽袖口,脸上不经意显露颓然,他问:“人呢?”
  “做芬兰浴去了。”
  王鸣盛抬胳膊穿上外套,扯了扯领子,“你去陪着吧,我跟梁瓷有事先回去了。”语气说的一本正经。
  吴大伟说:“那晚上你们还过来吗?”
  “有什么特别的事?”
  “没事。”
  “没事那我就不来了。”
  吴大伟看着他几次欲言又止,王鸣盛眉宇微皱,看着他:“想说什么就说,磨磨唧唧干什么呢。”
  吴大伟咧着嘴有些尴尬,犹豫几秒才说:“盛哥,你这也太……以前没见过你这样啊。连客人都不陪了?”
  王鸣盛面无表情睇着他:“老朋友不去也没什么,你去帮我解释下,就说我有急事。”
  王鸣盛等吴大伟走了,把衬衫下面塞进裤子里,推门又进来,这会儿才发觉刚才那场战场硝烟弥漫,把房间弄得有些凌乱,他弯腰把扔在地上的两只抱枕归到沙发上,女人款式的衣服挨个捡起来往里面休息室走。
  推开门问:“休息好没有,宝贝?”
  梁瓷沉默无言,从他手里夺过衣服匆匆套上,刚才他微微过瘾后又在沙发上把她抽丝剥茧,他从始至终穿着整齐。
  梁瓷刚穿上衣服又在沙发缝里找到上面的罩子,不想再脱了重新穿,正犹豫就被他拿过去,“我帮你装着。”他随便团两下,塞进自己外套兜。
  梁瓷没穿外套,上身穿了一件带帽线衣里面镂空,挽发的时候举起手露出形状,他从后面抱住隔着衣料动作轻浮。
  “你怎么这么烦。”
  “怎么烦了?我发现每次事后你都挺烦我,我都习惯了。”
  梁瓷眨了眨眼,有些无辜地看他,“因为我不舒服,不想让你碰。”
  他有些惊讶,“哪?这儿?”
  她没说是还是不是,王鸣盛知道这是默认,声音低低地询问:“刚才也没咬,怎么回事?”
  “你没有吗?”
  “……我有吗?”
  “你有,你每次都有,”梁瓷抿了下唇讽刺他,“就像啮齿动物一样。”
  王鸣盛合嘴咬了咬下唇,对着指责不见一丝难堪,一脸的随意自在,“我刚才说上锁那事,其实也没必要,因为你就是无形的枷锁,把我套牢了。我缠着你,那是喜欢,换个旁的人想伺候我都不见得愿意,我却搁着心甘情愿随时随地伺候你。”
  梁瓷看也没看他就直接反驳:“你无耻,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无齿?无齿怎么把你咬疼了?”学着她的语气问,“你还能不能有句实话?”
  “我说错了,是狗,不是你。”
  王鸣盛心想,哦,这在骂他是狗?承认就是在捡骂,不承认也是骂他,不管承认不承认都得挨骂。
  作者有话要说:  王鸣盛:张燕微一个娘们都说梁瓷胸/型好看,我一个爷们能忍住?
 
 
第69章 
  许文静就像躲到了风暴边缘外, 这几日没有任何关注,一心忙酒店的事情, 儿子考上东北的某高校, 第一学期放假早,他比划着讲述那里的见闻, 就像挥洒着无尽的热情。
  他说:“开学才知道我们班只有七个女孩子,被男孩子簇拥着保护的就像七仙女似的,就连晚上聚餐都得一群男孩子送到宿舍门口, 没办法狼多肉少。”
  许文静擦干净桌子,眯眼笑笑:“谈恋爱可以,别影响学习。现在大学生就像牛毛一样多,你要记得你说过自己会继续往上读,你也看到了, 妈妈工作很辛苦的。”
  “现在考虑读研还太早吧, 谈恋爱的事我暂时还没想, ”他犹豫片刻,“不过有个女孩子挺嗲的,我们班男生都围着她打转, 军训第一天就有男生抛橄榄枝送了德芙巧克力。她在群里跟大家聊天,说话声音很好听。”
  许文静心想, 真好, 年轻人的世界真好,喜欢一个人只局限于一包巧克力就可以勇敢追求,成年人的世界多物质, 香车宝马、手串珠宝送才行。她现在的年纪,还真不把巧克力当回事。
  儿子见她发呆,蹙眉问:“妈妈你怎么了?有没有听我在讲?你是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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