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下次一定改,下次抽烟我就把烟嘴直接吃了,烟灰也吃了,你看这样如何?”
“你就会胡说八道,”她无意识地舔了舔嘴唇,打着呵欠:“不跟你讲了,我要午休了。”
刚才张燕微出去的时候表情倦怠,就像刚醒来一样,她骑着电动车去的,大概是去上班,上下没听见动静梁瓷以为都不在,谁知刚端着水盆出来,看见肖斌从张燕微房间独子离开。
看见她整个身子止住,嘴角僵硬地问:“你回来了?”
“嗯,回来两天了啊。”
“怎么没见你,张燕微说你回家过年了。”
“我这两天比较累,回来休息的就早,学校的事还没结束暂时不能走,你放假了”
肖斌扯了扯裤腿,解释道:“我们可没有那么清闲,没寒假,春节还得值班,还没出值班表。”
他状似无意地看张燕微房间一眼,“哦,我刚才到她房间拿点东西,她刚走我自己找半天没找到。”
梁瓷没话找话,“她去上班了吗?”
“没有,出去买东西了吧,不清楚。”
这种事梁瓷只能装作看不懂,不过心里觉得挺好,比起那个开毫车的男人,肖斌算是比较务实,经常会帮女人屋里换灯泡修水管,一般厕所那些脏乱的事也都是他处理打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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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司南到星巴克的时间比许文静早了一分钟,刚坐定,胸前的西装扣子还没解开,许文静踩着高跟鞋走近,笑着说:“周末一身正装,高总真是事务繁忙,这么不会耽误你忙工作吧?”
高司南笑:“给人打工的都身不由己,什么时候有事什么时候就不得清闲,我刚出差回来,下午三点多到的机场。”
“高总早说就改时间了。”许文静低头抿了一口咖啡,看着他,“高总是不是想问我什么,有什么话就开门见山直说吧,毕竟我们二人不是好友,也不算熟悉,坐在这块孤男寡女喝咖啡,实在有些别扭。”
高司南闻言没跟她在客气,直截了当起来:“王鸣盛有新欢了,女人是谁?”
许文静右手用力握了握左手,垂下眼搅动咖啡,双腿交叠着的标准坐姿,“高总不知道么?”
“我为什么要知道?”
许文静咬了咬嘴唇,忽然鼓起勇气抬头看他:“其实我也不清楚,我就是王鸣盛的众多下属之一,我只知道是个女博士,比我年轻,气质自然是比我好……”
她默然几秒又说:“但我也打听过我们会所里知情着,有人透露说是个已婚妇女,王鸣盛可能做了小三,不过这两天又有人纠正说其实离婚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王鸣盛怎么就喜欢结过婚的呢,大概他喜欢成熟知性的?你们男人的喜好,还真是让人捉摸不定。”
高司南越听眉头皱得越紧,有些什么事忽然变得豁然开朗,他瞳孔一缩,紧盯着她问:“什么样的已婚妇女,还是女博士,在校老师吗?姓什么?叫什么?”
许文静轻轻捏了一下手指,其实她最近也听闻了许多,不过她不敢一直在是非的边缘圈,不知道要不要卷进去,神态有些慌张,最主要的是怕王鸣盛找她秋后算账,端起咖啡想要喝一口,手腕忽然被高司南拿住!
他有些失礼,但是语气严肃没有杂念:“是不是我认识的人?或者熟人,你不方便说才这样?”
许文静一双眉毛皱起来,挣脱的时候咖啡洒落两滴,她抽纸巾擦拭桌面,手上顿了顿,抬起眼暗示他:“高总,你既然知道了就别问我了,我不想做吃里扒外的人……我只知道那个姑娘姓梁,姓名是两个字的。”
这无异于说出了真相,高司南心里忽地紧缩,半天才缓过神,有时候事情是这样,你喜欢的女人不能喜欢,总有一天可能会有别人,但是这个人是王鸣盛的话,有些事他就得好好想想了,比如那些照片为什么从王鸣盛会所里传出去,谁拍的?谁想害父亲?目的是什么?动机是什么?
这样一来似乎全都说的过去了!王鸣盛推卸给下属免责,其实本质是为了得到梁瓷?
作者有话要说: 王鸣盛:这脑补厉害了!!鼓掌!!!
第71章
高司南听完丝毫没有心情喝咖啡, 他僵坐了片刻,起身就要往外走, 走到半道才想起来自己是花钱请人家来喝咖啡的, 到服务台结账。
许文静已经追过来,手里拿着一件男士的风衣外套, “高总,你落下东西了。”
高司南接过来外套没穿,抬头看看她又垂下头, 嘴上说:“不好意思,突然有点急事我得走。”
人性中都有胆怯的一面,许文静为了一时快意说多了,但也害怕被王鸣盛知道了问罪,她有些后悔, 摇摆不定了几秒就见他往外走, 下意识追赶两步:“高总。”
高司南被喊住, 脚下停顿两秒转过脸看她,“还有什么事?”
许文静说:“今天跟高总说的这些话希望你别说出去,更不要提是从我这知道的, 我不想惹是生非,我就是个拿钱工作的人。对于王鸣盛不能说因爱生恨, 但是也曾经有期盼, 毕竟他有钱,各方面都不错……我们分开以后各自一直单着,我还当他心里惦记我, 成年人的花花世界不该有太多期盼。”
高司南蹙着眉看她,什么也没说,主要是不知道说什么,他对王鸣盛跟她的这段往事没兴趣,也不想了解。
许文静目送他离开,回身继续喝咖啡,脑海浮现出一幕。
今年酒店周年庆,邀请很多商业上存在交涉的合作伙伴,她当时在酒桌上被一位年轻老总绊住,年轻老总一是喝多了失态,二是因为经验不足导致的目中无人,王鸣盛当时在场,走过来拉了一把自己坐下替她解围,最后两杯白酒他替喝了。
年轻老总想要个交代,就问:“王总她是你什么人你替她喝酒?”
王鸣盛当时毫不犹豫摸摸她的发顶,笑说:“我酒店的员工都是我的人。”
她以为自己早就放下了,没想到那晚心中悸动不已,想到他酒桌上抬手抚摸自己的头顶,整个身子不由自主的变软,男人她见过太多太多了,不管怎么样,还是觉得比较钟意王鸣盛。
随手一个动作就被勾起来少女心,一个女人不管多大年纪不管被生活打磨的多坚硬,总会守着一个hold住自己的男人露出娇弱的一面。
那晚司机送她回家,两人都喝了酒,坐在后座上,许文静纠结了一路,到家的时候主动问他还要不要上去喝被水,她儿子住校了,不在家。
王鸣盛摇头说不上去,许文静眼神中的期盼逐渐破灭,她不死心,吩咐司机下车,说有工作上的事跟王鸣盛谈,主动提了以前的事,向他道歉,言辞切切地说了许多,王鸣盛沉默了许久最后还是跟她上去了。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本来就发生过关系的人按理说一切都会水到渠成,这跟要不要和好没关系,在一起过的男女,目前又是单身,道德感本身就比较薄弱。
不过王鸣盛最后还是走了,要不怎么说他是个精明的人,两人是上下属的关系,一旦发生了那次,许文静绝对不会给别人可乘之机,也就没那个大学女老师什么事了。
不过说来也巧,就在王鸣盛对她稍微有点松动的时候认识了什么大学女老师,就像一场宿命的安排,她总是晚一步,而且她后知后觉,前期没听到一点消息。
有时候她想自己是不是会错意了,周年庆那样的晚会,不管是谁遇见麻烦他都会上去解围,毕竟是个好日子,发生了什么矛盾,他脸上第一个无光。
那几夜许文静辗转反侧又反侧辗转,一颗心被扰动不安。对于王鸣盛这件事上,王琦一直劝她不要太主动,多主动就会多被动,如今她猜想,王琦虽然是她的朋友,但是不见得有多支持她跟王鸣盛在一起吧。
不过梁瓷也是结婚又离婚或者还没跟前夫纠缠干净的身份,从本质上讲她觉得自己跟梁瓷差不多,都是婚姻不幸渴望遇见个男人给自己依靠的人,就是梁瓷年轻,没生孩子,这个世界上对她的偏见少于自己。许文静一个酒店的经理,倒不是很羡慕梁瓷的学历。
她身边也围绕了几个追求者,有个比她小八岁的,隔三差五献殷勤,只是她挑挑拣拣,怎么都觉得不如王鸣盛,至于哪里不如说不上来,总之不是条件不如。
或许更多的是源于不甘心吧,不管许文静是离婚前还是结婚前,从来都不乏追求者,而且从来都是她在别人看不上自己之前看不上了别人,还鲜少遇见一个,让她这么低三下四求而不得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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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鸣盛说自己嗓子不适大概感冒,可能还发烧了得时候梁瓷走到床边坐下,探手抵到他额头上。
王鸣盛抬起眼笑:“你还能摸出来?”
梁瓷说:“久病成医。”
他挑起眉又笑:“这句话很有故事。”
她已经抽回去手,缓慢卷起来自己的袖子,眼睫毛垂下去:“没发烧,你骗我。”
王鸣盛往上坐了坐,她这边住的地方什么都差,就连床也是劣质品,吱哟了几声才停歇,“真嗓子疼,没骗你。”
他这会儿说话有些喑哑,跟往常低沉有力的声音不同,梁瓷半信半疑打开手机探照灯,“你张嘴我瞧瞧。”
“你能瞧出什么,这会儿倒真像个医生似的。”王鸣盛没有配合她,刚才过来的时候经过一家连锁药店,进去拿了一盒金银花颗粒,抬手指了指袋子。
梁瓷拿起包装袋翻看,除了金银花颗粒的冲剂还有一些抗生素类的消炎药,倒了一杯水端过来送他手中,嘱咐说:“少吃抗生素。”
王鸣盛接了水杯,垂眼看过去,视线盯着梁瓷撕开药包的手指打量,“高司南跟你还有联系啊?”
“没有啊,怎么?”
王鸣盛看了看墙角的东西,视线又挪到她眼睛上,盯着她眼皮子看:“时不时都要给你送东西,比我这个正牌的上心多了,这么一比较,我觉得自己禽兽不如。”
梁瓷从他手上把水杯取走,倒上颗粒冲剂,白瓷的长柄勺子本来是咖啡勺,眼下拿来给他搅拌药,“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大概是前几天,我不在这就放到张燕微房间了,我回来后她给我的。上次的东西我都没用,不知道他怎么回事一直送,你说到这还提醒了我,待会儿打个电话给他。”
中药的香味散开,充斥着这个房间,王鸣盛皱眉喝了一口,“给他打电话干什么?”
梁瓷看着他还没说话,听他又说:“直接把他拉黑,微信QQ电子邮箱等等,一律不许他找你。”
她眨着眼不说话,等他把药喝了抬手放下杯子,“好主意,你还挺有原则的,看样你就是喜欢严于律人,不严于律己,不过我跟高司南什么事都没有,我觉得拉黑不拉黑都无所谓,道德底线在自己心里,不是做给别人看的。”
王鸣盛抿了抿嘴,半晌才说:“药很难喝,有没有糖啊?给我一块?”
梁瓷看着他没动作,只说:“你是感冒了,又不是残废了,糖块就在桌子上摆着,不会自己拿?药都伺候你喝了,还要我给你剥糖块?”
王鸣盛好笑地看着,往后一靠,枕着胳膊说:“梁瓷,你知道吗?我第一次听见你说话声的时候就觉得你肯定很温柔,温柔贤惠。在博学花园看见你本人的时候,我更加确定。”
梁瓷没说话,站起来把喝药的水杯刷了,回来时两手沾水,他穿着衣服没脱就直接盖上被子,梁瓷这会儿才说话:“男人就爱给女人带高帽子,其实根本目的就是为了说服她去做事……你前几天说不会做饭没什么,我还差点信了。”
王鸣盛闻言解释:“本来就觉得没什么,不过你要是想学着做,我还是鼓励的,毕竟技多不压身。”
梁瓷侧着身子看他,“我就算了,不过我看你挺有天资,你以后可以学做饭。现在北方的男人不会做饭的也少,因为不会做饭不好讨老婆,我们学校那些男老师们,回家都得洗手做羹汤。”
王鸣盛挑起眉,“真的假的?”
梁瓷故意道:“真的,你看见周省之吗?人家留学回来的,还会做料理,容曼是有福了,可惜我没那个福气。”
“周省之一看就是四体不勤的人,他要是会做饭,那我也会!”
梁瓷浅笑起来,原话不变的还回去:“你要是想学着做,我还是鼓励的,毕竟技多不压身。”
“……”
王鸣盛视线挪到她白玉似的细脖子,好像轻轻用力就能掐断一样,房间里有片刻的安静,今天虽然是周末,但张燕微房间不像往常一样有牌场,所以很清净。
他道:“以后有了你还吃什么饭,你没听说过有句话叫秀色可餐。”
话音落地她还没得空接茬,外面的木质门吱哟被推开,梁瓷的手机紧随其后就响了,王鸣盛距离近,弯腰往屏幕上扫了一眼,咬了咬后牙槽,心情顿时有些不爽。
他动手接了,并且开了外音,高司南的话从手机跟外面同时传进来:“梁瓷,你在家吗?我就在你家楼下,想要见你问你个事,我求证一下就走,你知道我爸还没出来,我没心思跟你闹,也没心思谈什么儿女私情,我就想问清楚个事……”
梁瓷云里雾里不清楚状况,抬眼看向王鸣盛,还没来得及回答王鸣盛就直接掀被子下床,拎起外套往外面走。嫣然没有刚才生病需要她端水伺候的病态。
第72章
梁瓷看他情况不对根本来不及跟高司南说什么, 转身也要穿衣服,王鸣盛却阻拦她:“你干什么去?有你什么事?”
她脸色不安地看着他:“我看你不太冷静, 不放心, 跟你一块出去见见他。”
王鸣盛脸上的不悦丝毫不加隐瞒,指了指外面咬牙嚷道:“我早看他不顺眼了, 今天索性说清楚,我防备着老的就算了,怎么还出来一个小的?这段时间一直到处堵我, 打电话说话混不中听,如果不是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我早就翻脸了。”
他压低声音又说:“没你什么事,屋里好好待着。”
他说完不轻不重的推了梁瓷一把,她没有防备差点摔跤, 脚底生风一样往外走, 房门随手回带, 只听啪一声便合上,她还是头一次见他这么凶,脸色瞬息万变, 对高司南找过来的反应有些出乎人的预料。
外面先是一句对话声,高司南问他:“你怎么在这?”
王鸣盛被问笑:“我怎么不能在这?”
高司南想说什么想问什么, 在看见王鸣盛那一刻忽然变得没意义, 事实真相已经摆在他眼前,只要不是个傻子都能看出,他脸色极其难看, 就像疯了一样指着王鸣盛大喊:“遇见你正好,你给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