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医途漫漫——凌城雪
时间:2019-01-29 10:11:40

  她抬眸望着眼前的少年,双眸如水,嘴角含笑。向她的少年道出如蜜一般甜的言语。
  “在我眼里,自是谁都比不上你的。”
  少年听了,一双黑眸瞬间亮了亮。紧绷着的薄唇,也放松些许,微微上翘。
  林溯觉得,如果现在给阿飞身后加一条尾巴,那尾巴一定是翘上天了。
  “咳!”林大夫用力地干咳一声,提醒两人,她这个大活人过来了,就不要若无旁人地虐狗了。
  “师父。”林仙儿转身。
  “……”阿飞斜眼看了眼林溯,那眼神好像有些不满。不过只不到半秒,他的视线就从林溯那儿离开了,重新放在林仙儿身上。
  “不早了,我们回去吧。”林溯对二人到了句,便率先走在前面。陆小凤正和西门吹雪他们在一起,她可不想凑上去。
  上回套路剑神的事儿,她还记忆犹新。虽然现在自身武功今非昔比,但一想到剑神身上那骇人的冷气,还是不免心虚。
  “师父。”林仙儿提裙,小步跑跟上林溯。
  林溯回眸,面带疑惑。“怎么了?”
  她这个徒弟,甚少做这种不符合大家闺秀的举动。
  “师父,我方才遇见……”林仙儿咬咬下唇,凑近林溯耳边轻生道了一句什么。
  林溯秀眉一挑,“当真?”
  “嗯。”
  黑白分明的眼珠儿转了两转,林溯笑笑,伸手揉了揉自家徒弟弟的小脑袋瓜。
  “没事,”她出言安抚,“南宫灵此人少年心性,想来早就忘了此事。就算他还记得,事后想起,也不会追究的。你不必放在心上。”
  这话翻译过来就是——南宫灵就是个傻白甜,忘性大,还很好说话。
  “嗯。”林仙儿应了一声,放下心来。
  林溯在林仙儿心中非比寻常,她的话,就像定心丸,恐怕比南宫灵本人说都好使。
  安慰完自家徒弟,林溯也不禁又把往事提上心头。
  这事儿,也太巧了些。
  南宫灵就是当初林仙儿从棺材里放出来的乞丐。
  可是,身为丐帮帮主义子,又是身怀绝技的高手。还能被人诓骗下药什么的……
  林大夫不禁抽了抽嘴角。
  ——如此蠢萌,怪不得任慈把少帮主的位置给洪七而不是南宫灵呢。
  这孩子这么好忽悠,等当上了帮主,还不得把丐帮都给坑没了?还是早早“嫁”入西夏,祸害一品堂去吧。
  可林富的事情又是谁做的呢?
  林溯转念一想。这林富的死因,她一直没有想通。
  正细想着,林溯不经意间瞥见了一人。此人素衣白袜。面容姣好,唇红齿白。他站在这月下,仿佛是令一轮明月,夺走了地面上所有的光彩。
  “哼!”林大夫冷哼一声儿,暗中嘀咕。
  ——此人端的是一副皎洁出尘之姿,可实际上心黑手黑,一肚子坏水儿。林富一事,搞不好就是他干的!
  而我们皎皎如月的无花少年,并不知道,某个小心眼儿的大夫,因着前几日的事,把这顶锅,扣在了他的头上。
  “师父,我们就这么出宫么?”林仙儿问。
  “嗯。”林溯淡淡道。
  按理说,林溯是被请来的,她最少应该朝魏子云打声招呼,而不是一声儿不响的走了。这样未免有些降格调。
  可说实话,林溯对这皇帝的感官平平。他“请”林溯过来,主要是为了借她的面子,让进宫的武林人士安分些。至于这皇帝有没有担心自家师兄的安危在其中,林溯也没那个兴趣去想。
  现在事情结束,南平王落网,西门吹雪和叶孤城相安无事。她已经没有在这里耗着的必要。
  再者说了,西门吹雪还在呢,林溯觉着……她还是先走为妙。
  然而,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林溯停下脚步,看向十米外走过来的两人。陆小凤和西门吹雪。
  “林溯,你这是要出宫?”
  “不然呢?”林溯反问一句,噎住了陆小凤。
  她本想再赠陆小凤个白眼来着,可是西门吹雪还在呢……低调!
  只见我们的剑神大人,带着一身冷气迈步移了过来。他先是瞥了一眼林溯腰间的笛子,而后才用那含着霜雪之意的声线道:“你废了金九龄的武功?”
  虽是问句,但西门吹雪说的斩钉截铁,一点否定的余地都不给。
  “是我。”林溯受“宠”若惊。这西门吹雪突然问她这事儿是什么意思?
  闻言,西门吹雪再度瞥了一眼林溯腰间的竹笛,问她:“为何不习剑?”
  “……”林溯嘴角一抽。
  习剑?等学了剑好让你终于有由头来砍我么?
  “我门派武学,主要修得是点穴截脉之术,锋利的刀剑于我无用。”她这般说道。
  “嗯。”西门吹雪点点头。看上去是接受了这个说法。
  他并没有像林溯所想,找她算账的年头。问林溯为何不习剑也是因为他知道林溯手中有本绝世剑谱。这么好的武功天赋,守着一本绝世剑谱不学,自然是没有道理的。
  没人会对《独孤九剑》不动心。
  说起《独孤九剑》,西门吹雪把手伸进怀中,拿出当日林溯赠他的这本《独孤九剑·破剑式》。
  在林溯不明所以的眼神下,西门吹雪面无表情地把手中的剑谱扔给她。问:“时隔一年,你的第二本在哪?”
  这话一出,林溯顿时底气不足。
  “抱歉,西门庄主。明日我就把整套剑谱送去万梅山庄。”
  “不必。”
  西门吹雪竟然拒绝了?
  别说林溯,陆小凤都有些不可置信。在对于剑,西门吹雪的态度可是与他本人冷冰冰的气质截然相反!
  就在林溯和陆小凤诧异之间,只听西门吹雪又道:“冬月十五,叶孤城会来我万梅山庄做客。”
  “……昂?”然后呢?
  然后,西门吹雪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继续面无表情地对她说道:“到时,你来万梅山庄。”
  林溯:“……”
  “西门,你这是要干嘛?”陆小凤被吓了一跳。叶孤城跑去塞北万梅山庄做客?依着西门的性子,叶孤城上门的第一天,二人不就得继续今日未完成的一战啊!
  ——可西门叫林溯去干什么?
  西门吹雪淡淡地瞥了一眼陆小凤:“她是大夫。”
  说着,他转眼看向林溯,说出一句最长的话。
  “叶孤城会在万梅山庄停留一个月,你须确保,我与他二人一月之内的比剑——不少于十次。”
  ——十,十次?
  西门吹雪和叶孤城都是拔剑必见血的剑客,尤其是西门吹雪。一个月内确保他们可以比剑不下十次,这……这……
  怪不得西门吹雪连剑谱都不要了,原来在这儿等着林溯呢!
  陆小凤一愣,脑中突然回想起林溯当日在峨眉套路完西门吹雪所说的话。
  ——‘今日,多谢二位成全……西门庄主,下次你再出门比剑时,可以考虑带上我。’
  考虑带上我,带上我,我……
  “……哈哈哈哈哈!林溯啊林溯!”陆小凤突然大笑出声,指着林溯,笑弯了腰。
  ——这叫什么?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林溯:“……”
  ——西门庄主,我觉得剑谱就挺好的!真的!
 
 
第84章 到底谁的糖
  偌大而华丽庄严的紫禁城里。大庆年轻的天子正在端坐在养心殿的龙椅, 一脸虔诚地数着银票。那银票成堆,捆起来都有一人高了, 可他乐此不疲。
  云舒有些看不过去了, “师弟, 你已经数了三天了。”
  “我再数一遍, 最后一遍!”皇帝保证着,但嘴角的笑意怎么也掩不住。
  “这三天里,你可除了数钱外,什么是都没做。之前你不是请了林溯?听说她因此一路遭遇四次截杀!师弟,她与我师门有旧,你可不能就此一带而过。需得好生答谢一番才是。”
  “我知道啊。李尚书特意和我提起,我怎么会不上心?本来我准备在此事后给她封赏封赏来着,也算是作为沿海一事的报酬。可是人家当天夜里就走了啊。显然是看不上我这点儿东西呗!”
  皇帝鼓鼓脸颊,又继续数钱了。什么事儿也不能消减他对银票的热情。
  见此, 云舒无奈垂眸, 伸手抓了一把银票。
  她自小长在道观, 虽说道观人气冷清了些,但衣食不缺,对金钱没什么概念。所以不明白师弟对这些身外之物为何如此看中。
  “师姐, 你缺银子了?”皇帝见她抓着一把银票怔神,先是肉疼地皱皱脸, 而后痛下决心地摆摆手,自认十分大方地道:“送你,送你!”
  毕竟如果没有师姐那惊天一剑, 他也不会得这么多小钱钱。
  而云舒并没这个意思。她摇摇头,放下了银票。
  像是想到了什么,她对皇帝说:“师弟,我听说不少人因为输了赌局,倾家荡产。如今你赢了这么多银子,有何打算?是否要还一些给他们?”
  “还?!”皇帝的声音拔高,而后把头摇地像是个拨浪鼓。“不还!”
  “可……”云舒皱眉。
  “师姐,你不懂!”皇帝也不数钱了,放下银票一本正经地给自家师姐讲道理,“这些下注的人,多半是赌徒,剩下那小半也是存着侥幸心理,想靠此事翻身家的。”
  “可赌博一事,十赌九输,他们既然选择赌,就必须能接受输的后果。”
  “若是每个赌徒赌得倾家荡产,都要把独资还给他们,庄家不得陪死!又哪会有那么多的赌坊开得风生水起?”
  “再者说了,”皇帝撇撇嘴,翻了个白眼,“就算把赌资还给他们一成,他们十之八’九还会选择赌!师姐,你若不信大可去城里头的赌方看看。那些常日泡在里头的人,人就想疯魔了一样,整个心神都放在了赌这一字上。不少人因为赌,倾家荡产不说,还为了集到赌资,卖妻卖女,六亲不认。这次的这笔钱,还不如输在我这个皇帝手里。”
  “明日我就会把钱入到国库,然后让李尚书从中抽取两份。一份送到边疆给战士们,另一份分成几波,送到西北。今年雨水少,西北多地干旱,颗粒无收,虽然我下令免了三年的税,可百姓们依旧不好过。相比起来,那些赌徒的倾家荡产算什么?灾荒一闹,百姓们食不果腹,饿死人都是常有的事。他们才是真正需要这笔钱的人!”
  “与其把钱还给那些赌徒,倒不如把这笔钱拿来赈灾。也算是给他们积了阴德。”皇帝这话说的阴阳怪气。
  反正不管怎么样,让他把钱换回去,那是不可能的事!
  他手段是不光彩了些,可是凭本事赢的钱,凭什么换回去!让他们拿着继续去别处赌吗?
  “行!我说不过你。”云舒叹了口气。他们三个师姐弟里,属这个最小的师弟最能说。讲起大道理来,一条接一条。就算讲不过,也会撒泼打滚地让你点头。
  “不过你也别总‘我,我,我’的,”云舒提醒他,“难怪阿城说你没个天子的模样,一点也不像个皇帝。”
  “师兄他那是嫉妒!”皇帝撇嘴哼哼了句,“我,朕写信央求了他好久,师兄他才答应收南平王世子为徒,假意投诚南平王。”
  “朕就不明白了!不就是个记名弟子,又没入我纯阳的师门、也没污了他的名声、更没拉他那宝贝的白云城下水,师兄他至于吗!”
  “可他最后还不是答应帮你了吗?”云舒摇摇头,柔声劝道,“你也别总是这般孩童心性。”
  面对自己的两个师弟,她一向是个称职的师姐,明明比两人都小,却比皇帝稳重多了。
  “师父说,你学的是天子之剑,以身为剑,守大庆江山。”
  “你应该多学学阿城,看他多沉稳。”
  “师兄那是沉闷!”皇帝哼了一声儿,“他天生就这个样子,小时候就跟个闷葫芦似的。跟那西门吹雪差不了多少,顶多没他冷罢了。”
  “再者,虽然朕有时候是任性了些,但师姐你看朕把大庆治理的多好?国强民富,政治清明,百姓安居乐业!”说着,皇帝站起身,张开双臂,昂起下巴。像只骄傲的小孔雀开了屏。
  ——老头子养出的两头狼已经摁死一匹了,接下来该轮到……
  皇帝正盘算着,却冷不防听云舒来了句:“方才你还说西北闹灾,百姓食不果腹呢。”
  “……”皇帝一时语塞,颓丧地一屁股坐回龙椅,委屈巴巴,“那是天灾!朕又管不了。”
  “师姐,你就不能说点儿我的好?”明明比云舒大上三岁,可他就跟长不大似的。这不,又噘嘴了。
  “好好好,”云舒举手告饶,“你最好了。”
  皇帝:“……你这也太敷衍了!”
  “……”
  云舒尴尬地摸摸鼻子。
  ——呀,被看出来了。明明小时候这话挺管用的……
  ……
  紫禁城发生的事,林溯不知,更不知皇帝有“犒赏”她的意思。她已经和徒弟回了江南。
  而她的小院儿里头,已经有位客人早早地等了。
  院中,一身火红的东方,正端坐在石桌旁,品着狮峰龙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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