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医途漫漫——凌城雪
时间:2019-01-29 10:11:40

  修长白皙的手仿佛是上天精心雕刻出的白玉,每一个细节都完美到了极致。一如他本人,寻不出任何死角。
  见林溯进来,狭长的桃花眼一抬,望向她。
  “回来了?”
  他的语气极其自然。就仿佛是……在等妻子归家的丈夫。
  “此行玩儿得可好?”
  “可别提了!”
  林溯看上去极为疲惫的叹了口气,走上前坐到东方对面。而东方也十分适时地抬手斟了杯茶给她。
  “我都不知道这次去京都,到底是去干什么的!”林溯把茶水一口气喝光,开始吐槽。
  “这一趟去的,正事儿没有,倒是看了不少热闹。”
  明明她去京城的路上,那叫一个胆战心惊,跌宕起伏。可居然入了京城就像是没了后劲儿。如此虎头蛇尾,真是让人好生失望。
  东方垂着眸子,又把林溯杯中的茶水斟满。
  “看来是一无所获。”他抬眸望她,眼中浮现她的倒影。
  其实,东方倒是觉得这样很好。朝廷、皇家,她还是少掺和为妙。跟那李氏兄弟也走的远点儿。省的什么事情都扯上她。
  “但,也不是全无收获……”林溯说着,本想伸手去拿茶壶,一低头却发现自己的茶杯已经满上了。
  她转转茶杯,歪头道:“废了一个潜在的仇人。也算上是点收获吧。”
  “废了?”东方微微挑眉。这张妖孽般地脸,哪怕只是轻挑下眉,也是说不尽地魅惑风情。
  “对付仇人,应当一刀斩杀,以绝后患才是。”
  “废了也差不离……”林溯说着,见东方不赞同地眼神望过来,摆了摆手。“罢了。不说这个。”
  “你此次回来,海上的事——可是已经解决了?”
  “嗯。”东方淡淡地应了一声。流光溢彩的眼底闪过一道暗色。
  他亲手砍下了史天王的脑袋,本想把这头颅带回来给林溯出气的。不过想想这人头也太血肉模糊了些,遂罢了这念头。
  “那应该收了不少好东西吧?”林溯手臂拄着桌面,玉手脱腮,笑眼弯弯,“教中每次行动结束后,都会给众人分红。可有我的份儿?”
  此时的林大夫,一双清澈的杏眸亮晶晶的,像是在讨糖果的孩子。
  东方嘴角不自觉的轻扬,眼底含笑。“自是有的。”
  美人一笑,林溯不禁被眼前的美色‘诱地失神。
  东方模样生得极好,又是侵略性极强,勾人心魂的妖孽脸。这点林溯一早就知道。可她大多和东方相处时,他不是面无表情就是被自己气地黑了脸。再妖孽的面容,也减了三分颜色。
  可今日他一笑,林溯才知道这人竟然是这般地让人挪不开眼。那狭长的桃花眼微微弯着,眼中流光溢彩,如梦如幻,惹得人心甘如怡地醉在其中,不愿走出。
  “东方,你今天真好看。”她喃喃道。
  这是林大夫的肺腑之言。可东方教主一听,却敛起了笑意,瞬间黑了脸。
  “哎,你怎么了?”林溯回神,方才那惹人沉沦的桃花眼眼中如梦如幻地流光不再,取而代之地是化不开地浓墨,宛如北海冰溟,忘川涯底。
  “什么叫做我‘今日’,‘好看’!”东方咬牙切齿。
  ——这个女人,平日里都瞎了吗?
  再者,那个空泛至极的“好看”又是什么破词!
  “你别误会呀,”林溯连忙道,“你平日也好看,只不过总是板着脸。今日一笑起来——特别好看!”
  “那你这是怪在我,平日里对你冷脸相待了?”东方一记眼刀扫过来。
  “昂。哎不对!我没这么说啊!”林溯简直要哭了。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十分善变,这东方教主的心思,简直是比女人的心思还难琢磨,也更加善变!真是一言不合就黑脸,一点预兆也没有。
  听着院中的动静儿,早在进院儿时就默默地拉着阿飞进了屋子收拾包裹的林仙儿摇了摇头。
  这两人,凑在一起,就没有个心平气和的时候。
  可人家话本子里都是男人哄女人,怎么到了师父和东方先生这里就反了过来?
  阿飞见她摇头,伸手扯扯她的袖子。
  “??”林仙儿疑惑抬眸,眼前的少年虽面无表情,但却能从眼神看出了真诚之意。
  只听,他对她道——“你什么时候都好看。”
  他的话说得认真极了,还带着他自有的倔强与固执。
  “!!”
  林仙儿像是被烫到了一般,瞬间把袖子从阿飞手中扯回,然后转过身去。那绝美的面容,此时已浮上了两抹羞红。
  看看。
  这才是正确的相处模式。
 
 
第85章 何为活人不医
  这几日, 林溯什么都没干,净顾着哄人了。
  ——好言好语地哄, 诚意十足地哄。
  林溯只觉着, 她把当初窝在深山老林学药理熟悉药性的那股子劲儿都拿出来了。
  她就差跟李寻欢似的跪祠堂写忏悔文了!东方才勉强饶过她。
  而好不容易林溯才把我们的东方教主哄好, 麻烦就又找上了她。
  ——德济堂遇到了难事。
  因为林溯这一直跑这跑那的, 做个甩手掌柜,所以德济堂的大多数事情都归于账房先生管。他也是经验丰富的老人了,德济堂虽然总是入不敷出,但也没把林溯赔个底儿掉。
  而今日,却不想一直管理德济堂游刃有余的账房先生让林管家通报林溯一声儿,说自己有事寻她。
  此时林溯正在与东方对酌,一听管家这么说,与东方对视一眼。
  “我去去就来。”
  林溯说完这句话便起身走出去,东方凝望她远去的背影, 晃了晃手中的酒杯, 只觉得方才的琼浆玉露已经索然无味。凝眸想了想, 他起身跟了上去。
  “东家。”
  林溯来到德济堂,早就等待她的账房先生朝她拱手。
  林溯颔首。“李先生。”
  账房先生把林溯引进柜台,上面早就摊好了几本账本。看样子, 是要核对账目。
  看着那整齐排列的账本,林溯面上大写的拒绝。“李先生, 不是说好了,每年年底对账吗?”
  林溯也是越来越懒,德济堂刚开时, 每月都会与账房核对账本,后来变成三月一对,半年一对,最后,竟成了一年一对。
  “东家,今日是另有要事。”账房先生找出年初与这个月的账本,递给林溯。
  “东家请过目。”
  林溯疑惑地歪歪头,垂眸扫了一眼。这两本账本分开来看,并没有什么问题,可是放在一起,就能发现其中端倪。
  德济堂每月所收的药材,短短半年,竟然长了四成!
  账房先生作假账本,从中谋了利?不。账房先生是个读书人,把钱看的淡得很,不屑做出这种事。况且,这账本还是他主动给林溯看的。
  “怎么回事?”林溯眉头轻皱。
  账房先生叹了口气,道:“从年初开始,杭州城里头,各家的药材供应商都一齐涨了价格。”
  “因为来此的病人多,药材也没得快。每月十五,我们德济堂都会补些药材。起初我还是以为药材涨了价,没怎么在意。毕竟来这里头的病人,大多都急需药材,那价格也还算能接受。”
  “可现在发现,事情并不是药材涨价这般简单。”
  账房先生摊开九月的账本,上面进货的支出账目空空如也。
  “今年少雨,日头毒辣,天气炎热。农地里劳作的村民和城里各家的邻居们,每日都会备上不少消暑的藿香,可中暑的依旧不在少数。这个月,消暑的药材已经所剩不多。我去联系供药材的商人,他们却说药材已经被城里其他几大药房全部收购了。”
  林溯歪头,不明所以的眨眨眼。
  ——所以呢?
  东方见此,觉得林溯迟钝的可以。
  “此事不过是个借口罢了。”东方勾起个讽意十足的浅笑,一语道破。
  闻言,账房先生叹了口气。“是啊。杭州的药材没有,我大可跑一趟扬州去收。可到了地方,一听我是德济堂的人,便直言没有。”
  “我走了几家,到处碰壁。最后回来时,还是一个与我有几分交情的药材商和我说,不是他们不卖药材给我们,而是不能卖。”
  “城里的回春堂,百草馆,九芝堂等几大药店,联名抵制我们德济堂。若是有哪家药材商卖了我们药材,他们便不再收购那家的药材。”
  药材商,卖的就是一个量。回春堂,百草馆等药房,都是在江南何处都有分店的大药房,他们若说不收谁的药材,等同于断了他们大半的生路。毕竟,德济堂只是一个独立的、算不得是药房的医馆。哪怕上门来求医的病人再多,所用的药材,一年里头也赶不上别的药房一个月的量。人家可是有好几处分店的。
  “……”
  林溯沉默了。
  都说同行是冤家,可是在这个时代里,医药方面,竞争真的不算激烈。她想不通为什么这几大药房突然对她的一个小小德济堂发难。
  “呵,真是活腻歪了。”东方面沉如水,眼中所含的煞气让账房先生胆战心惊。
  “东方。”林溯皱眉,轻唤了东方一声。后者闻言,面带不爽,可还是收起了那慑人的气场。
  再回小院儿,林溯已经没了方才把酒言欢的心情。
  抬眼见林仙儿与阿飞出游回来,她起身,对林仙儿嘱咐了句:“仙儿,你下午随我出去一趟。”
  说完,她还看了眼在场的两位男士。又道:“你们两个就别去了。”
  东方:“……你以为我很闲?”
  阿飞:“……”
  虽然他没说话,但是那放在剑柄上的手已经表达了他的态度。
  ——拔剑吧!
  “阿飞。”林仙儿柔柔地唤他。后者身子一顿,松开手,垂下脑袋。看上去委屈又失落。
  “……”
  林溯无语,只觉着牙酸。而后想到林仙儿经常在德济堂给病人问诊,她的美貌也是杭州城里出了名的。自阿飞来了后,她便活泼了许多,经常与阿飞出门游玩。想来杭州城里,认识她的人也不少。倒是她这个德济堂的主人,一直东跑西跑。好不容易回来,大多也是窝在院子里喝酒制药,甚少在杭州城里露脸。
  细想一番,林溯打消了带林仙儿出门地念头。
  “算了,”林大夫摇摇头,“我自己去。”
  说做就做,林溯回书房写了个清暑的方子,便出门了。
  而被她冷落在角落的东方教主,潋滟的桃花眼闪过一道暗色。他招了招手,对暗处道了句:“跟上。”
  ……
  林溯这一趟去得不久,不到一个时辰便回来了。
  她的手中拎了好几个药包,微微垂着眸子,若有所悟。
  “主子回来啦!”春桃笑容可掬,“我去吩咐厨房一声儿,给您备饭。”
  “不必了。”林溯挥挥手,看上去有些疲累。“去库房拿两坛酒给我。”
  “这怎么行!”林仙儿听到动静儿,迎了上来,绝美的脸蛋儿写满了不赞同,“方才就听春桃说,师父你晌午只喝了两杯酒,都没怎么动筷子。现在回来,怎么又要喝酒?”
  “我的酒量你是知晓的,没事。”林溯说着,又转头朝春桃道,“去吧。”
  正主儿发话,春桃哪怕也不太赞同,也还是依言去库房拿酒了。
  “师父……”林仙儿又劝,却被林溯挥手止住。
  她也再没说什么,径自进了屋。
  留在原地的林仙儿轻咬下唇,揪了揪衣角。只觉得自家师父的态度反常。下一秒,她转身走出内院,出了德济堂,朝东方所住的客栈走去。
  ——既然她劝不了,那就换个人来。
  一刻钟后。林溯的房门被敲响。她只是酒杯顿了顿,再无其它动作。显然是不想被打扰。
  而门外的人才不管这个,仿佛是气着了,一脚踹开房门,破门而入。
  “东方先生!”林仙儿小声惊呼。
  她是来找他劝人的。而这般“劝法”,真的不会不仅没劝成,反而打起来吗?
  东方可不管那个,大步流星地进了屋,坐在林溯对面。他面沉如水,狭长的桃花眼眼底漆黑一片,宛如忘川涯底。
  “只不过是些跳梁小丑,就把你打击到了?”
  闻言,林溯弯弯唇角,笑不达眼底。“当然不是。”
  她只是在想事情。
  晌午,她出去了一趟。拿着方子去城里转了一圈儿。她首先进的是回春堂。
  给她抓药的是回春堂的小伙计,一见她拿着方子来,看上去有几分幸灾乐祸。不过却不是对她这个“顾客”。
  “姑娘,你也是从那小德济堂来的?”
  林溯心中一动,面上不动声色,朝小伙计温婉一笑:“是啊,今日还有别人与我一样如此吗?”
  “可不嘛!”小伙计笑眯眯点头,得意洋洋。
  “那德济堂没了药材,上门求药的人,要么拿着方子来抓药,要么转道来了这里看病。”说着,小伙计还指了指正在和坐堂大夫对话的一人,“喏,那位公子也是。”
  林溯敛眸,随即又快速抬眼,如水的杏眸清澈灵动,黑白分明。仿佛方才眼底一闪而过的沉思是错觉一般。
  “我还以为就我一人运气差,恰巧赶上了德济堂缺了几味药材,原来不光如此啊。”林溯唏嘘着,“这没了药材,还怎么给人看病抓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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