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食多磨——闲眉
时间:2019-01-31 10:50:09

  吾日三省吾身,沈依依深刻地分析和检讨了一下,挪去挨着蔡礼坐了:“你哪儿不舒服,我给你看看。”
  他心里不舒服,给看么?蔡礼抬起眼帘,瞥了她一眼。
  一向阳光明媚的人突然情绪低落起来,是一件很让人忧心的事,沈依依伸手去解他的腰带:“我看看你的伤。”
  蔡礼没有阻止。
  沈依依很快解开他的腰带,掀开了衣襟。腰腹上,依旧缠着厚厚的纱布,什么都看不见。她轻轻地用手按了按,问道:“疼吗?”
  蔡礼不置可否,却问她道:“你认识汤鼎吗?”
  沈依依摇摇头:“我认识汤勺。”
  这个正经不过一盏茶的女人!尽管心里闷,蔡礼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那刘绩呢?”蔡礼又问。
  “谁啊?长得帅吗?”沈依依隔着纱布,摸着他的肚子,随口反问。
  原来求亲书上的人,她都不认识啊?大梁朝并不流行盲婚哑嫁,那些功勋世家到底是怎么想的?蔡礼疑惑着,摸了摸被他藏在软垫底下的木匣子,心中生疑。
  他一低头,目光落在了沈依依身上,她正在摸他的肚子,看起来还挺高兴的。
  “我的肚子好摸吗?”这话委实有调戏之嫌,但说完沈依依尚未有反应,蔡礼自己的耳根先红了。
  “有什么好摸的,都看不出来有没有八块腹肌。”沈依依嫌弃地给他把衣襟掩上了。
  管脱不管穿么?腹肌又是什么东西?蔡礼只好自己动手,把腰带束好了。
  “你真没哪儿不舒服吗?”沈依依侧身坐了,问道。
  经这么一闹,好像心中的郁结轻了很多,蔡礼摇摇头,唤了一声:“依依!”
  “干嘛?”沈依依侧着身子,回过头来。
  “没什么。”蔡礼伸手关上车窗,微微地笑了起来。
  车行至西大街,拐进了玉木胡同,走到底,便是镇国大将军府了。
  蔡礼率先下车,回身来扶沈依依,道:“这宅子不算太大,但离天武营近,以后我可以每天回家。”
  每天回不回家的,关她什么事,沈依依在心里哼了一声,故意不扶他的手,自己跳下了车。
  进得镇国大将军府,沈依依便知道了,他所谓的宅子不算太大,肯定是跟骠骑大将军府比的,这宅子纵深三进,面阔五间,东西厢齐全,除此之外,还有耳房、后罩房、东西跨院,后花园,空间开阔得很。
  沈依依绕过照壁,站在前院的甬道上,朝前望去,“啧”了一声:“你一个单身汉,住这么大屋子,不怕么?”
  蔡礼正想说“这不还有你么”,就见扶留带着一帮小厮,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跟猴儿似的围拢了。
  “沈大小姐,将军有我们陪着,不会怕!”扶留笑嘻嘻地道。
  谁耐烦要你陪!蔡礼气结,拿脚踢他:“滚!”
  扶留竟是不躲,只是满脸委屈:“将军,我现在是您的小厮,更是您的家将了,您好歹给我留点面子。”
  他这话占着理,蔡礼只好收回了脚,给沈依依介绍那几个昔日小厮,今日的家将:“这是茱萸,你认得的,那是陈皮、川芎、白芷他们都是我的小厮,这次随我打仗立了功,去了军营,也是会被人尊称一声将军的人了。”
  陈皮?怎么不叫八角?沈依依暗地里翻了个白眼,对扶留道:“去把小胡椒和阿朱接过来,让她们中午给你们整一桌酒席,买菜的钱”
  她还没说完,蔡礼便接了话:“我出!”
  哟,当上了将军,有钱了呀?沈依依瞥了他一眼,没同他争。
  蔡礼轰走扶留他们,带着她上了抄手游廊,朝着里面走:“我们住最后一进院子,好不好?”
  “别闹,我们已经和离了。”沈依依侧首望去,发现廊下竟站着一只苍鹰,登时惊呆了。
  一切等庆功宴,蔡礼没有跟她分辩和离这个话题,冲那只鹰招了招手:“耗子,过来。”
  耗子??他确定这是那只威风凛凛的老鹰的名字??沈依依惊讶着,又想翻白眼了。
  名叫耗子的鹰,明显是受过训的,听见蔡礼叫它,当真振翅飞了过来,站在了他的肩膀上。
  “你在这儿陪夫人玩会儿,我去办点事就回来,好不好?”蔡礼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只镂空的小球,用力抛了出去。
  小球迎着风,叮当作响,耗子一展翅膀,追了过去,眨眼的功夫便叼着了球,飞了回来。
  它飞回来时,左右看了看,最后落在了沈依依的肩膀上,跟邀功似的伸长脖子,把球递到了她面前。
  这是鹰吗?是狗吧?沈依依头一次跟这种动物近距离接触,有点犯怵,小心翼翼地扭开脖子,没敢接球:“我记得你以前教我弹琴的时候,就带过一只鹰,一条狗。”
  “对,那就是耗子。”蔡礼说着,接过小球,塞进了她手里,“你别怕,耗子是我从小养的,很乖。你在这儿跟它玩儿,玩累了就去房里歇着,我出去办点事,行吗?”
  不是带她来看宅子么,怎么宅子还没走到底,就要出去办事了?沈依依好一阵无语,但也只得道:“行吧,我跟它玩儿,如果他不听话,我就宰了它炖汤。”
  她话音刚落,就见耗子一溜烟地飞出老远,任蔡礼怎么喊都不回来了。
  什么鹰哪,果然是耗子,胆子真小!沈依依抓着小球,砸了过去。
  蔡礼突然有点心疼他的鹰,忙道:“那我让扶留带你逛,我去去就回,很快的。”
  “去吧,去吧。”沈依依冲他挥挥手,朝后面的院子去了。
  蔡礼出了府,上了马车,摸了摸软垫底下藏的木匣子,直奔安陆侯府,把一封求亲书啪地一声,摔在了徐晟的面前。
  “说说,跟我媳妇提亲,是什么意思?”
 
 
第264章 噢,小册子
  徐晟早料到蔡礼会找过来,不慌不忙地打开了一把折扇:“向沈氏提亲的又不止我一个,你急什么。”
  “别人我不管,我只问你。”蔡礼一把夺下了他手中的扇子,丢出老远。寒冬腊月的,扇什么扇子!
  “发什么疯?”徐晟心疼他的扇子,赶紧去捡了回来,“沈氏已经跟你和离了,就算我向她提亲又怎么了?”
  “朋友妻,不可欺,就算我跟她和离了,也轮不到你!”蔡礼夺过扇子,在桌上敲着,“我看你是闲得太无聊了,怎么着,跟我去天武营操练操练?我那儿还缺一名副将,我看你很合适,这不算亏待你吧?”
  “嘿哟,蔡礼,刚当上大将军,就学会以权势压人了?”徐晟呼地站了起来。
  “不以权势压人也行哪。”蔡礼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手上的速度却比闪电还快,“我还可以以武力压人。”
  徐晟还没反应过来,头上就挨了一扇子,疼得他大喊:“蔡礼,你这重色轻友的毛病,越来越严重了!”
  蔡礼把扇子朝旁边一丢,坐下了:“亏你还是安陆侯府的二公子,一点儿眼力劲儿都没有。”
  眼力劲儿?徐晟揉了揉头上的包,终于会过意来,恍然大悟:“你不是来找我算账的,是来找我谈条件的吧?”
  “总算开窍了?”蔡礼朝椅背上一靠,把脚翘到了桌上,“恍如孤山下,飞玉浮西湖,这句破诗写的是什么菜?快说!”
  徐晟拖了把椅子,坐得离他远了些:“阿礼,你为了沈氏,还真是不遗余力。”
  “少废话,我耐心有限。”蔡礼想着沈依依还在新宅子里等她,捏起了拳头,“你要是不说,我就把你丢到军营里去,再去找王士廉。”
  “你敢!”徐晟又呼地站了起来。
  “我有什么不敢的,你把你丢到军营里,你爹娘只会感激我。”蔡礼敲了敲桌子,“要不把具体菜谱也告诉我吧,免得我媳妇知道了菜名,还得费心琢磨。”
  “蔡礼,你别太厚颜无耻了,我把菜谱告诉了你,我和王士廉的火锅底料怎么办?”徐晟被他气着了,“我知道你宠媳妇,但也不能为了媳妇,不顾兄弟死活吧?我可是跟我祖父立了军令状的,要是在过年前弄不到两百盒火锅底料,他就不会许我出去拜年!”
  “你说得是,这事儿得想想办法。”蔡礼翘着脚,摸了摸下巴,“其实火锅底料不是她做的,她哪有那功夫。要不你跟王士廉合计合计,开个商铺,看我媳妇赏不赏脸入股?”
  他为了两百盒火锅底料,还得给沈依依开个铺子的意思?徐晟被气笑了。但他看着蔡礼翘着脚的无赖样儿,突然却又生出了无限的感慨来:“阿礼,沈氏还是有些好处的,有了她,你总算是活过来了。”
  蔡礼想了想,纠正了他:“不是活过来了,而是前面的十八年,都白活了。”
  徐晟摸了摸头上的包,总觉得这话有哪里不对:“你以前苦追沈氏半年,定亲半年,后来又找了她整整一年,难道也是白活了。”
  “是,白活了。”蔡礼仰面把头搁在椅背上,语气轻柔似春风,仔细听却又含着感慨无限,“我现在才知道,你喜欢她,她也喜欢你,才是这世上最美妙的事。”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也触动了徐晟的心思,令他怔怔地发了一会儿呆,主动把一张菜谱搁到了他面前:“喏,拿去讨好你媳妇吧。铺子的事,等我跟王士廉商量过后再说。”
  “谢了!改天请你喝酒!”蔡礼高高兴兴地把菜谱塞进袖子里,转身欲走。
  “慢着!”徐晟叫住了他,“阿礼,你别那么傻,你替她办了事,得趁机要点好处!”
  “什么好处?”蔡礼疑惑道。
  “你等着!”徐晟跑进屋里翻了一通,找出一本小册子,塞给了他,“让她照着这个,好好地伺候伺候你!”
  “这是什么?”蔡礼好奇问道。
  “好东西!你回去跟嫂子一起看,别吃独食。”徐晟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声嫂子听着真舒坦,蔡礼便把册子塞进了怀里,告辞走了。
  回到镇国大将军府,扶留迎了上来:“将军,沈大小姐在最后一进院子,忙了半天呢。”
  蔡礼点点头,抬步朝最后一进院子去了。
  沈依依站在第三进院子的正房门前,正看着茱萸和陈皮挂匾额,匾额上三个大字:闲眉居。
  蔡礼走过去,与她并肩站了。
  “回来了?”沈依依跟他打着招呼,心情不错,“我帮你把最后一进院子收拾出来了,东次间和东梢间做了书房,西次间做了宴息室,西梢间做了卧房。扶留把库房设在了前面的院子里,我看着挺好的,就没挪。
  你看这匾额,是夫人差人送来的,回头你记得去谢谢她。”
  听她这样絮絮叨叨地说着,突然就有了家的感觉,蔡礼没来由地蹦出一句:“你会陪我过年的吧?”
  怎么突然就说到过年了?沈依依愣了一下:“行啊,一起过吧。”
  蔡礼望着她笑了一下,朝屋内走去:“恍如孤山下,飞玉浮西湖,我给你把这句诗的菜谱要来了。”
  “真的假的?!这么快?”沈依依惊喜地叫了一声,追了过去。
  茱萸和陈皮赶紧挂好匾额,撤退了。
  “菜谱呢?快给我看看!”沈依依扑到蔡礼身上,又是翻袖子,又是摸胸脯。
  想看菜谱,先伺候我啊算了,这话他实在是说不出口,蔡礼想了想,换了种方式:“你急什么,我刚得了本书,你先陪我看看。”
  “哟,学会讲条件啦?”沈依依斜了他一眼,但没有拒绝。反正就是陪着看百~万\小!说嘛,也没什么大不了。
  蔡礼拉着她去了宴息室,脱了鞋,上了窗边的罗汉床,两人靠着大迎枕,肩并肩地坐了。
  “什么书啊?”沈依依好奇问道。
  “我也不知道,咱俩一起看。”蔡礼说着,从怀里掏出徐晟给的小册子,翻开了第一页。
 
 
第265章 不一般的春宫图
  “哇塞!蔡礼,这是福利吗!!”
  沈依依带着三分惊喜,七分娇羞,还有一丝装出来的不好意思,嗖地睁大了眼。
  乖乖,这个蔡大头,居然如此前卫,如此善解人意,以前真是小看他了!
  蔡礼却是刷地绿了脸,啪地一声,合上了册子。
  啥意思啊?人家刚看了个开头呢!沈依依不乐意了:“你关了做什么?”
  蔡礼深吸了一口气:“这上面都是男人,沈依依!”
  “男人怎么了?你的意思是,我胆大脸皮厚,连没穿衣裳的男人都敢看?”沈依依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按到了床头上:“蔡礼,你讲不讲道理?这册子不是你带回来的吗?不是你亲口邀请我一起看的吗?你自己喊我看,却又怪我不知羞??”
  “我不是这个意思。”蔡礼这会儿只想去砍死徐晟,回答得有点心不在焉。
  沈依依却不肯放过他:“不是这个意思,那是哪个意思?”
  “这册子肯定是弄错了。”蔡礼想让她放开手,耐心解释。
  “弄错了?”沈依依瞅着他,眯起了眼睛,“难道本来上面应该全是女人?”
  “当然不是。”蔡礼否认得很迅速。
  “那是男人和女人?”
  “沈依依!”
  “蔡礼,你自己做出来的事儿,还有脸跟我吼?!”沈依依揪住了他的耳朵,“你今儿要不把事情给我交代清楚,就别想下床!”
  他能说什么?交友不慎,被人坑?蔡礼在心里狠狠地骂着徐晟,好声好气地哄沈依依:“你先让我去弄清楚,回来再跟你解释,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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