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食多磨——闲眉
时间:2019-01-31 10:50:09

  “好。”沈依依回答得倒是很干脆,“你把册子留下,就可以走了。”
  啥?!蔡礼拿眼瞪她。
  “给我看看啦,你辛苦带回来一趟,我不能辜负你的一番好意,是不是?你看我好容易穿越一趟,还没有领略过大梁朝高超的绘画技艺呢。”沈依依放开了他的耳朵,抱住他的胳膊,来回地晃。
  领略大梁朝高超的绘画技艺??他跟她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代沟?蔡礼果断地拒绝了:“不给看。”
  “好吧。”沈依依倒也没坚持,悻悻地松开他的胳膊,缩到角落里去了。
  不高兴了?蔡礼犹豫了一下,道:“不就是男人吗,我给你看,好不好?”
  他说着,就当真解开了衣领上的纽扣。
  沈依依满脸嫌弃:“我才不看,你从腰到肚子,全缠着纱布,有啥好看的?”
  “那等我好了给你看。”
  “好了也不看,谁知道肚子上会不会留疤?”沈依依已经意兴阑珊,冲他挥手,“忙你的去吧,把菜谱给我。”
  这女人!蔡礼从袖子里掏出菜谱,丢给了她,起身找徐晟去了。
  两刻钟过后,安陆侯府。
  徐晟被蔡礼追着打,满屋子乱窜。
  “阿礼,你都是新婚夜压塌床的人了,至于为个春宫图打我么?这有什么好害臊的?”
  徐晟觉得自己委屈极了。
  “春宫图?你这个春宫图,可真是不一般!”蔡礼狠狠地把册子砸到了他怀里,“你自己看!”
  他的春宫图,当然不一般了,这有什么问题吗?徐晟十分不解,翻开册子来看。
  嗳,怎么全是男人?
  “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弄错了!”徐晟赶忙把册子丢开,赔起了笑脸。
  “你现在跟我说不好意思有什么用!”蔡礼操起一把椅子,就要砸他。
  “阿礼!别冲动,别冲动!咱有话好好说!”徐晟连忙朝门口跑,扒着门框朝回望,“怎么,嫂子已经看过了?”
  蔡礼顿了一下,扯了谎:“我在路上翻了翻,发现不对就来了,她还不知道有这事儿。”
  “那就好,那就好。”徐晟松了口气。
  蔡礼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惊诧得放下了椅子:“徐晟,你怎么会有这种册子?你喜欢男人??”
  “当然不是了!”徐晟连忙辩解,“这册子不是我的,我只喜欢姑娘!”
  “最好不是。”蔡礼将信将疑,“我可听说,你家准备跟晋国府议亲了,你别害了人家胡大小姐。”
  “你别提胡大小姐了,这事儿多半成不了。”徐晟叹了口气。
  “怎么成不了?你们两家门当户对,又是姻亲。”蔡礼疑惑道。
  “回头跟你讲,最近没心情。”徐晟唉声叹气,捡起刚才被他扔掉的小册子,塞到了书架子的最里面。
  他不想说,蔡礼也就没细问,转身走了。
  他回到镇国大将军府时,沈依依正在他崭新明亮的小厨房里,对着菜谱做梅花汤饼。
  蔡礼当做刚才的事没有发生过,走了进去:“你把小厨房设在西厢了?这位置好,离厅里近,饭菜上桌时,还是热气腾腾的”
  沈依依拨着鸡汤上的浮沫,瞅了他一眼,蔡礼就说不下去了。
  “你没生气吧?”蔡礼接过她手里的勺子,帮她拨浮沫。
  “没啊,这么点小事,不至于。”沈依依说着,拿白梅和檀香末泡了水,和面擀成了馄饨皮,再用模具,印成了一片一片的小梅花。
  蔡礼看她做过几次菜,竟有了经验,瞧着瓦罐里的鸡汤差不多了,便帮她起了锅,盛进了碗里。
  沈依依把煮熟的“梅花片”放进鸡汤里,汤汁清澈,梅花雪白,当真有几分“恍如孤山下,飞玉浮西湖”的意思了。
  “尝尝。”沈依依把碗推到了蔡礼面前。
  蔡礼拿调羹尝了一口,道:“就是鸡汤味儿,有什么特别的?这肯定是文人骚客弄出来的那一套,拿去哄皇上,倒是挺合适,他就喜欢什么风雅。”
  沈依依让他逗笑起来,托着腮,看他:“阿礼,谢谢你。”
  “不就是一张菜谱么,有什么好谢的。”蔡礼不以为意。
  不,她是谢他的理解和包容。
  他明明是土生土长的大梁人,却可以忍受她找他要册子看,这要是换成别的男人,早把眼睛一瞪,巴掌扇过来了吧。
  也许最理想的生活,就是有人陪你笑,陪你闹,陪你犯傻,陪你不着调吧
  沈依依想着想着,情不自禁地微微笑了起来。
 
 
第266章 女性生理知识
  晚上,蔡礼留沈依依在镇国大将军府过夜,道:“我没什么别的意思,你不要误会,我只是想着,我这里有地龙,暖和些。如果你不放心,我把卧房让给你,我上书房睡去。”
  像他这种动不动就面红耳赤的青涩少年,她有什么不放心的?只是沈依依有些疑虑:“如果我跟你走得太近,万一梅花脯事发,会不会连累到你?”
  “肯定不会,你不是说过,做姘头没事,只要不是夫妻么?”夫妻是假的,姘头也是假的,蔡礼在心里默默地补充道。
  沈依依马上答应了:“那行,叫小胡椒把我的东西搬过来,我就住这儿了。”
  不会连累他就行,她这种女汉纸,才不会矫情呢。再说在寒冷的冬天,家里有地龙和没有地龙,绝对是天堂和地狱的区别,她才不要委屈自己。
  “搬什么东西?我这里都有。”蔡礼带她去看净房,洗漱用品一应俱全,而且是双份。
  再齐全也没用,她需要一些女人家的东西,以备不时之需,当然这事儿不好意思跟蔡礼讲,沈依依只说要拿换洗的衣裳,坚持让小胡椒去了。
  一时小胡椒把东西拿了来,帮她放进了衣柜里。沈依依从来不习惯有人值夜,打发她到后罩房睡去了。
  蔡礼洗了澡,刷了牙,就要出房门。
  沈依依叫住他道:“你去哪儿?”
  “我到书房睡觉去,你早点歇吧。”蔡礼道。
  “书房?”沈依依倚在墙边,抱着胳膊看他,姿态霸气得很,“怎么,昨晚还搂着人家睡觉呢,今天就急着撇清关系了?”
  撇清什么关系啊,他只是想好好睡个觉,他昨晚抱着她,可是激情昂扬,一晚上都没合眼。
  为了补觉,蔡礼没同她分辩,逃也似的去书房了。
  死蔡礼,臭蔡礼!沈依依气得踢翻了一张凳子,却把自己的脚弄疼了,只好上床睡去了。
  这床可真够熟悉的,还是花氏给他们做的那张拔步床,连被褥都不曾换,只是缺了一个人,空空荡荡。
  沈依依在心里把蔡礼又骂了好几遍,合上了眼睛。
  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间,沈依依的肚子一阵疼过一阵,终于把她给疼醒了。
  亲戚来了么?还好她早有准备。沈依依挣扎着爬起来,开衣柜拿了东西,到净房换上了。
  可是这痛感丝毫不减,疼得她头冒冷汗,手脚发凉。
  怎么还是疼,她以为度过前两次就好了
  窗外还是黑的,她想忍一忍,等天亮再说,但是肚子越来越疼,她感觉自己快要晕过去了,只好强撑着披了件衣裳,去敲书房的门。
  蔡礼昨夜未眠,但依旧警醒,一听见声响就跳下床,开了门。
  门外,沈依依把自己裹在一件袄子里,额头上全是冷汗,嘴唇都白了:“阿礼,能不能帮我去买几丸行气活血的药,或者四物汤也行。”
  蔡礼一见她这样子,心都揪起来了:“你怎么了?”
  这种私密的事,沈依依真不好意思跟他讲,只道:“我肚子疼”
  蔡礼一把将她抱起来,大步朝卧房走,“我让人去请太医。”
  “已经好晚了,不用麻烦了。”沈依依把头搭在他的肩膀上,说话都没有力气了。
  “你别管麻烦不麻烦,安心躺着。”蔡礼把她放到床上,盖上了被子,转身出去了。
  一时太医请到,给沈依依诊了脉。
  蔡礼觉得沈依依的病挺重,生怕结果有什么不对,刺激到了她,特意把太医请到书房里说话。
  太医从随身携带的医箱里,取出一盒现成的丸药,递给他道:“贵府亲卫去请我的时候,我听他大略描述了病情,猜到了是经行腹痛,所以提前把药备好了。”
  太医轻描淡写,蔡礼疑惑了:“什么是经行腹痛?”
  咦,不是成过亲么,怎么连经行腹痛都不知道?太医好好地给他科普了一下女性生理知识,末了还传授给他几个小秘诀,什么冲红糖水啦,炒猪肝啦,拿手暖肚子啦。
  其实用汤婆子暖肚子更好,不过瞧这年轻的将军一脸稚嫩,还是教他用手吧,多少能促进夫妻感情不是?如果他们能因此早点破镜重圆,他算不算立了一功?
  嗯,是的,“沈依依”名声远扬,她跟蔡礼分分合合的那点事儿,太医也是知道的。
  送走太医,扶留从怀里掏出了小册子:“将军,刚才太医说的,要不要记上?我怕您忘了。”
  “不用,我记在心里。”蔡礼摆摆手,给沈依依冲红糖水去了。
  记在心里?小册子不需要了?将军对夫人,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扶留站在原地发了会儿怔,找了本空白的小册子出来,自己把冲红糖水、炒猪肝什么的记下了,以后他也是要娶媳妇的,用得着!
  过了一会儿,蔡礼端着个食盘,进了卧房,食盘上放着丸药、温水、过口的蜜饯,还有一碗热气腾腾的红糖水。
  “依依,来吃药。”他把沈依依扶起来,给她披上了一件衣裳。
  这丸药沈依依很熟悉,看来天下治痛经的药都差不多。
  蔡礼看着她把药吞下,自己都觉得发苦,连忙塞了颗蜜饯到她嘴里。
  沈依依很快嚼完了蜜饯,道:“我想躺下,还是疼。”
  “把红糖水喝了再躺,好吗?”蔡礼一手揽着她的肩,一手把红糖水喂到了她嘴边。
  沈依依喝了几口,浑身暖烘烘的:“红糖水谁冲的?你把小胡椒喊过来了?”
  “没去喊她,我冲的。”蔡礼喂她把剩下的红糖水喝完,回答道。
  “你居然知道冲红糖水?”沈依依惊讶着,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你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你是不是有过通房?!”
  这是一个信息流通极其不畅的时代,如果不是由于某些特殊的原因,不可能知道的。毕竟大梁朝既没有电脑,也没有电视,更别提生理科普书籍了。
  “太医告诉我的,我没通房。”蔡礼帮她擦了擦嘴,扶着她躺下,给她掖好了被角,“你躺会儿,如果还疼,告诉我。”
  “阿礼。”沈依依仰头看他,眼中印着烛光,柔和又明亮,“你别走。”
  “我不走,我陪着你。”蔡礼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还疼吗,我给你暖暖肚子吧。”
 
 
第267章 危机
  “好啊。”沈依依以为他要拿汤婆子之类的东西来,没有拒绝。
  谁知蔡礼却脱了鞋,上了床,挨着她躺下,把手伸进了被子里。
  沈依依惊呆了,直到蔡礼滚烫的掌心覆在了她冰凉的肚子上,她才反应过来:“阿礼??”
  “嗯?”蔡礼的气息有点不稳,声音也低哑了几度,“有没有好一点?”
  他这反应,不太对啊?他居然一本正经的,没有脸红,也没有害羞沈依依想了想,问道:“这是谁教你的?”
  “也是太医教的。”蔡礼答道。
  太医还教这个?!试问谁家医生会教病人的丈夫用手给老婆暖肚子??
  他们两家人从上到下不着调也就算了,连请个太医,都是跳脱不拘一格的?
  沈依依震惊了。
  蔡礼倒是没想这么多,专心地给沈依依暖肚子,时不时还轻轻地揉一下。
  他掌心有茧,抚在她细腻的皮肤上,痒痒的,触感是那样地明显,沈依依后知后觉地羞涩起来,翻了个身,把头埋进了被子里。
  蔡礼跟着翻身,手依旧覆在原处。
  沈依依偷偷地回头,瞄了他一眼,只见他闭着眼睛,其实脸也红了。
  “阿礼!”沈依依情不自禁地唤了他一声。
  “嗯?”蔡礼睁开眼睛,眼神中有关切,还有一丝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有觉察到的迷离,“还疼?”
  “还有一点,不过已经好多了”沈依依偷偷地把自己的手覆到了蔡礼的手背上。
  她的手冰凉冰凉的,蔡礼忙把另一只手也伸进了她的被子里,将她的手握住了。
  他的手干燥而温暖,掌心里的每一块茧子,和每一道细小狭长的伤痕,似乎都在提醒着她,这是个前两天还在浴血杀敌,保家卫国的大将军,这会儿却甘愿隔着被子卧在她身侧,为她充当人肉暖水袋。
  像他这种不够炫酷狂霸拽,到现在还对她礼遇有加的暖男,倘若写进小说里,都没法当男主吧?
  可是,她想让他当她的男主,怎么办?
  沈依依用心地感受着他掌心里的每一处痕迹,轻声地唤:“阿礼,你这样容易着凉,还是进被子里吧?”
  蔡礼轻轻地帮她揉着肚子,慢慢地道:“我把书房的被子抱来,躺你旁边吧。”
  “好。”沈依依点了点头。
  蔡礼起身,抱来了被子,睡到了她旁边。他依旧和刚才一样,将手探进她的被子里,暖着她的肚子,握住了她的手。
  风光旖旎,却无关风月,沈依依微微起翘起唇角,合上了眼睛,沉沉地睡去了。
  冬日北风也温柔,拂过冰凌,照亮了槛窗。
  清晨,是一个奇妙的时刻,哪怕头一夜再怎么若无其事,第二天醒来时,人也会变得羞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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