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有话好好说——也辞
时间:2019-02-07 09:09:26

  “嗯,再待下去,宫中怕是要乱了。”
  即便这样,应如墨的担心并未消减,每次看见他苍白唇色,她心底的忧虑便更深一层。
  翌日
  将该收拾的都收拾好了应如墨陪着凌未上了马车,一行人都是便服,倒也没引得人注意。
  “可还疼?”
  刚上马车,应如墨便问道。
  凌未靠在软榻上,微微摇首,“尚可,有些渴了。”
  应如墨立马给他倒了杯水递过去,凌未接过去并未喝,“国师唇瓣干燥不如也喝些水吧。”他把茶杯递过去,应如墨本想说无碍的,结果对方直接把茶杯塞在她手上。
  她这一早都是急匆匆的,哪里还顾得上喝水吃食什么的,这般静下来倒真有几分口渴,也不推脱,一杯水被她一饮而下缓解不少。
  “估计到京城还有三日路程,国师这几日都不曾睡好,不如就在马车上将就一二。”凌未说话温声温气的,弄得应如墨很是不适,她急忙摇首,“不了,还撑得住。”
  其实她恨不得自己快马加鞭赶回去啊。唯一怕的即是她离开期间,凌未要是出事可怎么办。
  一想到这,她顿时打消那个想法。
  死别这种事她见惯了,可落到自己身上,想想都觉得难以接受。
  在她心中,从未想过凌未会先她一步离开,只盼着不过是劫难,度过去就好。
  只是这马车颠簸,不知为何困意如海浪汹涌而来,让她不能思考再多。
  “国师可是困了。”耳边传来轻飘飘的一句话,应如墨强忍着困意睁开眼,对上凌未关心的眼神,她不敢睡也不能睡,只得摇首,“没有。”
  捏捏眼睛,并没有让她清醒一二。
  “国师不必硬撑,若是困了暂且休息便是,马车中就你我二人,阿未不会说出去的。”
  “我……”应如墨晃晃脑袋觉得不大对,她以前也坐过马车,赶路比这个还要久,怎么没见这么困。
  “先睡会儿吧。”凌未说完这话,应如墨没撑住,脑子一沉,整个身子往旁边倒去,好在凌未及时接住她。
  见她双目紧闭,呼吸均匀,凌未微微垂首,薄唇蹙及她光洁额际,短暂的接触已是让凌未满脸心虚,随后放开又有些不舍,“抱歉。”
  “来人。”
  他一开口,马车骤然停下,禁军统领开来到其跟前,只见他附耳在统领跟前说了什么,整队人马改了方向……
  睡过去之前,应如墨就知道自己中招了,还是被凌未弄的。
  醒过来时候她又被震惊了一把,看着陌生的屋子,鼻息见萦绕着一股淡雅清香,很快她彻底清醒过来,可身子却是泛酸的。
  左右看看,发现此处越看越眼熟,想到什么她忙的跑到窗扇边,外面都是摊贩叫卖声,这边门扇被人推开,是客栈店小二端着膳食进来。
  见她醒来,连忙道:“这位姑娘你可算是醒了,要不先吃点东西吧。”
  “这是哪儿,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应如墨顾不得其他,上去就抓着店小二逼问。
  许是被她这气势吓得不轻,店小二哆嗦道:“这里是安城,五日前,姑娘你是五日前被几个男子送来的。”
  “安城?”应如墨彻底傻眼了。她怀疑自己有没有听错,从东澜到这里少说也得十多日,如果是日夜兼程最少也得六日,加上她在此五日,差不多都要半月。
  “姑,姑娘……你没事吧?”看她面色骤然惨白,把店小二吓得不轻,似是想到什么连忙从屋子旁边的花瓶底下取出一封信,“这是那几个人留给姑娘的。说姑娘看了自然会明白的。”
  应如墨迫不及待将其拆开,熟悉的字迹让她指尖忍不住哆嗦。
  越看越气,可越想又实在不甘。
  这个兔崽子,当真是来克她的。
  什么都为她着想,他自己呢?就不把自己当回事?
  “快去帮我准备一匹快马。”
  这次店小二没动作了,见应如墨看过来,他只好实话实说,“不瞒姑娘,那伙人给了重金,一定要留下姑娘。”
  “你觉得就凭你能拦住我?”
  “自然是不能,可……当时为首的男子说了,这个节骨眼姑娘执意回去也是平添烦恼,说不定又是一番风云。让姑娘三思……”
  三思?三什么思……都什么关头了,她思不出来了,不行,气得她有点头疼,连忙把着一旁的凳子坐下来。
  见她情绪大起大落,店小二忍不住再度开口,“或者姑娘可以考虑先去草原?”
  “什么意思?”应如墨没好气瞥他一眼。
  “姑娘大是没仔细看那信……”店小二不好意思道,方才他见应如墨只瞧了不过三眼,定是没仔细看,他这个隔了两步远都看到最后一句话写的什么。
  应如墨将目光放到信纸上,最后一句写的是——草原有广袤之天地,若吾活着定会去寻尔,勿念。
  这兔崽子连后路都给她安排好了。
  那要是他没活着呢,连青山子都说没有解药,一想到这,应如墨心就忍不住抽痛。
  “姑娘你没事吧?”店小二在此看她情绪起伏过大担心道。
  “你出去吧,我没事我要一个人想想。”她无力摆摆手,实在无心思同他多说。
  再呆下去也无用,店小二说了两句便关门退下。
  应如墨将信纸上的内容反复研读,即是气兔崽子作为,又是气自己无用。
  什么都被他安排好了,到头来她才是那个被保护的人,也是拖累他的人。
  京城
  刚回到长乐宫,太医院不少太医纷纷前往。
  小安子急得团团转,在皇上回来之前他就听说其中毒一事,这不一直等到现在。
  这诊来诊去都是一个样儿。
  “要不奴才去张贴皇榜,广寻神医?”他跪在床头,再这样下他非得急死。
  凌未闭着眼,道:“不得让朕中毒的原因透露出去,只说不幸中了贼子招数。还有……将青山子一事交给宋老将军处理,不得有误。”
  “可皇上现如今您的毒才是……”
  “照办便是。”
 
 
第87章 亲人
  小安子无法子, 只得暂时去办这件事,心里却想着让沈大人和宋老将军进宫劝解皇上。
  还是得像个办法。
  这不, 他前脚刚走, 方玉便匆匆而来。
  “皇上……”
  “这段时日皇宫可好。”凌未无力问道, 颇有几分风烛残年的味道。
  方玉将身边宫人遣退,捏着锦帕哭抽道:“后宫一切都好, 就是……就是兰妃身子每况愈下,怕是……怕是熬不了几日了。”
  凌未叹口气,“是朕的错。”
  “不, 岂会是皇上的错, 起码你给了臣妾和兰妃几年无忧时光, 比起过往后宫勾心斗角,我俩对皇上都心存感激。”
  “若没有朕,你们或许会嫁给门当户的好男儿,岂会将无尽光景浪费在此。”
  方玉抿唇,摇首道:“身在高官之家,这些都是想都不敢想的, 能为家族光耀门楣便是我们这些柔弱女子唯一能做到的。”
  凌未睁开眼, 即便虚弱, 他眼中光芒如炬,威严之势丝毫不减, “让宋府派人多多进宫看看兰妃吧。”
  “臣妾遵旨。”
  “以后这后宫还得靠你打理。”凌未这话颇有深意,方玉听着总觉得像是交代什么。
  “皇上的身子……”
  “朕还有事要召见大臣。”
  “那臣妾便先回去替皇上祈福。”方玉福了福身子,她能做的只能是这些了。只盼着这个对她而言不像是皇帝的皇帝能够活得长久。
  待她走后, 凌未便下令召见摄政王。
  等凌风到的时候,凌未已经坐起来,手里拿着一瓷瓶,在他手中已是多时。
  “这便是皇叔体内之毒的解药。”他递过去,凌风却没有立即接下,“凌湛他……”
  “死了。”
  果然,凌风不惊也不恼,“为何要给我这个。”
  “之前朕就说过,对皇叔朕没有杀意。”凌未把解药塞到他手中,这玩意儿还是先前在东澜时,他提了一句,应如墨顺便做出来的。
  “后路如何,皇上可想清楚了?”
  凌未中毒一事,他已知晓。现在满朝上下皆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凌未抓着一旁窗幔,“是命是劫就看接下来吧。”
  “若是,若是朕真的走了,这天凌还得是凌家的呀。”
  “皇上!”凌风是震惊的,他没想到对方已经考虑到此了。
  凌未摆手,“皇叔不必惊讶,生老病死都得来一遭的,早晚罢了。”
  这话说得凌风心里不是滋味。
  “这次皇上从外归来,国师不见踪影,朝中也无人提及,她可是……”
  凌未半阖上眼,睫羽倒映的阴影遮在脸上,增添一丝脆弱,“此事朕不想提。”
  凌风心里几番猜测,看到他如此模样,也不便多说。
  这番话也只存在他二人之间。
  接下来几日,宫里传出皇上快要去了的谣言,搞得人心惶惶的。
  这边宋老将军料理青山子的事,也查到关于青山子的身世,当公布于众的时候,可比老国师死而复生还要令人震惊。
  原来安城的应如墨听到这消息,差点没把手里的杯子摔了,不仅仅是因为青山子让皇上中毒,此人就是罪该万死。
  而且……有关于她的传言也不少,有的传言她跑了,有的说她被青山子弄死了。
  总之没一个盼她点好。
  “姑娘要出去?”
  走到客栈大堂,店小二忙的放下手中活路过来。
  应如墨点点头,这几日她一直闷在屋子里,左思右想都不对劲。
  “出去走走。”
  “那还回来吗?”店小二小心翼翼问道。深怕她不回来似的。
  “回。”应如墨闷声回应他。
  径直出了门去,不想时间过得这么快,再过些日子,就入春了,现在气候暖和,不少百姓都愿意出门。
  应如墨看着熟悉的街景,她却无心再去观赏。
  更可悲的是,在这里好像除了她自己,其他人都融不了。
  凌未啊凌未,你到底如何想的,还是说你真的有办法活下来?
  正当她垂头丧气之时,肩上多了一只手引得她警惕心起,直接甩手要挥过去,结果被人拿捏住,转眸对上一双笑意盈盈的眼。
  “国师大人。”
  “华英?”
  应如墨微讶,华英放开钳制她的手,觉得失礼准备拱手之时被应如墨拉住往一旁小巷而去。
  “国……”
  “我已经不是什么国师了,你唤我名字便可。”
  “啊?”华英一时不解,只是看应如墨脸上认真不像是说笑,“那我唤你为应姑娘吧。”
  应如墨颔首,估计再过几日,她身死的消息就会被坐实,这也是凌未最后帮她的。
  想到此,她还是想骂那兔崽子一顿。
  “应姑娘,可是有心事,方才我跟你许久发现你心不在此。”华英还是那般爽朗性子,说话直接。
  应如墨靠着墙,才想起华英的娘家就在这里,见到她也不足为奇。
  “我……还好,对了夫人怎么会在此,按理说不该是和商怀远一处吗?”
  说到这,华英忍不住多话起来,“他那个人啊整日忙碌生意,我觉得无聊便想着回来看看。没想到这么巧在此遇见你。”
  是……挺巧的。
  应如墨笑笑,“我记得你的家在草原。”
  “是啊,不过我来安城采购一些东西。”
  也是,反正离得近,倒也方便。
  “时辰差不多,不如国……应姑娘同我去吃顿饭?”华英没想那么多,觉得在此遇见便是缘分。
  应如墨原本还在想自己一人,许是老天垂怜还真给她派来一个人。
  “好。”
  她说着,两人转身间,应如墨眼前一黑,只听到华英摇晃唤她的声。
  “大夫如何了?”
  “夫人,这位姑娘许是太过劳累,几日不眠不休,身子撑不住了。”
  华英坐在应如墨身边,看她的脸色,都怪她方才不觉哪里不对。
  “那大夫开些药吧。”
  “好。”
  这几日她也听闻一些谣言,朝堂动乱,听闻皇帝身子不佳,也不知熬不熬得过去。
  对此,她不禁叹口气,转眸瞧着应如墨,上次见她意气风华,此刻,人虽还是那个人,可心境大也数不同了。
  准备帮她打点水的时候,耳边传出一道声音,是应如墨在说话,只是听不大清楚,她垂首而去,只听到什么……阿未……别死。
  阿未是谁啊?华英想不明白,当然她断然是不会去想当今皇上的名讳的。
  许是国师的心上人吧,也许正是因为这心上人,让她如此。
  华英帮她抚抚被子,离开之时不禁被她头上一发簪吸引。
  她略有迟疑的蹲下来,仔细查看那发簪。
  “这不是……这不是同林姑娘那一支一模一样吗?”如果她没记错的话。
  记得林姑娘说过,这簪子本是一对,另外一支的下落对方从未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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