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的白月光——一砾沙
时间:2019-02-10 12:05:38

  这下连皇帝都大笑道:“这下可好,妹妹都走了,云霆啊,既然你也是一个人,就陪朕这侄女一道吧,反正今日也就图个热闹吉利,若是你们赢了,想要什么尽管开口,朕重重有赏。”
  顾远萧垂着黑眸,眉头锁的死死,手指在衣袖里用力屈起,可皇帝既然如此说了,再推拒就是抗旨,这时皇后笑着走过来,将冯夕颜的肩一拍道:“本宫也想先去逛逛灯会,你们两人陪着本宫一起去吧。”
  冯夕颜满面红云,转头对顾远萧道:“远萧哥哥,咱们走吧。”
  顾远萧抿唇不答,绷着脸迈步往前走,他腿伤还未好,走路还有些不利索,冯夕颜看的心疼,连忙想上去搀扶,却被他寒着脸将宽袖一甩,随之挥起的寒霜,令冯夕颜畏惧地缩了缩脖子,可她想起今日的打算,又鼓起勇气,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边。
  几人刚走出几步,就看见被信王扯着袖子往这边拖的顾双华,两人一见皇后都愣住,赶紧躬身行礼,顾双华弯着腰偷偷抬眸,正好瞧见大哥和旁边一脸羞怯的冯夕颜,然后暗暗想着:原来真是大哥,他腿伤还没好就来灯会,莫非是因着冯小姐的关系。
  皇后看着这两人也有些惊讶,可她对信王身边的花花草草兴趣不大,正摆手让他们免礼,突然听见旁边传来一声怒吼:“你怎么会在这里?”
  顾双华寻思着,这话应该是在问她,可还未开口,信王已经抢先一步站在她面前道:“她是陪本王来的。”
  顾远萧眯起眼,眸间攒动着火苗,直直瞪着信王腰带上那只十分显眼的荷包,上面的白鹤纹饰他曾在妹妹房里见过,当时只绣了一半,可他却深深印在脑海里,没想到,这荷包竟是绣给他的。
  这下子,连皇后都能感觉到长宁侯汹涌的怒意,她只当是顾远萧不放心妹妹和向来风流的信王走在一处,于是偏头宽慰道:“三小姐已经及笄了,她爱同谁在一处,云霆你这个做哥哥的也莫要太过干涉。”
  顾远萧将饱含戾气的眸子直扫过来,连皇后都被吓得打了个哆嗦,一时也忘了追究他的不敬,轻碰了下冯夕颜的胳膊道:“去叫云霆过来,赶快逛完了灯会,陛下可还在那边等着我们呢?”
  冯夕颜连忙小声去喊,顾远萧却看都不看她一眼,朝顾双华伸手道:“过来。”
  顾双华眼看着这两人金童玉女的姿态陪在皇后身边,自己过去仿佛有些多余,再加上信王将折扇一甩,语气执拗道:“三小姐今日是陪本王来的,自然要同本王一起走。”
  话已至此,所有人都等着长宁侯借着下个台阶,可顾远萧偏是半步不让,如一尊黑面煞神,直直挡在两人前面。
  顾双华眼看着皇后的脸色不太好,生怕哥哥会得罪皇后,叹口气想了个折中的法子,对信王道:“那咱们就和他们一起走吧。”
  信王虽然不大乐意,但仔细一想又笑起来,转身对皇后道:“娘娘可愿意侄儿带她一起陪着您过去。”
  皇后正觉得头疼,一听这也是个好主意,省的长宁侯不放心妹妹单独和信王一起,于是点了点头,叫了名侍女扶着走在前面。
  冯夕颜偷偷看着顾远萧,想等他往前走,自己便能跟在他身旁,可那人竟直直站着不动,直到顾双华和信王从他身旁走过,才将妹妹的衣袖一扯,靠近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我腿疼,走不动。”
  作者有话要说:  哎,不知道说什么,以后不会断更了,非常抱歉。
 
 
第50章 
  “我腿疼, 走不动。”
  顾双华瞪大眼, 仔细再看哥哥的神色, 好像是挺难看的,自然地伸手将他的胳膊扶住, 眉头皱了皱,又心疼地念叨:“哥哥腿伤还没好,怎么能随便跑出来,就算……”她迟疑了会儿接道:“就算你和冯小姐有约,也不该选在今日。”
  “谁说我与她有约?”顾远萧挑眉打断她道:“我和双娥一同来的,谁知她偷偷跑了,皇后又突然出现,硬让我同她一起陪她。”
  顾双华听他语气十分委屈, 活像受了欺骗来向她倾诉一般,忍不住低头笑起来,然后道:“那待会儿咱们找个位置歇息下, 你的腿可不能走长了路。”
  顾远萧被她樱唇中露出的两颗白齿晃了晃眼, 咬牙道:“行, 找个地方, 好好跟我解释,你为何会和信王在一处。”
  顾双华有点笑不出了,心虚地搀扶着哥哥继续往前走, 两人都怀着心思,竟把原本身边那人忘得一干二净。
  信王看着两人双双对对地往前走,低声细语的模样, 令两旁的花灯都显出绮丽。压在扇柄上的指节白了白,又看向身旁满脸怨妒的冯夕颜,用挂上凉凉的笑意道:“走吧,咱们可不能被他们给甩了。”
  皇后虽说是想与民同乐,可她往主道上一走,两旁的内侍自觉在前面开道,原本随意闲逛的公子小姐们,也都规矩地退到一旁,恭敬地对皇后行礼。
  皇后早习惯了这场面,却还得遗憾地叹气道:“这花灯节,还是缺了些热闹。子元,你是最会玩的,可有何建议。”
  信王心说:您别四处乱走,人家不正热闹着呢。可面上还是笑着,用折扇往旁边一指道:“娘娘可想猜灯谜,方才我与三小姐玩的挺尽兴的。”
  皇后拖长音“哦”了一声,斜眼就去看顾双华,目光中带了几分对小儿女调侃的狭促。
  顾双华讪笑一声,手心莫名出了汗,果然,哥哥将黑眸定在她身上,语气阴沉地问道:“玩的挺尽兴,是玩了多久呢?”
  她深吸口气还未作答,信王已经添油加醋道:“三小姐同本王一起猜对了好多,还赢了许多小玩意,三小姐看起来十分欢喜,一直在笑都未停下。”
  顾远萧觉得手有些发痒,扯了扯衣袖,仍是用不冷不热地语气道:“都是些什么东西,能让你如此欢喜,让我开开眼可好。”
  顾双华受不了这压力,将怀里那些胭脂玉件全掏出来,捧到哥哥面前,低头扁嘴道:“就这些,不值钱的。”
  信王见她如此没出息的模样,将头靠过来添了句道:“虽不值钱,三小姐却很喜爱,样样都如获至宝地收着。”
  东西不值钱,如此小心宝贝,那自然是因为人的缘故。
  顾双华感觉哥哥的目光更冷了,急得百口莫辩,嗫嚅着道:“不是那样,算了,我都不要了,行吗?”
  皇后可听不下去了,长宁侯堂堂,竟这么管着自己已经及笄的妹妹,看把她给吓的话都不敢说了,于是扭头劝道:“云霆啊,都说女大不中留,你也犯不着如此紧张,今晚是陛下专门安排的灯会,他们爱玩什么让他们玩就是,你这个做哥哥的,还是多想想自己的终生大事比较好。”
  她不劝还好,一劝顾远萧更是杀人的心都有了,捏紧了拳,一拱手道:“臣腿伤未愈,不能久行,还望皇后娘娘通融,让臣退下,暂做歇息。”
  皇后瞥了眼他的腿,觉得硬拖着他也确实不近人情,于是眼神一转,对冯夕颜道:“那夕颜啊,你就扶长宁侯去找个凉亭坐上一坐吧。”
  可冯夕颜刚挪动步子,就看见顾远萧身子偏过去,指名道姓地吩咐:“双华,你扶我过去。”
  冯夕颜仿佛被隔空打了一巴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满脸的尴尬。
  可顾远萧语气强硬,还带着战场上睥睨将领的傲气,皇后脸色十分难看道:“方才本宫说的话,长宁侯是全当没听见吗?”
  顾远萧朝她微微躬身,道:“多谢娘娘好意规劝。可臣以为,娘娘身为六宫之主,平日里殚精竭虑,最放在心上的,无非是宫里的尊卑规矩。双华是侯府的小姐,自然也有自己的规矩,还请娘娘能体谅。”
  他说的理直气壮,顾双华却听得一身冷汗,这话里话外,只差没说让皇后莫要管闲事了,她生怕再说下去就要得罪皇后,连忙上前去扶着哥哥的胳膊道:“那我扶大哥去歇息一会。”
  又看了眼皱起眉头的信王,稍稍犹豫,便加上一句道:“待会儿,我再回来。”
  冯夕颜死死咬着唇,手里的帕子都快被绞烂。她刻意安排了许久,拼尽了贵女的脸面,就是为了今晚能同他见上一面,谁知这一路连话都不曾与他说过。
  皇后见她一脸快要哭出来的模样,也是暗自着急,这时,信王将折扇一收,云淡风轻地道:“正好本王也累了,就一起去坐坐吧。”
  皇后一听,立即用手抚着鬓发道:“哎呀,本宫也累了,夕颜,你扶本宫一同过去吧。”
  于是一行人热热闹闹、颇有排场地往凉亭处走。顾远萧虽然很不乐意被这么群人跟着,但总不能再把皇后赶走。只得冷着脸、憋着气往前走,突然想起顾双华方才的话,胳膊一紧,偏头问道:“你刚才说要再回去是怎么回事,你同他有什么安排?”
  顾双华知道瞒不住,只得老实交代,她答应同信王搭档去完成皇帝最后设下的试题,顾远萧被她一提醒才想起,方才皇帝让自己和冯夕颜一同去完成的,好像也就是这个。
  他于是在心中腹诽不已,若不是皇帝安排这个什么破试题,他就能找借口带妹妹回家好好教训了。
  等他们走到了凉亭,几人面面相觑,场面颇有些尴尬,这时皇后手搭在膝盖上笑问道:“你们可知,陛下待会儿会考什么?”
  顾远萧半闭着眼,心里憋着一股气不想开口,顾双华小心地观察着哥哥的脸色,盘算该如何和他解释这事,却没发现信王也正盯着她看。
  唯有冯夕颜十分感兴趣地坐在皇后身边,用撒娇的语气道:“姑母可否透露一二。”
  皇后笑得一脸神秘:“既然是男女一同参与,自然是考你们的默契,而且陛下既然开了金口,说会完成通过之人的心愿,这考验便不会设得太简单。”
  她说完便用手做了个执笔的手势,冯夕颜一眼就看见,立即心领神会,待到有皇帝身边的太监来请众人过去,冯夕颜走到顾远萧身边,红着脸问道:“远萧哥哥可记得我曾给你写过一封信,你还能记得我的字迹吗?”
  顾远萧一皱眉,问道:“什么信?”
  冯夕颜失望地压下嘴角,未想到他竟连这事都不记得,可她喜欢了他这些年,颇有些百折不挠地倔强,于是从怀中掏出纸笺,不由分说往他手里塞道:“那你今日可要好好记着,若是我们能赢试题,你无论想求什么事,陛下会答应你的。”
  说完她生怕自己会伤心,低着头就往前走,顾远萧拿着那张纸笺十分不耐烦地揉起,可就那么扔在亭子里也不合适,正在烦躁时,顾双华走过来,将那纸笺接过展开,认真地仰脸道:“冯小姐说得对,哥哥一定要赢才行。”
  可顾远萧看都不看一眼,冷淡地抬起下巴道:“你若想要,就自己收着吧。”
  他想到待会儿顾双华会和信王一同去陛下和众人面前,心里就堵得难受,连搀扶都不愿让她搀扶。
  顾双华见哥哥态度冷硬,只好默默叹了口气,将那张纸笺折好收起,这时信王靠过来小声道:“没事,待会如果咱们赢了,也是一样。”
  顾双华记得他说过,若是他们赢了,也会让哥哥去陛下面前提出增兵的要求,可现在,她心中却另有盘算,既然哥哥和冯小姐也要参加,倒是有个两全其美的好法子。
  待到了皇帝的御驾前,此次愿意来参加最后试题的一共有十位,皇帝含笑看着齐齐行礼的几人,只觉得对对都十分般配,摆了摆手道:“今日最后的试题,便是考你们的默契,待会儿福安会领着贵女们去屏风后面,每人默写两句诗,然后男子则凭字迹猜出自己的搭档,猜对者,便有重赏,朕还会亲自完成他们的一个心愿。”
  这试题一出,下面几人面面相觑,他们有些虽已定亲,或是互相心悦,但全谨遵礼教规矩,平日里也未有过书信往来,在这样仓促紧张的时候,想猜中对方的字迹可不是容易的事。
  这时,皇帝身边的太监福安笑呵呵地站出来,请几位小姐去屏风后准备,冯夕颜在经过顾远萧身边时,期期艾艾地看了他一眼,仿佛是在说:“你可一定要记得我的字迹啊。”
  顾远萧却始终淡淡看着前方,仿佛这一切同自己毫无关系一般。
  屏风后面,内侍们开始研磨让小姐们默诗,几位公子被请着坐在两旁等候,信王端起杯茶,志得意满地吹拂着上面的茶沫道:“云霆,今日你可要输给本王了。”
  顾远萧冷冷扫过一眼,轻哼着道:“你莫非能认得她的字迹不成。”
  信王手指轻敲着茶杯,一副胸有成竹的姿态:“那是自然,就算她是你妹妹,有些事,也是你不知道的。”
  顾远萧眯起眼,将头靠过去,咬着声问:“你这一出出的,到底是何用意?”
  信王轻抬眼皮,“本王的用意,上次就已经和你说了,只是你不愿信而已。”
  顾远萧扶在桌案上的手指不断用力,只是碍于帝后还在,并不好发作,这时五位内侍捧着宣纸走出来,依次站成一排,皇后笑着道:“好了,现在你们可以去看了,可千万莫要认错哦。”
  顾远萧心念一动,抢先走过去,一眼就看见其中一副字,那是他亲手教她的,勾划间全是他的影子,于是毫不犹豫地举起道:“我认得是这副。”
  信王没想到这人竟会如此耍赖,傻眼了一会儿,忙过去抢道:“陛下,我也要这副。”
  皇帝和皇后面面相觑,未想到还有两人争抢一副字的场面出现,皇后往前倾身,皱眉道:“长宁侯你可听清规则,每人需得找出自己搭档的字,你真的是要这副吗?”
  顾远萧一副悠哉态度:“臣不会认错,就是这副。”
  信王快被他气死,只怪自己太得意,晚了他一步,靠过去他耳边咬牙切齿道:“你这么做,我们都会输。”
  顾远萧偏头,一脸无所谓道:“那又如何?”
  信王被他气得什么风度都没了,恨不得窜到皇帝面前告这人作弊,可冷静下来也只得自认倒霉,由得其余几人去挑,自己随意拿了剩下的一副。
  心里还是忍不住懊恼,枉费他为了今日,特意找顾双华要了墨宝、绣品,他估摸着对闺中小姐的考题,大致不可能出了这几样,谁知竟被她这无赖的哥哥抢了先,宁愿自己输,也要搞砸他与她在陛下面前展现默契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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