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暴君的白月光(穿书)——浮生有鹿
时间:2019-02-10 12:06:50

  萧祈煜思忖片刻,如实道:“本王认为,左相大人一人的过错不该牵涉到左相府的其它无辜。只要按律惩治左相一人便足矣。”
  皇帝心知,按照萧祈煜过去的性格,肯定是不会放过左相府任何一个人,不讲究无辜不无辜的。
  可现在,萧祈煜却愿意为了苏瓷做出妥协,可见萧祈煜是真的动了心。
  只可惜,萧祈煜发现的太晚了。
  “朕这次邀你来皇宫,是还有个决定要告诉你。”皇帝从御案后头走出,负手道:“五天前,随州发生了地动,在地动之后,又爆发了一场瘟疫。目前,已经有数千名随州百姓因为疫情丧命。”
  萧祈煜颔首道:“本王在听说此事后,已经派专门的人去处理赈灾,处理疫情。可此次疫情十分严重,还没有一个有效的方子可以对付恶疫。而且,本王还听说了一件事,朝廷赈灾的银两拨发下去后,真正被用去救灾的,已是所剩无几。”
  提及此,萧祈煜的眉目冷沉了些。
  从朝廷到随州,赈灾银两在下发的过程中,经历过一级接一级地方官员的手。经历过层层盘剥之后,还能有多少灾银是真正落到实处的?
  这也难怪百姓的死伤数目逐渐增多。
  “你说的对。这些年来,吏治不清明的问题一直是困扰着我朝。”皇帝说道:“所以,这回,朕打算增加赈灾银两,再从太医院调拨几名御医,增派一些赈灾人员。朕微服,跟他们一同前往随州。趁此机会,朕要将那一带的牛鬼蛇神一网打尽,以儆效尤。”
  萧祈煜听罢,心思微动,奉劝道:“陛下,此事,你大可以交给信得过的人去做,不必亲自前往随州。”
  “无碍,有信王你主持朝政就可以。”皇帝随意地笑了笑。
  他也是想借此机会,将朝中事务彻底交到萧祈煜手中。
  萧祈煜当然能明白皇帝的言外之意,当即抱拳道:“陛下请三思。朕下乃一国之君。父皇驾崩之前,本王曾答应过他,无论如何,都要保大魏社稷平稳,江山永固。所以,陛下大可不必怀疑本王的一片赤胆忠心。”
  四年前,他娶苏瓷的目的,也是考虑到苏夫人父亲的兵力,想将苏夫人父亲收为自己人。只是,落在很多人眼里,却成了他有篡位野心的体现。
  对此,他也不介意,他刚好也可以将那些有二心的人一把揪出。
  虽然这么多年来,有很长一段时间,他跟皇帝之间充满了猜忌,关系并不和睦,但是,他的初衷一直未曾变过。
  皇帝的目光紧锁在萧祈煜的脸上,良久,叹息道:“你可知,父皇在驾崩前,早就已先是拟好了一份传位诏书,交由他信得过的张大人保管。而当父皇驾崩后,张大人将诏书交给裕太妃时,裕太妃担心你会因此招来血雨腥风,就将诏书藏了起来,没有让母后看到。”
  “所有人都以为父皇中意的是七皇子,可他真正想要传位的人是你,你才是他心里最合格的储君。”
  说着,皇帝微扯了一下唇角,眸里透着一股子涩意。
  话音落,萧祈煜的面色骤然一变,迟迟未从皇帝的话语里反应过来。
  不是不愿意相信,而是没想到他会亲口说出。
  “所以,这皇位本来就是你的。当年,朕看母后太过执着,不愿让母后伤心,就没有说出真相。可是,如今,朕也是时候将它还给你了。”皇帝流露出释然的神色。
  “从今日起,朕会对外声称病入膏肓,不能再处理任何事务。你就是大魏的摄政王。”
  皇帝已经打算好了,他再为大魏做一件事,从随州回来后,他就退位。
  当年,他顺从太后的心愿做了皇帝,可这么多年下来,他确实够累了。
  他已经为太后坐了那么多年的皇帝,现在,真的想做自己了。
  他记得,苏瓷曾说过想要荣华富贵。可现在她都已经走了,空留给他一个皇位,也没有了任何意义,有的只是一份孤寂。
  说罢,皇帝独留萧祁煜一人在御书房里,自己朝外走了出去。
  天色晴朗,万里碧空飘着洁白的云,他看着只觉赏心悦目,神清气爽。
  “陛下......”云罗刚从太后宫里过来,候在御书房外,轻轻地唤了他一声。
  皇帝轻笑着,对她颔首,就迈步离去。
  他当然看得出云罗的心思,只是他不希望云罗在他身上浪费无所谓的时间,便不给她希望。
  云罗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又低头攥紧帕子,自嘲地笑了笑。
  随州城。
  绵绵不绝的阴雨笼罩着这座被死神光照的古城。
  从城中的几条街一路走下去,看不到多少行人,只能偶尔见到破败的房屋,听见几声大人小孩的哭泣声。
  在一处尚未受到地动破坏的屋舍中,一位年轻的姑娘立在门口,脊背挺直,透过凄迷的雨幕,她望着死一般寂静的长街。
  一双杏眸里顾盼生辉,却隐着些许忧虑,她的脸色也是过于苍白了些,看得出来之前经历了怎么样的一场浩劫。
  回想起多日前的情景,苏瓷倒抽了口凉气。
  其实,她从往生崖上跳下去后,这具身体落到崖底的湖泊中。虽然,她并没有算真正死去,但是她见到了当初让她穿书的那个白胡子老爷爷,理论了一番,说自己把自杀的剧情走完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那个白胡子老爷爷却告诉她,这具身体已经有身孕了,要死时不能滥杀无辜。他不会阻止她回去,但是,她要把孩子先生下来才行。
  苏瓷犹豫了很长一段时间。
  后来想想,她觉得她已经对不起一个孩子了,不能再对不起另外一个。
  她算了一下时间,古代的一年是现代的一天,这样一算,她把孩子生完也用不了一天的时间。她再三跟白胡子老爷爷确认过一定能回去以后,就同意了。
  此外,苏瓷就跟白胡子老爷爷讨价还价,说看着她走了那么久剧情的份上,多少要给些补偿。
  白胡子老爷爷也同意让她生完孩子后,从这个世界里带一个人走。苏瓷打算好了,等她生完孩子后,就把这个孩子也带回去。
  于是,两人就这么愉快地谈妥了。
  这具身体后来也被一对来自随州的商贾夫妇所救,她跟着他们来到了他们的故乡随州。
  随州是座山清水秀的古城,很适合养胎。可她来到随州后不久,这里发生了地震和瘟疫,全城戒严,城门被封锁,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苏瓷缓缓提了口气。
  虽然暂时还没回去,但是她不像第一次过来时那么抗拒。
  因为从她跳崖后,属于苏大小姐的戏份就杀青了,从此以后,她不用再扮演苏大小姐的角色,不用再走剧情,只需要做自己。
 
 
第65章 
  不多时, 那对救了苏瓷的商贾夫妇回来了。
  一位穿着朴素的妇人看到苏瓷站在这里, 不由得过去说道:“姑娘, 你怎么一个人站在这?你还怀着身孕,先去屋里头坐坐,不要把自己搞得太累。”
  “陈大娘, 我没事。”苏瓷轻笑了一声, “我只是看你们和宝儿出去一个上午都没有回来,有点担心。你们有什么事吗?现在, 瘟疫闹得这么厉害,你们还是少走动为好?”
  陈大娘是商贾的妻子, 宝儿是陈大娘夫妇的孩子。此时,宝儿正在路面上玩耍。
  陈大娘转眸, 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 轻叹一声:“今天一大早,宝儿就发烧了。我带着他去城中的医馆求医。可每个医馆的大夫都怕宝儿也患上了恶疫, 直接拒绝为他看诊。”
  苏瓷听罢,撑了把油纸伞, 走过去仔细地看了宝儿几眼。
  她多少也了解一点城中瘟疫的症状, 看得出宝儿并不像是患上瘟疫的表现。
  “陈大娘, 你别着急,我之前也学过一点医术。等会, 我来给宝儿把一下脉。”苏瓷柔声劝说道:“陈大娘,宝儿吉人自有天相。你放心,他不会出事的。”
  陈大娘的眼睛骤然一亮, 没想到自己和丈夫在京城时,所救的竟然是一个懂医术的人。
  她拉着苏瓷的手说道:“姑娘,你如此心善,肯定会好人有好报的。”
  说着,她低头望了下苏瓷的腹部,又是夸道:“你腹中的胎儿如果是个女孩,一定会长得像你一样漂亮。如果是个男孩,会英俊帅气,可能就像……”
  “孩子的父亲”几个字还没说出口,陈大娘就意识到不对,赶忙打住。
  她曾问过苏瓷有关孩子父亲的事情,苏瓷却没有提。看来,可能有不得已的苦衷,还是不要戳人伤疤了。
  苏瓷一听,细白的手指抚摸过凸起的腹部,眼中的神色复杂。
  这个孩子对她来说,是个意外。
  她记得,自己之前一直有喝避子汤的,怎么会怀上呢?
  难道是萧祈煜偷偷将药换了?
  苏瓷在心里微微叹息。
  一开始,白胡子老爷爷让她生完孩子再回去时,她是拒绝的。
  可是,她是个医学生,各路前辈一直都是跟她强调要尊重每一条生命。
  如今,要她亲手将自己的孩子扼杀,她还真的下不了手。
  陈大娘心知自己可能让苏瓷忆起了往事,不敢再多说,转头就要去将自己儿子带过来。
  宝儿还蹲在地上玩耍,无聊地撑着脑袋,有一下没一下地往路中间投着石子。
  这时,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从路面上疾速驶过,眼看着就要撞到宝儿,陈大娘心头一凛。
  可苏瓷的动作很快,迅速地跑过去,将宝儿抱到了一边。
  只是,在她将宝儿带过来后,那匹马嘶鸣一声,扬起马蹄,将马车车厢颠得左右晃动。
  “救命!”坐在里头的女子发出一声尖叫。
  马车车夫猛抽了几下马鞭,才将马儿驯服。
  “夫人,你放心,没事了。马车边有几名侍卫骑车随行,其中一名侍卫安慰了一下马车里的女子后,目光顿时朝宝儿扫了过来。
  侍卫翻身下马,走过来,语气凌厉道:“大胆刁民,竟然冲撞知州夫人,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说着,他一挥手,即是要令人将宝儿带走,“将这等顽劣小儿带到牢里去。”
  宝儿被吓得瑟瑟发抖,躲到了苏瓷身后。
  陈大娘气得发火,见不得儿子受污蔑。明明刚才是马车要撞到她家宝儿了,现在这侍卫却颠倒是非黑白,跟一个几岁的小孩过不去。
  但他们家毕竟只是普通的商贾之家,拗不过这些地头蛇。
  陈大娘只能忍气吞声,和气地理论道:“这位官爷,你怕是误会了,我家孩子方才一直很安分,不可能会去冲撞知州夫人的。”
  “安分?知州府中的马一向温驯又金贵,刚才要不是他乱扔那么脏的石子过来,这匹马也不会受惊。”那侍卫冷笑一声,不给任何商量的机会,“知州府的马不是你们能得罪起的,更别说知州夫人。将这妇人和这孩子一起带走。”
  苏瓷望着侍卫这副嚣张的嘴脸,不免有些无语。
  远离了天子的视线,一个小小的知州府,居然就能横行霸道到这种地步。
  “慢着。”苏瓷往前迈步,拦住了要捉人的侍卫,“我刚刚观察了一遍,好像没看到马是踩到路面上的石头的。”
  “姑娘,你也是不想保命了?”侍卫不客气地对她吼道。
  苏瓷的眉目中微微泛起笑意,却是寸步不让,“我只是觉得你们还是有必要去检查一下那匹马比较好,以免冤枉了无辜的百姓。”
  侍卫愣了下,没想到,竟然一个弱女子都敢公然跟知州府叫板。
  “谁啊?”马车里的夫人觉得外面争执了这么久,有点烦了,不由得掀开马车帷裳,向外探头。
  当目光落在苏瓷身上时,她就惊得说不出话来。
  苏瓷看到这位知州夫人时,也愣了一会。
  这不是当初的表小姐秦莲心吗?
  她想起来了,当时,好像是裕太妃做主,让秦莲心到随州给林知州做填房来着。
  许久不见,秦莲心的模样没什么变化,就是打扮上,更偏向于浓艳妖娆了些。
  “我想,知州夫人善良大度,一定不会愿意冤枉无辜的孩童,知州夫人,你说是吗?”苏瓷又适时地对秦莲心说了一句。
  他们起争执的这段时间,已经陆陆续续地有人围了过来,听苏瓷这么一说,其他人看向秦莲心的眼神也变了变。
  秦莲心蓦然咬牙,要是不愿意让苏瓷去查看马的情况,岂不是就说她并非善良大度之人。
  “你去看看。”秦莲心不甘道。
  苏瓷过去,将那匹马上上下下都检查了一遍,最后从马蹄上发现了几根刺。
  “夫人,你看,马是脚上有刺,才会发狂的。”苏瓷对秦莲心微微笑道:“我觉得你还是去问一下府内照料马的人,或者看看马是不是在其它地方踩了刺比较好。”
  诸多目光投在秦莲心身上,秦莲心唇角的笑容僵了僵。
  “这位姑娘说的对。”秦莲心勉为其难地吐出一句话。
  她心里对苏瓷简直是咬牙切齿。
  当初,若不是因为苏瓷,她怎么会来来到随州,还被迫嫁给林知州那个四五十岁的糟老头。
  林知州不仅年纪大,还有一些变.态的口味,她嫁过来还没有多久,就已经受不了了。
  不过,貌似苏瓷的情况也很糟糕。
  她听说,苏瓷和云罗的身份最终还是暴露了出来,信王府也不会要这么一个假冒的儿媳。
  苏瓷八成是被萧祈煜扫地出门,走投无路之下,才来到随州。
  想不到,苏瓷也会有今天。
  秦莲心想着,顿觉心情畅快。
  她突然有了个报复苏瓷的想法。
  如今,苏瓷不是什么信王妃,她不需要有所顾忌。
  不管怎么说,苏瓷这个女人的长相还是很符合大部分男人的口味的。林知州见了,应该会喜欢的。
  她在林知州这里吃了不少苦头,那苏瓷自然也得多尝尝。
  “姑娘,此事的确是我的属下办事不周,错怪了你们。”秦莲心装出一副要诚恳致歉的模样,劝道:“按理来说,我应该对你们做一些补偿。不若你们随我到知州府去,我好生招待你们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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