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男主角(穿书)——糖柚
时间:2019-02-11 11:04:03

  闫清看着那堆只能用马车装着走的东西,直接拒绝了。他是去上任,又不是去打仗。
  本来因为突然而来的任职,闫清都已经忘记林家的事了,没想到林家却自动找上了门来。
  天还没亮闫清就准备出门,枢密院离王府很近,出门走两条街就到了,连轿子都不用坐。
  王华托着个东西拿给闫清看:“林家的人半夜挂在王府门上的。”
  闫清睥着王华手中那根红带子,冷笑一声。
  虽然不止一次在心里骂那个写小说的作者,但这一次闫清是真心庆幸他事先看过了这本小说。
  这根红带子毫不起眼,就像平常人用的腰带,就连王华此刻也摸不着头脑,闫清却知道那是什么。
  大约是他在宫门口说的话太决绝了,林家打算来狠的逼迫他了。若闫清毫不知情,以后就真的会落进林家的圈套。
  “把这根玩意儿送去南朝王府,亲自交给他。顺便找几个人放几句话出去,就说林怀章的儿媳妇把后院里的丫鬟处死了,原因是丫鬟勾引她老爷,添油加醋地说。”
  正在给闫清系纽扣的柳琴络动作一顿,抬头看向闫清。
  王华领了差事出去了,柳琴络才道:“王爷要对付林家了?”
  闫清知道柳琴络看穿了他这么做的用意,也不否认,只道:“林家逼急了乱咬人,我只有让他们早点完蛋。”
  “可之前林姑娘惹怒了王爷那么多次,王爷也从没计较过呢。”柳琴络神情淡淡,继续为闫清整理衣服。
  “她是姑娘,我不好与她计较。”闫清辩解。
  柳琴络只微微一笑,闫清也说不下去了。
  收拾妥当后,闫清便拿着一把扇子悠哉出了府,独自往枢密院走去。
  进了枢密院,见来点卯的人人来人往,闫清本以为会应付许多人的问候,没想到大家都忙得根本不理会他,最多只是停下来弯个腰行个礼,闫清想开口问个路,人家就匆匆走了。
  这特么就很尴尬了,他是洪水猛兽吗?
  闫清摸摸鼻子,好歹抓住了一个人问了路,才找到他该点卯的地方。
  闫清也总算是明白了他的职位,说白了就是王知深的秘书,坐的地方和王知深的屋子只有一墙之隔。
  王知深脸色不是很好,对闫清道:“郡王迟了一刻钟。”
  闫清这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没功夫理他了,原来是因为急着点卯。
  “第一天来,不认得路。”闫清及时认错。
  王知深脸色缓和了些:“第一天也情有可原,以后郡王切记别迟了,枢密院里规矩森严,绝不允许违规乱纪者。”
  “我知道了。”闫清点头。
  王知深指着案桌上那叠奏折:“郡王今日就先试着整理奏折,各省各府的分类,在午时前送去宣政殿。”
  “就这些吗?”闫清看着也就百十来本,整理这些不是分分钟的事吗!
  “郡王先整理。”王知深笑得讳莫如深,负手进了里面的屋子。
  闫清坐下去整理奏折,期间还喝了杯茶,几下把奏折整理好,就开始支着下巴无所事事了。
  正无聊着,突然从门口冒出一个脑袋,笑眯眯地盯着闫清,吓了闫清一跳。
  “大白天的装什么鬼!”闫清怒道。
  那人嘿嘿一笑,挫着手走进来:“见过郡王,下官叫沈逸,就在郡王隔壁。”
  沈逸指指墙。
  “哦,知道了。”闫清点点头。
  看来还是有人来向他打招呼的嘛。
  “郡王第一日任职,若有什么不方便不明白的,直接来找我就行。”沈逸十分自来熟地撑在桌上。
  “多谢。”闫清再次点头。
  里面的屋子传来一声王知深的干咳声。
  沈逸立马站直了,无声指指里面的屋子,作出无奈的神情。
  “郡王等等,下官其实是来送东西的。”沈逸说着就走了出去。
  闫清看他这风风火火的,无奈地摇摇头。
  果然身份害人,才来第一天就有人送礼了,他收还是不收呢。
  沈逸很快回来了,怀里抱着一大堆奏折,嘭的一声放在闫清的案桌上。
  “……”闫清:“这是什么?”
  “才送来的,都需要分类,分完了我们好送进宫里去,郡王等等,还有许多呢。”沈逸揉揉胳膊,又准备出去。
  “你为什么不早说,还有闲工夫来聊天?”闫清咬牙切齿。
  沈逸又嘿嘿笑道:“混熟了才好做事嘛,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闫清沉默了,好像还听见了屋子里王知深压低的笑声。
  几十本奏折瞬间变成了几百本,眼看着午时越来越近,闫清恨不得多长几只手出来。
  王知深几次出屋子,倒茶或者是出去办事,回来都对手忙脚乱的闫清视而不见。
  总算在午时前整理完毕,沈逸掐着时间来了,笑呵呵地查看了下,然后抱着一叠奏折走了。
  “等等。”闫清唤住他,指着剩下的一大堆:“这些不拿走么?”
  “这些都是不急的啊,都是申时后才送的。”沈逸道。
  闫清看看桌上的奏折,又看看王知深的屋子,无言捏了捏拳。
  好在的是闫清虽忙碌了一上午,可也算是把一天的事做了,午时有人送饭来,闫清便跟着沾了王知深的光,不用跟着众人去吃大锅饭。
  吃完饭后若是犯困了,还可以去另一间屋子里小睡片刻,闫清不困就没去。
  可就这么干坐着也实在是无聊,闫清便将他辛苦整理出来的奏折拿来翻看着玩。
  枢密院的奏折分好几类,闫清整理的都是各地上奏的,无关紧要,若是加急的或者事关重大的秘奏,则由王知深亲自过审。
  翻了几本都是请安报好的折子,闫清看得眼睛都花了,更加觉得皇帝辛苦,每天要看这么多的废话,还要批阅回去。
  还有的知府比较有趣,将当地发生的案件写在奏折里,加上最后处理的办法,基本都是皆大欢喜的结果,闫清便当作话本子看起来,看得津津有味。
  王知深又出来倒茶水,这次倒没有再直接进去了,而是端着杯茶站在书案前,对闫清道:“郡王对枢密院可还适应?”
  “挺适应的。”闫清放下手中的奏折。
 
 
  ☆、28.第二十八章
 
 
  闫清对王知深很客气也很疏离,闫清回到燕京这么久,和所有大臣虽说不上亲近,但至少表面上是一团和气的。偏偏王知深总是板着一张脸,见到闫清也没和颜悦色过,闫清甚至能感觉到他对自己的不喜。
  “郡王习惯就最好,臣处理政务实在忙碌,没办法顾及郡王,郡王不要怪罪。”王知深道。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让闫清怎么说?
  “无妨,王大人去忙便是。”闫清道。
  王知深看了眼闫清压在手下的奏折,端着茶又走进屋里去了。
  下午沈逸来把剩下的奏折搬走了,闫清又找了两本书来看,可那些复杂的书看得人昏昏欲睡,闫清强撑着毅力才没睡过去。终于熬到了酉时,应卯的梆声一响,闫清就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王知深的屋子静悄悄的,还没听见收拾东西的动静,闫清便自己收拾一番后走了。
  其实点卯的时辰很严,应卯是很松懈的,比如沈逸送了奏折就再没回来过了,让闫清羡慕得不行。
  可闫清毕竟第一天任职,开始这段时间还是规矩一些。
  刚走出枢密院,闫清就见到站在枢密院门口的南朝王,许多刚出来的人见到他都低头赶紧走了。
  看来南朝王打林蓝修那两鞭子已经名震燕京了。
  “大哥。”闫清走过去。
  南朝王冷冷地盯着闫清:“昨日我在慈庆宫外等了许久,太后也没见我。”
  闫清眨眨眼:“昨日我出来的时候,确实听见太后准备传召你的。”
  “是么。”南朝王抬起手来:“这东西是你府上的人拿给我的,你在威胁我?”
  他手上托着的就是那根红色的带子。
  闫清垂眸:“我若是想做个什么,这东西也不会到大哥的手上了,直接交给父皇不是更好?”
  “你若是敢捅出去,我必定饶不了你,你要想清楚,除了太子我就是老大,怎么也轮不到你。”南朝王说得斩钉截铁。
  闫清看着他,觉得此人真是莫名其妙。
  之前闫清还觉得是林家害得南朝王被幽禁,最后自杀。现在看来,根本就是南朝王自己作死,谁也拦不住。
  此时闫清觉得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转身就走,和南朝王多说一句都觉得头疼。
  “你站住。”南朝王几步拦住闫清:“你是不是打算去父皇那儿告发我?”
  “只要大哥收手,妥善安置好那家人的后事,我可以当作什么都不知道。”闫清与南朝王对视。
  南朝王沉默片刻,突然阴测测笑起来:“好得很,没想到我的四弟还有颗菩萨心肠。”
  他靠近闫清:“你以为你在宫门口帮了我一把,我就对你感恩戴德了?太后那个老婆子信你这份伪善,我可不信,要不走着瞧?”
  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阴冷的笑脸,闫清捏了捏拳,觉得满腹的恶心感。
  究竟一个人能坏到什么地步,才会一边做着恶事,一边心安理得地去威胁别人?
  “大哥随意,我要回府了。”闫清将南朝王推开一些。
  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我动不了你,难道我还动不了俞家的人?听说你几个表妹都挺貌美的,俞长英那个老头子年纪也大了,哪天一个不小心就暴毙了。”南朝王盯着闫清的后背。
  闫清脚步停顿,转身看向南朝王,眼神是毫不掩饰的厌恶:“你手中捏着的东西是那个姑娘拿来上吊的,你逼死一个十三岁的姑娘,还逼死她一家人,你就不怕阴魂缠身吗,你好歹是个郡王,你就一点都不愧疚吗!”
  “一个芝麻官,狗都不如的东西,死了就死了,还敢来找我?”南朝王浑不在意。
  “既然不在意,为何来找我?”闫清讽刺道。
  见南朝王终于不说话了,闫清接着道:“我给你半个月时间,将那家人妥善安置好,不然咱们就去宣政殿。”
  “好……”南朝王点头:“这次我便信了你,就照你说的做,若是以后这件事捅出来了,咱们再好好算账。”
  南朝王转身上马,一打马鞭绝尘而去,惊得路人纷纷避让。
  回到郡王府,王华已经将闫清安排的事情做好,并来禀报:“林家的谣言已经放出去了,奴才安排了人连着五日散播,五日后收手。”
  “嗯。”闫清点头,有点心不在焉。
  “可是王爷要想清楚,此事做得再隐蔽,若真要查,也是查得到郡王府的。”王华又道。
  闫清想了想,道:“继续做。”
  “是。”王华得了命令,默默退了出去。
  本是临字看书的时辰,闫清对着面前的字帖却发起了呆。
  柳琴络悄然进来,摸了摸桌上的茶盏,转身出去给闫清换了杯热茶。
  瓷器的清脆声让闫清回了神。
  “王爷近两日很烦心?”柳琴络问道。
  闫清不知该如何作答,烦心的事是不少,可没有一件是能拿出来说的。
  夜里辗转反侧,闫清明明很疲惫,却怎么也睡不着。突然发现他一直都想避开的局面,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面前,逼着他去做出选择。
  第二日午时,闫清趁着休息的时间去了慈庆宫。
  秋嬷嬷坐在屋子里刺绣,见闫清来了,站起来笑盈盈道:“郡王来了。”
  “我就想过来坐坐。”闫清笑道。
  “太后在午睡,郡王恐怕要等一等。”秋嬷嬷给闫清上了一盏茶。
  闫清将茶盏捧在手心:“我今日来就是来找嬷嬷的。”
  秋嬷嬷微微诧异,坐下道:“郡王可是有什么事想问奴婢?”
  闫清沉默了片刻,将林家做的事情说了,还有他让王华做的事也说了,没说南朝王来找他的事。
  秋嬷嬷静静听着,听完后面色依旧平静:“郡王是想警告林家?”
  “他们有点得寸进尺,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做错了,有点迷茫。”闫清道。
  秋嬷嬷缓缓道:“奴婢也不知道郡王做的是对是错,可奴婢有一事不明白,郡王明明捏着林家的把柄,也烦透了他们,为何还只是给了个警告呢?”
  闫清抬头,对上秋嬷嬷那双沉静的眼。
  突然心中也沉静了不少:“我不想因为他们,也变成和他们一样的人。”
  闫清又低下头看手中的茶盏,风轻云淡:“有时候恨不得他们消失了才好,可有时候看着他们又觉得悲哀,他们有什么错呢,不过是为了家族的利益。可他们却因为自己的立场就肆意毁坏别人的生活,他们整日活在算计与阴谋里,恐怕他们自己也觉得累,但是他们却不敢停下来了,因为用算计活着的人,一辈子都活在算计里,我不想变成他们这样,会很可怜。”
  “可怜?”秋嬷嬷呵呵笑起来。
  秋嬷嬷枯燥温暖的手覆上闫清的,闫清抬头与她对视,见到秋嬷嬷眼中满满的笑意。
  “郡王活得这么通透,为何还要想是对还是错呢?人只要问心无愧,这辈子都是一条平坦大路。”秋嬷嬷道。
  闫清心中紧绷着的那根弦突然一松。
  “我知道了。”闫清终于松快一笑,站起来。
  “郡王这就走了,不等太后了么?”秋嬷嬷跟着起来。
  闫清摇头:“枢密院还等着我回去做事呢,两日整理奏折,手都酸痛了。”
  “那郡王快回去,沐休那日一定要来,太后念叨着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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