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男主角(穿书)——糖柚
时间:2019-02-11 11:04:03

  “咱们王爷明白呢。”秋嬷嬷笑。
  “你明白么?”太后只看着闫清。
  闫清笑道:“明白一些,但还是想听皇祖母教导。”
  太后笑得很开心。
  过两日,太后传召秦家母女进宫,皇贵妃也在身边,太后对她道:“待会你不要说话,我有话要说。”
  皇贵妃点头应是。
  等秦家母女进慈庆宫,来到跟前,太后将秦珠贤打量一番,对秦珠贤的模样很满意,让人扶了秦夫人坐下,却对秦珠贤一脸肃然:“听闻你性子直爽,那我也便直爽些,你可知你将来的身份?”
  秦珠贤很惧怕,诺诺答道:“臣女知道。”
  “进了宫可不是在你自己家,不能由着你想做什么,而是你该做什么,若让我知道你闯了祸,那必定是一顿打的。”
  秦珠贤吓得跪伏下去,皇贵妃忧心仲仲地看向太后。
  太后又道:“穆王的事你家人应该给你说过许多,我就不多说了,你以后是穆王妃,会有自己的孩子,但穆王在这之前已经有了个孩子养在慈庆宫,这个你可知道?”
  “臣女知道……”秦珠贤声若蚊蝇。
  “不管是不是嫡子,是不是你生的,你都得当作自己的孩子来看待。且不说这一个,以后还会有其他女人,你是王妃,心胸要宽阔,不许为了自己的私心,扰乱后院的安宁,让穆王难堪。”
  虽听得有些懵懂,可秦珠贤还是感到了委屈,诺诺应是。
  早就知道穆王还有个孩子,秦珠贤不是爱计较的人,满心里都是去穆王身边的念头,哪里有其他心思去想还会有什么女人和她争宠。
  眼不见心不烦,大概就是秦珠贤这样的性子了。
  太后也大概摸清了秦珠贤的脾性,知道说太多她也听不明白,只有以后再慢慢教导了。
  让人起来拉到身边,秦珠贤眼里纯粹,太后也绷不住笑了:“你放心,受了什么委屈就来慈庆宫,去找皇贵妃也行,我们都能为你做主。”
  秦夫人这才松了口气,方才她连大气都不敢喘。太后留母女俩说了会儿话,便再也没什么嘱咐了的。
  等人走了,太后才对皇贵妃道:“总有个唱白脸的,你是婆婆,往后还要相处几十年的,我总比你早走,这个恶人我来做就是了,总要有个让她惧怕的人在,这样她才不敢由着性子胡来。”
  太后连这层都想到了,皇贵妃心中更加感动:“您得活到皇孙长大成亲,到时候还得让孙媳妇跪在您面前请安呢。”
  “哪怕真到了那时候,我也不再训人了。一把年纪了难道还要让孙媳妇记恨,说我刻薄?”太后笑道。
  秦夫人拉着秦珠贤往宫门走,一路上秦珠贤都罕见的不说话,秦夫人低头看她:“吓着了?”
  秦珠贤点点头。
  “太后的话放在心上,你也不用害怕,没做错事就不会被训斥,关起门好好过日子就行,太后也不会成天盯着你。”
  秦珠贤抬头,不解道:“娘亲,什么事是错的,太后的话我听懂了,却不明白。”
  秦夫人叹气,一直以来不忍心将那些事教给秦珠贤,就怕她还未嫁就绝望了。
  “穆王是王爷,不是平头百姓,光你一个穆王妃是不行的,以后若有别的女人进门,她们和你一样会服侍在王爷身边,但她们也和你不一样,你是王妃,有管教约束她们的权利,她们做错事就得你出面惩罚。但你自己不能做了错事给别人抓住小辫子,若你没了尊贵,那她们也会不服你的管教。”秦夫人缓缓道:“太后要你管好后院,却不能用你的权利做伤天害理的事,你得心胸宽广,别为了嫉妒与穆王离了心。”
  秦珠贤总算明白了些,但她现下还感受不到嫉妒的滋味,自然答应得爽快。
  秦夫人笑她不知愁,怕是睡一觉就忘了。秦珠贤却不断偏头找什么,却没找到那日遇见的身影。
  王家旁支里的一个纨绔少爷爱养鸟,为了只海东青在酒楼里将一个小职位的官员打伤了,本是小事,今早早朝皇帝却提起,称钟鸣鼎食,将王知深骂得狗血淋头,王知深跪在殿中,一句话也没有辩驳。
  本已经悄悄将人放了的大理寺又将人抓回来,重新按照律法走了一遍。
  下了早朝,闫清本打算走,却被李公公出来拦住,称皇帝今日要骑马,让闫清陪同。
  闫清的马技已不像当初那样惨不忍睹,能跟着皇帝跑上几圈。皇帝常年坐着骨头都僵硬,跑了会儿就累了,下了马围着围场散步,闫清便亦步亦趋跟着。
  “当年能骑着跑半日。”皇帝指着围场的一角:“朕曾经在那里捡到只狐狸,可惜太后说捡来的狐狸有人性,怕害人,便又放回去了。”
  闫清跟着看过去。
  皇帝又负手往前走:“你知道朕今日为何要为了件小事斥责王知深?”
  “儿臣不知。”闫清答道。
  “大臣们难免做错事,可为君者总不能每件事都计较个明白,太严谨也就没人敢做事,只要不是想彻底清除,就要去提醒他们,最近一年王家那几个太显眼,朕一直不提也是看在王知深为朝堂鞠躬尽瘁,今日提起来,就是告诫王知深,那些琐碎的事让他自己回去处理好。”
  闫清没想到皇帝有一天会对他说这些,皇帝一向很少说这样的道理,几个儿子做事他都只看不说。
  两人走到阴凉的竹棚下,皇帝大口喝着凉茶,放下了还想再喝第二碗,闫清却拦住。
  皇帝便笑笑,不再要茶:“不要总去看大臣们做错了什么,而是要记着他们为朝堂做了多少贡献。解一时之气当然爽快,可满朝文武上百,许多都是几十年同朝为官,你杀了一个,剩下的人就会觉得唇亡齿寒。”
  闫清想起景文太子当初监国一事,在早朝上将秦丕关入了大理寺,皇帝回来后虽未斥责,但私下里却将秦丕召进宫好好安抚了一番。
  “儿臣记下了。”闫清垂首。
  “要做明君,就要懂得忍耐,忍着不是为了忍气吞声,而是要用更多的时间去磨刀,手中的刀锋利了,才能一刀毙命。”皇帝拍拍闫清的肩膀,往棚外走:“还不过瘾,陪朕再跑两圈,李寿安,让人牵马来!”
  “皇上,您还要骑?”李公公苦着一张脸,转头让人将马牵回来。
  闫清却立在竹棚里,望着皇帝的背影没动。
  说与做是两码事,这些道理不是没人懂。可皇帝说出来的,都不是在书本里捡出来说的,而是他自己一步一步悟出来的。看似轻飘飘的几句话,要做到何其难,而这几十年里,皇帝却做到了。
  闫清抬手抹了把脸,走出去却见李公公过来小声道:“王爷劝劝皇上,今日跑了几圈了,还要再跑,小心夜里身子酸痛。”
  可皇帝此刻兴致高昂,闫清便道:“让父皇再跑两圈,你放心,两圈后我就拦下。”
  而皇帝自身克制,跑了两圈后就下马,并不需要别人劝说,回去的路上还说秋日与闫清去打猎,闫清笑着应了。
  皇帝带着闫清去骑马,宸王趁这段时间进了宫,没有去葭妃宫里,而是去了一处偏僻的殿宇。
  里头有一妃嫔坐着等他,见他来了,笑盈盈抬手:“宸王,坐。”
  宸王看着面前的女人,蹙眉不愿坐:“嘉妃娘娘让我来有何事?”
  这个女人整日疯疯癫癫,宸王当初就觉得不对劲,现在嘉妃笑得还很和善,宸王怎么看都觉得诡异得很。
  见宸王不愿坐,嘉妃也不勉强,笑道:“都说你最近性子越来越怪,我知道为什么。”
  宸王眼中迸现杀意:“嘉妃娘娘说什么,我不懂。”
 
 
  ☆、第一百零二章
 
  “我也是宫里的老人了, 当年的事怎么会不知道?别说我,只要是当年在宫里的, 没一个不知道的, 不过因为皇上压下了才没人提罢了。”嘉妃并不畏惧宸王眼中的杀意, 淡笑道。
  宸王喉结微动,没有答话。
  “当年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事, 王爷若想听就坐下, 你是葭妃的儿子,当然该知道。”嘉妃再次抬手邀宸王坐下。
  宸王想拂袖离去, 然而双腿却跟定住了一样, 对峙半晌后,宸王还是坐下了。
  四周静谧无声,宸王听着嘉妃将当年的事娓娓道来,双目欲裂, 就连这些年被皇帝当众斥责都没有过如此愤怒。
  嘉妃说完后许久没见宸王有反应,便站起来想要离去。
  “嘉妃娘娘, 为何对我说这个?”反倒是宸王不愿让嘉妃走了。
  “只是不想你一辈子被蒙在鼓里罢了,看你日日跪在她门前, 她却像被儿子伤了心的可怜人一样闭门不见,不只我看着像笑话,宫里许多人都在偷着笑, 没有我来告诉你这些,以后也会有其他人。”嘉妃回头道。
  宫里许多人,宫里许多人。宸王脑子里满是这几个字, 这一刻,他真恨不得所有人都死绝了才好。
  “你也别怪你父皇对你不待见,这些年,你母妃的存在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当初的事,若你真的登上高位,也会有人将这些旧事翻出来,这是让皇上蒙羞的事,太后也不会愿意见到的。”嘉妃又补了一句:“当年要不是她,我也不会被皇上冷落得这样快了。”
  嘉妃悄然离去,宸王还坐在里头,眼眶红得像要滴血。
  和皇帝骑马回来,闫清去慈庆宫看望秋嬷嬷,宫道上忽然遇见嘉妃。嘉妃形单影只地沿着墙边走,没了当初疯癫的样子,只是脸色苍白,一看就是被关了许久的人。
  想起嘉妃年节里将太后撞倒的事,闫清便立在原地,没上去行礼。
  嘉妃抬头见到闫清,微微怔住,随即又低下头去,似乎没有见到闫清一般,顺着墙根走了,模样很是恭谨。
  而太后早就让人看着嘉妃,嘉妃去见宸王的事她立时就知道,无人时对秋嬷嬷埋怨:“那种人留着也是祸害,皇帝却还护着她,我真是看不明白。”
  “皇上该是有自己的打算,后宫是皇上的,您就别太担心了。”秋嬷嬷劝:“皇上让她活着,总有理由。”
  太后还想再说,却听见闫清来了,便不再说下去。
  嘉妃与宸王来往的事很少有人知晓,知道的那几个看上头两位不说话,也就当作不知道了。
  闫清大婚在即,此后宸王又与嘉妃见了两次,没人提及。
  八月二十是选出来的吉日,一大早被人簇拥着换上礼服,骑上马去秦家。
  看着身边热闹沸腾,闫清也摸不清自己的心情,只觉得像在梦里一般,就连昨日也还没感受到自己成亲的喜悦,直到现在看见红绸绕梁,自己一身大红礼服骑在马上,才终于明白自己要成亲了。
  秦珠贤早在屋里哭了嫁,说是哭嫁,不如说是秦夫人一直哭,她自己却是乐呵得很,听见穆王来接新娘子了,她还想跑出去看,被人七手八脚地拦住。
  没人敢拦闫清,闫清便顺利地来到院子外,等着新娘出去。
  秦家的大哥将盖着盖头的秦珠贤背出去,一路背出院子,亲手交给了闫清。
  秦珠贤下来时站不稳,闫清扶住她,轻声道:“进轿子,还要进宫给母妃磕头。”
  听着闫清的声音,秦珠贤终于有些害羞,盖着红盖头微微点头,便被闫清拉着进了轿子。
  皇贵妃等在宫里,许多妃嫔也来贺喜,等着看穆王两人来磕头,人多了便热闹,虽不敢与皇贵妃太亲近,但好话听多了,皇贵妃也愉悦许多。
  闫清和秦珠贤进了皇贵妃的宫殿,一路闹腾着进来,到了皇贵妃跟前,燕儿摆了两个蒲团,两人便跪拜下去。
  皇贵妃本笑着,看着两人给自己磕头,扶着胸前的东珠,眼泪就这么落了下来。
  “今日是好日子,皇贵妃娘娘可得笑呀。”底下有妃嫔笑道。
  皇贵妃忙接过燕儿的帕子将眼泪擦干净,让闫清两人站起来。
  秦珠贤本以为皇贵妃会趁今日立一立规矩,秦夫人也事先提醒过她,但皇贵妃竟然没有,一直都是温温柔柔的。
  众人也不免唏嘘,转头去看角落坐着的陈氏,当年陈氏和太子给皇后磕头,皇后可是让陈氏跪了好久,那情形到现在众人还历历在目。
  陈氏端坐在位上,笑容大方,哪怕知道别人在心里议论她也不在意,只等着闫清带着新娘子走到跟前,将手里的红包塞进秦珠贤的手中,笑道:“三嫂这儿没什么好东西,就只有银票了,你们可别嫌弃。”
  “谢谢三嫂。”秦珠贤不知道那些过往的事,听陈氏如此自称,便跟着叫了。
  众人本想笑,但看在上头的皇贵妃到底忍住了。
  “成了亲就是一辈子了,关起门过得舒心才最重要。”陈氏道。
  皇贵妃在上头听见陈氏的话,很是满意。
  就这么走了一圈,接了长辈们给的礼,秦珠贤已经抱了满怀,最后燕儿将东西接过放在一旁。
  皇贵妃又拉着说了几句话,便让人离了。
  之后便是去慈庆宫叩拜,秋嬷嬷如此孱弱也从床上硬撑着起来,穿了正式的衣服陪着太后。
  太后今日最高兴,坐了许久也不觉得腰疼,倒是闫清顾及着她的腰伤和嬷嬷的病没有多留,带着秦珠贤早早去见了皇帝。
  直到出宫回府拜堂,秦珠贤累得腿发软,闫清笑着问她:“可是累了?”
  秦珠贤这才点头:“太累了,我都走不动了。”
  陪嫁的丫鬟想开口提醒规矩,但到底没有说出来,怕坏了兴致。
  “等拜了堂就能歇息了。”闫清道。
  闫清自己说没其他意思,秦珠贤的脸却倏地红了。
  夜里穆王府设宴,许多大臣都来了,最该来的宸王却没来。没了亲兄弟在场总少了点什么,对于宸王这样不懂事的行为没人当面说什么,私底下却是一番议论。
  闫清被灌了不少酒,要不是俞家的人帮忙拦着,怕是要在大婚夜里醉成一滩泥不可。
  “王妃,奴婢伺候您沐浴更衣。”新房里,秦珠贤还盖着盖头坐在床上,见穆王那边一直没散,便有丫鬟进来问道。
  “王爷那儿还没完?”盖头低下,秦珠贤问道。
  “还没呢,兴许还有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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