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血彼得堡——骈四俪六
时间:2019-02-14 11:51:48

    萧启庆捏着宋眉山的手,“朋友们都在?”
    “嗯,都在。”宋眉山朝顾柔曼挥手微笑,跟萧启庆说:“我正式介绍我的朋友们给你认识。”
    吴磊留在圣彼得堡大学任教,顾柔曼还是他的学生,这两人是住在学校宿舍的。苏溪开车过来,就是直奔自己母校。萧启庆与宋眉山出门,宋眉山说想回学校看看,萧启庆便开车至涅瓦大街,行至大街的时候,宋眉山已经瞧见了窗边的吴磊和顾柔曼。
    宋眉山与萧启庆一起进来,顾柔曼站起来,她扑过去,“眉山!”宋眉山笑着拍旧友的肩,“不要哭,我可是要长命百岁的。”
    顾柔曼靠过去,她搂着宋眉山,低语:“林觅雅那孩子没了,没生下来,你放心。”
    顾柔曼声音很轻,宋眉山笑一笑,她说:“我介绍我的男友给大家认识,他姓萧,这位是萧启庆,萧先生。”
    顾柔曼放开宋眉山,她问:“真的?”
    宋眉山道:“萧启庆先生,你自己出来自我介绍一下,他们对你都还不太熟悉。”
    “顾小姐好,班长大人好,苏小姐好,你们好,我是萧启庆。”萧启庆将在座各位一一点名。
    苏溪低头发笑,吴磊仰头,看了宋萧二人一眼,宋眉山道:“班长大人,好久不见啊。”
    顾柔曼笑着招呼:“坐吧,都坐下吧,吃点什么,咱们这么多人,点一盆富贵团圆面怎么样,很大盆的,平时一个人两个人吃不完,很浪费。”
    萧启庆与宋眉山牵着手坐下来,苏溪瞧他们二人,脸上的笑意愈发藏不住。顾柔曼对萧启庆亦是热情,“萧先生,久仰大名,想不到萧先生本人这么年轻,还这么英俊。”
    “过奖。”萧启庆回:“顾小姐亦是貌美可人,令人一见难忘。”
    苏溪半掩着嘴角,她笑得嘴都快抽筋,萧启庆余光瞥她一眼,苏溪道:“抱歉,萧先生,我实在是忍不住,抱歉。”
    宋眉山递一张纸巾给苏溪,说:“你不必这么怕他,想笑就笑,别说你想笑,我自己也想笑。”
    顾柔曼也笑起来,“看来苏溪和萧先生很熟悉了,但我和萧先生还不太熟,也不了解萧先生的口味,萧先生喜欢喝点什么,萧先生吃酸吗?”
    宋眉山给萧启庆的红茶杯子里夹了两片柠檬,说:“口味什么的,都是可以转换的,没什么东西能吃一辈子不腻,总要咸甜结合的。”
    顾柔曼能听出一点婚恋中的爱情疲态来,她想宋眉山可能是说陆长安吃腻了自己妻子,反而要出去外遇林觅雅。正想眉山是不是那个意思,萧启庆已经说话了,他说:“其实人的口味是不会换的,咸甜程度可以调整,但大方向是不会变的。”
    说完,萧启庆笑看宋眉山,顾柔曼也品过味儿来了,萧启庆这是说他就喜欢宋眉山这一款,口味永远,很忠诚。
    苏溪看了半天热闹,她手机闪了一下,梁与君的信息:“你们在哪儿?”苏溪将手机反过来,吴磊瞧见她小动作,说:“这家披萨不错,我去选个口味,苏同学,你和我一起。”
    吴磊起身,他拍拍苏溪,苏溪看吴磊一眼,也只得起身,说:“我们大家都喝点果汁吧,咖啡不解渴,越喝越渴。”
    吴磊与苏溪走开,低声问她:“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你撮合的?”
    “咳,”苏溪清清嗓子,“究竟与谁恋爱,这是眉山的自由,萧启庆是眉山自己选的,与我有什么关系。”
    “苏溪,你别忘了,眉山和陆长安还有一个孩子,如果眉山不要陆长安了,那孩子怎么办?”吴磊说:“多少婚姻里面夹沙子,本来没有萧启庆加入,陆长安和眉山之间还可能缓冲一下,你这么一搅和,现在连缓冲的余地都没有了。”
    苏溪指着柜面,要了四五款蛋糕,她回吴磊:“班长,讲这些没意思,陆长安自己把罗斯托夫抱走,他逼眉山,这有什么意思?我觉得没有意思,一点意思都没有。他们关系出现疲态,兴许真如眉山所说,她和陆长安睡了十年,陆长安腻了。因为陆长安腻了,他就睡了林觅雅。林觅雅是谁,你知道呀,这跟莽天骄与你结婚又睡了林又璋有什么区别?”
    吴磊抿嘴,他叹气,“可我和莽天骄婚姻短暂,我们没有孩子,我们之间比不了陆长安和眉山。”
    “那林觅雅怀孕,刺激眉山流产,这也是对的?”苏溪摇头,“我绝不赞同陆长安先生的所作所为,我一点也不能理解,我更不想试图去理解。班长,人是有脾气的,人不是泥巴捏的,眉山有她自己的意愿,我们能不能试着理解她,我们能不能让她自己去选择生活,她喜欢哪一个,我们都无条件支持,这样不好吗?”
    苏溪将手机装进口袋里,她说:“即使是我的丈夫,我也是这样说。”
    苏溪和吴磊窃窃私语,顾柔曼望了一眼,说:“看来苏溪和吴磊有些分歧,他们讨论热烈。”宋眉山笑,她看萧启庆,“萧先生,都在说你呢。”
    萧启庆笑,不搭腔,只是捏了捏宋眉山的手。
    顾柔曼看这两人细微动作,腻得发甜,她对萧启庆说:“萧先生,我们眉山很不容易,她没有父母疼爱,在上一段短暂的婚姻里又吃了很多苦,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很不容易。”顾柔曼道:“萧先生,容我冒昧,我以眉山娘家人的身份请求您,请求您一定要待眉山好,我们都会感激您的。”
    萧启庆扭头看宋眉山,他说:“我以爱神之名起誓,我会与宋眉山小姐相亲相爱,往后余生,一直到老。”
    宋眉山手放在唇边,她看萧启庆,“看见没,我也是有娘家人的,你要是行为不端,届时我的同学们上来一人一拳,那就是乱拳打死老师傅了。”
    “不敢,不敢。”萧启庆起身给宋眉山倒鲜奶,“宋小姐说一,我绝不敢说二;您要往东,我绝不向西。”
    宋眉山翘起一条腿,又端起杯子,然后对顾柔曼说:“看见没,萧戏精。”
    顾柔曼笑,笑眯了眼,她双手合十,“眉山,我祈祷爱神保佑你,保佑你获得爱,占有爱,终将在爱里生活一生。”
    吃完早餐,几人散了场,萧启庆拖着宋眉山的手在冬宫广场散步,萧启庆说:“中午想吃什么?”
    宋眉山道:“刚刚才吃过早餐。”
    “那也要吃午餐。”
    “我们除了吃饭,好像没点别的事。”
    “谈恋爱就是这个样子,吃饭、吃饭、吃饭。”
    宋眉山仰头,“你说他们是不是都在同情我,同情我被陆长安抛弃?还是同情我被林觅雅横刀夺爱?”
    萧启庆摇头,“我觉得他们更多的是嫉妒你,因为你现在有我。”
    “自恋!”
    萧启庆说:“既然你不想吃饭,那我们回家吧。”
    “回家干嘛?”宋眉山指着淡绿色的冬宫围墙,“来都来了,不进去啦?”
    “我们都已经很熟悉这里了,不如回家,”萧启庆低下声音,“回家睡觉。”
    宋眉山摸了一下自己额头,“呃......你是认真的吗?”
    萧启庆不搭腔,只是搂住宋眉山的腰,真的回身往自己奔驰车边走。宋眉山笑,她反手握住萧启庆的手,“不知廉耻。”
    男人低声笑,鼻尖的热气都喷在宋眉山脖颈之间,女人扭头,便见陆长安站在青铜骑士身下。
 
 
第204章 《让爱苏醒》
    城市有多少伤心事, 谁驻足倾听, 一生一世, 阴晴圆缺,总有天放晴。——陈建宁
    陆长安也瘦了, 比过去瘦得多,男人握着一根手杖, 站在冬宫与凯旋门广场中间的青铜骑士下, 宋眉山扭头看了他一眼, 旋即转身, “走吧。”
    萧启庆点头, “我们走。”
    “眉山!”梁与君从一辆宾利车上下来, 他朝宋眉山跑过来, 宋眉山回头看了一眼, 她瞧见梁与君快步奔过来, 他身侧还有一个人,一个很久很久没见的人,赖银宝。
    赖银宝穿一件珍珠灰色的外套, 他缓步走过来, “银宝哥哥,”宋眉山眉眼微动,往赖银宝那边迈出两步。
    见宋眉山乱了心绪, 萧启庆也转过身来,他看陆长安,陆长安杵着手杖, 他在用他与宋眉山的回忆欺压自己的女人。
    萧启庆仰起头,在梁与君奔过来扯宋眉山手腕的时候,萧启庆握住了宋眉山右手。
    梁与君拉宋眉山,“眉山,陆长安来了,你有什么话可以直接对他说,你要打他要骂他,他都不会还手的,你......”
    宋眉山说:“我既不想打他,也不想骂他,我现在很好,只有一点,我不想见他。”
    “眉山,你?”
    梁与君没法子,他转头看赖银宝,“赖宝儿,你来,眉山最听你的话,你来!”赖银宝慢慢走到宋眉山身前,赖银宝一来,宋眉山就红了眼眶。
    “眉山,”赖银宝张开手,宋眉山奔到赖银宝怀里,她喊:“银宝哥哥!”
    “受委屈了?”赖银宝轻轻抚了抚宋眉山的长发。
    “嗯!”宋眉山在赖银宝怀里蹭了蹭,“银宝哥哥,我不想再见陆长安,我头疼。”
    “好,那就不见他。”赖银宝将宋眉山从自己怀里拉出来,他看她的脸,“看我们的小眉山,终于长大了,一会儿不见,终于长这么大了。”
    宋眉山红着眼睛,闷着声音,“嗯......”
    赖银宝笑,他拍拍宋眉山肩膀,“眉山,好样的,我为你骄傲,银宝哥哥永远为你骄傲。”
    宋眉山垂下头,眼泪一滴一滴落到地上。
    宋眉山哭得厉害了,她双手捂着脸,眼泪从手指缝里漫出来,“眉山,”赖银宝扭头看陆长安,示意他过来。
    宋眉山蹲在地上,泪流不止。
    陆长安就在十米开外站着,他站的距离刚刚好,不远不近。宋眉山蹲下哭泣的时候,陆长安不自觉往前走了数步。
    宋眉山哭了太久,赖银宝伸手去扶她,“眉山?”
    宋眉山松开双手,她的手掌上全是血,鲜血被泪水稀释,反而蔓延了整一双手。
    “眉山!”赖银宝迅速蹲下来,宋眉山笑,她说:“银宝哥哥,我又流鼻血了,你看,这场景是不是有点似曾相似啊......”
    宋眉山背对着萧启庆,萧启庆瞧不见她的脸,陆长安倒是看了个真切,他抛开手杖,正要伸手去抱宋眉山的时候,赖银宝已经弯腰将宋眉山抄起来,他说:“嘘!眉山,别说话,别说话了,我们去医院。”
    宋眉山住进了巴甫洛夫医院,她的手术将由苏尔科夫操刀,苏尔科夫已经太老,当年为陆长安主刀的时候,这老头已经满头银发。现在看来,他的银发又已经泛出金色了。
    如今梁与君将苏尔科夫又接出来,这老头现在连玫瑰花都不养了,梁与君第一次登门的时候,老头正戴着老花眼镜在花园里看报纸呢。
    老头第一次没答应,他说自己年纪大了,受不了这么精密复杂的手术。
    萧启庆第二次登门,带着四十万美金,老头看了一眼,还是没答应,他说自己年老体弱,站不了那么久,怕坏事,耽误病人救治。
    第三次,陆长安上门。
    陆长安在苏尔科夫家站了一天,从朝阳升起到夜幕落下,老头一句话都没跟他说。老头的夫人端了红茶给他喝,老太太操一口乡音浓重的俄语,她说:“你是为你的妻子来的?”
    陆长安道:“她已经离开了我。”
    “你们可曾经在圣彼得堡广场的秋叶下散步,在你们精致的中式蓝色宝塔里,它存在过的,它不是无处可寻,对吗?”
    老太太说:“你的妻子曾经为你来过三十次,每一次都会站在你站着的地方,念莎翁的十四行诗,她希求你健康,她向神明鞠躬,希望命运之神向你停驻。年轻人,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引得苏尔科夫生气,但我仍记得,他很喜欢你的妻子,他说她像春天,温和永远。”
    黄昏日落时,陆长安的腿有些僵了,他正想弯腰揉一揉,苏尔科夫推开窗,他说:“进来吧,年轻人。”
    陆长安终于被允许步入内宅,客厅里烧了壁橱,苏尔科夫拿出一瓶茅台酒,说:“这是你妻子送来的,你要不要尝尝,你们的爱情究竟是什么味道。”
    其实陆长安不会喝白酒,他在国外待惯了,他喝过各种洋酒,法国波尔多加拿大冰酒他都行,但陆长安确定自己不会喝白酒,特别是这种高浓度茅台。
    茅台酒倒出来很慢,陆长安拿着酒瓶子,见白酒一滴滴滴满小酒杯,苏尔科夫的杯子也很专业,是那种专门喝中国白酒的酒杯,苏尔科夫说:“你的妻子很能喝酒,就这种中国茅台,她能陪我喝三个小时。”
    宋眉山能喝酒陆长安是知道的,但他以为宋眉山戒酒了。茅台入喉,呛得陆长安口舌鼻尖都有泪意,苏尔科夫望着他,说:“你妻子很了不起,她像美洲狮,盯着我的时候目不转睛。”老头道:“我看过她的治疗档案了,八年前,她已经做过一次开颅手术,八年过去,她的息肉可能是因为血液流通而重复生长,我即使替她开刀,她有可能还是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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