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眉山话说得恶毒，陆长安蹙眉，掐了一下妻子的腰。“哎呀，”宋眉山叫了一声，那边莽天骄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娇娇，我想起来了，那女的是萧启庆的某一任女人，一个叫梦影的，姓什么，我忘了。”
陆长安一下又一下的，宋眉山呼吸渐重，那头说：“眉山，我晚一点找你吧，店里有客人。”
“嗯。”
挂了电话，陆长安拍妻子的屁股，“刺激她做什么，明知她和萧启庆斗不起来，她手里没有筹码。”
宋眉山搂住陆长安脖子，“长安，你不懂，诛人先诛心。”
“我看我要先诛了你，还诛人先诛心，我平时就是这么教你的？”
“哥哥。”
“别撒娇，别拿萧启庆那套出来处事，他那套杀人诛心的说法，他自己都不相信。”
“哥哥。”宋眉山嘟嘴作势撒娇。
“眉山，你起来，”陆长安将宋眉山拉起来，说：“眉山，你冲动易怒，被人一挑拨，就会坏事。九年前的法国农庄，一年前的深圳剪彩，萧启庆说什么你就信，林觅雅说什么你就信，我说过的话，你全部当耳旁风。宋眉山，你还是没学乖，你拿这套挑拨莽天骄有什么用，她并不会感激你，只会记恨你。”
陆长安说：“宋眉山，萧启庆设计你，你还懵然不觉。”
宋眉山扭开头，回嘴：“陆长安，全天下人都不说我蠢，只有你说我蠢，我全身上下每个细胞都抗拒你说的话，我一点都不想听你的。”
“那是不是全天下的人都和你生孩子，那你是不是管全天下人叫哥哥。”
“陆长安！”
“干嘛。”
“我掐死你。”宋眉山扑过去，“我告诉你，我讨厌徐徐图之，我喜欢萧启庆的那套说法，他说想不如做，凡事做了才知道结果如何。”
陆长安叹气，“那结果如何呢？你这么冲动，你去给莽天骄剪彩，你偶遇萧启庆，还能面见林觅雅，如果你根本就没出门呢？宋眉山，你身怀大肚，根本就不宜出门。”
“我不出门我也知道你和林觅雅的奸情，陆长安，这事你应该怪你自己，不应该怪我。”宋眉山说：“是你先不厚道的，你撩拨了林觅雅，人家恨你，便报复到我身上来了。”
“即便如此，”陆长安道：“即便如此，但如果你不出门的话，林觅雅也不会跑到香港去报复你。我们可以等林觅雅生产，一样能查出来林觅雅腹中孩子是谁的。你这么激动，你失去孩子不说，还伤害自己的身体。另外一方面，林觅雅含糊其辞坐地栽赃，我还得表明态度，压着林觅雅去堕胎。其实我们当时根本不必作恶，等林觅雅孩子生下来，肯定能顺藤摸瓜，兴许还摸出来一大串。现在林觅雅的孩子一掉，全部乱了。”
“陆长安，人心都是肉长的，林觅雅怀着孩子，她说是你的，我能不激动吗？”宋眉山垂了眼睛，“陆长安，这事是你欠我的，不是我欠你的。”
男人叹息，“眉山，我都不知该拿你怎么办，你说你征战四方，你说你已经成了女王，可你总是这么轻信，叫我怎么能放心？”
宋眉山爬起来，她抓男人手臂，“陆长安，你说得轻轻巧巧，哪有这么简单的事情？我又不知道你和林觅雅在搞什么东西，鬼知道你们在搞什么？你说让我别激动，那我怀了人家的孩子，你也无动于衷？陆长安，你真有意思，你能忍，我不能忍！我告诉你，陆长安，我一天也不想忍，一点点小事也不想忍，我忍你们多年，我已经快忍爆炸了！”
“好好好，别生气，别生气，”陆长安放轻了声音，哄妻子，“不忍，不忍，宋眉山什么也别忍，宋眉山就什么都不要管，坐着吃饭睡觉就好。我来，我来好吧，我能忍，我来。”
“哧哧，”宋眉山笑起来，“什么你来，你能干嘛？”
陆长安抱着自己妻子，说：“眉山，萧启庆根本就不是他口中所谓的那种不能忍的人，相反，他相当能忍常人所不能忍，他很有耐性。”
女人仰头，“萧启庆也是个王八蛋，心狠手辣，你看汪琳，我觉得汪琳女士和萧先生的私人恩怨没完。”
陆长安道：“你看萧启庆萧先生的妻子与他关系四分五裂，他仍然容忍他的婚姻，他手上不想沾血，他就借助盛家人的愤怒灭了傅女士，这是其一。其二，在对于你的问题上，他也是很能忍的，伺机而动，他的每次出场都能刺激你的神经，他要是不能忍，那真的没什么人能胜过他了。”
宋眉山仰头，“陆长安，你真是个奇葩，人是情感动物，人是有冲动的，你不能把人都假想成机器人，全部都三思而后动，那要不然大街上就不会有那么多冲动犯罪。当然，我承认，我思维简单，但我的冲动大部分是你导致的，你刺激了我的神经，是你先刺激我的。”
陆长安摸摸眼角，“我觉得我的额头都在跳动，我感觉我快被宋眉山小姐的歪理邪说所征服了。”
“烦人，讨厌。”宋眉山笑着抛媚眼。
男人道：“媚眼如丝也没有用，幸亏罗斯托夫没有继承你这种冲动无脑的性格，他淡定得很。”
女人斜眼，睨陆长安，“有完没完，你是和我上床还是开批.斗大会？我以后告诉顾柔曼，我就说陆长安陆先生天天拉着我在床上开批.斗大会啊，欢迎大家来参会，围观。”
男人点头，“好呀，都来呀，一起来，都来看看，大家一起尽情欣赏，我们的宋眉山女士已经超越自我，彻底放开了。”
“陆长安，”宋眉山喊。
男人不做声，不回答。
“哥哥。”宋眉山又喊，“哥哥，我喊你哥哥啦。”
陆长安撇开头。
“那我出去做饭啦？”宋眉山要下床。
陆长安一把抓住对方的手，“做什么饭，饿了这里吃。”
宋眉山笑，她伸手揽着陆长安的手臂，问：“盛家又拉到融资了，最近盛家感觉又活了？”
“没有，盛家在美国接洽大银行，势必要做做样子。”
“原来如此，临阵磨枪，不亮也光，盛家太太这是把压箱底的钱都拿出来装修打扮了吧。”
“嗯。”
陆长安笑，“美国那几家银行也不是省油的灯，一个不慎，盛家会被筋骨大碎，然后被人分吞入腹中。”
“那我们什么时候出手？”
“等它要羊入虎口之时。”
“陆长安，我很激动，我似乎有点血液沸腾。”
男人亲亲女人额头，“兽血沸腾。”
“你在骂我？骂我是禽兽？”宋眉山道。
“没有，我说你是哺乳动物，你是母亲，你很伟大。”
“陆长安，你天天换着花样拐着弯地羞辱我。”
“宋眉山女士，你也是换着花样不带重样地折磨我。”
“那我们扯平了？”
“好的。”
“陆长安，你就不能让着我点儿吗？例如夸夸我。”
“你真美。”
“还有呢？”
“身材又好了。”
“没有了？”
“我爱你。”
女人点头，“好吧，你哄得我高兴了，今天就放你一马。”
“多谢女王大人。”
宋眉山停一秒，“陆长安，我也爱你。”
第233章 《可爱女人》
十二月, 平安夜。
宋眉山登门拜访, 她提着一瓶酒, 加一盒巧克力，“顾小姐, 生日快乐啊！”顾柔曼正在指导顾可可弹钢琴，吴磊则在厨房做饭, 宋眉山站在门外的时候, 吴磊道：“眉山, 你怎么一个人来了？”
“我不能来？”宋眉山踏入吴磊与顾柔曼的新居, 这两人还是没有登记结婚, 但已经正式开始同居, 并且买了房子。
宋眉山在好友的新居里转了一圈, 赞美道：“我过去就想要一间这样的房子, 这是我最初的梦想。”
“然后呢, 没有达成吗？”
顾柔曼过来陪宋眉山坐，吴磊继续在厨房烤肉，他说今天平安夜, 家里吃墨西哥烤肉。
宋眉山坐在窗下, 顾柔曼与吴磊新居的窗户是白色的，小桌也是白色的，宋眉山手指摸一摸小圆桌边缘, 说：“我是认真的，我过去就特别想住在这样的房子里，房子里有我, 和我的爸爸。”
“可可，进去练字。”顾柔曼招呼女儿进房，顾可可瞧过来，同宋眉山笑，然后进房去了。
“可可害羞了，”宋眉山笑，“忽然之间，我们可可都是大姑娘了。”
“谁说不是呢，都是一眨眼间的事。”顾柔曼给宋眉山倒茶，回说：“她马上就八岁了，马上就三年级，怎么不是大姑娘了。”
吴磊端着一盘咖啡饼干出来待客，“眉山，你哥哥呢，罗斯托夫呢？”
宋眉山兴致不高，只略微抬头，道：“美国去了，陆长宁嫁了个白皮美国人，现在怀孕，可能马上就会诞下一个混血小可爱，陆家大喜，一家子都去美国欢度圣诞了。”
吴磊点头，不再多说，立即换了话题，“那我们马上开饭，稍等。”
“嗯，”宋眉山仰头，“多谢班长大人盛情款待，您去忙吧，我不饿，您也不用急，今天是浪漫的平安夜，又是我们曼曼的生日，您只管慢慢做，细心地做，做到让我们曼曼小姐满意为止。”
吴磊笑，“那你们聊，我去做饭。”
“喝杯热牛奶？”
顾柔曼从加热器里拿出一瓶奶，又找出个杯子，说：“怀孕是人生大事，陆长宁过去在盛家是多年不孕，现在人家重新嫁人，又怀了孕，陆家可喜，你要见谅。”
“我没说什么啊，我同意啊，”宋眉山道：“孩子都让陆长安抱走了，我能不同意吗。”
“但愿你不是口是心非。”
顾柔曼将牛奶杯递给宋眉山，低声道：“莽天骄的咖啡店关门了，据说是因为一点小事。”宋眉山摸摸自己的鼻子，压低声音说：“干嘛这么鬼鬼祟祟，我们又没说什么缺德事，怕吴磊听见？”
“咳，”顾柔曼睃她，“我不怕吴磊听见，但我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具体的麻烦就是不必要的争吵。”
“时至今日，你们还会为莽天骄吵架？”宋眉山故意嚷嚷，“嘿，班长！”
“别嚷！”顾柔曼道：“宋眉山，想挑事儿吧你，你别嚷嚷，孩子在里面听得见。”
“好吧，”宋眉山低头，“我特么也是为了孩子，我要不是怕罗斯托夫觉得我莫名其妙，我早就一巴掌盖过去了，去你妈的美国，美国有个屁，你老婆孩子都在这里，就知道去美国！”
“那就对了。”顾柔曼抿一口柠檬，叹一口气：“你别以为我是柠檬精，你也别以为我喜欢吃金桔酸梅汤，我跟你讲，有些事就是过不去，这特么是一辈子的事情，吴磊这辈子都得被我记仇。”
两个女人摇摇头，宋眉山喝一口牛奶，说起莽天骄的咖啡店：“我知道怎么回事，那间咖啡店本来就是莽天骄为了讨好她的小狼狗特意开的，现在小狼狗不安分，莽姑娘不高兴了，直接关门了，我估计那位小狼狗应该也被扫地出门了。”
顾柔曼摸摸额头，“莽天骄就是喜欢舍本逐末，她这么喜欢林又璋，把林又璋追回来不就行了，还找个替身，这是几个意思？人家林又璋又没死，活得好好的。”
“哼，”宋眉山动了动，叹道：“哪有这么简单？林觅雅和莽天骄关系跌到谷底，反弹的机会都没有，林又璋先生本人估计对莽天骄是又爱又怕，哪里这么容易就复合了。”
“爱？”顾柔曼说：“林又璋爱过莽天骄吗？”
“怎么没爱过？”
宋眉山手指点在小桌上，“我的曼曼小姐，你自己想啊，没一点感情，你还能继续和吴磊上床？”顾柔曼低声道：“那是两回事。”
“是一回事。”宋眉山说：“明显是一回事，林又璋一点都不喜欢莽天骄，能跟她上床？操蛋吧，别开玩笑了，林又璋怎么不和苏溪上床，怎么不和你上床？”
顾柔曼望天，“是我想天真了，原来感情也是可以在床上培养的。”
“嗯哼。”宋眉山点头，“就是这么简单，什么爱不爱的，完全可以床上见真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