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洗好澡,吹干头发,小南看了下时间,已经十一点了,见薛子亦拿着一本书坐在床尾正看得入迷,她轻声问道:“你不去洗澡洗头?”
“等会,”薛子亦又翻了两页书,才插了书签,合上书,去卫生间:“你先不要睡,我们一会下去放烟花。”
“好,”小南拿出放在包里的手机,爬上床,点开微信:“呵,木楠这家伙心情不错嘛。”翻看着木楠给她发来的照片,都是孟麦带她游玩时拍的,脸上的笑很甜蜜,这样小南就放心了:“就该是你幸福,我也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本人马小南将在2017年2月1日与薛子亦先生订婚,哈哈……呜啦啦……呜啦啦……今个真高兴呀……今个真高兴!”
这条微信,发出去不到一分钟,木楠的电话就来了,小南刚一接通,还没要到出声,那边就连环炮轰:“哇靠,马小南你什么意思呀?你给我老实交代你们什么时候决定订婚的,在上海还是回了薛子亦老家之后……”
小南就知道会这样:“好啦,你能不能听我说两句?订婚是在上海就想过的,只是时间没定,这不是前天,我婆婆刚定下嘛,怎么,你不替我开心吗?”
木楠站在孟麦家老宅的阳台上,仰头看着黑漆漆的夜空:“开心,你现在应该在薛子亦的家里,把定位发给我。不管怎么样,你订婚,我不能让你一个人,我呢,永远都是你娘家人。”
“不要,初五……”
“废那么多话干什么,快点发过来,”虽然两人身处两地,但木楠还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难道你还要我去找小薛要?”
“好,我一会给你发过去,”小南又问她跟孟麦怎么样?
木楠轻叹了一口气:“挺好的,不过这两天我想了很多,考虑到我家里的情况,可能到时候我就直接跟孟麦扯证了。至于订婚什么的,说真的我有点不敢办。现在谈这些都太早了,反正我这一时半会也不急着入‘围城’。”
“你自己看着办,”小南能理解木楠的心思,毕竟她已经跟极品斗智斗勇好多年了:“有什么安排提前知会我一声就行。”
“知道了,”木楠听到孟麦在叫他:“那我先挂了,家里人都在呢,不好在外面太久。”
“好,新年快乐,替我们向孟麦和他的家人问候一声。”
“好的,新年快乐,拜拜,宝贝,么么……”
挂了电话,小南就立马下床,扒在卫生间门口:“薛先生,我刚跟木楠说了初五我们订婚的事,她可能要过来。”
薛子亦开了卫生间的门,拿着一块干毛巾在擦头:“你把定位发给她就好。”
“那我发喽,”小南是一个很细心的人,这虽然是小事,但跟薛子亦说一声,也是一种尊重:“等木楠过来,我就给她煮红薯干玉米粥,还有鱼锅贴饼,她一定很喜欢。”
“我也喜欢,”薛子亦拿了吹风机,进了卫生间。吹干头发,他就穿上衣服裤子,下楼了,把烟花爆竹都搬到院子里摆好,才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丝绒的小盒子打开,一枚设计简单的铂金钻戒插在盒子中间。
钻戒上镶嵌的黄钻就算是在昏暗的夜灯下,也掩不住其光芒,这枚钻戒上的黄钻足有五克拉大。这颗黄钻还是他在MIT读博的时候,跟着Prof.Hugh去南非考察,无意间得到的,当时就有客商出高价要买,他没有卖,现在把它镶在这枚求婚戒指上,刚刚好。
小南裹着一件大的羽绒服站在阳台上,看着立在院子中央的男人,眼里闪过晶莹,手紧捂着自己的嘴,她不想哭的,只是真的忍不住。
薛子亦站在楼下,看着阳台上的女人。楼下的男人笑得很灿烂,楼上的女人哭得很激动。男人右手拿出盒子里面的那枚钻戒,把它举高,对着楼上的女人说:“宝贝儿,你喜欢吗?”
小南捂着嘴,连忙点点头,哽咽出声:“喜欢。”他给的一切,她都喜欢。
“喜欢就把脸擦干净,笑着下来,我给你戴上,”薛子亦不喜她哭,即便是喜极而泣:“把衣服穿好了。”他们之间的爱情也许没有电影里演得那么轰轰烈烈,但这未尝不是他们的幸运。
“薛先生,那你等我一会,”小南跑进洗手间,把脸洗干净,急急忙忙地拿出化妆包上妆,她的爱人要向她求婚,她要美美的出现在他面前。
快速地化了个淡妆,脱下身上的衣服,穿上针织裙,外搭一件红色呢子,散下头发,用手耙了耙,就急急忙忙地下楼了。
薛子亦看着手表,11点55,听到脚步声,他等的人来了,抬头看向站在屋檐下的女人,朝她伸出左手:“宝贝儿,过来。”
小南笑着上前把自己的右手放进了他的手里:“薛先生,我们这是手牵手,此生一起走吗?”
“对啊,”薛子亦把她拉近,执起她的左手,单膝跪下:“马小南,嫁给我好吗?”原本以为这句话很难说出口,没想到真到了该说的时候,还挺顺口的。
“我不该化妆的,”小南用力眨着眼睛,头想要上仰,但又舍不得错过这每一分每一秒,只能任由眼泪往下滴:“薛子亦,你娶我好吗?”
“好,”薛子亦轻轻地把那枚戒指戴在她的无名指上,后在无名指上烙下一吻:“以后它就不再无名了,”他抬首看向小南:“以后请多包容,薛太太。”
“呜呜……,”小南拉起薛子亦,就再也忍不住,挤进他的怀里:“呜呜……我明明……想要笑……嗝……可是……忍不住……呜呜……”
“不要哭了,”薛子亦搂紧她:“马上就要过新年了,快把眼泪擦掉,我们一起放烟花。”
小南抽噎着,勉强止住了哭:“人家太……太感动了,终究皇天不负有心人,我把你骗到手了。”
“哈哈……,”薛子亦搂着她亲了亲,开始点烟花,小南紧抱着他的腰,一见信子开始冒光了,就立马拉着薛子亦离开:“快……嗝……快站远一点。”
嘭嘭……,瞬间烟花升空,炸裂,绚丽多彩。
薛子亦揽着小南,看着夜空中美丽的烟花:“新年快乐,薛太太。”
“新年快乐,薛先生,”小南依旧环抱着他的腰,这一刻她感觉真的很踏实,很幸福。二人在烟花下,抱在一起,情不自禁地亲吻,感受着彼此的爱。
放完了烟花,小南跟薛子亦回到楼上,自是一番浓情蜜意。这一晚,她与他的感觉都不一样,她体会到从未有过的欢愉,安心的享受;而他,也确认了身下的这个女人就是他的爱人。
小南一夜没睡,枕在薛子亦的手臂上,右手一遍又一遍地轻抚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她这会就像磕/了药一样,精神充沛,整一个沉浸在幸福中的小女人。
早上六点,她就轻手轻脚地准备起床,只是刚一动,薛子亦就睁开眼了:“一夜没睡,你这是又要干什么?”早知道他家傻女人会这么激动,他就该大白天求婚,她这一夜虽然没什么大动静,但小动作不断。
“我要起床,服侍我太婆婆跟婆婆,”见薛子亦醒着,小南动作也就快了起来:“从今天开始我就是薛太太了,薛先生,我一定会是一位很好很完美的妻子,你就拭目以待。”
“哈哈,”薛子亦也不再继续躺着了,起身下床:“妇唱夫随,我同你一起。”他下床后穿好衣服,就从壁橱的一个抽屉里拿出三个大红包,递了一个给小南:“薛太太,新年好。”
小南微微一愣,接了过来:“薛先生,新年好,你等着,我给你拿压岁钱。”跑去自己那边的床头柜,原本是想要用左手拉柜门的,可是刚伸出来,她又缩回去,用右手拉:“薛先生,这个钻戒不便宜,以后不要再买这么贵重的东西了。”虽然钻石永远是女人的好朋友,但这朋友太贵了,尤其是她手上这个,五克拉的黄钻,她都不敢想,她这手可贵重了,戴着一套豪宅。
“不贵,这钻石不要钱,就花了点定制费。”
“钻石不要钱?”小南一脸傻楞:“有这么便宜的事,你做……”
“不要瞎想,我是在南非考察的时候,捡的,当时还是颗裸钻,”薛子亦十分佩服女人的脑补能力,未免她担心,就直接坦白了。
“我们以后可以选择去南非旅游,”小南听完薛子亦的口述,就对南非那地方充满幻想。
下楼来到厨房,小南见到站在灶台边上的婆婆,立马凑过去,双手奉上她早就准备好的大红封:“妈妈,新年好,祝您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卫娟转身,接过小南手里的大红封,一脸笑地盯着她手上的戒指:“新年好,”她放下拿在右手里的锅铲,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红纸包:“这个你拿着,妈也没什么好给你的,这张卡里是吾之前准备给你们买房子的钱,现在房子你们有,这钱放在吾这也用不着,你们就拿去装修。”
“这可不行,”小南哪里会收,赶紧把小红包塞回婆婆的口袋里:“妈,我跟您说句实话,我这人除了钱,什么都没有,您不嫌弃我,我已经很感激了。钱,您留着跟奶奶花,不要省,我们真的不缺。”
“你这孩子,”儿媳妇都这样说了,她也就不再勉强了:“你帮吾看着锅,吾去再给你包个压岁钱。”
“行,”这次小南没拒绝,卫娟刚走没一会,薛子亦就进来,从身后抱着小南,把头埋进她的颈窝,闷声说道:“我现在越来越觉得我妈偏心眼,刚给她的大红封,她立马就拆了,又添了一沓,说是包给儿媳妇的。呵……,我怎么记得我从十岁之后,就再没从她那拿过压岁钱呢?”
“嘻嘻……,”小南看锅里的饺子差不多了,就拿盘子给盛出来:“那是我妈疼我,现在她可不止是你的妈,也是我的妈。”
在她的脖颈处吻了几下,薛子亦就放开她,端着盛满饺子的盘子出去了:“一会我来下,你去给奶奶拜年,她起床了。”
“好嘞,”小南又在锅里添了一点水,盖上锅盖,让它继续烧,洗洗手,就去了主卧:“奶奶,新年好,我给您拜年,祝您身体健康,笑口常开。”
“嗳嗳,新年好,”薛奶奶正由着卫娟给她整理衣服:“你买的衣服,你妈不住口地夸好看,来,奶奶给你发压岁钱。”
小南接过薛奶奶给的红封,一摸就知道里面是钱,她也掏出了之前准备好的大红封:“奶奶,这是我给您的压岁钱,您也要好好收着噢,咱们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就你嘴甜,好,奶奶收着,”薛奶奶假牙这会还没戴上,一笑就露出了光秃的牙床,显得尤为慈祥。
“奶奶给了,现在轮到吾了,”卫娟拿出一个大纸包:“这个外壳有点难看,就是昨个他们裁对联剩下的角头,但也是红的。来,这是妈妈给的,祝你们百年好合,幸福美满。”
“谢谢妈,”小南也不客气,接过纸包,就把自己的左手伸出去:“奶奶、妈妈,这好看吗?薛子亦昨晚送我的。”
“好看好看,”卫娟握着小南的手,眯眼盯着她手上的戒指:“就是这钻石有点小了,也不纯,还泛黄,等结婚的时候,叫他给你买个纯的。”
薛子亦进来的时候,刚好听到这话,笑着又回头出了她们屋,这无知真的是福。
薛奶奶右手拉着孙媳左手拉着儿媳,满脸笑地出了卧室:“先吃万万顺,估计马上就有人来拜年了。”
“旮里花生、瓜子、水果、糖,全部备好了,就等人上门,”卫娟早上五点半就起床了,旮里有个老婆婆在,今年儿子又把媳妇带旮来,估计今个来玩的人不得少,一个村子多少年了,哪个还不趁着这几天多玩玩,串串门:“等个时候,薛子亦你也带着南南去后头庄子上给二奶奶跟小四爹拜个年,给个四、五百块钱,当心意就行。”
“知道了,”他们这一门,跟他奶奶一辈的,就只剩二奶奶跟小四爷了,每次薛子亦回来,都会去看看那两位老人:“前天在市里,我看到薛冰了。”
“二饼子也是个老大难,他妈跟吾一样,急得不得了,一旮就二饼子自己不着急,”卫娟调了姜醋放在四个小碟子里,端到餐桌上:“那孩子要说混得也不丑,不晓得怎么的就不想成个旮?”
薛子亦已经开吃了,小南是等了卫娟坐下后,才拿起筷子开始吃:“真好吃,妈,你这万万顺是我吃过最好吃的。”她婆婆真的是有一手,这饺子皮嚼在嘴里筋道极了。
“好吃就多吃点。”
事实证明小南是个实诚孩子,大年初一的早上吃了28个水饺,卫娟还给她找了个不错的理由:饺子太小。
吃完,休息了一会,薛子亦就带着小南去后面庄子上了。小南挽着薛子亦,把手伸在他的口袋里:“那一会他们要是给我红包怎么办?”她现在衣服口袋里,塞得都是之前备好的红包,一切就看薛子亦眼色行事。
“不收就好,”二人走在乡间的小路上,薛子亦看着路边的麦子,有意想要逗逗小南,不过有人自己先闹了个笑话,小南一脸惊奇:“这谁家长了这么多韭菜?”
“噗……哈哈……”薛子亦笑弯了腰,好一会才在小南的瞪视下,歇了笑:“呃……,这个不是韭菜,你猜猜这些绿油油的长得跟韭菜有点像的东西是什么?”其实韭菜跟麦子长得可真的不太像,只是顾及到自家女人的面子,他只能昧着良心这么说了。
薛子亦一笑,她就知道自己出洋相了,后来想想这都大冬天了,又没有大棚,哪里来的露天韭菜:“申请提示。”
“我们今天有吃过,”薛子亦带着她继续走,小南略微思考了一会,就试探性地问道:“是小麦吗?”今天吃过饺子,馅肯定跟那植物沾不上边,那就只有饺子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