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不如开酒馆——女神踩过的地板
时间:2019-02-18 07:57:56

      孔慈被门客逗笑了,“在渊的也可能是草鱼。”
      次日,入云阁。
      白福贵好奇盯着白芙蓉手中的酒坛子,那上头飞着的布头是他从没见过的海蓝色,骚气极了。
      白芙蓉将阴三峤从酒坛封口处拖出来:“不能喝这个,小乔。”
      “这是给孔善年的。”
      阴三峤觉得自己受到了冷落,他将身体团成一团,窝在酒坛子上不让白芙蓉开坛。
      楚月禾过来时,就看到小有名气的白掌柜正在和酒坛子拔河,一条蛇尾把被越拉越长,咬住酒坛子不松手。
      白芙蓉当机立断,操起桌上的胡椒粉倒在龟蛇身上。
      红灰色粉末在龟壳上摞成小山。
      阴三峤:“……”
      啊啊啊啊——!
      白福贵赶紧端来茶杯,接住跳水的龟蛇。
      楚月禾:“……”
      楚月禾低声咳嗽,示意这里有个大活人。
      白芙蓉见他顿时眼神一亮:
      “早啊!女装大佬你来啦!”
      白福贵一口茶喷了出来。
      楚月禾:“……”
      楚月禾整整衣衫,脸皮厚如锅底,施施然应了坦荡荡坐下。
      “这就是医治善年公子的仙儿酒?”楚月禾勾着脖子左右看酒坛子,手握毛笔无风自动。
      “叫啥名?”
      白芙蓉点头,小白手点着陶罐子介绍道:“醉长安。”
      楚月禾一怔,说不清心中什么滋味,嘴巴却早已神思不属,脱口而出道:“好名字,好名字啊!”
      隔间外孔慈正打算敲门,听到这名字手掌一顿,片刻后才叩门。
      门内应声后,张滇推着孔慈进来,两人正好瞧见白芙蓉掀开酒坛布头,浓郁酒香三息间飘满房间。
      孔慈有一瞬间恍惚。
      这味道中有菊花香、桂花香,数种花香味交融在一处,后味化在淡淡薄荷涩味中,浅淡却存在感极强,最末,还有莫名的沉郁香气。
      这沉香味似一种宫香,孔慈小时候曾在父亲房内闻到过。
      第27章 挂人头【修】
      发奋忘食, 乐以忘忧, 不知老之将至云尔。
      这是孔家先圣放在万世典卷论语中的一语,不靠前不挨后,在孔慈孔善年数年的讲经岁月中,他还没有深度参悟到这一句——
      甚至一度, 他觉得此言很无谓,不着村不挨店,表达出来的意思也与儒家长久以来重礼重德之例相悖。
      发愤忘食没问题, 但乐到忘记忧愁可未必是学习到了天地间的大道奥义, 指代不明的典语总是引人遐思。
      孔慈不喜欢。
      他喜欢目标明确,喜欢大路长直无偏斜。
      使人惫懒、使人忘记忧虑之物,他孔慈都弃之如履。
      然而,入云阁中快酌慢饮完白芙蓉一坛醉长安后,孔慈却对于‘乐以忘忧’的儒家无忧道有了那么点体悟。
      杯中酒透明无色, 入口甘甜蜜润,花香满口, 酒液停留片刻蒸腾出沉木之香,极沉极重, 如同在眼前蒙上薄纱闯入无人宫宇,耳畔是丝竹声鼻端是檀香萦绕。
      “……”孔慈垂眸,手指触碰下白玉杯,第一次没有见人三分笑, 而是低声建议道:“后味过沉过重, 喜好清淡酒味的酒客未必喜欢。”
      “不过, 沉香味浓郁。”
      白掌柜勾勾嘴角,“听起来善年公子观感不错。”
      “不过,我更想问的是——”白少女眼神如锋利勾子,上下划拉孔慈的衣衫,弄得张滇咬牙差点脱口而出‘放肆’。
      “——公子的身体是否也如舌头般敏感呢?”
      张滇:“……”
      张滇真忍不住了:“白芙蓉,你放肆!”
      白芙蓉皮笑肉不笑,龇牙道:“我一向如此,给您现眼了,对不住。”
      张滇梗住:“你!”
      孔慈温声制止道:“张滇,住口。”
      大佬斗法间,白福贵拉拽住桌布角想偷喝醉长安的蛇尾巴,小声冲龟蛇道不行,阴三峤冷哼。
      孔慈抬手招来侍者,拿纸笔,揽袖写下自己关于醉长安口感和疗效的建议。
      白芙蓉倒着看他写,那字如游龙惊鸿,卖出去一定是高价。
      孔慈偏头望她,瞧她眉目如莲清秀端丽,心中难得起了点爱美之心:“希望这副墨宝可以抵扣些许白掌柜的诊疗费。”
      白芙蓉一听这话,眼冒精光:
      “墨宝,很值钱吗?”
      楚月禾叼着茶杯含糊道:“很值钱。”孔慈的书法仙界小有名气。
      张滇瞧着白芙蓉这一副贪财掌柜模样,越发看不上,孔慈警告性望他一眼,笑道:“不值一提,比起白掌柜的帮助而言。”
      白芙蓉眯眼瞧孔慈,发觉这人就是不肯完整讲一道喝完酒后周围经脉感受,压根就是不想旁人掌握他身体的真实情况——
      罢了,看他样子确实是有效的,大不了回去好好研读孔慈的手贴。
      白掌柜一身玄色衣衫,坐在凳子上小小一只,黑长炸比寻常姑娘短不少,孔慈看在眼中,出言道:“不知善年是否有幸得知白掌柜的名字?”
      白芙蓉:“……”
      白芙蓉一脸懵,“什么名字?”
      孔慈笑了笑,酒水润过的嘴唇难得泛出点微红:“孔慈,字善年。”
      白芙蓉明悟,大喇喇道:
      “我没有字啊,姓白名芙蓉,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孔慈:“……”
      孔慈机灵转口道:“自然率性,白掌柜好性格。”
      眼前这幕郎情妾意让楚月禾很有创作的冲动,掏出狼毫笔,楚月禾很收敛隐晦的在纸上做了几个记号,心中决定要将孔慈后传填上几笔桃色。
      出了入云阁,白福贵还是琢磨不过味儿来,他盯着数银票数的忒忒响的白掌柜,讷讷问道:“不对吧,刚才入云阁的局……就是跑来喝茶尝酒的?”
      敲定十万两总款,现在这三万两初款数得白芙蓉心气舒坦,她揽着小福贵的肩膀,小福贵赶紧将穿云剑转到另一腰侧,生怕戳到掌柜的:“你以为孔慈是个什么样的人?”
      脚下长道平整,沿街五金铺子烟火味混杂着煎饼菜卷儿的味道,白福贵分神想了想,“君子端方,温润如玉吧。”
      “挺好的。”
      白芙蓉怪异看他一眼,“画皮魔术障人眼啊,福贵哥。”
      “你不觉得孔慈是个得失心挺重、执念很强的人吗?噢,还很客套。”难听点说是虚伪,白掌柜心道。
      白福贵拉拉自己的发髻:“好像有点?”
      白芙蓉撇嘴:“何止是有点,一席下来,他偶尔用张滇的嘴警告我们呢。”
      孔慈写的信就放在白芙蓉的小乾坤袋里,乾坤袋则是方才预付款零头买的小玩意,白芙蓉打算好好研究下这‘小地方大空间’的神鬼之术。
      白福贵对于白芙蓉的话不置可否,仙修对于孔家人的推崇高到了一个白芙蓉理解不了的地步。
      临月城神兵阁依旧是往日模样,敞着大门人流零散,细观入门者,贫富兼有,共同之处在于他们都身配神兵,剑意迫人。
      白芙蓉白福贵两人前脚刚踏进神兵阁一楼,后脚葛天明就从二楼飘了下来。
      金丝镂刻面具牢牢扣住半张脸,脸庞黝黑声线阴仄,今日的葛大掌柜依旧点亮了治小儿夜啼技能。
      葛天明:“嘘。”
      白福贵在葛天明的目光注视下,浑身不自在。
      白芙蓉出言救场道:“想必我们的来意葛掌柜也清楚的,不知您方便出几个人?”
      葛天明阴阴笑出声,“从没人质疑过神兵阁的人头数。”
      白芙蓉:“……”
      白芙蓉笑眯眯道:“那就一个人好了。”
      “专门用来保护我们年轻的小剑师。”
      白福贵:“……”小剑师是谁?
      葛天明:“……”
      葛天明还以为白芙蓉会狮子大开口说个什么数字呢。
      接着,就看着白芙蓉拉呱去往新安府路上的途径栈点、险境等等,葛天明心中对去往朝歌城的几条路门儿清,白芙蓉的话他左耳进右耳出,独眼盯着小福贵,直到他默默将穿云剑收回了乾坤袋中。
      这么多神兵在此,穿云剑名儿俗样子俗,还是不要丢人现眼了吧,白福贵心中嘀咕道,缩缩脖子。
      葛天明眼神一闪,心中叹气。
      白昌平啊白昌平,你老来得子,怎么会养成这个样子。
      白芙蓉:嗬,那是葛大掌柜没见过他和陈玄商互撕的模样,可神勇了。
      陈玄商:咕咕咕。
      白福贵:……白芙蓉你闭嘴。
      神兵阁一行走的也是快速,白福贵被拉出来时,还有点晕晕乎乎的。
      “白芙蓉,神兵阁的人这么紧俏,你要做啥啊?”小福贵紧张地问。
      白芙蓉和街边菜卷子摊儿要了几个卷子,塞一个给白福贵,咬一口含糊道:“保护你啊。”
      白福贵:“……啥?”
      白芙蓉点头,自然道:“是呢,三天后启程新安府,我自保无虞,玄商小乔他们本来就是神兽,孔慈有张滇,况且他本身也不是个弱男子,可你呢?”
      “白老大把你交给我,我肯定要保护你周全的。”
      弱男子,噫这叫法。
      白福贵刚想张嘴说,自己前段日子晋升了金丹期,老爹还夸自己进境稳固呢,结果转念一想新安府是仙界大府,仙修满天飞,又泄气地垂下脑袋。
      “孔慈不也是金丹期,”小福贵不服气嘀咕道,抠了抠乾坤袋绳子,“再说了,神兵阁纵横三界,一个人头挂在他们这里肯定贵的要死。”
      白芙蓉拍拍小哥脑袋,安抚道:
      “不贵,你境界低,打了折的。”
      白。弱男子。福贵:“……你闭嘴。”
      白芙蓉嘴上嘻嘻笑个不停,却眼神一深,纠正了白福贵一个说法:“而且,孔善年公子现在是金丹期,可不代表过段时间他还是金丹期。”
      白福贵抬头,蹙眉道:
      “白芙蓉,你的意思是说,那醉长安不仅有修复筋络之能,还能引人顿悟?”
      “乖乖咧,你上天吧你。”
      白芙蓉掐他:“瞎说什么。”
      “我不信你看不出来,那孔慈这么多年来憋着劲儿呢。”
      “身体承受不住他对于儒家奥义的领悟,但不代表脑子承受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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