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专宠——林宴歌
时间:2019-02-18 08:07:16

  这句话跟现代的‘语文老师死得早’颇有异曲同工之妙,出自毒舌的温景之口柳苏一点也不奇怪,还笑出了声。
  两个人往前走,锦玉斋就在眼前了,街上也没什么人, 锦玉斋里面的灯光一盏一盏的灭掉,看样子也许是要打烊。
  柳苏有些兴致恹恹然,准备打道回府, 这时旁边不远处传来一阵嘈杂声,是几个男人压着嗓子说出口的,伴随的则是车轱辘在地上滚动的声音。
  温景一蹙眉, 手迅速揽上柳苏的腰,起身一跃,柳苏只觉得自己眼睛花了一下,她捂住嘴巴没让自己叫出声另一只手紧紧勾着温景的脖子。
  两个人已然跃至锦玉斋楼顶的八角檐角上,温景放低声音:“别说话。”
  柳苏点点头,原来她也没准备说话,两个人伏在檐角旁,这个角度视野很好,锦玉斋门前的灯笼还没有熄灭,多少提供了些许光线,柳苏瞧见转交那头四个男人抬着一台轿子,光线映在左侧的男人脸上,他额头的汗都在闪着光。
  四个人身材都挺壮实的,但走路步伐却有些吃力,轿帘微微荡漾着,却始终盖得严严实实,里面的东西分毫不曾泄露。
  温景眼睛往四个人的脚看,眼神微微动了动,又转移至后腰部分,他们各个都佩戴着刀,再加上额头上的热汗……莫非里面坐着一个两百多斤的大胖子?如有这么号人,温景怎会不知晓呢。
  这里面不简单,温景眯了眯眼睛,在檐角旁随后捡了块瓦片,手一用力就把它掰碎,随手拿起一块迅速弹过去,瓦片很小,四个人应该是察觉不到的,他的目标是挑开轿帘。
  料知那轿帘盖的非常严实,不仅把瓦片给弹开了,布料还没破。
  这轿帘与轿门是连在一起的,就是为了不叫人偷窥,这又是何意,里面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么?
  柳苏视力没有温景那般好,但看他细微的表情变化,也知道这几个人很诡异。
  温景眼神往侧面一看,手指在瓦片上点了两下,立马有暗卫看懂了主子的意思,悄无声息的跟上了这四个大汉。
  四个大汗抬着轿子离开后,温景抱着柳苏缓缓落下,“先回宫。”
  柳苏脸色沉重下来:“嗯,好!”往后一看,杏儿搀扶着脚颤抖的苏德远也下来了,柳苏一脸懵:“哎杏儿什么时候也——”
  温景干咳两声打断柳苏的问话,转移话题问:“可曾瞧出那四个人有什么不同么?”
  柳苏被转移注意力成功,跟在温景身侧,沉思片刻:“这么晚还会有哪家的姥爷在外么?且我瞧那四个人满头大汗,他们那般强壮居然抬不动一台轿子,那里面的……怕是不是人。”柳苏说最后一个猜测时语气有些迟疑。
  温景点头,跟着说:“一般抬轿子的人,在抬轿子时会习惯脚头往外,也就是走八字,因为这样脚步会稳一些,能让轿子中的人感受不到什么动荡,但那四人却都走的规规矩矩,无一人有此毛病,可见四人并非专门抬轿子的奴才。”
  且……四人居然都佩戴着刀,一般的奴仆会佩戴那种东西么?抬轿子的奴才都是最低等的苦力奴才,怎有资格佩戴刀?
  柳苏说得也是关键之一,抬得不是人,还专门挑没什么人出没的深夜,这已经很古怪了。
  一行人快速回宫,温景没有回景秀宫,而是去了紫宸殿加班,柳苏也理解,她怀孕不能熬夜,所以就睡觉了。
  紫宸殿内,蜡烛将要燃尽,暗卫悉数回归。
  温景望着跪在地上的一排暗卫,沉声问:“可曾发现什么?”
  “回主子,卑职发现那四个壮汉进了一个地方偏僻的院子,轿子里装的东西全部都是五石散!”
  温景眉头一动,脸色迅速变了,他眼神冷下来:“可曾打探到来源?”
  暗卫摇头,低下头:“不曾。”
  五石散,又是五石散。
  温景没有出声,那些暗卫们也就跪着没有出声,动也不动。温景在殿前缓缓走来走去,负手而立。此前五石散的来源确定是匈奴,那么此次仍旧是匈奴的可能性非常大,不用想温景就知道是危叙言搞的鬼,由此可见……
  他一开始的目的就不是夺得天下自己当皇帝,成为天下之主,而是毁了天下。
  温景忽然冷哼了一声,转头侧看:“继续盯着那处,看他们要将五石散流通到哪处地方,另外……”他语气微微一顿,“命杏行动。”
  暗卫恭敬必至:“是,主子。”
  次日清晨柳苏醒来,发现身旁的枕头没有用过的痕迹,温景竟然是一夜未归么?她揉了揉太阳穴,一脸茫然的坐在床榻上发了会儿呆,扬声叫人:“杏儿。”
  没有应答,柳苏又叫了一声,这次来人了,来的是知琴,“娘娘,您要起身么?奴婢侍候您。”
  柳苏觉得奇怪,问:“杏儿去哪里了?”平时都是杏儿侍候她穿衣,春儿打点她的吃食,她也都习惯了。
  知琴摇了摇头,无措:“奴婢不知,今日奴婢醒来就不曾见过杏儿。”
  柳苏想到昨晚杏儿利索带着苏德远跳跃到锦玉斋楼上的动作,若有若思,心里有些头绪,但并为说出口。
  洗漱完毕,也用了早膳,柳苏就去了紫宸殿,温景去上朝还不曾归来,柳苏在殿内走来走去,心绪不定的。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如果杏儿是温景一早安插在她身边的人,那她肯定是有什么特长的,如今杏儿已经陪伴她多年,温景这时候能把她传唤走,肯定是有要用到她的地方。
  曾经的杏儿……
  柳苏迟疑片刻,能模仿的这么像,这个杏儿是会……易容么?
  那曾经的杏儿去了哪里?不会死了。
  柳苏忽然打了个冷颤,咬了咬牙捏紧帕子。
第88章
  柳苏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脑子里一片乱麻,搞得她肚子都有些不大舒服了起来, 她扶着自己的肚子, 连着做了两遍深呼吸才觉得好受了很多。
  大约是真的挺严重的事情, 温景此番上朝是柳苏记忆里耗费时间最久的。
  将近到晌午时分, 温景才回紫宸殿,他看到书房里的柳苏, 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语气略微带着责备:“站着作甚, 也不嫌累。”
  柳苏却管不了那么多, 她扯住温景的手,直接开问:“杏儿去哪儿了?”
  温景似乎一早就知晓柳苏会这么问, 但他并不打算告诉柳苏实情, 也许是生了孩子的缘故,杏儿年纪小,在柳苏眼里就也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如何能做那么危险的事情,女人与男人思维的差异便在于此。
  温景动作微微一顿, 最后还是反握住柳苏的手,牵着她到了一旁的小塌边让她好生坐下,“她没事,你用不着替她担心,她有自己的事情。”
  柳苏皱眉,“杏儿是你的人, 她是什么时候到我身边的?”
  这怎么能说,显得温景格外痴汉,温景当时就炸毛了,“不是!”
  “原来的杏儿去哪儿了?”不会是死了?
  不过这话柳苏没有直接问出口。
  温景动作一停,原本恼怒的心思顿时冷淡了下来,他抬起眼眸看着柳苏,她的潜台词他怎么会听不出来。
  柳苏缩了一下手,也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可能有些不太妥当,但她只是因为紧张,并没有质问温景的意思,她多少是能够猜得到的,但是觉得这种事情她真的无法理解,比如那时候温景并非真正的喜欢她,却能做到在她身边安插人,如果杏儿真的死了,她觉得自己过意不去,毕竟她是个现代人,并非是纯正的古代人。
  因为,杏儿如果死了,那就只是因为温景对她的小兴趣而已,因为一个兴趣害死一条生命,柳苏要怎么想呢她就是那个让温景感兴趣的人,一定程度长来说也算是罪魁祸首。
  但是现在一切还不确定,柳苏急于知道结果,所以语气没有控制好。
  温景移开目光,放开了柳苏的手,“没有死。”只有这三个字,说完之后他就在不说话了。
  最开始认识杏儿时,她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孩子。
  柳苏微微握住手,“阿景……”她扯住他的衣服,“我不是……”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了。
  因为柳苏知道温景只对她一个人好,他所有的温柔全部都给了她,可是他对待其他人还是一样的冰冷残暴,柳苏会这么怀疑其实是理所当然的,就连刚开始的春儿,都因为招惹到温景,被赏赐了不少刀子眼,如果不是因为春儿是柳苏的贴身婢女,怕是死了好几次了。
  但知道归知道,柳苏方才的反应大概是伤到了温景。
  温没有看柳苏,“这都快晌午了,你回景秀宫去,记得用膳,我就不回去了,朝堂事务繁忙。”
  柳苏愣愣的,干巴巴回答了一个:“哦”字,但她没动,犹豫了一会儿,这种事情她该怎么说呢?她的确是关心杏儿,也的确第一时间是有怀疑温景杀了杏儿,她无从否认,所以也没地方去解释。
  柳苏就这么在书房门口站了许久,温景没有接着赶人,柳苏也不说想留下来。
  最后的最后,柳苏还是走了。
  虽然没有问出杏儿的真实身份,柳苏还一脸茫然,外加跟温景奇奇怪怪的有了嫌隙,最后更是连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还晕晕乎乎的从紫宸殿走了出来。
  站在紫宸殿外,柳苏抬头看着天空,苏德远弯着腰站在她侧后方,柳苏回头开口说:“命御膳房给皇上准备午膳,皇上喜甜辣,菜不用多,两三道即可,待会儿本宫会准备一些喝的热茶,你派人到景秀宫拿了给皇上用。”
  苏德远有所预感,但他什么都没问,连连低头称是:“哎哎,奴才晓得了。”
  “恭送皇后娘娘。”
  柳苏摆了摆手,带着春儿和知琴离开。
  春儿在路上还小声问柳苏:“主子,杏儿是不是被皇上罚了?”虽然平时春儿跟杏儿总是爱拌嘴,杏儿调皮捣蛋爱气春儿,但这两三年下来,春儿早就把杏儿当成自己的亲妹妹了,说是不喜欢也只是恨铁不成钢而已,觉得她太跳脱。
  但春儿还是非常关心杏儿的,因此她对皇上有了些许微词。
  柳苏摇了摇头,瞥了一眼春儿:“不该问的勿问。”
  春儿立马噤声,心想:主子心情不好了?难道是跟皇上吵架了?
  春儿与知琴在后方对视了一眼,知琴微微摇了摇头,春儿做出叹气的模样,跟着点了点头不再多问。
  温景在龙案前批奏折,说是批奏折,但毛笔却一个字没写,摊开的奏折上被滴落了一滴墨汁,不停的晕开成了拇指大小的圆圈,连末尾大臣的著名都给快遮住了。
  温景抬头瞥了一眼砚台,开口:“磨墨。”
  苏德远挥了挥手,身旁待着的小太监立马利索的跑上前,跟着就给温景磨墨。苏德远如今是大总管,自然不用事事都管,磨墨、端茶倒水这类的小事情就交给了小太监们,也给他们一些巴结皇上的机会。
  不过侍奉皇上是有很大风险的,这天下谁人不知晓当今皇上暴虐无常,喜怒不定呢?说不定什么时候小命就要丢了,皇宫里每天都有人死,这并不是夸张的说辞。
  小太监紧张,手都有些抖,温景本就在想柳苏的事情,心绪烦躁,抬眼就看到了小太监的手,立马眯了眯眼睛,“你……”他没有接着说,声音冷冷的。
  小太监见过大世面,知道皇上这是什么意思,立马跪下:“皇上赎罪,奴才头回侍奉您,太过于紧张。皇上求饶,奴才下回定然能做的更好!”
  他额头上冒出豆大的冷汗,脸都是煞白的。
  温景不耐烦,看都懒得看,眼皮一抬,“苏德远。”把苏德远叫了过来。
  熟悉流程的苏德远心里叹息了一声,骂了一声:又是个不中用的。
  任命的上前:“哎,皇上?”
  “把他……”话说到一半,温景突然想起柳苏问杏儿去哪儿了的那个眼神,他的话硬生生卡在喉咙里,眼神动了动,看向跪在地上,整个人都颤颤巍巍的贴在地面上的小太监。
  紫宸殿一片寂静,温景不说话,其他人也不说话。
  过了良久,温景出声了:“罢了,磨墨,还是你,手抖的蠢货。”
  苏德远一怔,觉得有些不可置信,还想着皇上转性子了?小太监却是喜极而泣,连连答应着从地上爬起来,给温景磨墨。
  温景看了一眼苏德远:“过来干甚?看见你就烦,滚。”
  苏德远:“……”委屈屈,是您叫我进来的。
第89章
  虽然不知道皇上为什么突然转了性子, 选择不杀那个小太监了,但苏德远猜测大概跟方才的皇后娘娘有关, 但两位主子吵架,他一个奴才也无法插嘴。
  苏德远一想,反正要到午膳时间了,他合计着自己就去膳房做准备, 待会儿去景秀宫拿皇后娘娘亲手做的茶水时, 还能替皇上说两句好话呢。
  柳苏亲自下厨,这可吓坏了一众奴仆, 纷纷反对, 春儿更是着急:“娘娘,您可怀着身子呢, 您不为您想, 也得为肚子里的龙胎着想呀。”
  柳苏摆了摆手:“本宫就下厨一回,难不成还能伤到他不成?”她根本不当回事儿, “做一杯奶茶,给皇上喝的,你快叫小厨房的人备些食材。”
  春儿不情不愿的答应了下来:“是……”故意拖长了尾音。
  柳苏失笑,伸手作势要拍她。
  柳苏喝奶茶时喜欢加奶油的,她口味偏甜腻, 所以奶茶这种东西觉得甜滋滋的好喝, 但是温景不一样,菜品他纵然喜爱甜辣口味,但他绝对不爱吃甜品, 包括奶茶,所以柳苏此次不打算往奶茶里添奶油了。
  既然如此就不必制作鲜奶油,倒是省了一个最耗费时间的步骤,剩下的就简单了。
  没有多久一杯奶茶制作完毕,恰好是苏德远也来了,柳苏把奶茶交给他:“叫皇上趁热喝,用完午膳再批阅奏折也不迟,不必那般心急。”
  苏德远连连弯腰:“哎,是,皇后娘娘,奴才省的了。”
  走前苏德远犹豫了一瞬,又调过头,柳苏还疑惑:“还有什么事情吗?苏公公?”
  苏德远放低声音:“娘娘,奴才多言一句,虽然老奴不知娘娘跟皇上的事情,但近日奴才发现一件特别的事情,皇上近日脾气格外的好,不懂事儿的小太监得罪了皇上,皇上也网开一面没有处置他,大约是皇后娘娘的功劳,让皇上变得温和许多。”
  “奴才替那些奴仆们谢过皇后娘娘。”说完苏德远放下奶茶,当真认认真真的跪下来对着柳苏磕了一个响头,且是郑重其事的。
  柳苏愣了一下,接着忙叫人:“你看你,春儿,快写扶苏公公起来。”
  春儿听话的过去扶着苏德远站起来,苏德远竟然之类老泪纵横了起来,本来他并没有想着哭,只是这人年纪大了,就变得格外多愁善感,温景是他瞧这长大的,自然很亲他,在苏德远看来,自从温景娶了柳苏之后,他就有非常大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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