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专宠——林宴歌
时间:2019-02-18 08:07:16

  “是,老臣会交代下去的。”朝廷内知道此事的只有一两个人,虽然他们知道,但也不清楚这件事情的源头到底是谁设计的,看温景隐瞒的态度,大约是朝廷中人出了内鬼。
  这样一想他难免更加严肃了些。
  “行了下去,此事保密,你家夫人也不能告诉。”温景交代。
  “是,皇上。”大臣看了一眼皇后。
  柳苏觉得有些尴尬,温景跟人交代不能告诉自家夫人,但是她却知道这些,不是衬得温景双标么?但是她刚开始看到大臣再谈的是这件事情时已经为时已晚,再出去的话衬得有些难为情,于是她就绷着没动。
  “杏儿还好吗?”柳苏不禁问。
  温景放下手里的奏折:“好得很,无需替她担忧。”
  柳苏好奇,“你培养的那些暗卫,是不是没有女子,除了杏儿?”
  温景看了一眼柳苏:“自然有的,各自擅长的领域不一,位置也不一样。”
  “那她们能成婚么?”柳苏又问。
  “成婚?”温景笑了一下,没有再接着说。
  于是柳苏就懂了温景的意思,她想到前些日子跟温景和好后,温景告诉她,真正的杏儿早就被温景给调走了,杏儿原本在灵江地带生活,是被卖到京城的,给了她一些钱让她自己生活,如今两年多过去,她也到了该议亲的年纪。
  昨日柳苏还叫陈敬去探查了一下,杏儿定亲了,男方家境虽然并不富裕,但那男子性子坚毅老实,肯刻苦用功,将来肯定不止于此。
  如此柳苏也算是放心了。
  与此同时,远在匈奴的王城,程娇并不好过,危叙言纵使跟匈奴合作、他的话匈奴的六位王子多少能听几句,但也只是几句,不玩弄程娇算是给他几分面子罢了,说不碰她是不可能的,中原的公主啊,是象征着身份和地位的。
  能把公主压在身下,就意味着匈奴把中原也给压在身下了。
  程娇本质并不在乎这些,女子的贞洁与她而言没有任何意义,但云兮忍受不了,替程娇哭成了核桃眼,“小姐,他们怎么能这样,您嫁的是六王子,其他几位可不能……”
  程娇神色冷静,“没事,别哭。”她手微微蜷缩在宽大的袖摆下,静谧的跪坐在床榻边。
  等待她的是三王子。
  她早就想过会有这么一天,跟被糟蹋相比,如今的情况已经好了太多太多,自起码她是被当作人看的,没有人会侮辱她,除了□□之外,她的日常起居都有人照顾。
  程娇唇线微微抿起,“云兮,早晚有一日,我……”
  会一一报复回来的,所以,你别着急。
  只是,危叙言那边又有动作,五石散大批大批的被运往中原,不知道柳苏在京城如何了,是否发现了这一点呢?
第92章
  匈奴着实是一个奇奇怪怪的国度, 按理身为中原附属国的它理应尊重中原,但程娇在匈奴地界呆了将近半年, 却连一件中原物甚都不曾见过, 甚至提到中原大家的神色都夹杂着厌恶与不屑。
  匈奴的政治格局更是古怪, 程娇原本以为身为最高掌权者的大汗, 位高权重很有威严,但其实不然。整个匈奴的百姓更像是压铸似的疯狂高捧那六位王子,更奇怪的是大喊年事已高, 如今也有八十多岁,身子渐渐不行了, 却被自己的儿子们用人参吊着续命。
  说是孝顺, 可着实有些奇怪了些, 大汗现在说是生不如死才更恰当一些。
  那六位王子都不渴望有谁会继承大汗的位置吗?
  程娇百思不得其解,寻不到根源,只得暗自观察和探究, 后来六位王子都将她传唤了个遍, 程娇心里才有了结果。
  原来整个匈奴之国,已经完全被六位王子给瓜分,王子的权利居然搞搞凌驾于大汗之上, 直接将大汗给架空掉, 这么一来谁继承汗位都已经无所谓, 六位王子各自都有擅长的领域,各自制约又各自监督着,关系居然出奇的稳定, 比如六王子,手握匈奴的兵权。
  多方的权利点互相连着,也能起到这个作用么?程娇若有所思。
  天色将明,中原越发炎热,但今年柳苏却并未选择跟着温景一同去行宫避暑,景秀宫的冰盆源源不断的被送进来,柳苏不曾出宫,就这么呆着居然也不错。
  景秀宫外侧被打理的格外美丽,四个角落摆放的有荷花小池,到夏季便盛放,粉嫩嫩的荷瓣瞧起来娇美无比,宫女们也着浅粉色的宫装,就像是立着的玉荷,瞧起来倒是美不胜收。
  春儿往前头忘了两眼,瞧见了什么忙踱步进了内殿,绕过屏风瞧见歪在小塌上看书的女子,“主子,太后娘娘来了。”
  发间插着的步摇微微颤抖了半分,柳苏抬起眼眸,觉得奇怪,她沉吟片刻,回答:“快请进来,大约是想念两位公主了,叫奶妈把深深和浅浅带到这边来。”
  春儿福了福身子称是,出去后不多时柳苏就听到外侧的奴婢们的请安声,她放下了书,在知琴的搀扶下从小塌上下来,这肚子越发大了,是有些不大方便,衬得身子笨重无比。
  太后着暗红色的繁复宫装,脸色略微有几分憔悴,上了妆也没能掩饰的住。
  柳苏忙请安:“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万福。”
  太后摆了摆手赶紧叫春儿把柳苏扶起身,“快坐下,你身子笨重,跪下了怕就是起不来了。”话简单了点,却很直接。
  太后说话向来这般直接,倒叫柳苏有几分感慨,她称了是跟着坐下。
  这时奶妈把两个公主带了过来,柳苏瞧见太后的神色有异样,她看向春儿和执勤,微微点了点头,示意了一下,春儿知柳苏的意思,立马就带着其他宫女退了出去。
  太后扶着正软着身子歪歪斜斜往前走的深深,忽然叹了口气,欲言又止:“皇后……苏苏啊……”似乎是觉得叫皇后太过生疏,第二声太后直接唤了柳苏的名字。
  “这最近是不是又不好了?哀家看皇上近日忙的脚不沾地,是不是我……”她说到这里停了话头,似有难言之隐,怎么也说不出来。
  柳苏含笑摇头:“母后别多想,最近朝事繁忙,不过是因为科举将将结束,新进的人才多了些需要格外费精神罢了,皇上还跟儿臣说起此事,言语多抱怨。”
  “苏苏……”太后叹了口气,眉宇间有一股灰败的感觉,她伸手握住柳苏的手,“我知道皇上他再跟我生气,我自己也气自己糊涂,要是因为我才有后面的事情,我可真是罪孽了,是不是……那边有什么动作?是我把他们给引进来的,险些要了他的命。”说到这里,太后竟然直接落了泪。
  柳苏怔了一下,想起自己初初见到太后时她还高座首位的优雅女子,那会儿她还在心里感慨过太后保养得当,瞧起来风韵犹存,如今不过两年,就这般苍老了。
  握着她的手干枯不已,像油尽灯枯的老树枝,“母后,是您救了他。”当日那刺客朝着温景刺来,不管当时温景是否能躲得过去,太后都实实在在的扑过去替他挡了那个刀子。
  一片拳拳爱子之心是不会错的,纵然太后并非温景的生母,也做错过一些事情,不过她情绪变动的原因柳苏也是能够理解的。
  但理解归理解,她的做法柳苏实在不能苟同,毕竟在《凤鸣天下》的原著里,暴君温景有很大的可能就是被太后给害死的,五石散也是因她而起,才会被传入皇宫。
  说这话只是在安慰太后,她瞧起来病的很严重,再加上挡了刀子,已经没几年可活得了。
  “如果不是因此,皇上他……他怎会一直不愿见我?你与皇上同心,他的意思你定然能懂,我是犯了错但我并非故意,当时那种情况我又能如何呢?你可知我的孩子流掉时还不曾成形,就生生的没了,此后损坏了身子在无法怀孕,你也是女人,知晓孩子对我有多重要,当时我生不如死啊!”太后老泪纵横,紧紧抓着柳苏的手腕。
  “我总念着皇上不帮我,是个白眼狼,是我想的太狭隘了,先帝在时皇上并不好过,步履覆冰我当然比任何人都知晓,大约他沉默也是不想死,可是我……”说着说着太后隐约有一种喘不上气的感觉,眼泪一直不停的往下掉。
  “当时的他没有错,可是我也没有错啊,我只是不甘心。”
  柳苏沉默半晌,拍了拍太后的手背,旁边的两个小团子好奇的看着太后,甚至深深还用力的伸手,想给太后擦眼泪。
  “母后,您该了解皇上的。”柳苏看着太后的眼睛,这次她毫不掩饰,诚恳的把自己的意思传达过去。
  太后愣了一下,“我……”她说不出话。
  猛地她就参透了柳苏的意思。
  温景可是个连生父都敢弑杀的人,被天下百姓成为暴君并非只是说说而已,他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倘若不肯留情,还在责怪太后,太后早就死了,可是她没死,还在翊坤宫活的好好的。
  这证明了什么?
  太后脸色顿时苍白,不自觉放开了握着柳苏的手,彻底不说话了。
  留不住的东西就不要强求了。
  离开景秀宫时,太后步伐都不稳了,踉踉跄跄失神不已,锦瑟艰难地搀扶着太后,担忧不已:“娘娘?”
  太后恍惚着神色,忽然露着锦瑟放声痛哭:“锦瑟啊!”大约是有什么东西,丢了就再也寻不回来了。
  柳苏微微叹了口气,晚间温景从紫宸殿归来,眉宇间隐隐带着惫态,柳苏没把这事说出来扰他,只是给他夹了菜:“奏折批阅完了吗?”
  温景动作一停,不大高兴的样子:“没有。”说完眼神瞟了一眼柳苏的肚子,“……”没有说话,但是意味不明。
  柳苏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你那是什么意思?”眼神居然有些幽怨?
  温景不答反问:“你觉得一岁识字,三岁作诗,五岁善文的速度如何?是否慢了些?”
  柳苏目瞪口呆:“你以为你孩子是神童吗?生下来就是识字的?”太医说柳苏这胎是个皇子,从那以后温景就开始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柳苏的肚子。
  “这不是自然的么,我教他。”温景用一种相当自然的语气跟柳苏说。
  柳苏无语:“你先教会我再说,你教会我了吗?已经两年了。”
  温景瞥了一眼柳苏:“人与人是不一样的,有的人勤奋刻苦上知天文下晓地理,而有的人……”他语气微顿,轻飘飘看向柳苏,接着道:“而有的人,看个账本都只会小鸡啄米。”
  柳苏恼羞成怒,搁下筷子迅速反击:“那也总比某个批奏折爱打瞌睡,用朱砂笔在人家大臣的奏折上鬼画符好,某些人还总是用批奏折为由,行偷懒之实,那小黄本我都收了两本了,你到底是从哪儿来的,我还没跟你追究!”
  温景挑眉,“你敢追究么?”
  柳苏一噎:“……”不敢。
  上次收了温景的小黄书,被他按在龙案上欺负的走不了路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第93章
  温景知道太后今日到景秀宫寻柳苏了, 如果他愿意的话,午间她们二人都交谈了些什么他也可以知道的清清楚楚, 不过没有这个必要,用脚趾头想温景就能知道太后的意思,至于柳苏会如何回答……
  温景抬眼瞧了一眼柳苏。
  柳苏正坐在圆桌旁边,桌上摆摆放着一个绣篮,这小女人有模有样的拿针线在绣什么东西,温景走到柳苏身后, 突然出声:“你在绣什么?”
  柳苏模样认真, 大约是因为不大会的缘故,动作显得笨拙又缓慢, 却格外的坚持, “肚兜, 孩子出生给他穿上,定然很好。”
  温景一脸怀疑,顿了一下才开口:“出生的时候你能绣的完?”前两天温景就注意到柳苏在绣这个,但是过了这几天, 肚兜的进度可一丁点儿都没进展, 这乌龟的速度,大约要等到下个孩子出生了。
  柳苏捏着细细的针, 抬起头:“……你这是什么意思?”
  “哦……没什么意思,你继续你继续。”温景比了一个请的姿势。
  俩人没有说话了,温景看柳苏绣肚兜看了好一会儿,随后好似忽然想到了什么, “不给我绣个什么么?”
  听说男女定情女子都会给男子送上亲手绣的荷包,而温景跟柳苏成婚两年多,连个荷包的线都没看见过。
  柳苏想也不想就随口回答:“你穿肚兜?”
  温景:“……”盯着柳苏看个不停。
  柳苏反应了过来,讪讪然:“可是我只会绣肚兜……”说完之后她萌生了个想法,试探性的看着温景,小声说:“要不,我给你绣个肚……”话没说完,柳苏就在温景想杀人的眼神中屈服了下拉,“好。”
  那眼神颇有种柳苏敢说‘我给你绣个肚兜’他就敢凶给她看的势头,柳苏只得乖乖答应,所以温景是想要她亲手绣的东西么?
  次日清晨柳苏在床榻上躺着想了足足一个上午,才想到了要绣什么,不如就绣一件寝衣。
  柳苏想得简单,寝衣一般都有皇宫里的制衣坊给制好了的,柳苏只需要在寝衣上绣些图案便可,比如寝衣是帝王穿的,那绣五爪金龙便是最为恰当的。
  柳苏想的简单,寝衣不用自己动手制衣,所以方便,就选用了这个。
  寝衣送过来的时候,柳苏就搁置下了预备绣的肚兜,打算先给温景的寝衣修好,制衣坊的尚宫亲自带着寝衣过来,手把手的教皇后如何绣龙。
  柳苏说自己只会绣肚兜还真不是骗人的,肚兜她还只会绣一种图案,尚宫教了她好几日,所以温景才总是看到柳苏绣肚兜好几天,没一点进展。
  柳苏艰难的学习着怎么绣龙,而另一边的事态也在持续往前发展,五石散与类五石散两样东西互相掉包,危叙言那头丝毫不知道这一点,还将类五石散继续贩卖,温景找的那几家大商大户大批量收购五石散,更能让那头的人觉得嗤之以鼻。
  看,中原人便是如此的蠢笨,丝毫不知晓居安思危这一点,便是覆灭也是活该的。
  温景眯了眯眼眸,注视着下首跪着的一排黑衣暗卫:“叫杏把那些五石散,不知不觉喂给他们自己,记得要悄悄地。”让他们尝尝什么叫做自作自受。
  杏领命之后目露兴奋之色,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皇上此前一直让她潜伏,叫他跟一群男人们住在一起,着实是憋屈人,今日终于可以放开手脚了。
  五石散要怎么悄悄喂给他们?这简单,这群人统统都是危叙言雇来的,吃住统一,五石散悄悄下在他们的饭菜里相当方便,因为这里有专门的厨子,对外宣城他们就是种田请的粗人,不会有人怀疑,就连请来的厨子都不知晓这些人暗地里在干些什么。
  那些个人不简单,即便是假装种田的良民,居然也可以跟厨子就种田的事情谈论的热火朝天,如果杏不知晓真相,还当真就以为他们都是一群死种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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