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我,所有人都重生了——时三十
时间:2019-02-18 08:08:57

  只是朝廷募集钱粮去曲州赈灾的消息不胫而走,也不知道是哪个关子出了问题,就在他前往曲州的半路,竟然遇到了山匪。
  楚斐回头仔细想了数遍,无论他如何想,都觉得那些山匪是有备而来,只是募集到的钱粮却不翼而飞,后来无论他费了多少工夫调查,竟然都调查不出来那些钱粮的去向,甚至连那些山匪从何而来,又去了哪里,都找不到半点线索。
  后来到了曲州,那些百姓盼了许久,却只盼到钱粮被劫的消息,自是失望无比,而他也在曲州讨不到什么好。
  曲州百姓对他失望,而那些官兵对他的态度也很是不善。后来曲州爆发了疫情,他侥幸没有被感染,却不知怎么的,还被打上了投毒的罪名。哪怕是后来找到了疫情爆发的源头,他也几乎是人人喊打。
  后来太子带着重新募集来的粮食带兵到了曲州,疫情控制,又找到了水患的源头,惩治了曲州上下不少官员,引来百姓高歌,风头大盛。唯独他灰溜溜回了京城,心里头还对愿意帮自己一把的太子侄儿感激万分。
  后来想来,太子出现的也实在是太过恰好。
  他带走的那些钱粮也是费了大力气募集而来,各个世家都出了不少力,却是说丢就丢,怎么也找不到踪迹。可前后也没有距离多久的时间,一听闻他办事不力,京城又重新募集钱粮,那些世家竟然也掏得爽快,半点也不犹豫,未免太顺利了一些。
  那些世家是什么性子,楚楚斐自然了解,头一回掏口袋时就已经很不情愿,若不是碍着圣旨,皇上下了重令,说不定那些世家还会找借口避开。头一回掏银粮已经让他们很是肉痛,又听说那些银粮不翼而飞,第二回 再掏口袋,哪里会这般爽快?很难让楚斐不多想。
  只是上辈子他以为他们亲情深厚,只当做自己的确能力不足,也没有去深思,可如今想来想去,都觉得皇帝是借着自己的手在替太子造势。
  因此他明知去曲州一路,前方或许还有埋伏等着他,也不得不走。
  可这些事情,他却不能和任何人说。宁家人会骂他是个傻子,明知在京城能避开一切祸事,却还是重走了这条路。而阿暖,哪怕是阿暖再支持他,若是听说了曲州会爆发疫情,也绝对不会答应。
  他这回出发,借了鲁将军的士兵,还借了杨真的山匪。若是当真有山匪来,杨真的手下自然能察觉出什么。若是那些山匪是假山匪,那就更好了。
  楚斐深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地吐了出来。
  想起上辈子曲州一事,到如今也还是他心头无法逾越的坎。唯有他再面对一回,将所有阴谋诡计都在脚下踩得粉碎,他才能再心平气和的面对这一切。
  ……
  楚斐出发的第五天。
  宁暖每日都能收到他寄来的信,信中写了楚斐每日所做的事情,许是因为他在信中如往常一般絮絮叨叨的缘故,宁暖心里竟然也不觉得担心,仿佛他还在身边一般。
  有江云兰陪着,宁暖倒也的确没觉得有什么不习惯。
  这日,她与江云兰一块儿用着早膳,比对着王府早膳与宁家早膳的不同,外面忽然传来了动静,下人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
  “王妃,宁大人来了!”
  宁大人?哪个宁大人?
  还不等宁暖反应过来,宁朗就已经急匆匆地推开下人跑了进来。他面色惊慌,一见到宁暖,连气也来不及喘一下,便已经扑到了她的面前:“阿暖,不好!”
  宁暖满头雾水,连忙放下筷子安抚他:“哥哥,你别慌,你冷静一点,有什么事情,你慢慢说,我都听着呢。”
  宁朗深吸了一大口气,才在桌前坐下,他回头看了旁边丫鬟们一眼,宁暖了然,给香桃使了一个眼色,让她带着下人们离开。等人都走光了,宁暖才问道:“哥哥,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是啊。”江云兰擦了擦嘴巴,也说:“平日里怎么和你说的,都是快成家的人了,也不知道稳重一些。”
  “哥哥,你刚刚又是说什么不好了?”宁暖疑惑。
  “是安王!”宁朗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我今日一早才想起来,安王此次去曲州,不但不太好,甚至还有危险。”
  宁暖和江云兰对视了一眼,心也提了起来。
  宁暖连忙追问他:“哥哥,你和我仔细说说,到底是什么危险?”
  宁朗也是今儿一早睡醒,听杨真说起来,说是慧真大师也去了曲州,要为曲州百姓治病,才恍然回忆起来一件事情。上辈子,关于曲州的所有事情,他大多数都是听狱卒说起来才知道的,因而等他知道消息的时候,安王已经落魄回了京城。
  可曲州不只是发生了水患,天气炎热,因着水患而死亡的曲州百姓也没来得及下葬,后来竟是爆发了出了疫情。宁朗听到时,那疫情已经被解决了,他也就没放在心上。
  可现在不一样了。
  那疫情还没发生呢!
  上辈子安王安然回了京城,也不知道有没有被感染,是没有被感染,还是感染过但是被治好了,宁朗也不清楚。可这辈子,安王还是往曲州跑了,若是一个不慎,感染了疫情,那该如何是好?
  这辈子的所有事情都按着上辈子的轨迹在走,可又处处不同,若是安王上一回安然回来了,这一回没有呢?
  意识到这个,宁朗就坐不住,连忙跑来找宁暖。
  他面色苍白地说:“我想起来,上……不,我梦里头,也发生了曲州的事情,曲州不但发生了水患,后来还爆发了疫情,死了不少人。”
  宁暖闻言面色大变:“疫情?!”
  “对,我……我梦见这件事情太久了,也记不清楚了,这疫情后来是被控制住了,但是安王他、他去了曲州,我也不知道会如何……”宁朗下意识地朝宁暖看去,想问问她怎么办,却见宁暖脸色比他还要难看,他才猛地回过神来。
  是啊,他怎么还能来找他妹妹。
  阿暖显然是不知道这件事情,安王故意瞒着阿暖,就是不愿意让阿暖担心。阿暖如今还怀着孩子,哪里能让阿暖操心?
  宁朗顿时懊恼,又后悔自己为何不稳重,也不和杨真商量一番,就直接过来找阿暖。
  他连忙补充道:“不过我梦里头,安王后来却是没事的。”
  宁暖眼前一亮:“王爷没事?”
  宁朗重重点头:“对!对!安王不会有事。”
  宁暖的脸色这才好了一些。
  自己嘴巴一秃噜,就直接将这种事情说了,宁朗懊悔不已,又连忙补充:“阿暖,你看我这心里头一着急,就直接来找你了。你先别担心,这事情我知道,这……生病了就是要去买药,对不对?先前在青州时,还有很多人没带过来,按着安王的意思变成了商队,我让他们去买药,再送到曲州去,这样是不是就能帮上忙了?”
  宁暖原先心中还在慌,如今听他的话,却是逐渐冷静了下来,等宁朗说完,她又觉得好笑:“哥哥知道买什么药材吗?”
  他还当真不知道。
  宁朗挠了挠头,又求助地朝着江云兰看去。
  “但是哥哥说的没错,的确是要准备药材。”宁暖冷静地道:“既然连哥哥都知道,想来王爷也做过准备,哥哥别慌,等我去找人来问问,按着王爷准备的那些药材,再多准备一些便是了。”
  宁朗长舒一口气,不由得也点了点头。
  然后他意识到了什么,抬头朝宁暖看去,看见宁暖冷静的模样,忽然缩了缩脑袋。
  他怎么感觉……怎么感觉……
  好像自己无意之间还害了安王一把?
  ……
  当天晚上,楚斐又收到了宁暖的信。
  他美滋滋地从暗卫手中将信接过来,展开一看,粗粗扫了一眼,满篇都是关切的话。
  楚斐登时满意。
  他将汪全赶出去,自己一个人抱着信,他从头到尾看了起来。
  宁暖果然是先关心了他一番,又说了自己一日来所做的事情,最后话锋一转,又提起曲州,言语之中还满是担忧。宁暖提到曲州水患,提到慧真大师,忽地话锋又一转,提起了他大量购买某些药材的事情。
  在信里头,宁暖担忧地问他:“……王爷买这些药材做什么?是因为得了什么病?王爷怎么从来都不曾和我提过?王爷买了那么多药材,那些药材去拿了?我查了一番,好像是去曲州了?说起来,今日哥哥来找我,说是他又做了梦,梦见了关于曲州的事情,也不知道王爷梦见了没有……”
  楚斐登时冷汗直流,险些从榻上摔下来。
第153章
  楚斐对宁暖不设防,尽管他命人买药是在私底下偷偷进行,没有与宁暖说,可只要宁暖有心去查,很快便查出了真相来。
  他早早便开始做了准备,备下了一大批药材,虽然花的银子没有往账上走,可宁暖一查,马上就查出了那些银子的来路。
  又是楚斐添置衣裳的银子。
  他好锦衣华服,身上穿戴样样都是精品,每个月都要花费不少银子,宁暖管着公中的账,可这笔银子她从来不管,任由楚斐要花多少,都让他一口气花了,只管记在账上,也从来不去计较。
  因而当宁暖计较起来时,那些药材便暴露无遗。
  她将楚斐留在京城的暗卫叫来,语气轻柔地问:“王爷做的这些事情,你知不知道?”
  暗卫战战兢兢,头也不敢抬,只觉得平日里温和的王妃今日比王爷还要可怕。
  “知、知道。”他说:“王爷做这些事情的时候,特地下了命令,让我们不准透露出去。”
  “不准透露给我?”
  暗卫迟疑了一番,犹豫地点了点头。
  宁暖摸着肚子,笑眯眯地道:“王爷还说了什么?”
  “王爷还吩咐了,要是王妃追问起来,就……就……”
  “就什么?”
  “就说那些银子,是给小世子花了。”
  “……”
  宁暖摸了摸肚子,没好气地想:她的孩子还没出世,就已经要替王爷背锅了?
  “王爷为何要瞒着我?”
  “王爷说了,若是让王妃知晓了,王妃定然会担忧。”暗卫说:“王爷还说,与其让王妃担心,不如瞒着王妃,等王爷从曲州回来了,到时候再告诉王妃也不迟。”
  “看来王爷将什么事情都告诉你们了?”
  暗卫一惊,连忙低下了头,不敢吭声。
  宁暖冷笑了一声,又问:“若是如今我要去曲州,你们可有办法?”
  暗卫大惊,一时也顾不得其他,连忙劝阻道:“王妃不可!”
  “你们放心,王爷那边若是有什么不满意的,我会亲自去说。”宁暖说:“只是王爷一人去了曲州,前方多磨难,又有疫情即将爆发,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可王妃如今身子重,若是出了什么好歹,王爷也会放心不下。”暗卫急忙道:“王爷就是顾忌这个,才不愿将此事告诉王妃,若是王妃出了什么事情,不是还要让王爷担心吗?”
  宁暖揉了揉额角,有些疲惫。
  晌久,她才道:“那王爷瞒着我,究竟做了些什么,你们不可隐瞒,全都老老实实的告诉我。”
  暗卫生怕她会再说出什么要去曲州的话,哪里还敢隐瞒,连忙将他们王爷偷偷做的事情全都秃噜了出去。等他说完以后,再走出屋子,见着了自己的同僚,顿时瑟瑟发抖:“我将所有事情都说了,王爷该不会还要怪到我头上吧?”
  同僚们同情的看着他,一言不发。
  宁暖将楚斐的事情问了出来,心中担心着,也没忘记和宁朗说一声。
  她拿了药材的单子,虽然知道楚斐准备了不少,可还是让宁朗多准备了一些,又去书房里查阅资料,凡是与水患、疫情相关的,也一并整理出来,全都让人往曲州送去,生怕他们王爷少准备了一样。
  自从宁暖写信过去质问以后,从前楚斐每日都要给她送信,告诉她自己经历了什么,可自接到了宁暖的信以后,第二日,宁暖竟然没有如同往常那样接到他的信。
  宁暖差点气笑了。
  他们王爷这是也知道心虚了?
  没收到楚斐的信,宁暖也就不给他写信了,十分明确的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告诉他自己正在生气。尽管如此,可两边的暗卫倒还是在互相通信,当宁暖想知道楚斐消息的时候,只要问问暗卫就可以了。
  至于楚斐回来以后,打算如何和她解释,又如何征求她的原谅,宁暖也无心顾及这些,满心满眼就只有楚斐的安危。京城里,宁朗费心找全的东西,也装满了马车,启程开始前往曲州了。
  ……
  这边,楚斐也一时想不出来该如何给宁暖解释。
  他甚至还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这么快就暴露了,在他的预想之中,应当是曲州爆发了疫情,消息传到京城,才会传到宁暖的耳中,到那个时候,他只要说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就好,谁知道这么巧,宁朗竟然想起了这回事?
  楚斐暗恨。平日里可没见宁朗这么机灵过。
  只可惜,还没等他想出应对的法子,第二日夜里,他的队伍就遭了难。
  一队训练有素的蒙着脸的“山匪”包围了他们队伍,兵器指着他们,逼他们将赈灾的钱粮交出来。
  楚斐心情正不好,闻讯而出,看见这些熟悉的“山匪”,脸色更加阴沉,他也懒得与这些人多周旋,一声令下,所有士兵都抽出了武器,迎了上去。
  他从鲁将军那儿借来的,本来就是精锐部队,是从战场上回来的将士,而杨真借给他的人手,从前也都是刀尖舔血的真山匪,后来也被杨真亲自训练过,甚至还带到了战场上,如今也是杨真的得力部下。
  楚斐早知道这群人会来,因而也让人做好了准备,如今这群假山匪果真如同上辈子那样出现,可是正正好好撞到了他的枪口上。楚斐正愁有气没处发,正好就拿着这群人出气。
  “给本王打!”他狠狠地道:“连赈灾的钱粮也敢偷,我看你们是活腻了!给本王狠狠的打!”
  有他一声令下,其他人更是下狠了手。
  这些来劫粮的哪怕不是山匪,面对这群训练有素的将士,他们本就有些心虚,一时也慌了阵脚。他们连忙拿起武器应对,可气势哪里敌得过正在气头上的楚斐,两方过招以后,很快就败下阵来。
  将士们挑开蒙面山匪们脸上的布巾,见到了他们的脸,人群之中,顿时有人诧异地“咦”了一声。
  众人刷刷转头朝那人看去。
  楚斐阴测测地道:“你认识他们?”
  “王爷,这……”方才出声的将士迟疑地道:“我见他的确是眼熟的很。”
  闻言,众“山匪”纷纷转过了头,不敢让人见到自己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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