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你安能如初见——叁三
时间:2019-02-21 11:45:53

 
    “我可没有女朋友。”他促狭的说:“不介意你给我介绍介绍。”
 
    凌初毫不留情的反击,“算了,你是恋妹癖,全世界都知道。”
 
    凌初这么说的时候,向璟满的目光飘向看台的第一排,有个少女正一脸不耐烦的坐那儿,仿佛来这里是被『逼』无奈,白眼都快翻到了天上去。
 
    他苦涩一笑,是万人『迷』又如何,在那个少女眼里什么都不是。
 
    比赛开始前,凌初让安思危坐在看台下,支支吾吾的问:“你觉得……谁比……较帅?”
 
    “谁和谁?”
 
    “我和……”他自觉有点难以启齿。
 
    安思危明白过来,反倒被他这副别扭的样子逗笑了,直言:“你比较帅。”
 
    恶魔凌难得的脸红了,像个幼稚园小朋友得到了小红花般一脸的骄傲餍足。
 
    向璟满这个名字她听说过,在二中是天神般的存在,男女老少通吃,连食堂打饭的阿姨都是他的『迷』妹。
 
    但私心还是偏向凌初,赛场上的他英姿飒爽,和韩瑞配合默契,一个眼神一个运球动作都能帅得天翻地覆。
 
    她不是一个会看颜值的人,也从不喜欢对着帅哥花痴,现在能有这般私心全是因为那一晚下雪天影院门口等待着的孤独的身影,毫无防备直直地撞击了心脏。
 
    她做不到像场边的女生们那样拼尽全力加油呐喊,只是紧紧的握住手中的矿泉水瓶,视线随着那个身影在奔跑跳跃,连带着自己的心都在跳得飞快。
 
    17岁的青春里面又多了一些画面,回忆起来全是少年意气风发的样子。
 
    随着凌初一记三分远『射』命中,哨声吹响,上半场结束。
 
    ※※※※※※
 
    中场休息,凌初满头大汗的瘫坐在长椅上,安思危把水瓶递给他,却被走来的韩瑞半路劫走,“快渴死老子了!”
 
    凌初跳起来把水瓶夺过,撂下狠话:“滚蛋,这是我们家安思危给我准备的。”
 
    “靠,算你狠!”韩瑞就差竖中指了,有这么欺负单身狗的嘛?
 
    但只要是关于安思危的,哪怕是一瓶水,他都不肯让。
 
    从前不让,以后更不会让。
 
    “快擦擦汗。”安思危早就被他的孩子气打败了,将『毛』巾扔给他。
 
    这会儿学校的啦啦队正在场上表演,甘棠是其中一员。
 
    她们的队服是薄荷绿的『露』脐装,白『色』百褶短裙只够遮住『臀』部,既青春又小『性』感。
 
    甘棠的身材已发育的凹凸有致,胸部看起来会比一般的女生大一些,引得青春期男孩儿们流着哈喇子目光紧紧追随她。
 
    女生们却不喜欢这种美得太张扬又会抢风头的人,私底下都很排挤她。
 
    女生甲酸道:“真不知道她是吃什么发育的?跳舞的时候你看那胸部一抖一抖,都快垂下来了。”
 
    女生乙讽刺:“她呀就喜欢这样勾引男生,凌初和她在一起谁知道有没有发生什么呢。”
 
    女生丙补刀:“现在凌初可是和安思危在谈恋爱呢,她还好意思天天当个电灯泡。”
 
    三个女生都是在看完拉拉队的表演后,聚在女厕所门口肆无忌惮的取笑着正在洗手的甘棠。
 
    她似乎已经习惯了,不回应也不反击,只是沉默地低着头,不希望别人看见她的脸。
 
    很多时候,她宁愿自己身材臃肿,长得难看一些,也许只有这样才可以交到一两个朋友吧。
 
    安思危冷漠的推开厕所槅门,大家面面相觑地看着她从里头走出来。
 
    以她的『性』格平时是不屑理会流言蜚语的,但是她看不得这些人当着甘棠的面攻击,因为这种行为已经构成了校园欺凌。
 
    “有时间在这里嫉妒别人,不如多看几页书努力提升一下自己的品格。”她放慢语速,一字一句说得很清楚:“否则你们只会越来越丑。”
 
    这个“丑”字深深地戳中了某些人自卑的心理。
 
    因为自卑所以嫉妒,而嫉妒使她们面目全非。
 
    女生甲不服:“关你什么事啊!我们又没说你,你激动什么!”
 
    女生乙附和:“就是啊,难道因为我们说了凌初和甘棠在一起,你吃醋?”
 
    女生丙假惺惺:“还是别说了,她现在有凌初罩着,身份不一样了呀。”
 
    女生甲冷嘲热讽:“哦哟,不是学霸吗?不是很清高吗?还不是一样早恋!谁都知道甘棠喜欢凌初,这算挖人墙角吗?”
 
    女生乙故作小声:“因为她妈是个瞎子,所以她也装瞎当看不见呀。”
 
    话音刚落,只听“啪”地一声,女生乙脸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耳光。
 
    安思危面无表情的说:“你家教太差,我替你妈教训你。”
 
    “你……你敢打我!”女生乙尖叫一声,失去控制扑了上去。
 
    ※※※※※※
 
    凌初这时候正准备上场,当甘棠跑来求救说安思危与人打起来时,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安思危打架?
 
    这怎么可能?
 
    当赶到现场时,就见她以一敌三处于劣势,女生乙正在揪她的头发,凌初一个箭步上去掐住了对方的喉咙。
 
    他动作极快,令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女生已被重重的撞在走廊的护栏上。
 
    凌初眼里的那头凶猛豹子再次苏醒,又变成了曾经的恶魔凌。
 
    他的手死死地掐着女生脖子,越来越用力。
 
    她仰着头呼吸困难,涨红了脸眼看快要断气,安思危上前拉住已失去自控的他,终于哭了下来:“凌初,快放手……快放手啊,她会死的……”
 
    声音由远至近传去耳朵里,他的双眼慢慢恢复焦距,下意识地松开了手。
 
    他回过身将哭泣的安思危紧紧搂在怀里,真的,刚才他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
 
    那个坚强又倔强,永远站得笔直从容的安思危,就算是他欺负她的时候都没有掉过眼泪,可现在却低下头哭得肩膀颤抖。
 
    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他不愿意让谁看见她的眼泪,所以护她在怀里,用胸膛替她挡着一切。
 
    安思危是个骄傲的人,那么他要让她挺直背脊一直骄傲下去。
 
    女生乙倒在地上拍着胸脯惊魂未定,差一点点她就被送去见阎王了。
 
    看见女生乙的下场,其他两个女生吓得膝盖都软了,终于意识到闯了大祸,闹事的她们怕极了,怎么都没想到凌初会这样护着安思危。
 
    他可是恶魔凌啊,恶魔怎么可能会有软肋呢。
 
    女生丙不敢*屏蔽的关键字*凌初,将矛头指向女生乙,“是她说安思危的妈妈是瞎子!”
 
    听到那两个字时安思危在凌初怀里颤了一下。
 
    他知道她不会无缘无故与人争吵,冷月清风的『性』格都不屑于多说一句话。
 
    能到打架的地步,该是受了怎样的委屈。
 
    凌初的心里压不住如浪『潮』般波涛翻涌的怒火,撂下狠话:“我不想再看见你们,如果不主动退学,我会让你们生不如死之后再退学,不信可以试试。”
 
    如若不是刚才安思危的阻拦,他怕是会上去一个个手撕了她们。
 
    “以后谁再敢找安思危的麻烦,我会不惜一切代价让你们知道一个事实。”他不止是对闹事者说,更是对众人:“那就是我已经够坏了不介意再坏一点。”
 
    这就是令御林师生闻风丧胆的恶魔凌,而现在为了保护喜欢的人,可以破了不打女人的原则,明天起他又得恶名昭着了。
 
    可是有什么关系,那些人是男的或者女的又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只想保护安思危。
 
    围观的群众渐渐散去,凌初对红着眼眶的甘棠说:“别哭了,你也先回去吧。”
 
    待所有人都走后,他才让安思危抬起头来,拨开凌『乱』的发丝,动作轻柔的抹去她脸上残留的泪痕,当指尖碰上吹弹可破的肌肤时,微微颤抖。
 
    他们来到顶楼的天台,凌初倾身靠近安思危,手指穿过细长柔软的黑发,仿佛带着魔法般,连时间都静止了。
 
    固定住发圈,认真的给她绑了一个马尾,拍了拍她的头顶,发尾垂在脑后『荡』了一下,似是心尖处漾起了微小的浪花。
 
    “好了。”
 
    安思危哭过后的眼睛湿漉漉又亮晶晶,“谢谢。”
 
    “谢什么,我是你男朋友,我不为你出头谁为你出头。”
 
    她破涕而笑,“那我谢谢男朋友行吗?”
 
    “行啊。”
 
    过了五秒,他才不敢置信的反应过来,“你刚刚说什么?”
 
    她背过身,低眉浅笑,“好话不说第二遍。”
 
    “你不说我也听见了。”
 
    凌初高兴坏了,这是安思危第一次承认他,比任何的嘉奖礼物都来得珍贵。
 
    “对不起,我没有及时赶到。”
 
    安思危摇了摇头,“我可能太冲动,但不后悔,因为我不允许任何人诋毁我的妈妈。”
 
    他们的身高差让凌初的下巴正好抵在她头顶上,声音低低的传下来,坚定又虔诚的说:“我会保护你,和你的妈妈,只要我在一天,就没有人可以来欺负你,我也不允许。”
 
    她的心一瞬间被填充得满满,父亲去世得早,从小她便要求独立,坚强是她的躯壳。
 
    可现在却有个人对她说“我会保护你”,这五个字的分量是多么重。
 
    “可你之前还欺负我呢。”
 
    听见她的控诉,他轻笑出声:“你不知道,我都暗恋你好久了,我长这么帅你都不看我一眼,很伤好不好?”
 
    “好久?是有多久?”
 
    “很久很久,只知道得想办法让你看见我。”
 
    安思危噗嗤一声也笑了出来,“你就不怕我真的讨厌你?”
 
    “不怕。”他信心十足,“毕竟我这么帅,世上能有几个?”
 
    天台风大,凌初敞开自己的校服外套将她裹在怀里,这样的温柔自此以后再没有给过别人。
 
    安思危贪恋他的温暖,想着这样就好,管谁会看见呢,就算被老师训斥也无所谓。
 
    她只是不想分开,不想走出这一步。
 
    微凉的指尖相缠,他似轻叹似呢喃:“除了你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在的时候你能陪陪我就好,别的都不重要。”
 
    安思危,我再坏还是会对你好的,注定的,都是注定的。
 
    这句话他没有来得及说出来,却不知一藏就藏了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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