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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安思危留在公司加班,熊贝举着『奶』茶风风火火驾到,将其中一杯递给她,“红茶玛奇朵,去冰,三分甜,加波霸。”
“还是你最懂我。”
熊贝故作谄媚道:“安总监,给您的外卖小妹点个好评呗。”
安思危嘟起嘴示意她看过来,“烈焰红唇要不要?”
熊贝当即眼冒星星,“限量款哎,抢破脑袋都抢不到,你竟然已经涂上了?”
安思危从手提包里『摸』出一支全新的口红,在她眼前晃了晃。
熊贝一把抢过激动的给飞吻,“你说我怎么就这么爱你呢!”
如此火爆的限量款不发个朋友圈炫耀一下怎么行,她拿着口红开始自拍。
熊贝长了一张美艳的网红脸,是某航空公司的乘务长。
每次飞完航班,总会有男人给她塞名片求联系方式,在飞机上她笑脸相迎,下了飞机后又是另一副面孔,经常打电话给安思危:“我日他姥姥的,又被个油腻的中年男人视『奸』了,呕。”
今天她也是落地后就直接过来安思危这边,心不在焉的吐槽了会儿航班上的八卦,最后还是说回到了薛洁清。
“你说她现在在干嘛呢?”
自那天的逃婚大作战后,薛洁清在闺蜜群里只留下一句“一个人去旅行”就走了。
“我看她发的朋友圈是去希腊了。”
熊贝撇撇嘴:“去哪里不好,去希腊,那是原本要和宋渣男度蜜月的地方。”
“算了,她机票早就订了,想去就让她去吧,总比在这儿呆着的好。”
“我一直以为她在感情世界里胆小懦弱,没想到真有勇气搞这么一出逃婚大作战,还上了微博头条。”
“她不是胆小,她只是太爱宋晨了。”安思危一语道破:“是爱让她变得胆小。”
“我记得大二那年吧,她也是这样的,追体育部长追得奋不顾身全校皆知,最后谈了一个月就被甩了。”熊贝啜了口『奶』茶,嘴里嚼着红豆语气却淡了下来:“说实话我一直都觉得那是她咎由自取。”
熊贝很生气,气她总是作贱自己。
从大学开始,多少年了,她们三个有过争吵,有过别扭,但更多的是彼此照顾,谁难过了谁失恋了都好像痛在了自己身上。
薛洁清这次摔得太狠,她们始料未及,纵然知道宋晨花花肠子风流样,却没想到竟然还能干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情来。
眼不见为净倒也罢了,可视频都拍了下来,还被人恶意的选在大婚之日曝光,她们只恨当初没有执意让薛洁清分手。
“虽然和姓宋的婚礼没办成,可是结婚证扯了的。”熊贝提醒道:“这俩人还是名义上的夫妻呢。”
“宋渣男不一定肯离婚,但是……”安思危瞥了眼手机,意有所指:“出轨证据给他留着的。”
“吃点儿苦也好,起码以后不会再去垃圾桶里找男人了。”熊贝又换了个眼神暧昧地望向安思危,感兴趣地问:“倒是你老实交代,那天为你出手教训宋渣男的大帅哥是谁呀?”
“那天有帅哥吗?”
“别给我装糊涂啊,我都看见了。”
安思危不以为然:“他帅吗?”
“这还不叫帅?我觉得已经帅得惨绝人寰了好吗!”熊贝瞪了她一眼,催促着:“快点说呀,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不记得了。”
“好你个安思危,连我都要瞒!”熊贝跳起来做出要掐死她的样子,威胁道:“今天不说清楚休想出这个门听到没!”
“十年未见的高中同学。”
冷不丁的一句话令她显然没料到,“啥?这么有缘?”
“是孽缘吧。”
听话里意思俩人关系肯定不寻常,熊贝试探问:“十年没见你还能认出他来?”
“长那样想认不出都有点难。”
关键,比十年前还要帅是怎么一回事。
“你们……嘿嘿……有故事?”
安思危点在鼠标上的手指顿了一下,避重就轻道:“读书的时候他有一个外号,叫做恶魔凌。”
“怎么他很坏吗?”
其实安思危还有后半句没有说,虽然被叫做恶魔凌,却唯独只对一个人好。
见她不语,熊贝转移话题:“哎哟,我说你呀,就是要求太高,活该还是个老处女。”
“……”
“算了算了,等老纪回来向你求婚吧,就别想着你那个高中同学了,人家说不定孩子都会打酱油了,还是老纪靠谱。”
安思危翻了个白眼。
“说真的,给人家一个机会嘛,他追了你这么久实在不容易。”
熊贝这个红娘从大学当到现在,愣是没把线牵下来,不由心生感慨:“这么多年下来就算一根木头都会被感动吧,你怎么就能忍心一直拒绝人家呢?”
见她摆出一副充耳不闻的样子,熊贝又故作夸张的叹气:“哎,狠心的女人,只是可怜了老纪啊,再等下去真真是要从小鲜肉风干成老腊肉咯。”
安思危再也听不下去,挥手赶人,“行行行,您老就别给我念经了,还是赶紧回家敷面膜睡美容觉吧。”
熊贝是没机会做成红娘的了,因为安思危真就是一盆水都泼不进的人。
她固执的可怕。
却谁都不知道她究竟在执着着什么。
“那我走了啊,你可别加班太晚,熬夜容易老,女人就这么一张皮,要爱惜知道吗?”熊贝苦口婆心的叮嘱她,临走前又冷不丁冒出一句:“亲爱的,我怎么还是感觉你要恋爱了?”
“跟鬼吗?”
“老纪啊,或者……”熊贝抛了个媚眼,说:“你那个帅『逼』同学。”
片刻的沉寂。
随后,办公室里爆发出一句:“——神经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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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安思危陪同丁顺去见传说中最挑剔的上帝,约在了对方指定的地点。
“我猜他应该是一个老头儿,还得是更年期的,不然怎么那么多要求。”
“有要求也是正常的,毕竟那是一个家的形状。”
他们到的早,丁顺坐立不安,担心地问:“师父,你说他会不会给你面子?”
安思危端起咖啡杯,慢条斯理的啜了口,说出的话是在给丁顺打了一针强心剂。
“你要担心的是我会不会给他面子。”
小徒弟崇拜的望着安思危,是的,这是他的师父,也是他的偶像,尚宇的明星设计总监。
毕业于名牌大学一流的建筑专业,拒绝了研究生保送名额和国内建筑设计院的邀请,剑走偏锋选择了室内设计这一行。
当所有人惋惜、不看好的时候,她在24岁拿到亚太区室内设计大奖,25岁拔得头筹夺得if设计大奖,多少公司抢破脑袋开出高薪想要签下这个奇才,只有尚宇做到了。
安思危在这个业界,年纪虽轻却也是一个传奇。
“师父,你看,前方是不是有神仙下凡了啊。”
顺着徒弟的视线看去,就见有个男人站在门口,正午的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反『射』出的刺眼光线令她倏地眯起了眼,而那个男人仿若是穿过一圈神圣的金黄『色』的光晕而来。
他正逐渐走近,身影随之在她的瞳孔里变得越来越清晰。
原来,不是阳光刺眼,而是这个人太耀眼。
他长身玉立可走路的姿势有点儿嚣张,走近了一瞧,嘿,这张脸更嚣张。
“真巧。”
凌初上帝咧嘴一笑,『露』出他整齐漂亮的一口白牙。
第3章
自那次婚宴相遇之后,他们并没有再见过面,安思危只得不动声『色』的问:“来喝咖啡?”
凌初选了对面位子坐下,拿起杯子在她留下唇印的地方喝了一口摩卡,故意『舔』了『舔』嘴唇回味般地说:“味道……还不错。”
这个动作若是换成别人,那一定是个神经病大变态,可他来做却是致命的诱『惑』。
丁顺咽了咽口水,人间极品啊,这个男人的皮相简直太高级了,怕是不小心下凡了吧。
徒弟不确定地问:“ling先生?”
当时谈方案,他用的就是ling这个名字。
安思危从来没有想过,ling就是凌。
原来,他实际比婚礼上出现的还要早。
“会当凌绝顶的凌。”他扬眉纠正。
丁顺紧张地直冒汗,“凌先生,给您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的安总监。”
他又压低声音在安思危耳边说:“师父,这位就是凌先生。”
她当然知道这位是凌先生,宋晨还喊他凌少。
凌先生,凌少,这些称谓都不是她认识的那个少年。
心里滑过异样的情绪,搅得她忽然间心烦意『乱』,于是故意变了声调问:“噢?就是那个鸡蛋里挑骨头的凌先生?”
这一问可把丁顺吓得不轻,赶紧救场:“人家凌先生也是追求完美……”
“说吧,你想要什么样的设计?”安思危不愿在此地多逗留,只当他是客户,摆出谈判的架势来,开门见山道:“我们公司肯定能满足你各种怪异的需求。”
凌初看着面前这个犀利的女人,果然什么样的安思危都很可爱。
“我的需求是要你……”
她瞪了他一眼,他故意拖长音道:“全权负责。”
“我会负责的。”
“我是说从实地勘察量房,到出方案、画图、跑工地,所有程序全由你一个人完成。”
丁顺一听这不是坑人嘛,鼓起勇气反对:“凌先生,你知道她是谁吗?你怎么能让我们设计总监去做这些事情呢?”
凌初一语双关:“我当然知道她是谁。”
这个她干脆的拒绝:“你的提议我不会接受。”
“那看来我们的合作谈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