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员工e:“听娜姐说凌先生还是安总监的初恋呢!”
女员工f:“真的吗?还有这回事啊?那看来我们总监也是躲不过初恋劫呢!”
楼上讨论得激烈,楼下却气氛诡异。
三个人的修罗场。
纪闵盛前阵子出差去了,特地挑今天回来也是有原因的。
“今天是外婆的生日,知道你忙起来不看时间,所以过来接你了。”
安思危一拍脑门,才想起来母亲前天还在电话里提醒她别忘了到时早一点下班,回家为外婆庆生。
她还真的一忙起来就忘记了。
纪闵盛包容的笑道:“我帮你记得就好。”
她惭愧的说:“比起我,你更像是外婆的外孙。”
“外婆很疼我,孝敬她是应该的。”
一番话透『露』的信息太多,凌初被动的接受着一个事实,那就是他们在说的是他『插』不上嘴的话题,纪闵盛如此亲切的直呼外婆,关系一定是很好的。
安思危转过身,抿了抿唇解释道:“今天是我外婆的生日,我得回去陪她过生日。”
“好。”他应了一声,松开了从刚才到现在一直紧握着的她的手。
安思危还想再说点什么,可时间紧迫,去晚了怕外婆等太急,只得匆匆和纪闵盛并肩走远。
这个画面真是刺眼啊。
刺得他都忘了跟她说,祝外婆长寿安康。
不如还是忘了说得好,这样劣迹斑斑的他哪有什么资格被她的家人知晓,凌初的心中顿时生出一股自卑感。
十年间他到底错过了多少?
不管现下如何的想要融入到她的生活中,总有现实会一棒子敲醒他,告诉他来太迟了。
他们不再是十年前校园中的少年少女,每天准点上下学,每天待在同一空间上课做题看书聊天就可以的了。
他们之间隔了太多的空白页,不再是伸手就能触及到的前后距离了。
如果当年没有发生那件事情的话,此时陪在安思危身边的就一定是他啊。
可就算时光倒流,再回到那间实验室,他依然还会选择这么做。
因为这是他保护她的方式,他从不后悔。
然而这一刻,看着安思危逐渐消失的背影,他竟然会想,如果当年没有走该多好啊。
他就不会这么眼睁睁看着她从自己的面前离开,什么都做不了。
他就不会疯了一样的羡慕纪闵盛。
***
外婆这两年过生日,都会邀请纪闵盛来家中吃饭,沈家上上下下皆对他甚是满意。
纪闵盛不管是从相貌人品还是『性』格家世确实都无可挑剔,完美又优秀。
这次他为外婆准备的礼物是一只翡翠手镯,颜『色』上乘一看就知价值不菲。
“闵盛啊,你愿意来吃饭我就很开心了,不用送礼物。”外婆也是见过世面的人,说:“太贵重了,外婆收不得。”
纪闵盛谦和道:“不贵重,外婆喜欢就好。”
“哦哟,这是个好东西啊。”孟姨上来一瞧,比了个手势:“喏,我看最起码要这个数。”
“孟姨言重了。”
“你孟姨啊,什么好东西都逃不过她那双眼睛。”外婆拉着纪闵盛的手,打心眼里认可他,说道:“我们都是自家人,你真的不用那么客气,在外婆心里你就是我的外孙女婿。”
安思危不可幸免又被『乱』点鸳鸯谱,她无奈地拖长音喊了声:“外婆——”
可在外婆听来这一声却成了撒娇,她笑道:“哎呀,安安还害羞了呢。”
纪闵盛知道她不喜欢聊这些,反而体谅的说:“我们不开玩笑了。”
“好好好,不说了,到底还是闵盛帮着安安。”
“闵盛以后肯定疼*屏蔽的关键字*的呀。”
外婆和孟姨一搭一唱。
这时候小舅一家也来了,听到她们的谈话,小舅也关心的问:“我们安安和闵盛好事可近?”
“舅舅,我们只是朋友。”这句话她可能已经解释了无数遍了。
外婆瞧这俩人坐在一起怎么看怎么般配,还是忍不住帮衬道:“安安,差不多就可以了,别委屈了闵盛,到时被别的小姑娘抢走了,你啊哭都来不及。”
沈琴适时说:“随他们年轻人,这种事情啊我们也『操』心不过来。”
她承认纪闵盛相当优秀,可是也看得出女儿的心思,强扭的瓜不甜。
小笼包跳到纪闵盛的腿上,舒舒服服的枕着他睡觉,外婆说:“喏,你们瞧瞧,我们小笼包多会选。”
安思危无言,重『色』轻友的猫,还是一只喜欢帅哥的猫。
在大家的欢声笑语中,她又出神了。
她有些懊悔刚刚没有多和凌初说几句话,就这么急匆匆的走了,回想起他看她的那一眼,是不想让她走却又没办法。
安思危怔住,倏地有些恍惚,原来他是没有办法。
那样不可一世的凌初,看着她时的眼神却透『露』出冷清的孤独感和没有办法的自卑感。
而她却疏忽了。
***
晚饭过后,大家吃甜品闲聊中,大舅突然问道:“爸,你还记得17年前的那桩绑架案吗?”
外公放下手中的报纸,扶了扶眼镜,“记得,是你被任命为公安副局长的第一年,那是桩惨案。”
经外公一提醒,小舅也想了起来,“这个案子我有印象,那么小的孩子被残忍杀害,当时轰动全城。”
外婆念着阿弥陀佛,不忍心道:“如果那个孩子还在的话,现在也该到上大学的年纪了吧。”
纪闵盛『摸』了『摸』小笼包,听这话题有点沉重,便问:“是什么绑架案?”
“你们那时候还小,估计都不知道呢。”孟姨嘴里一直说着作孽作孽,大致讲了一下:“那家人家很有钱的,大概就是太有钱才被盯上的,绑架了两个小孩,大的那个逃出来了,小的那个*屏蔽的关键字*了,作孽啊,那么小的孩子被捅了好几刀,我有个朋友当时正好在出事的附近,还去现场看的呢,说地上都是血,作孽哦。”
沈琴倒是不太了解这件事,这会儿听得难受,说:“对小孩子下手太残忍了,应该判他们*屏蔽的关键字*的。”
“俩人作案,主谋当场被击毙。”大舅顿了顿道:“另一个交代了所有的犯罪事实,被判了17年,快放出来了。”
外婆摇头,“这样的人回到社会上仍是一颗老鼠屎。”
外公问:“你怎么会想起这个案子的?”
“说来也巧,我今天碰见当年那个死里逃生的小孩了,他现在可不得了,负责整个集团公司,一开始我根本认不出来他的样子,毕竟那个时候他只有十岁,但是我记得名字。”
孟姨回忆着:“叫凌……什么?不是那个双木林。”
“叫凌初。”大舅说:“是会当凌绝顶的凌,初见的初。”
一直没说话在旁听着的安思危,手中的碗碟突然“哐啷”一声滚落到地上。
纪闵盛看向一脸煞白的她,惊恐的连嘴唇都在发抖。
沈琴也是满眼错愕,她清楚的记得曾有个少年这样自我介绍:“阿姨好,我叫凌初,会当凌绝顶的凌,初见的初。”
孟姨还在说:“对对对,就是这个凌,瞧我们上了年纪的人记『性』真的是不好。”
大家正在说话间,安思危突然惨白着脸奔了出去,外婆喊她:“安安,你去哪里啊?”
纪闵盛弯腰拾起摔在地上的碗碟,嘴角扯出一丝涩意,他知道安思危去找谁。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凌初。
第41章
安思危站在马路的人行道上,
却发现自己毫无方向。┏┛
她全身都在发抖,宁愿那一刻是听错了名字。
她多希望经历绑架事件的不是凌初,
不是会当凌绝顶的凌,
不是初见的初。
第一次她的心里泛起极深的恶意来,
这个人随便是谁都好。
只要不是凌初,是谁都行。
安思危紧紧攥着项链,回忆起凌初曾经说过的话。
“她叫凌音,
是我的妹妹。”
“她去了哪儿呢?”
“一个很远的地方。”
安思危在冷风中打了个寒颤,终于冷静了下来,决定先去律师事务所找宁越泽。
之前来过一次是陪着熊贝一起的,所以当她突然出现在这里时宁越泽还以为熊贝发生什么事了。
见她失魂落魄的样子,他觉得有些异常,便问:“没和凌初在一起?”
“凌初……”安思危如鲠在喉,
艰难地开口:“凌初曾经发生了什么事?真的是绑架案吗?他的妹妹……”
宁越泽没想到她会问起这个,
愣了好一会儿才回:“你知道了?”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低低的乞求:“你都告诉我吧,
我不想再做那个唯一不知情的人了。”
当所有人都知道,
而自己却丝毫不知情时,这样的感觉太糟糕了。
特别这些事情都还是关于凌初的,她不想做全世界最后一个知道的人。
“其实他并不想瞒你,只是怕你知道后伤心。”宁越泽给她递去一杯茶,杯身温暖,却依旧散不去她心底的寒意。
“我想分担他的苦痛,
哪怕一部分,
一点点也好,
只要他不再是一个人强撑着。”
安思危说着看向宁越泽,这个眼神在坚定地告诉他,她已经准备好了承受凌初的过去,如果可以她愿意替他承受一切。
“也许由我来告诉你会比较好吧。”
安思危紧紧握着手中的杯子,指关节发白,她强忍着眼泪看起来随时随地都能哭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