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析完,他转过头郑重而严肃的对许绍昌说:“你会交朋友,你去隔壁看看没有符合条件的人,向他套套话,看看那个倔老头到底几斤几两。”
许绍昌知道这是贺永年让他去查底细呢!交朋友套话这事儿他熟悉啊!忙不迭得拍胸脯:“老师您放心,我这次绝不会让您失望。”
贺永年怎么看还是嫌弃。可有什么办法呢?这些年他就养了这一根独苗当徒弟啊!
他只能看着许绍昌的脸拼命给自己催眠。他徒弟还是长得好,交际能力也不错。以后下海经商当个大老板他挺好挺好……挺好了!不要要求太高自找没趣啊……!
许绍昌就这样在贺永年目送中出了教授的休息室。
走进学生们的休息室时,发现比起教授休息室的嘈杂,学生休息室的气氛竟然意外的和谐。
所有的同学都围成一个圈,绕着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开着圆桌会议
。
许绍昌几乎一眼就断定,那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就是杨文勒的杀手锏。这人的气质太特殊了,有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他立即被许绍昌锁定成目标。
“您好,我是水木大学的许绍昌,师承贺永年。”许绍昌一上来就报自己的大学和师承。
贺永年在华国真的很有名。如果说杨文勒是理论界的泰斗,那贺永年就是实践上的绝对第一人。他从平反以来,一直都在帮企业进行制度改革,有不少成功的案例。如果不是市场制度的限制,他还能有更高的成就。
所以知道是圈内人,听到贺永年的名字,都会恭敬有加。
“原来是贺教授的爱徒嘛!”男人果然热情的招呼许绍昌,“来来来,许同学,这里坐。”
许绍昌一点儿也不含糊,直接走到男人身边坐下,然后没有间隙的就和男人侃侃而谈起来。
他和人聊天还真有些技巧,一时间男人的注意力立即都集中到他的身上。
许绍昌的出现虽然成功抓住了男人的注意力,但也成功的引起了其他同学的厌恶。他们好不容易同这位大佬说上话,没想到许绍昌一来,就被抢了风头。
这位大佬当然不是杨文勒的杀手锏。他是刘首长最小的儿子刘国兴,前段日子刚刚从香港大学交流回来。这次是空降到改革小组,一上来就直接担任两个副组长之一。他的话在改革小组里分量匪浅。说服了他,就相当于说服了三分之一个改革小组。
他这次混进休息,就是想听听大家的意见。没去教授的休息室,是觉得教授们都老了,思想难免陈旧。他更想看看年轻人里有没有什么奇思妙想。
在座的同学都是聪明人,很快就猜到他的身份,所以一个劲儿的都想说服他赞同自己的持方。
是没想到许绍昌一来,自己就被抢了风头。
水木大的了不起啊!贺永年的徒弟了不起啊!要不是首都大学几位教授都没有带学生来,哪里还轮得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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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绍昌在会议室里把刘国兴当成杨文勒的杀手锏聊的不亦乐乎。真正的杀手锏顾鹤之还在和苏怀夏迷路中……
“那个……我怎么觉得这里我们好像来过?”苏怀夏小心翼翼的提醒顾鹤之,她现在能感觉到顾鹤之很烦躁。
他带着她已经迷路有半小时了……= =
说是要先去休息室等着,然后有人会带他们去会场。可休息室究竟在哪里呀!为什么他们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休息室的标牌!!
总裁大人每次信心满满的走过岔路口,然后每次又会在下个岔路口发现他们其实走错了……
这让总裁大人的面子很受挫,受挫了后就更加暴躁……
虽然苏怀夏觉得,这好像也没什么意外的。顾鹤之以前每次出门,前前后后都簇拥着多少秘书和助理,哪有自己认路的道理。
天才的大脑都是有缺陷的……所以方向感悲催什么的……挺正常……
可是明显总裁
大人不是很想承认这个缺陷……
“往这里走!”顾鹤之拽着苏怀夏的手又绕过一个转角。
眼前豁然开朗的……还是他们刚才来过的地方。
“那个,这好像还是来过……”苏怀夏忍了很久,最后还是忍不住提醒……
顾鹤之太阳穴跳了跳,又辨认了一会儿方向,最后彻底放弃。干脆走上前胡乱开个房间……
苏怀夏连忙拦住他:“哎别,万一是人家领导的办公室呢?”
门一打开,迎面而来的是对面桌子上,用白纸和黑色记号笔写着的五个大字:学生休息室。
苏怀夏心中奔跑过一群呼啸的草泥马。
感情这休息室的是牌子放在里面的吗?!这特么是哪个蠢货干的事情啊!!害他们找了这么久。
苏怀夏在心里不停骂娘,忽然想到连她都这么生气,那顾鹤之还不得原地爆炸。
她赶紧转头关注顾鹤之。
却意外发现……在她旁边的男人哪里有一丝一毫生气的迹象。
他看着房间里的某一处嘴角上扬,眼睛眯起,里面明显闪烁的都是兴奋的光。
他再兴奋?被耍着迷路了半天,有什么好兴奋的!苏怀夏吐槽。
&nb sp;这时候就听见一个熟悉又讨厌的声音传过来:“呦,这不是苏怀夏和她那个收破烂的男朋友吗。”
苏怀夏身体一顿,这才从房间里一片黑压压的人看见了许绍昌。
啊……他知道为什么顾鹤之在兴奋了。
许绍昌这主动找死的行为……真是天意啊!
坐在许绍昌旁边的刘国兴觉得奇怪,从刚才门口那两位农大的学生开门进来以后,许绍昌表现出了明显的敌意。
“收破烂?什么收破烂?”刘国兴皱眉问。
许绍昌没想到顾鹤之会出现在这里。他瞧着顾鹤之胸口别着的农大校徽,还以为苏怀夏是带着顾鹤之来看看世面的。
可那是什么地方呀,能让无关紧要的人随便来吗?!
“这位女同志的确是农大的研究生,但个男的却不是农大的学生。他是我们胡同口收破烂的,仗着自己长得不错,和这位女同胞在谈对象。可能热恋期吧,两个人一分一秒都舍不得分开,这位女同胞就带着的小情侣一起来了。”许绍昌抑扬顿挫的说着相声。
苏怀夏满头黑线。这个意.淫也太莫名其妙了点。这种严肃的场合,哪有什么心思谈恋爱呀!应该没人会信吧!
偏偏刘国兴有些死脑筋,他还真的信。加上苏怀夏和顾鹤之外表的确靓丽。和搞学术的不太沾边儿,倒很映衬那些风花雪月。
“这位女同志,这么严肃的场合,你怎么能搞这些呢!”刘国兴很不满意的呵斥。他是个公事公办的人,不会对女同事有什么太多怜惜。
苏怀夏无语,这位大哥,你是真心的吗!
可是这种情况下吧,还是解释清楚比较好。
“不是……他是……”苏怀
夏走上前,想把请说清楚,可话刚起个头,她就卡住了……
顾鹤之为什么会别着农大的校徽?她也不知道啊!!
“哈哈,怎么不说话了?是没话说了吧。”许绍冷嘲热讽。
苏怀夏被噎住。这次那个讨厌的家伙还真说对了。正在苏怀夏开动脑筋准备胡编乱造的时候,顾鹤之走上前一步,将他护在身后。
“我的确不是农大的学生,可又怎么样呢?”顾鹤之淡笑着问。苏怀夏看到顾鹤之的笑容忍不住抖了抖。她知道这家伙笑得越开心,肚子里的坏水就越黑。
“哈!怎么样?以为这里是哪里,什么人都可以随随便便进来吗!别说你不是农大的,就算你是农大的,也没有资格进来。农大这种二三流的学校,有什么资格到这里来讨论。”许绍昌身上也不知道哪儿来的门第观念,竟然这样根深蒂固。
苏怀夏都震惊了。农大在农科学方面是顶尖的啊!这样还算二三流?难道许绍昌眼里就只有水木大吗!在后世算不算得上是黑粉!水木大怎么招了这样一个学生!
果然底下几个学校排名还不如农大的学生,脸面立即黑了好几度。
顾鹤之耸耸肩,就在大家的注目礼下牵着苏怀夏大摇大摆的坐到刘国兴的正对面。
那个位置算是另一个主位,所以很多其他的同学都不敢乱坐。
顾鹤之却是毫无顾忌的坐下:“许同志你挺有意思。一路走来,听见所有的教授都在试图用道理说服大家,唯有你是想用学校和师承来说服大家的。”
许绍昌听懂这是顾鹤之在嘲他只知道炫耀学校自己却没本事。顿时被气得跳脚。
“你这句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你是说我没有自己的观点吗!”
“难道你有吗?”
“哈哈哈哈!”许绍昌被顾鹤之激得仰天大笑一声,“我们要不要来再比一下!”
“比什么?”顾鹤之镇定很多。
“比观点啊!如果你是来参加辩论,不可能没有观点吧!”许绍昌挑衅。
“有的。”顾鹤之说,“那就比吧。”
许绍昌心里坚信顾鹤之其实就是捡破烂的,能有什么观点!看到顾鹤之被自己激得要比试,还以为自己占了便宜,乐得不行。
至于谁先说谁后说,表现欲旺盛的许绍昌没有征求顾鹤之的同意,都自顾自的唾沫横飞起来。
他说的什么,门外汉苏怀夏没怎么听懂。隐约间知道他是站不完全开放的那一方。
他说完后,房间里所有的人都在若有所思,就连刘国兴也微微点头。看来他说的效果还行。
许绍昌扫视一圈,收到的反馈都不错,心里更有自信,仰着鼻孔问顾鹤之:“你有什么想反驳我的吗?”
顾鹤之随手拿过一支铅笔,在指尖随意旋转着:“没有。”
许绍昌:“呵,你都没有自己的观点,还大言不惭!”
顾鹤之奇怪看他一
第81章
被贺永年问到的许绍昌哪里还敢说话!他恨不得现在立刻夺门而出, 从顾鹤之眼前消失的干干净净, 免得被他看见!不!应该是千万不能让他看见!否则一旦他上来冷嘲热讽几句, 他和贺永年的师徒关系就算完了!
许绍昌硬着头皮冲贺永年笑笑:“老师……我想去上个厕……”
他的话还没说完,主持人就上台宣布开始, 全场人现在只有许绍昌还站着, 被主持人点了名:“那位同学你快坐下, 我们的会议要开始了。”
贺永年脸色更加难看的瞥了眼许绍昌
许绍昌现在哪里敢再提什么要求,只能战战兢兢的坐在贺永年的侧手边。
先是双方陈述总论, 然后再是双方轮流提问反驳。由反方先开始。因为这议题已经讨论过很多次了, 反方这次没有什么新的论点。他们并没有把这次辩论放在心上。在他们看来,这次的政策辩论他们基本已经赢了。正方没有什么赢面。
所以反方诉说总论的教授讲得很快,就是把他们之前的论点重新提了一遍。为的就是让新来的刘国兴能够大致了解他们的思路和提议。
刘国兴听得连连点头。
反方教授下去的时候满脸春风得意。觉得己方胜券在握。
杨文勒面对反方那些人的自鸣得意, 心里都是冷笑。这就是自大的下场,你们等着被打得体无完肤吧!
主持人宣布正反总论。杨文勒没让几方叙述者先上台, 而是让书记员将他们提前准备好的材料一一下发给在场大部分的教授和政策改革小组的组员。
比起反方薄薄的一小本总论, 正方砖头似的一本大部头, 让所有人都很惊讶。
“这哪里是总论啊!那就是一本学术著作吧!杨教授这是要当场讲课吗?”有反方教授拿着这本有枚硬币厚度总论哈哈大笑。
杨文勒面对这样的嘲笑不屑一顾。
就一本总论就震惊成这样, 那到了后面, 岂不是要被惊得心脏病都发了?
在一片质疑声中, 顾鹤之抱着他的材料上台。
台下看清楚上台的人后,再次骚动起来。
“这位小同志, 你是不是走错了?”
“杨教授你快点上来吧, 要不然小同志就要替你讲了。”
反方的教授们还以为顾鹤之是杨文勒找来替他当苦力的学生助理, 帮他提前准备一些等下辩论上要用到的演示材料。
可是顾鹤之在台上准备了半天, 也不见下去。
台下的教授们这才感到奇怪。
“小同志,你可以下去了。”
“小同志,你这样,杨教授上不来呀。”
刘国兴还以为顾鹤之是来捣乱的,看见他迟迟不下去,正色严肃说道:“这位同志,你这样扰乱我们的秩序,我要叫保卫了!”
顾鹤之抬头不咸不淡得瞟了刘国兴一眼,继续低头把自己的那一份文件整理好。这是原版手稿,还没有装订,刚才不小
心弄错了顺序。
刘国兴被这样冷淡对待,心里更是有丛火:“小同志!我真的要叫保卫了!”
“刘组长,什么保卫啊!他是我们总论的陈述者啊!”其他人误会都没有关系,唯独刘国兴误会不行。杨文勒看顾鹤之自己懒得解释,赶紧站出来。
刘国兴顿了几秒,然后不可思议地问道:“你们让他来讲?”
让一个……收破烂的来论述总论?
刘国兴这时候已经觉得有些不对劲,他奇怪的瞟了眼许绍昌。难道是许绍昌错了?
许绍昌在顾鹤之上台以后,就坐立不安。仿佛屁股下面不是木椅子,而是竖起的一把把泛着寒光的利刃。只要稍有风吹草动,就能把他扎成筛子。
这时收到刘国兴投来质疑和询问的目光,更是心脏狂跳,呼吸都变得困难。只能僵硬的回避刘国兴的视线。
这时候,顾鹤之正好整理完他自己的材料,用平和的声音开口说道:“各位领导和教授们,下午好。我是正方的陈述人顾鹤之。大家可能对我比较陌生,关于我的资料,在你们手上那本总论的最后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