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厨神女知青——玄小南
时间:2019-02-21 11:49:20

  同学们毕竟都是交了钱来上课的,马上也要临近考试。这样的教学质量和学习环境,也是对同学们的不负责。
  仅仅尝试了一次,杨文勒就急刹车喊停。
  但这的确是苏正浩的一个刺激点,说不定继续在这个点上加强刺激,真的能把苏正浩从他的世界拉回来。
  “可以来当老师。”顾鹤之思前想后很久,最终还是只剩下这一个方法。
  “什么?”杨文勒简直怀疑自己是听错了。他恳求了顾鹤之这么久来当客座教授,可顾鹤之每次都斩钉截铁的拒绝,让他踢了一次又一次铁板。踢到最后连他自己都绝望了,哪里能够想到,现在竟然会亲耳听见顾鹤之说要来当老师?
  “但是,我有条件。”顾鹤之说,“我必须要一批不会受苏正浩影响的学生。”
  杨文勒这才终于反应过来,原来顾鹤之初衷还是为了给苏正浩治病。
  虽然目的不一样,但是杨文勒还是对此感到很高兴:“这样的话,你可以不直接交同学啊!你可给我们的老师做培训。老师们没有期末考试,而且集中力和接受度也比学生好!只要你觉得没问题,我就立即帮你去准备。”
  顾鹤之也觉得杨文勒的提议很不错。
  杨文勒收到顾鹤之的首肯,这个有把年纪的老教授几乎从平地上跃起。二话不说,转身就帮顾鹤之去物色可是他的学生。
  这事情虽然杨文勒捂得很严实,但风声还是很快从缝隙里溜了出去。好多其他学校的青年教师都争相来报名。杨文勒真是恨死泄密的人了,本来限定的名额就少,都是自己学校的人都不够分。现在又来这么多外校抢食的!可是,既然大家都知道了,自己在一味的捂住名额也不厚道。杨文勒只能忍痛割爱,拿出一部分名额给外校的老师。这名额就算再分,也只不过二三十来个。多了的话,就会对苏正浩造成过大的压力。大家僵持了好久,才把这个名额稳定下来。
  顾鹤之的课堂开课时间是周末,第一堂课开始的时候,苏怀夏也去了。她很担心课堂上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她早到了一个小时,发现所有的同学都已经就位。每个人脸上洋溢的都是对这堂课的期待。
  等到正点,顾鹤之推着苏正浩进教室。果然,一进教室,苏正浩就无法抑制的大声喧闹起来。
  杨文勒召集这些青年教师之前,都和他们说清楚了这次培训的基本性质,所以大家都知道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可真的听见苏正浩挣扎,还是被他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吓到。
  教室里陷入了一片沉寂。苏正浩的名字,在座的青年教师们多多少少都听说过。曾经的他是华国农科和生物领域新一代的掌旗人。也只有他才敢在大家失去理智的时候,站出来批评放卫星,讲真话。可也就是这样一位学者,现在却变成这样……
  跟在顾鹤之身后的两个壮汉将苏正浩按住。顾鹤之这才从容淡定的走上讲台,翻开自己的讲义。有了前几次的经验,顾鹤之对讲课这件事情更加驾轻就熟。
  &nbsp ; 为了在苏正浩在喧闹中还能正常讲课,顾鹤之在国外搜罗了很久,才找到一款能用的小蜜蜂。
  他把音量开到最大,又提高了自己的声音,才能够盖住苏正浩的嘶吼声。
  两个分贝不低的声音在耳畔不停的撞击,对于听课学生的听力和集中力都是一个极大的挑战。顾鹤之尽可能把每一个字都说清楚,而且从最浅显最简单的方面切入,企图尽快的把学生带入课程中,让他们忘掉其他的声音。
  顾鹤之在这方面真的很有天赋,开课不到十分钟,教室里所有的同学几乎都被顾鹤之吸引。他们睁大了眼睛聚精会神的望着顾鹤之。
  苏怀夏心里揣着事,没有把课听进去。他扫视了一圈身边的同学,每个人都聚精会神的听着课,脸上或是严肃或是喜悦的表情让苏怀夏觉得有些熟悉。
  她记得小时候,父亲带着她来到这里。她也会坐在教室的最后排看父亲上课。
  记忆中的父亲和讲台上的顾鹤之的身影重合。那时候的父亲也是如此意气风发。他在生物学上很有天分,是农大最年轻的教授。长得也帅气,据说他的课从来不会有人迟到,也从来不会有人早退。还有不少其他省市其他学校的讲师和教授才会千里迢迢赶过来,上父亲一堂课,或是和父亲聊一聊。
  她也依稀记得,到时候也是这样干净的窗户明媚的阳光,太阳从窗户照进来,有时候会打在同学们渴望求知的面庞上,有时候会调皮的在父亲的白衬衫上跳跃。一切都是这样宁静而美好。
  苏怀夏想着想着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中,等她好不容易从回忆脱身,向讲台上望过去。忽然觉得耳边安静了很多,除了顾鹤之清悦明晰的嗓音之外,听不见其他的噪音。
  苏怀夏诧异的看向自己的父亲,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父亲的躁动已经停止,他也坐在轮椅上怔怔地看着底下的学生。看着他们年轻的面庞以及投入的神情。看着看着,浑浊的眼睛里忽然流下一滴清澈的泪水。
  他是不是想起了什么?想起了自己也曾经站在讲台上面对着
  朝气蓬勃的学生们,对着无限可能的未来,面对着自己的抱负和充满阳光人生……
  可所有的希望和美好都是如此脆弱,抓不牢守不住,砰地就在自己眼前碎成了一片……
  苏正浩呆呆的看着,他又眨了眨眼睛。泪水随着他的动作不断不断的下落。
  苏怀夏猜测父亲一定讨厌这样的景象,他一定讨厌极了。他再也看不下去,转身推着自己的轮椅往外走。可是被顾鹤之带来的两个汉子拦住。
  这次苏正浩没有喧闹也没有挣扎,他似乎是认命了,颓丧得的又回到了原地,这次他没有再看学生,而是用轮椅对准了顾鹤之。
  讲台上的年轻人是如此俊逸潇洒,讲台就是他的舞台,他能够轻易的把控这里的一切。不知道是不是似曾相识的景色刺激到父亲。苏怀夏看见父亲又颤抖起来。轮椅不断的吱吱作响,身体发生痉挛,根本没办法在椅子上坐住,整个人抽搐着向前倾,倒在地上。
  “爸!”苏怀夏恐慌的冲上前扶住自己的父亲。
  顾鹤之也因为这突发事件停住话头。
  苏怀夏把苏正浩扶上轮椅,然后一边安抚一边将他推出去:“我先带我爸出去静静,你先上课吧。”
  顾鹤之迟疑的看了苏怀夏一眼,有些不放心。可毕竟学生都来了,把他们撂在这里不太好。
  苏怀夏知道顾鹤之的担心,给他投过去一个放心的眼神。她能够照顾好自己的父亲。顾鹤之点头算是明白,让跟他来的两个保镖跟在苏怀夏后面。
  苏怀夏推着苏正浩的轮椅,带着苏正浩逛校园。顾鹤之察觉到苏正浩可能会对农大有特殊的感情,所以彻底吧培训的地点放在农大而不是水木大。
  现在正值春末夏初,走在路上微风和煦。期末考试快到了,路上的学生和老师都抱着书,低头匆匆行走。
  只有苏怀夏慢悠悠的推着苏正浩在校园的林荫道上散步。她记得自己小时候特别喜欢来农大。那时候爸爸在学校里受欢迎,所以一到学校来,又有不少叔叔伯伯阿姨姐姐围着她,给她吃糖,带着她玩。那时候他还特别喜欢带着母亲来农大,因为农大绿化非常漂亮,每个季节都有不同的花开放。
  他们总喜欢一家三口散步在农大的小道上,听着两边风声吹过树林发出的沙沙声。有时候眼前会掠过几只漂亮而稀有的鸟,小时候的苏怀夏就会惊喜出声,上前追赶,直到鸟儿飞过枝头,再也看不见为止。
  苏怀夏一边走,一边轻轻的诉说着儿时的回忆。那些美好的记忆被从最深处挖掘出来,抖掉上面尘封的灰尘,就能够看见他原本五彩斑斓的美好颜色。
  她不知道和父亲讲这些有没有用,但是她就是想讲。一切再多的苦难再多的灰暗经过时间的筛选之后,就能恢复他原本美好的颜色。
  苏怀夏不想让父亲再沉浸于那些灰暗的痛苦的世界中。她多么想让父亲醒过来,她想告诉父亲,自己已经长大,能够成为他的依靠。为他挡风遮雨。他想告诉父亲,不要再害怕,醒过来吧,醒过来之
  后一切的美好都在等着。她已经有能力,给父亲足够的依靠。
  苏怀夏推着苏正浩说了很久。苏正浩背对着她,她看不到苏正浩的反应,所以他也不知道,苏正浩在她絮絮叨叨的时候,已经泪流满面。
  顾鹤之这个办法的确有效。每周抽出三到四天时间带着苏正浩来给同学们上课,这样的日子,他坚持了一年。这一年里,每个月都能看见苏正浩的变化。从完全没办法交流,到含含糊糊能够被动回答人一些话。一直到那年除夕,苏怀夏做了一桌子菜请顾鹤之还有一家人吃饭。
  在饭桌上,苏正浩终于第一次艰难主动的和顾鹤之说了第一句话:“谢谢你。”
  苏怀夏和沈卿举着筷子的手同时停住,母女俩都是瞬间热泪盈眶。不仅是父亲要感谢顾鹤之,苏怀夏觉得他们全家都感谢顾鹤之。如果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苏怀夏。自己的父亲也可能像上辈子一样,在抑郁中渐渐衰老死去。苏怀夏觉得自己以前一定是个好人,好极好极的人,这辈子才能够两次遇到顾鹤之。
  年夜饭的饭桌上,苏家每一个人都在不停的感谢顾鹤之,感谢他这一年的所作所为。弄的顾鹤之有些不好意思,耳根从开饭一直红到结束。
  吃完饭后,苏怀夏和顾鹤之出去逛街散步。街上可热闹,孩子们玩着仙女棒和火箭烟花。明明暗暗的光亮在街边伴随着孩子们的笑声闪烁着。
  顾鹤之发现苏怀夏对孩子们手里的小玩意儿很感兴趣:“你喜欢吗?喜欢的话我帮你去找些来。”
  苏怀夏轻笑着摇摇头:“我不是想玩仙女棒,我是看着还这么开心。我在想……我们是不是应该结婚了?”
  顾鹤之歪头:“我们不是早已经结婚了。”
  苏怀夏认真道:“办个婚礼吧,然后搬到一起,我想要个孩子了……”
  苏怀夏说的直接,顾鹤之反道听得愣愣的。在知青点的时候,苏怀夏说不要婚礼,他就有些奇怪。他很少遇到有女孩子不需要婚礼的。那时候,他隐约觉得苏怀夏可能对婚姻有些心理障碍。顾鹤之表示理解,因为他自己也有些发怵,对这些都没有做好准备。他当时只是觉得不安全,想牢牢把这个姑娘抓在手里,最好的办法就是用法律。
  然而现在……他也想有个婚礼,他想给苏怀夏一个婚礼。
  天边有绚烂的礼花窜起,五光十色的烟花,将苏怀夏的面庞映衬得格外美丽。
  “我觉得我已经做好准备,可以正式迎接我们的婚姻了。”抬头仰视顾鹤之,“我想真正当你的妻子,这一辈子我都想当你的人。”
  顾鹤之怔愣了片刻,左手情不自禁抚摸上苏怀夏的面庞,感受手里柔软温暖的触感。他心里最挂念的姑娘在他面前向他吐露心声,他又怎么可能不动容?知青点的时候,他不明白什么叫□□。现在他觉得自己可能明白。小说里那些惊天地的爱情故事都不是他想要的。他就像和眼前的姑娘在一起,一辈子在一起。对她好,让她一辈子都快乐没有烦恼。
  顾鹤之没有说话,他觉得
  此时已经没有任何语言能表达他的心情。他轻轻摩挲着苏怀夏的脸庞,然后俯下身,吻上苏怀夏柔软的嘴唇。
  绚烂的烟花下,顾鹤之弯着腰吻着怀里的姑娘……哦,这是他的妻子。他这辈子爱着的妻子……
  #
  苏怀夏和顾鹤之决定给自己筹划一场婚礼。不过,在这之前,还要进行最重要的一步。
  苏怀夏要去见公婆。
  顾鹤之已经和苏怀夏的爸爸妈妈很熟悉了,苏怀夏还没正式见过顾鹤之的爸妈。
  开放市场之后,顾鹤之的身份不再成为他的阻碍。他不去见他爸妈的借口也没有了。可是他你就对去见爸妈这件事发怵。
  苏怀夏就知道这里面可能有问题。她特意联系过钱有才,想问问顾鹤之和他父母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钱有才也说不准。他不记得顾鹤之和他父母之间发生了什么?
  苏怀夏又问顾鹤之,可每次都被他转移话题。可是看顾鹤之的表情,也不是什么深仇大恨。既然不是什么要生要死的大心结,只要肯交流,终究是过得去的。
  苏怀夏觉得,无论如何她去看公婆,并且告诉婆婆自己和顾鹤之结婚了,这点还是必要的。她甚至觉得,如果能够解开顾鹤之的心结,他可能还要让自己和顾鹤之搬过去,和公公婆婆们住上一段时间。
  顾鹤之拗不过苏怀夏,准备了一番礼品之后,在初二中午,提着苏怀夏精心准备的大餐,去了公公婆婆的家。
  他们到的时候正好是饭点,顾妈和顾爸正准备吃饭。因为家里只有两个人,而且上了年纪后两个人的胃口都不是很好,家里又没有冰箱,所以不敢多做。午饭也只有一菜一汤加白米饭,简陋的很。
  顾鹤之来的时候并没有通知他们。
  这让二老觉得很惊慌:“是小宝啊!你怎么忽然就来了呢!你饭吃了吗,哎呀你看,我们都没给你们准备吃的啊!”顾妈看见顾鹤之来,自己又没有准备好午饭,急的到处团团转。
  “爸妈,不要着急,我做好了带过来的。”苏怀夏笑着提起自己手里的食盒。
  苏怀夏这句话一出口,两老都瞬间僵硬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顾妈才反应过来:“姑娘,你叫我什么?”
  顾鹤之进屋以来就表现的异常沉默,苏怀夏只能自力更生:“妈,我和鹤之结婚了。我们的结婚证其实早就已经领了,因为算日子来大家都有点忙,所以没来得及通知爸妈。爸妈,你们可能第一次见我的人,我叫苏怀夏,是农大研究生,今年读二年级了……”
  苏怀夏落落大方的自我介绍,然而顾爸顾妈还陷在震惊中缓不过来。
  苏怀夏没有停下来,一边将食盒里的菜品拿出来摆在桌上,一边继续自我介绍:“你们可能没见过我的人,但你们可能对我手里的菜很熟悉。爸妈,你们尝尝,这些菜的味道熟悉吗?”
  这下顾爸先明白过来,他瞧着眼前熟悉的菜式,恍然大悟的拍了下桌子:“啊!这些日子来小宝送过来的饭,
  都是你做的吗!”
  苏怀夏心里记得顾爸吃饭也吃不好,在聚芳斋没有开业的时候,每个礼拜都会抽三到五天的时间,给两位老人家来送饭。因为顾鹤之不在身边,解释起来麻烦,苏怀夏也忙,所以就伪装成顾鹤之的样子悄悄送。后来聚芳斋开起来了,苏怀夏就让聚芳斋里的伙计每天送。
  最近没有送是因为过年了,现在这个年代大家还没什么吃年夜饭的习惯。苏怀夏觉得大过年全家团圆的时候,还要被留下来工作怪可怜的,所以就把酒楼给关了,放大家回去过年。才导致二老如今这么凄惨的午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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