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翁墨倒是看出了一点不一样。
方才秦亦走进来时，手上微微做了动作，像是提起袍子的手势。
而秦央……的确是个洁癖的设定。
……
秦亦演完之后，鞠了一躬走人。
房间里剩下的三个人都有些许纠结。
一方面秦亦的确是第二次试镜，如果因为他第二次试镜的水准而选他，对其他人多少有点不公平。
一方面……他的秦央，真的让人无法拒绝。
“看起来秦央的人选其实不难决定了？”赵老笑道，“不过说真的，如果没有童子功秦亦这阵子肯定是下了相当大的功夫，而且天赋也算一流了。”
季凝多少还是有点纠结。
因为她一向是很有原则的一个人，试镜机会说给一次就只给一次，从来没有什么通融不通融的话。
刚刚也不知道是不是鬼迷了心窍才给的人机会。
没想到秦亦真的能拿出……这么让人不可抗拒的表现。
“可这样会不会对其他人……有点不公平？”
齐温哂然一笑：“公平？奥斯卡可不在乎你公平不公平，观众的票房也不会在乎你公平不公平，大家只看结果。”
制片人是爸爸，爸爸说什么都对。
至此，《秦央》最最重要的一个角色的演员选择，尘埃落定。
“我觉得这个人第四个演得相当出彩……”
“我觉得还可以吧也就那样？”
……后边讨论了一下先前已经初步定下的演员表，最终商议敲定了表格。
几个人收拾东西准备走的时候，翁墨突然开了口。
“季导，你等下怎么回去？”
“未央开车送我回去，怎么了？”
翁墨笑道：“我送你回去吧？顺便讲一下剧本，我有点东西想要改动。”
“嗯？也可以。”
季凝虽然也配了保姆车，但因为秦未央的驾照级别不够，所以平日里都放在车库，只有进组之后才开始用，出行都是坐秦未央私人的大众车。
她转向秦未央：“那你等下先回公司交材料和让夏添去处理档期，不用送我了。”
秦未央仔细想了想，从这儿回到酒店，一路安保系数也算高，只要带个口罩和鸭舌帽，就算被拍到也没人认得出是谁，所以就点头应下了。
季凝坐上翁墨的保姆车之后，默默在心里感叹了一句。
有钱真好。
她没有公司，最开始的保姆车还是程烨帮她配的，和程烨闹翻之后就没有再配过了，每次都是跟剧组的大巴。
这次重新配的车，配置虽然也算良心，但是跟翁墨……
不能比不能比。
别的不说，车上的床甚至可以打滚。
她想起以前听程烨和季倾讲过的翁墨的家世。
又想起秦亦那个上数三代的名字列在开国大典十大元帅里，现在也依然显赫无比的家庭。
……感受到了来自阶级之间的差距。
……整个剧组都很有钱，除了导演。
她默默坚定了自己努力拍戏挣钱的决心。
很多年以后，季凝想起最初自己真正想要挣钱的初衷，竟然是，
想要量好一点的保姆车。
翁墨说了几个剧本要改动的点之后，季凝倒是深以为然。
所以应下得相当痛快。
“这样你脚本和分镜都得重画。”
季凝笑了下：“多大点事情，这么点东西一个下午就解决了。”
两个人合上剧本，又说了点东西，又提起了秦亦。
“其实我觉得，最聪明的是你。”
“嗯？”
“你要是真的有那么在乎原则，刚开始也不会带他来，其实你就是，想借别人的口来说这件事，男主你要，名声你也要。”
季凝其实没有想那么多，她做事情很少这么瞻前顾后。不过被翁墨这么一提，觉得……
真的是很有道理了。
不愧是做编剧的人，洞察人心的本事比别人自己都厉害。
季凝倒是没有反驳，只是笑眯眯地看着人：“男主我不要，我不是那种人。”
翁墨那句稍微有点火药气的话要是没接好，气氛很容易尴尬。
如今季凝随随便便转个话头，气氛又平和了许多。
翁墨笑道：“秦亦真的不考虑一下？长得真的好看，而且是真正的天家富贵。”
季凝叹息：“可惜我没有这么远大的志向。”
翁墨抬眸，看了一眼眼前神色坦然，眼睛里的确是一丝羞赧都没有的人，轻轻巧巧地勾了勾嘴角，语气莫名：“不好说，万一呢？”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1、
季凝：大家背景都好硬除了我。
程烨：咳咳咳。
2、
翁墨：豪门啊兄dei！
季凝：嫁豪门就算了，我只打算嫁公狗腰。
原引楼：……其实我家里，也算是一般豪门。
3、
季凝：不愧是当编剧的人！洞察人心！
某傻白甜顾姓编剧：嗯嗯嗯？？
（没看过《我把你当朋友》的可能不懂……）
注：《秦央》的剧情和台词部分借鉴《霸王别姬》。
讲真我觉得，虽然这几年凯爷这几年拍的电影可能没有《霸王别姬》的高度，但是画面什么的，都是真的良心。
发现我好像，真的写不来反派角色……可能我真的太傻白甜（划掉）了吧（望天）
【负能待删】
这个礼拜上了一个，找得到算我输的榜单……
其实这本写到现在，其实无论数据还是收益其实都很不好，只是本着不想烂尾·不想有坑·大纲都做了不能浪费·不管丑不丑都是自己亲儿子的心态在写，不过肯定是会认真写好的大家其实不用担心。
所以可不可以要一下营养液和评论啊QwQ
第34章 异军
季凝弯了弯眉眼, 倒是没把翁墨的话放在心上：“革命尚未成功, 岂能儿女情长。”
“两不相碍，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季凝只是笑着把话转到了别的地方, 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下去。
她回了酒店，拿出秦未央整理好的初定名单，轻轻抚上了位于最上方的导演名字。
【宁禾】
没关系, 不拘是季凝或是宁禾。
总而言之……
她回来了。
她抿了抿唇，手指微微有些发抖。
仿若昨日, 仿若隔世。
其实说起来压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三月份才刚刚杀青。
而现在不过是十月份, 真的说多久也不见得。
只是从前的生命以遇到季倾为划分，隔出黑夜与光明。
如今的人生以遇到原引楼为界线，分离出以前与破茧新生。
说不出是哪里破茧，明明仍然是拍MV拍电影，却又截然不同。
――没有任何束缚一般, 脑子也清醒得多。深刻意识到自己的弱点, 远比知道自己的长处要来得重要。
季凝觉得自己的血液仿佛被点燃了一般, 从心脏的跳动中汲取动力, 慷慨热意随着血液涌动至全身每一寸肌肤。
……从来没有过的体验。
她拿了酒店的稿纸，认认真真地把初定版本的名单眷写一遍。
不得不说夏添选这个酒店虽然因为种种缘故只有四星，但酒店各种设施之流实不输五星酒店。
就连着万年都未必有人会动的钢笔都出墨顺滑无比，控墨精准，写感软弹易出峰。
像是撞了大运级别的英雄616。
季凝没有系统练过字。
字和画不同，画画或许靠天分, 但写字没有系统练过就真的不好看。
季凝写得乍一看算是清隽，但实际上不过都是唬人的江湖体罢了，连笔字体毫无章法可言。
不过大概是画画不错的缘故，看着竟然也奇异的有几分说不出的美感。
只此一家，别无分号。从前季倾的签名算是圈子里顶尖的，正中寓欹，大气磅礴。
甚至连着书法届都相当认可她的字。
所以所有人都以为她的字很漂亮，每次盘点才女的时候，她都靠着“季倾”二字，被算了进去。
……然而实际上人们也没见过她写其它字，倒不是说没机会什么的，而是季倾的字……彻头彻尾的不好看。
季倾那两个被奉为“端方有度，自成一体”的字，实际上是程烨的手笔，季倾依葫芦画瓢练了很久。
而她永远都拿“金无足赤，人无完人”来搪塞要她练字的程烨。
所以相应的，也就不苛刻要求自己的女儿要有一手多好看的字。
何况她的确是发自内心地觉得，季凝的字已经是相当漂亮了。
季凝用酒店的信纸写完名单，整齐地折叠起来，连同打印的版本放进自己的包里。
自己扑到床上，抱着被子滚了一圈，脸都埋在了被子里。
她拿起手机刷微博。
其实她从前的微博虽然除了宣传电影以外也没什么内容，但实际上她……一直有在默默窥屏。
甚至连小号都不申一个，直接拿大号来看。
如今也是。
打开微博发现，柯乔安的MV发布了。
而且时隔多年，再一次以空降之势唤醒了人们对她当年制霸整个歌坛的记忆。
以及那段……不算光鲜的往事。
焦尾音乐排行榜的前五，除了原引楼的《Silence》仍然牢牢锁死第一位，其余的歌都给《破晓》让了路。
就连《反光》专辑同名主打歌，也被挤到了第三。
《反光》的几首歌已经霸榜了将近个月，换作其他歌手早就不知道被多少新歌压下去了。
就是原引楼以前的专辑也没有这样的盛世。
《破晓》如破竹之势一路冲到第二，其实也不算稀罕事。
毕竟柯乔安这个名字红遍大江南北长城内外的时候，原引楼甚至还没出道。
而在AIR视频网上，《破晓》的MV也碾压式地登上了二十四小时热度榜榜首。
――连着原引楼的《Silence》都没有的架势。
娱乐圈眨眼瞬息改朝换代，何况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所以柯乔安这个名字，对众人而言多少还是有点陌生。
但是小乔，就有些稍微上了年纪的人记得了。
再随便提起几个歌名，连着年轻的一辈都如雷贯耳。
还有那根本没有办法避开的三个字。
艳照门。
所以人们抱着怀念的心思也好，抱着看热闹的态度也罢，都点进了这个MV。
……然后就彻底出不来了。
因为小乔从头到尾，就没有打算规避这件事情，她复出的首专，标题都明明白白地写着：
《破晓》
如钟声击穿整个姑苏城一般，阳光跃出海平面的一霎那也不容置疑地划破长夜。
是谓破晓。
【成长总会有一片幽暗，像海洋】
【谁能横越谁又坠落，没声响】
……
歌词隐喻不必再提，就连着MV，配合着歌也让人看得热泪盈眶。
多俗套的利益，多烂大街的故事。
偏偏就是这么让人……心潮澎湃，久久难以平息。
说的是爱情，又不是爱情。
更像是……救赎。
以及孤注一掷，绝地反击，浴火归来。
视频的弹幕从刚开始的：
［卧槽现在的MV都搞得这么大片味么……］
［这个黑白映画做得相当有质感了］
［啊啊啊啊啊啊小乔声线真的是美如画！］
……
再变成了后来的：
［……马丹我真的快看哭了，真的不知道小乔唱这首歌到底是什么心情啊1551］
［就莫名……想哭了。］
到最后的：
［我真的是在看大片吧……就我一个看MV看到哭了的吗……］
［前面的等等我，我也是……一个MV为什么拍成这种大片调子啊……］
［各位开头见］
［七刷打卡］
……
后面所有被骗去看了MV的人，都肿着眼睛回去仔细看了贴了链接的那条宣传微博。
导演：宁禾。
有种诡异的……意料之中的感觉。
仿佛这个宁禾从问世起，就一直以各种方式惊艳世人。
有个很出名的影评人评价她的微电影以及MV的时候，说过一句话。
“……她的作品格局很大，我觉得她一定是真正拍过电影的人。真正把握过电影的人，才有这样的格局，所以我还是怀疑，宁禾是哪个名导闲得无聊拿来试水的小号。”
……一定意义上，这话也没错。
而#柯乔安 《破晓》#的tag也被炒到了热搜前几。
季凝翻了翻自己的微博话题，一片对这个片子的盛赞。
只是比较微妙的一件事就是……
有很多人拿《Silence》和《破晓》做比较。
平心而论，《Silence》的感情相对更含蓄，也更平面，所以感染力也就相对没有《破晓》的架势。
虽然的确更烧钱，镜头的运用上也更高级更华丽。
但真的算起来……还是《破晓》的质量高一些。
而原引楼的粉丝自然是不高兴。
虽然MV都是同一个导演的作品，但如果非要捧一踩一，难免牵扯到歌曲本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