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即便只有那么半张脸，季凝都知道他在不高兴。
总归也是自己过分。
神使鬼差一般，她几乎是没有分毫犹豫，就亲了上去。
原引楼反映过来的时候，季凝已经坐了回去。
淡然自若，仿若无事发生，除了脸颊上也带了点绯红的颜色。
季凝十分后悔今天依然是如此寡淡的妆容，哪怕画个日式高潮妆，都能强行推脱给妆容。
【啊啊啊啊啊啊季凝也脸红了！】
【这是怎么回事！！！】
【这两个人是怎么回事？脸红？？】
【那什么，季凝是导演又不是艺人，脸皮薄一点也正常……算了，这两个没奸情我名字倒过来写】
……
不过kiss cam毕竟只是一个串场的小游戏，不可能真的在这里耽搁太久，后边新的环节一出来，那些新的讨论奖项的声音自然把这些盖了过去。
但微博上的火却越烧越旺。无数季凝和原引的同人都开始诞生了。
不过大多还是圈地自萌的类型，毕竟这两个人的确是八竿子打不着。
多半都只是以为碰巧，只是两个人同时脸红，看着实在是有点甜，所以才会有这么个cp。
只是季凝和宁禾向来不合，而如今连着CP都要撞……
实在也是太缠绵了些。
@慕斯：说实话，季凝和宁禾是真的厉害，撞完人设撞风格，撞完风格撞CP，这么有缘分在一起算了，宿敌变情人，很完美。
@嘤嘤嘤：说实话我觉得抛去一切不谈，两个人的颜是真的没得说，他们两个同时脸红的样子真的，我一个老阿姨都看得荡漾。
@其月为期：说实话，你现在告诉我这两个是一个人我都不惊讶。我帮你续个结局，最后季凝发现宁禾只是她的一个副人格，她们本来就只是同一个人，也就永远无法在一起。//@慕斯：说实话，季凝和宁禾是真的厉害，撞完人设撞风格，撞完风格撞CP，这么有缘分在一起算了，宿敌变情人，很完美。
@snh48-人面树：你是魔鬼吗？？？老阿姨一人血书拒绝be//@其月为期：说实话，你现在告诉我这两个……
@用户72910：……季凝能不能不要再带宁禾出场了？？？？原引楼是亲口说过宁禾是他理想型的，季凝霸王硬上弓一下就成CP了？不好好拍戏什么作品都没有，就知道到处蹭别人的颁奖典礼刷脸，一个导演混成毯星也是很厉害了。
@月见黑：需不需要提醒你一下金曲的最佳MV是谁拿的？陪跑同学？//@用户72910：……季凝能不能不要再带宁禾出场了……
又是一阵腥风血雨。
很快就轮到了最佳导演的环节。
当那个@用户72910在手机的评论栏里打下一句“导演当到得靠一个音乐节的奖项来吹，那也是挺心酸的，这个最佳导演里有季凝的名字吗？哦，不对，整个华表奖，有季凝的姓名吗？”的时候，台上就开始念颁奖词。
虽然八百年前就公开了入围名单，华表奖的大屏幕依然分成了五块，每念到一个人的奖项的时候，那一格才会把导演的画面放出来。
只是到了最后一个――
颁奖嘉宾是叶长安。
连着名字都十分有年岁感。不过他确实也是一个在华语影坛举足轻重的导演。
所谓最好的都上交国家了，他如今拍的戏多半是一些根正苗红的东西，国家但凡斥巨资投拍一点诸如开国大典之类的片子，基本上都是由这位导演操刀。
但在他进入体制之前，就已经拿遍了五大。
季倾还在影坛的时候，他就已经相当德高望重了。
如今竟然请这位来颁这个奖，无疑是非常荣耀的一件事。
他念道：“……光怪陆离跳跃无比又恰到好处的运镜和行走在刀刃上又锋利无比的审美，注定了她的电影终究不凡。遇见她之前，我们本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天才一说，遇见她之后方才明白这个造物主的偏爱是什么样子的。《秦央》导演，宁禾。”
而第五个分块上也出现了人影。
眉眼如画，乌发长睫，见着自己的脸出现在大屏幕上，就勾了个腼腆矜持的笑容出来，方知何为活色生香。
赫然就是季凝。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这章为什么出现在零点，我微博@辛烨Seven放了原因，大家可以去看。
我没有食言，这次是晋江的锅。
这是昨天的更新，我滚去写今天的了，不知道凌晨几点能更，大家先睡吧。
第73章 灯下
一众哗然。
其实从很早开始, 大家就对宁禾长什么样子非常好奇。虽然导演不用靠颜值吃饭, 但是一个能让原引楼亲口盖章理想型，让吴歌一个靠脸吃饭的艺人说长得好的人, 显然生得不可能是泛泛之辈。
大家对美人总是向往的。
加上宁禾一向口罩示人，不能戴口罩的场合，诸如颁奖典礼之类不能戴口罩的场合, 从来没有出席过。全都是让人代领。
就连刚刚的最佳艺术贡献奖也是秦亦代拿的。
只是如今这个位置，却出现了季凝的脸。
一般而言, 实在因为一些不得已的事情缺席颁奖典礼, 也会让比较重要的人去代领。
要么是同剧组的人, 要么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不过有史以来，敢鸽了华表奖的也没有那么一两个。
而此时，在《秦央》剧组全员都端坐在观众席的情况下，大屏幕上却是季凝的脸，那么至少, 季凝和宁禾绝对是好到一定境界, 连着来领奖这件事都能替。
一个不吝于把自己的荣耀分给别人。
一个不惮于让自己卷入被嘲讽境地替人领奖。
不是真爱……不是真的很要好的朋友是什么？
就是宁禾和季凝两家粉丝委实有点沉默, 毕竟导演圈子里, 如果说有哪两家真的水火不容，那大概就是季宁两家了。
毕竟路数风格都是类似的，难免被人比较。
和叶长安一起颁奖的是一位老牌的影后，跟季倾也是同一个年代的人。虽然没有季倾那么万众瞩目，不过熬了这么多年，也拿了几次超A的最佳女配。
加上她也算是体制内的人, 所以来颁奖也是够格的。
那位影后捧着奖杯，静静站在那里，即便年纪已经不轻，体态依然优雅从容。
“……她的光影处理、色调安排堪称世所罕见，用油画的颜色拍出了国画的质感……获得第十二届华表奖最佳导演的是，《秦央》宁禾，恭喜。”
季凝站起身，和身边的原引楼、任璟延以及沈殊拥抱了一下。
其实看到这里，气氛已经有些诡异了，一个荒唐至极的想法渐渐浮上人们心头。
真的太过荒诞，但仔细想想，无数细节都巧合得令人胆寒，不愿意又不得不去相信。
――几乎如出一辙的拍摄手法和光影处理。
――从未出现在同一个场合。
――都年轻、貌美、才华天纵。
――《秦央》的赞助方也是程家的产业。
――甚至，季拆开了，就是禾子。
――原引楼说过，宁禾是她的理想型，又和季凝那般亲昵。
弹幕上的两家也几乎快疯了。
我们成天追着骂的无脑吹的，合着是同一个人？
不，我拒绝这么可怕的事实。
所以在弹幕诡异减少的氛围里，她轻轻提起裙子，香槟色的缎面裙摆在行走间摇曳着光华，仿若天孙锦段的质感，却又轻盈飘逸。
她施施然走到领奖台上，从那位影后手里双手接过奖杯，幅度很小地轻轻欠身，脸上带着谦和的笑意，整个人却不可一世地发着光。
叶长安点了点头，沟壑纵横的脸上露出了和蔼的笑意，像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长辈看着自己学有所成的孩子：“恭喜。”
季凝轻轻颔首：“谢谢您。”
她转身站在话筒立麦前，嗓子却仿若被锁住一样。
她以为自己可以坦然以待，以为自己可以举重若轻，她以为经历过那么多事情，其实自己也没有那么看重输赢了。
都是放屁。
站在这里，她连着视线都隐隐被水光模糊。
什么声名身外物，什么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如果没有欲望那才是最可怕最可悲的事情。
她想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站回镁光灯下，而不是披着一张宁禾的皮遮遮掩掩苟且偷生，拿着画出来的皮接受万人追捧。
这本来就是作为季凝应该得到的。
五年前，她站在华鼎的领奖台上，笑容明艳，带着初出茅庐的少年意气和未打磨过而略有些轻狂刺眼的光。
她说：“很感谢华鼎对我的肯定，对于这点我也表示对华鼎的肯定。”
人们对于真正天资横溢的人，包容性总是很高，加上她年少不知事，也就都是善意的会心一笑。
只是最初有多包容，后来也就有多残忍苛刻，没了惊才绝艳的季凝，连着最初那句话都被拿出来反复嘲讽。
而如今，她重新站到了镁光灯下。
她一手握着奖杯，一手扶着话筒，调整了一下话筒高度，清了清嗓子：“大家好，我是季凝……也是宁禾。”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季凝：自攻自受还行。
宁禾：行吧，那新锐天才攻X江郎才尽受
季凝（宠溺脸）：你开心就好。
戏多的只有作者，季凝超专情！（来，原哥把刀放一放）
关于更新的事情，我微博上有解释大家可以看一下，有图为证。@辛烨Seven
我确实是玻璃心又立flag必倒，不过昨天的事情确实是晋江的问题。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晋江一直抽，莫名其妙抽了读者评论然后让人来说我，又莫名其妙抽了我的更新，当时我为了赶紧去写下一章就没注意到底有没有发表成功，所以很晚才发现这件事，打客服电话客服也说只能等，我真的……
一般来讲我不会删评论，倒不是说心脏强大什么的，只是开电脑挺麻烦的，骂就骂吧我不看就好了，但是我又忍不住不看（望天）
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这样叭，这章是昨天的更新，我继续滚去码字了。
感谢一下妹子们的投雷，我有空再整理一下。
第74章 感言
她没有过多地解释是为什么要用宁禾的名字来拍, 只是一语带过, 告诉众人宁禾就是季凝而已。
她拿着话筒，低下眼睛, 轻轻笑了笑：“我很高兴，能够得到华表的肯定，对此我也表示充分肯定。”
不过五年, 当初惊才绝艳眉眼尚且有些许青涩稚嫩的少女已经长成如今风华绝代的样子。
眉眼间却依然是不变的少年意气。
当初季凝在华鼎上的获奖感言，不少人还记得, 如今也是会心一笑。毕竟人们总是对足够优秀的人报以足够的宽容。而《秦央》的惊艳已经不必多提。
从第一帧开始, 就让人屏住呼吸, 唯恐惊扰了电影的完满。
每一帧都极尽华美，每一个镜头都充满了华国京戏的气韵。
更不用说故事了。
翁墨的剧本没有不好的，而《秦央》无疑更是其中翘楚。
京戏因为那段人事而更加厚重，那份感情也因为沾染了京戏的韵致而更加隽永。
可惜……
而这部《秦央》能够取得这种级别成功的原因，大半要归功于季凝。
不是没人写过关于那段历史的东西, 但是能真真切切地拍出这种厚重感的, 只有季凝一个人。
最佳导演, 实至名归。
而当年那个惊艳无数人的季凝已经用这部《秦央》来告知了她的归来, 人们对她的印象自然又一夕之间全部回归最初那个天资横溢的人。
而且再清晰不过的知道，如今的季凝就是真的继续拍烂片，这个超A的奖项都足够她吃一辈子。
季凝笑了下：“……其实我之前也是经历了很多事情，不过都过去了。我也许会后悔我做过什么事情，但从不觉得哪一段人生是没有意义的。
“……从五年前进入这个光影交织出来的世界中开始，我就只有一个梦想――拍出好电影, 仅此而已。
而至于名垂青史、功成身就或是名利双收、盆满钵满都是这个梦想的附庸，而非这个梦想的意义。
不过因为我也只是一个普通人，所以在这条路上，我也曾误入歧途，也曾粉身碎骨。
但只要心脏尚且跳动一日，梦想就永远发着光。”
她走到台边鞠了一个躬，一双足以令无数人心软的眼睛里泛着盈盈的水光。
华表是全世界电影人的梦，在这个领奖台上哭得形象全无的也不在少数。
但是即便是在情绪波动如此之大的情况下，她的演讲依然像她的电影一般，用最精简也最华丽的寥寥数笔，点燃了人们的血液。
“只要心脏尚且跳动一日，梦想就永远发着光。”
和《破晓》如出一辙的风格。
台下气氛先是凝固了一秒，旋即不知道是哪里率先打破了寂静，仿佛导/火索哔啵，瞬间点燃了全场。
掌声雷动，几乎要把会场华丽的金色吊顶掀翻过去。
她拿着奖杯，走下领奖台，回到了原引楼身边。
原引楼本来想说一下公开的事情，但看着人，见着她眼睛里都有了光的样子，一如第一次见她。
因为梦想而显得那么热烈那么纯粹的灵魂，仿佛瑰丽无比的冲天火光，天然就吸引着无数人的向往。
反而蓦地心软。
再等等，也不急于一时。
他笑着摸了摸人的头发，动作太过熟练自然，仿佛做了千百次。
干净洒脱依然带着点少年气的声线：“恭喜。”
语气温和包容，像是一个无条件宠着自己小孩的老父亲。
季凝和原引楼都不是专业的演员，相处态度的亲昵是瞒不住的。
而周遭的人见着这一幕，内心基本上都是土拨鼠尖叫，纷纷用眼神进行无声的交流。
“啊啊啊啊啊啊我看到了什么？他们两个真的有一腿！”
“好激动好激动，所以刚刚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