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肝肉(穿书)——棠眠
时间:2019-02-22 10:22:53

  三年前她娘去世之后,家里没了女主人,她爹又不打算续娶,内院许多需要拿主意的事就到汇到了她这里。
  府里谁不晓得阮沁阳是侯府的掌上明珠,吃喝玩乐她精通,掌管中馈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管事那么做不过是想趁机揽权,逼着阮沁阳头疼拒绝管事。
  哪里想到,阮沁阳偏偏全都管下来了,连她娘留下来的嫁妆都打理的井井有条,怕她爹事多没空管理家里的田地,也一起接手了过来。
  她做得这些偏偏都不是逞强,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天生擅长管事,不学就精通,把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条,她依然还有空把时间花在穿衣打扮。
  甚至因为手头越发宽裕,在侯府改了几间厢房,专门摆放她喜好的东西,府里有幸看过的,都说那里头比起陈阿娇的金屋也差不离多少。
  说得就像是他们见过陈阿娇的金屋似的。
  阮沁阳对这些谣言嗤之以鼻,但收集起华丽的物件来却毫不手软。
  女孩子怎么可能不喜欢漂亮的物件,她穿到古代也就那么点喜好了。
  处理完了府里杂事,阮沁阳扫了门口小厮抬到夹道,多得把路堵死的箱笼,阮沁阳挑了挑眉:“是些什么东西?”
  “回小姐的话,是将军派了良驹马不停蹄提前运回来的,说是先让小姐赏个花样,其他好玩的玩意,要稍后几日。”
  跟在小厮后面的侍卫站出,拱手答道。
  被主子交代了不能提大爷,青葵闻言,只能憋着话,凑到主子耳边:“奴婢吩咐人直接把东西搬到厢房,就不拆开看了?”
  要是平日姑娘一定要拆开看看有什么好东西,可谁也不知道姑娘如今是在赌什么气。
  说起来大爷是真的疼自家姑娘,“金屋”一大半物件都是大爷搜集的,如今去了边境那破地方,也时时刻刻想着送好东西讨姑娘。
  “搬过去吧。”
  其实被剧情影响的,阮沁阳这几箱东西都不想收,但一切都得慢慢来,只能先收下,其他的以后再说。
  “大哥在路途还算平稳?”
  见侍卫没走,阮沁阳想起了会跟阮晋崤一起回府的女主,开口问道。
  隔着纱帘,阮沁阳的语气淡淡,说不上热络,但问完侍卫便噗通跪下了。
  阮沁阳怔了怔:“这是怎么了?”
  “一个月前那场与蒙古的大战,虽然大胜但损伤了将军不少元气,将军着急回府,不愿在边境逗留修养,在赶路途中将军患了风寒,大夫说将军需要静养再上路,但将军想早些回府,并未听大夫的话。我们都劝不住,属下这几日拼命赶路,也是想小姐能写封信函劝劝将军。”
  侍卫擦了擦额头的汗,“将军给我们下了禁口,但属下们实在是担忧将军。”
  就像是阮沁阳身边的丫头知道阮晋崤才管的住阮沁阳一样,阮晋崤身边的属下,知道只有阮沁阳才劝得动阮晋崤。
  乍听到这些,阮沁阳二话不说就写了封信叫人给阮晋崤送去。
  信写了三张纸,每句话的意思都是劝阮晋崤放慢脚步,真情流露间字里行间还显露出几分恐惧。
  梦里的剧情她想想就怕,就算知道发生的可能性极小,她也不想那么早面对阮晋崤。
  最好阮晋崤能再晚一个月回府,到那时候她大概所有准备都最好了。
  “对了,你去问问需不需要准备女眷的住处。”
  信送出去了,阮沁阳还惦记着女主,派了海棠去侍卫那儿打探消息。
  阮晋崤比阮沁阳大四岁,弱冠的年纪,去辽东两年有余,房里有伺候的人并不稀奇。
  海棠依命前去,没多久就回来了:“说是大爷病重的时候遇到了一位医女,虽不清楚大爷的意思,但留下了那位医女。”
  那就应该是女主了。
  这跟书本的剧情并没区别,也不知道两人到了哪一步。
  阮沁阳想了想,等到阮晋崤回府,她就跟他爹聊聊,还是尽早让阮晋崤知道他的身世好,有情人终成眷属,他们镇江侯府等到阮晋崤当了皇帝就是功臣,而不是落得家破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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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约是她接受了她穿书的事实,连做了四天的梦终于没影了。
  只不过没了那扰人的梦,阮沁阳依然睡得不安稳,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阮晋崤看见妹妹的眉心有了皱褶,忍不住伸手抵了抵。
  原本阮沁阳只是睡得不安稳,好歹也是在睡梦中,被冰凉的手指一碰触,打了个寒颤,睁开了眼。
  对上妹妹迷蒙的眼睛,阮晋崤也怔了。
  半梦半醒的眸子如同纱笼月光,亮不算亮,幽幽像是丛林中流萤溢彩,叫人挪不开眼。
  阮晋崤深夜赶回府,就是不想扰阮沁阳清梦,特意叫下人们放轻了动作,但他回院子的途中,不知道怎么就拐到了妹妹的院里。
  想说既然来了就看一眼,没想到竟然把人给看醒了。
  庭院大部分的灯火都熄灭了,只点了几个灯笼,但这也足以让阮沁阳看清床边多了个人。
  睡意一扫而空,阮沁阳瞪大了眼……
  “是我。”
  把妹妹弄醒,阮晋崤多少有些不自在。
  阮沁阳本来在思考着怎么应付歹徒,听到这低哑熟悉的嗓音,抱着被子下意识颤了起来。
  果真哪有那么容易就不做梦了,这会直接梦境具象化,让她来了个梦中梦。
  料想不到他出了声音,阮沁阳更加害怕,阮晋崤伸手想安抚阮沁阳想到什么中途顿住:“我伤风嗓音变了,沁阳就识不得我的声音了?”
  话急,阮晋崤侧头手遮着唇轻咳了几声:“我提早了日程回来,回来恰好是半夜,想看你一眼再去休息,没想到把你扰醒了。”
  阮晋崤的话不紧不慢,阮沁阳听着就晓得了这不是梦,但身体却本能的还是在发抖,抖得连嘴口的开不了。
  庭院的灯火染了寒露,忽明忽暗,两年未见的妹妹缩在床角,用恐惧的目光盯着自己。
  阮晋崤大概是没想到两年能让自己妹妹不认识自己,本来就发热的嗓子哑的厉害:“沁阳,你认不得大哥了?”
  阮沁阳摇了摇头,要是阮晋崤青天白日见她,就是有那些梦她都没那么怕,但这晚上的,她没把他当做噩梦,吓得尖叫她都觉得自己心理承受力强。
  “……我困了。”
  阮沁阳边发抖,边结结巴巴地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声音软糯地如以往没什么不同,阮晋崤心又软成了一滩水,捂唇轻咳了几声:“是大哥太莽撞了,大哥这就回去,沁阳你好好歇息。”
  阮沁阳点头,倒是想说些话,但实在脑袋打铁,张了嘴不知道说什么。
  阮晋崤直接走得大门,自然惊到了院里守夜的丫头。
  “大爷!”她们怎么没看到阮晋崤是什么时候进去的。
  阮晋崤低声吩咐了几句,院里渐渐就没了声。
  阮沁阳盯着门扉,哪里还睡得着,直接把青葵叫了过来。
  “阮晋……我大哥回府了?”
  虽然刚刚见到了人,阮沁阳还是有点难以置信,怕自己生了幻觉。
  “子时到的,府里的管事们都惊醒了,姑娘你这边还在睡,大爷叫我们不要扰姑娘,奴婢就没有通知姑娘。”
  子时就是凌晨一点,阮沁阳捂头,阮晋崤知道不叫下人扰她,他倒是亲自来了。
  按着他们两人往事的情分,他到家了看她一眼也不稀奇,只怪她被剧情给吓到了,夜里见到他比做噩梦更恐怖。
  “按着路程就是不在途中修养,不是该还有几日才到?”
  “大约是大爷加快了路程。”青葵猜测。
  那她今天中午那份情深意切,恳求阮晋崤在途中修养的信不是白写了。
  阮沁阳揉了揉太阳穴:“屋子收拾妥帖了没有?”
  “本来恒明院就一直有下人定时打扫,大爷到府管事们就加紧又叫下人去打整,姑娘且放心。”
  阮沁阳听着,点了几人,阮晋崤来应该不会是一人回来,随从、马匹都要管。
  反正也没了睡意,阮沁阳干脆让海棠她们把明珠院点得灯火通明,处理起阮晋崤早归的事情。
  现在草草找地方睡了,明天早晨醒来还有一堆事。
  听到有个医女跟阮晋崤一起回来了,阮沁阳倒是没想到那么早会对上女主,听说人已经安排在普通厢房休息。
  “收拾间东苑的厢房,风尘仆仆的过来大约也没准备什么衣服,你带两个小丫头去要是没睡就问有什么需要,要是睡了你就让两个丫头明早伺候。”
  阮沁阳想了想:“还有我大哥那儿,他病未好,叫府中的大夫去恒明院候着。”
  全部吩咐好了,已经到了丑时,阮晋崤那边晓得她没睡,派了人叫她早些睡觉,阮沁阳怕不熄灯阮晋崤亲自过来,就叫青葵熄了灯。
  本来睡不着的,忙了一通倒是有了睡意,反正男主女主剧情什么的,烦也是留到明日烦,不能误了睡觉这等大事。
 
 
第3章 看望
  一觉睡到天亮,阮沁阳换了衣裳,看着轩窗外头青蒙蒙的天,才想起昨夜的事。
  “我大哥回府了?”
  这话阮沁阳昨夜问了一次,语气都差不多,小心翼翼,满怀期待着否定答案。
  可惜青葵再想说出让主子满意的答案,也没办法扭转乾坤把阮晋崤变没了,只能照实回答:“大爷回了,晚上姑娘你还吩咐了大夫去恒明院候着,难不成姑娘忘了?”
  说着,青葵又忧心起自家姑娘最近的状态。
  “姑娘要不也叫大夫诊诊平安脉,就算身体没不舒服,也可以图个平安。”
  “我没事。”
  阮沁阳知道青葵是担心什么,但她的问题要是看大夫有用,她早去看了。
  她这分明是被吓得心神不宁,精神恍惚。
  “病源”还提前到了侯府,叫她怎么能恢复正常。
  “那姑娘要不要去大爷那儿看看?”
  青葵试探地道,“大爷大概是赶路赶得太急,夜里病情就加重了,王大夫开了几副药,现在炉子上都还煎着新药。”
  “病得那么厉害?”
  阮沁阳怔了下,昨夜光线不强,加上害怕,她也没仔细看阮晋崤的模样。
  他几次咳嗽声音压得都很克制,她也没判断出他的病是轻是重。
  阮晋崤的体质不错,一晚上叫了几次大夫,怎么看都是重病。
  见主子的反应,青葵松了口气,还怕主子连大爷生病都不在乎。
  虽然想缓缓再见阮晋崤,但镇江侯不在府里,阮晋砚还小,没个主事的人,她要再玩消失,这也太奇怪,只有老老实实地换了衣服过去。
  到了恒明院门口,阮沁阳第一眼就看到了小胖墩在院门口不远的地方站着。
  “砚哥儿?”
  阮沁阳稀奇,平日他醒了都是找她,还头一次站别人门口。
  今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下了场细雨,地上的青石板湿漉漉的,阮沁阳穿了木屐,蓝底银纹月华裙,如花瓣层层叠叠,裁剪合身正好落在她的脚背,叫那双玲珑小脚若隐若现。
  阮姀听见音,比砚哥儿还先瞧见站在亭廊里的阮沁阳,看到她的眉眼,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趁着没人注意匆匆进了院里。
  阮姀不溜,阮沁阳不一定会注意她,但她走得飞快,阮沁阳自然就多看了她几眼。
  虽然只看到背影,阮沁阳也隐隐有猜想,估计等会儿她就能见到女主了。
  “二姐,你也来看大哥?”
  见到阮沁阳,阮晋砚松了口气,小胖肚子都跟着鼓了下。
  阮沁阳忍不住笑出了声:“既然来了怎么不进去。”
  热爱装大人的阮晋砚难得扭捏了下:“我怕打扰到大哥。”
  他两岁左右阮晋崤就去了辽东,他在家里虽然经常听阮晋崤的事迹,知道有那么个厉害大哥,却已经忘了大哥是什么样。
  “听说大哥病了,父亲不在府内,二姐你又是个姑娘有诸多不便,我就前来看望。”
  阮晋砚奶声奶气地解释,跟大哥怎么打招呼的话他都想好,有了腹稿,但是就是迟迟踏不进恒明院的院门。
  “那二姐就谢砚哥儿体贴了。”阮沁阳牵着阮晋砚的手,带着他进了院门。
  恒明院在侯府里离各个院子都远,规模比起正院也不小多少,院里还另开了出府的角门,待遇格外不同。
  想到这些,阮沁阳再一次觉得自己迟钝,这哪是嫡长子的待遇,分明是把阮晋崤当做上宾。
  院内种了箭竹,郁郁葱葱。
  阮晋崤那些随从都安排在了恒明院的厢房,没想到他们起得倒早,进了院门就见他们着装整齐的在院内警戒,原本安排伺候阮晋崤的丫鬟,倒被挤得没地站。
  “二小姐,三爷。”
  守门的是阮晋崤的长随弓藏,见到阮沁阳眼眸一亮:“将军喝了药没胃口,小姐来得正好,怎么说也得劝将军把早膳给用了。”
  听到这话,阮沁阳心里说不出的感觉。
  夜里阮晋崤悄无声息地进了她的屋,后头大大方方的从她的房里走出来,包括她身边的大丫鬟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现在阮晋崤的长随,关于阮晋崤的问题,见到她也就像是见到了救星。
  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就跟阮晋崤关系那么好了。
  扫了一圈:“就大哥一人在屋里?”
  说起这个,弓藏就忧心:“将军不想让人伺候,把人都赶出来了,我们也只能按着大夫估摸的时间送药进去。”
  这不大对吧,下人赶出来正常,怎么女主也没在屋里照顾。
  阮沁阳踏入房门,闻到屋里的药味,大概知道为什么女主不在了,大概是阮晋崤怕把病染给女主,不让女主过来。
  “沁阳?”
  阮晋崤没睡,听到外面的声音响起,他就等着人。
  比起阮沁阳屋里的奢华,阮晋崤的屋子摆设简单许多,帐幔都没放下,勾在金丝爪勾上,更显得空荡。
  阮晋崤叫了声依然在床上躺得周正,没移动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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