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中困了几日,沁阳明日陪我去狩猎如何?”
“大哥病好怎么光想着玩,你病这几日其他府邸的帖子都快堆满桌头了,再者大哥也该准备准备上京面圣。”
按理说阮晋崤从边境回来,该先去京城面圣,但他路途大病,皇上就宽限了回京的日期。
这宽限日期是想他别走太急,在路上好生养病,没想到他脚一拐先回了镇江侯府,也幸亏他大病,要不然参他的折子少不了。
记得书里面说,阮晋崤这次会被赐府在京城,至于是让他当了什么官,她没记清。
“不急,我提前回来,欧阳将军跟吴将军都还在路上,陛下让我再在家修养一段时日,再进京面圣不迟。”
阮晋崤说完,扫了眼阮沁阳面前的枣粥,抬手拿起旁边汤匙,往嘴里送了口,汤匙上面还站着一丝阮沁阳留下的口脂,但阮晋崤的眼睛就像是瞎了。
“今天厨房这粥熬得不错。”
大概味道真的特别合阮晋崤的口味,他唇角勾起,眼睛都多了几分笑意。
阮沁阳眨了眨眼,说不出的感觉,开口叫丫头为阮晋崤盛了碗,而她的直接叫青葵端了下去。
“沁阳是嫌弃大哥了?”
“嗯。”阮沁阳皱鼻,“大哥也不小了,哪能还跟妹妹吃同碗东西。”
阮晋崤眼眸略暗,但神情还是带着淡淡的笑意:“那也不知道是谁以前不管吃了什么,咬了一口也不管上面有没有沾口水,都要喂到我嘴里。”
阮沁阳听着皱眉,她哪有那么恶劣,让别人吃她的口水。
“大哥记岔了。”
“是吗?”阮晋崤看着妹妹鲜活的表情,轻笑了下,“沁阳说什么就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晚了点,明天就恢复正常,啾~
第8章 夸奖
阮晋崤和阮沁阳的互动叫其他人看得目瞪口呆。
阮晋崤离开侯府的时候,阮晋砚还不怎么记得事,在府里他只是听说,大哥和二姐的关系特别好,没想到却能好成这样。
他以为大哥是个不苟言笑的人,没想到大哥对着二姐不止笑得好看,说话还那么温柔,就像是把二姐当做不懂事的小孩哄。
二姐任性,他平日自问自己已经很宠着二姐,没想到大哥更厉害。
阮晋砚陷入了沉思,思考要不要把学习的时间再抽出来一点,陪二姐玩耍。
此刻阮姀也在沉思。
她当初深知凭她一介女流,很难南上寻亲,所以她找上了阮晋崤,还差点被他身边的侍卫给杀了。
这一路她听多了阮晋崤铁血的事迹,在她心中他就是个冷若寒雪,软硬不吃,对谁都冷淡至极的人。
但没想到他竟然还有这一面,她能感觉到阮沁阳并不是太热情,想来阮晋崤也能感觉到,但他竟然没有生气,还能笑容满面的跟她搭话。
那张气质出尘,如同烟笼寒江的脸,嘴角勾起时,恍若夜幕裂开,皎月与繁星乍现。
不见时觉得天该是黑的,不觉该有月色星辰,见了却觉该是这般。
只不过这美景只为一人展现,却让人忍不住可惜和不甘。
大哥竟然待阮沁阳那么不同吗?
两个观众一个想的比一个复杂,阮沁阳倒是没想多少,反而慢慢唤起了跟阮晋崤以前相处的记忆。
她会因为梦境那么气阮晋崤,大概就是因为他们之前太好了。
就算知道梦里面他那么对待的不是她,她也觉得心里不舒服,再者梦里面的真实感,让她有种他就是欺负了她的感觉。
阮晋崤有一搭没一搭的搅动面前的粥,觉着差不多凉了,盛了一勺递到阮沁阳的唇边。
“大哥自己用吧。”
□□脆拒绝了好意,阮晋崤神色没什么变化,手肘自然一转,把粥含到了嘴里。
镇江侯到的时候,见到阮晋崤愣了下:“子炤,你怎么不在院里休息?”
子炤是阮晋崤的表字。
“儿子觉得身体好了许多。”
其实镇江侯跟阮晋崤还是有相似点的,就比如他们两人每次相见,脸上的笑容都会淡一点,不论称呼,态度客气就像是是对待出了五族的远房亲戚。
阮沁阳是习惯了,而阮晋砚还不到想太多的时候,就只有阮姀微微惊讶。
一餐饭吃完,按着往常的习惯,阮沁阳会带着阮晋砚去散步,今日却多了个阮晋崤。
阮姀想与他们一起,不过站在柱边看到处处精致的阮沁阳,越发觉得自己拿不出手,黯淡地回了住的地方。
阮晋砚看着站在二姐身旁的阮晋崤:“大哥也跟我们一起去散步?”
阮晋崤点头:“刚刚多吃了两口,想走两圈。”
阮晋砚“哦”了声,瞧了瞧大哥的神态,走到了两人中间,牵住了阮沁阳的手。
他总觉着,他要不这样做,等会散步,大哥可能会一直跟二姐说话,叫他插不上话。
他本来就个矮,说不定两人走着走着就把他给忘了。
牵了二姐的手,阮晋砚见阮晋崤低眸盯着他看,漆黑的眼珠子瞧不出是什么情绪,砚哥儿犹豫了下,伸出了小胖手:“大哥你要与我牵手吗?”
当然没兴趣。
阮晋崤握住了砚哥儿的手掌:“你们平常都这般散步?”
每天手牵着手散步,当初他与沁阳小时候也未曾这样。
“因为我步子小,若是二姐不牵着我,有时候就忘了我在与她一起。”说着,阮晋砚哀怨地看了阮沁阳一眼。
这样的事不是没发生过。
“也就一次,砚哥儿你倒是一直记着。”
阮沁阳拍了拍阮晋砚的头:“你要是少长些肚子,多长些个子,我怎么至于看不到你。”
“我迟早会长得像大哥一般。”
阮晋砚瞅了眼比二姐还要高一个头多的大哥,他只是长得慢,说不定过两年就能猛长了。
“不一定。”阮沁阳想起自己要提醒阮晋崤他不是阮家人,“你长得与大哥不像。”
阮晋砚的胖脸鼓得像是糯米团子:“二姐才长得跟大哥不像呢!”
“嗯,的确也不怎么像。”
阮沁阳说着,突然抬头端详起阮晋崤的模样,眼眸一寸寸的滑过阮晋崤的五官,并且得出了结论。
被妹妹详细打量的阮晋崤,身体竟然有了微微的战栗感,低沉的笑声溢出唇瓣:“沁阳好看,自然不像我。”
阮沁阳:“……”
阮晋崤平时不是挺聪明的嘛?这暗示他竟然一点味都没听出来,还拍了个彩虹屁。
“大哥虽然宠惯二姐,但也不能过犹不及,大哥你俊朗非凡,气宇轩昂,哪儿不好看。”
阮晋砚以前照镜子,是觉得长大后会长成父亲的样子,等到阮晋崤回家,他照镜子幻想的对象就变了。
比起长成父亲的样子,他长成大哥的样子好像跟好看。
“沁阳,怎么看?”
比起阮晋砚的夸奖,阮晋崤更在乎阮沁阳怎么说。
怎么就进入商业互夸的阶段了,阮沁阳皱了皱眉,面对阮晋崤期待的眼神,公平地道:“砚哥儿说得对,大哥俊朗,虽然与我不像,但也不是难看。”
夸归夸,阮沁阳不忘延续了阮晋崤刚刚以她为美的标准。
不像她,但是不难看。
阮晋崤笑得满足,摸了摸耳朵:“被沁阳那么夸奖,我怕是要耳热了。”
阮沁阳:“……”两年没见,她该说阮晋崤人变得太客气了,还是脸皮变厚了。
第9章 旧情
作者有话要说: 这本数据个方面都差,留言也是我这几年最低的,我基友都劝我快点锁文别浪费时间,我救了几章感觉也救不起来,写得犹犹豫豫,主要是这个梗对我来说也不是非写不可,我也不知道我是对写文腻了还是对写古言腻了,所以坑了,有缘再见。
回了煦锦院,阮沁阳开了库房,点了两盒首饰跟一些布匹,让海棠给阮姀送去。
“除了这些,青葵你叫张管事开公中的库房,看三姑娘那儿缺什么给添上,记得记单子,给我爹送过去。”
在饭桌上她虽然没跟阮姀对几眼,但阮姀那身寒酸的衣裳她是记着了,她爹再细心后宅的事情多少会顾不上,她能帮忙分忧的,自然就帮一帮。
“为什么要对三姑娘那么好?”
海棠抱着首饰盒,不怎么高兴,“就算给三姑娘置办首饰,也该是公中出银子,姑娘你做什么要动自己的私库。这些首饰姑娘你都还没戴过呢!”
原本家里就只有一个姑娘,那就是她们姑娘,现在又多了个三姑娘,听着就觉得烦。
“因为我是她的嫡姐。”
阮沁阳点了点海棠的脑袋,因为镇江侯府人口简单,她就个跟小霸王似的,连带着她身边的丫头性子也养的随意了起来。
“家中没有主母,又是由我管家,她若是穿不好戴不好,走出门去你说别人会怎么说。”
自然是觉得阮姀可怜。
“奴婢明白了。”海棠应了声,但是看着这些首饰,还是有些不甘,“绣房送了不少衣服过去,那些衣裳虽然比不上我们这儿的,但那一件不是做得精细,三姑娘却巴巴穿了件素面的,奴婢觉着三姑娘是故意的。”
她故意打扮寒酸,然后她们煦锦院就把东西送过去,那不是如了她的意。
“不管她如何想,煦锦院都该把规矩做足了。”几盒首饰阮沁阳还没放在心上,再说送出去一些,她不是更有借口买更多的新的。
简直就是皆大欢喜的好事。
“你听姑娘的话,乖乖送东西就是,哪有那么多问题。”青葵瞪了海棠一眼,打量着姑娘好说话,这丫头越来越没规矩。
青葵虽然教训海棠,但阮沁阳也能看出她对阮姀那边的不欢喜。
正好聊起,阮沁阳算是提醒了身边的大丫鬟,“我知道你们替我不高兴,但没必要气多了个阮姀,她的年纪在家里面待不了几年,庶出的女儿嫁出去就嫁出去了。”
而且这位庶出的女儿,以后说不定还能当皇后呢。
那么一想,阮沁阳又添了一盒珠宝:“你们姑娘我这几年就要相看人家了,你们是想外头传我爱护弟妹,还是传我欺压庶妹。”
几个丫头那么一听,顿时觉得主子送的这些东西不亏,青葵去选物件也尽足了心,让管事瞧得都忍不住夸阮沁阳大气。
“就希望三姑娘能明白我们姑娘这份心意。”
打发了海棠跟青葵去办事,阮沁阳叫来了兰溪。
“谢姨娘那儿怎么样?”
她爹跟她娘的感情好,身为侯爷身边也就两位姨娘,两个人没孩子,平常都是安分守己的人物。
不过三年孝期过去,她爹正值壮年,侯府迟早会有新的女主人,这两位姨娘也有些坐不住了。
“谢姨娘求了不少生子的药方,每日都令她身边的丫头偷偷寻地方煎药,一日三次简直把药当做饭吃。”
兰溪想到谢姨娘疯狂的劲,“姑娘要不然直接告诉侯爷,侯夫人才去了多久,谢姨娘竟然就开始想这些花头。”
阮沁阳摇头,平心而论她当然不希望她父亲其他的子女,但这是在现代都不大可能,更何况放在古代这个大环境。
大明只有女子死了丈夫,守着贞节牌坊过一辈子,男子为亡妻守一年已经算不错,她爹如他们这般守了三年未娶新妇,在所有人看来已经是痴情无比。
按照梦里的进度,也就是这几个月新妇就会进门。
“这事我们不管了。”
阮沁阳交代了句,就开始回想梦中关于她那位继母事,可惜那书里面着重就提了她折磨阮姀,别的事情都是一笔带过。
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今的状态,她怎么想阮家都不会发展成书本中那样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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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了几盒珠宝出去,阮沁阳没觉得不舍,只是见着身边丫鬟的肉疼模样,突然动了清点名下资产的心。
这一算就忍不住觉得自己太过富裕,钱多就是不善管理也会生钱,更何况她接过了侯府的产业后,怕愧对她爹的信任,废了八分力。
不知不觉她名下的商铺田地就越来越多,虽然不到镇江第一富,但比起那些那月例过日子的世家小姐,她估计比她们爹妈能动用的银子还多。
弄了一天,阮沁阳看着新摆在面前的账本琢磨:“那么多银子总得用点才好。”
赏了几个大丫头一人一根赤金簪子,看时辰还早,阮沁阳就叫下人备了轿,出门逛一圈,顺便接她家的小胖墩。
镇江说大不大不说小不小,因为明昌帝定国都为南京,镇江到南京也就半天路程,也就越来越繁华。
基本上京城有的新奇玩意,没到半天就会传到镇江城。
到了繁华地界,阮沁阳就下了轿,边走边逛。
虽然有钱,但她买东西从来都没有只能买贵,见到眼前一亮的东西,就会叫丫头付钱。
“我还道这是谁,什么东西都往家里搬,原来是阮二小姐。”
阮沁阳扫了眼旁边的珍宝阁,又看了看眼前许久未见的魏雪真:“魏小姐在店里选首饰,离得那么远,也不忘观察我在做什么,真叫我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了。”
魏雪真今天穿了条鹅黄八幅湘裙,头上带着和田红玉雕的牡丹簪,脖子上还戴了串镶金的宝石璎珞。
打扮一等一的精致富贵,走到那儿都少不得注目,不过到了阮沁阳这儿却输了一筹。
富婆阮沁阳踩了双跟魏雪真衣裳同款布料绣金绣鞋,穿得衣裳不算华丽,其上的花纹却在日光下散着淡淡的光,懂行的就知道进贡的天雪缎。
魏雪真家里不是没有天雪缎,只是她家女眷不少,好东西赏下来,她也就得了一块天雪缎制的手帕,哪里像是阮沁阳这样,能有整匹布来做衣裳。
想着,魏雪真就气不顺,特别是阮沁阳那双鞋,怎么看怎么刺眼。
“阮二小姐怎么就独自出来了,怎么不带着你那新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