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肝肉(穿书)——棠眠
时间:2019-02-22 10:22:53

  等到赵曜离开,明帝轻叹了声,他何曾见过赵曜这般委屈可怜的模样,毕竟从小养大的儿子,他对田家完全狠得下心,而对他还是有几分不舍。
  不过这不舍在看到阮晋崤递上田家的动向,就抛之脑后。
  “他们竟然想造反!”
  明帝气的手抖,突然想到什么,问道:“赵曜有没有参与其中?”
  按着他查出来的迹象是没有,但是谁知道私下又有什么,阮晋崤自然答道:“不知。”
  明帝重重喘了口气,想到刚刚赵曜在他面前痛哭,不知他这番表现是不是想放松他的警惕。
  “老四哭求朕,想要朕赐婚他与你妹妹,你如何看?”
  “沁阳是儿臣的。”不管明帝具体想问的是什么,阮晋崤极顺地回了第一句,才继续道,“他该是知道了儿臣的身份,也知道沁阳对儿臣的重要,试探父皇。”
  明帝想了也是。
  而且就算赵曜真有意,他都先应了崤儿,又怎么可能出尔反尔。
  “崤儿,该恢复你的身份了。”
  阮晋崤应声,想起了这些日子沁阳对他纵容,唇边扬起一抹淡笑,没再推拒:“由父皇做主。”
  阮晋崤的身份,仅有明帝身边几个心腹的大臣知道,如今是恢复身份,明帝直接召了朝中一半他信得过的臣子入宫,在御书房内为他们重新介绍阮晋崤。
  延平郡王也在其中,原本瞧见阮晋崤在宫中,忍不住瞪了他几眼。
  他家儿子有什么不好,阮家竟然敢拒,现在他儿子在家中借酒消愁,也不知何时能走出来。
  “郡王爷。”
  看到延平郡王瞧他,阮晋崤打了声招呼。
  延平郡王吹鼻子瞪眼:“好了,婚事不成,现在距离也要划开了,连伯父也不叫,你这臭小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想着法子跟我家瑾儿比划,我儿怎么就配不上你妹妹了,你非想揍他一顿。”
  被说说中了曾经的计划,阮晋崤也不脸红,他本身就没怎么掩饰。比起临鹤,楚瑾让他看着更碍眼,只是一直没合适的机会,才没让楚瑾脸上挂彩。
  “侄子只是想跟楚御史比划两招,并无耍狠斗勇的意思,既然伯父提起,要不然就定在明日,我去郡王府。”
  拒绝了他儿子,他现在不过提了一句,他竟然还想上门揍人。
  阮晋崤在沙场历练,他也曾见过他在兵部以一敌十的与士兵拆招,他儿子的斤两他清楚,哪儿敌的过他。
  延平郡王鼻孔扩大,挽了袖子想替镇江侯来教训教训他儿子。
  旁边官吏看到,拦着道:“这是在御书房,陛下在你们斗什么狠。”
  “不过外头的传言不假,阮侍郎对嫡妹还真护得紧。”说护得紧没事,但说外面的传言不假就有些过了,外面的传言可是传阮晋崤对嫡妹有非分之想。
  延平郡王扫了开口的官员一眼:“这是说什么狗屁。”
  那人本来是想趁着延平郡王发难,顺道踩阮晋崤一脚,没想到延平郡王又倒回来护着阮晋崤,臊的面红耳赤。
  “外面的传言不算全真,不过我的确不允我妹妹嫁人。”阮晋崤顿了顿,想到若是他被皇家认回,不是阮家人,沁阳还是要嫁的,补充道,“不许她嫁给他人。”
  不许她嫁给他人,那是要嫁给谁?
  阮晋崤的声音低沉浑厚,听不出玩笑的意思,再者谁又会拿这事开玩笑。
  周围一圈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延平郡王喉咙卡气,不上不下,若不是在御书房,他一定要抓着衣领,把他的头沉进水里,让他好好清醒清醒。
  不过现在就算是在御书房,他也快控制不住,要替镇江侯教训他这畜生儿子。
  “阮……”
  旁边大臣正想说话,陛下身边的大太监开口,才忍着肃静。
  延平郡王正磨牙,宦官说了什么他也没注意,等到明帝突然叫了声“崤儿”,他才回了神。
  明帝把阮晋崤叫到龙椅旁,他也站起了身,拍了拍儿子的肩,亲自开口说了阮晋崤的真实身世。
  延平郡王听到明帝叫阮晋崤“崤儿”就觉着奇怪,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他一头栽在了云雾里。
  他本就喉咙卡气,实在忍不了就咳了出来。
  而他这咳嗽就像是一个信号,周围一圈在心底骂阮晋崤畜生的人,齐齐喉咙痒,咳嗽声此起彼伏,明帝看向他们满脸不解。
  “可是有什么难闻气味?”
  大臣们连连摇头,努力憋着咳嗽,一个个憋得脸红脖子粗,像是下一刻就要断气。
  明帝事后打听是怎么一回事,闻言笑道:“朕这儿子,护食的样子就跟小豹子一样。”
  延平郡王脸黑,想到他叫阮晋崤臭小子,还逼着他叫他伯父,头疼欲裂。
  明帝见状:“朕听说你为你儿子向阮家提亲了?”
  延平郡王拱手:“大皇子与阮家姑娘青梅竹马,感情深厚,是我家小子犯傻了。”
  要是对手是赵曜,他也不怕,敢与他为儿子争一争,但要是阮晋崤就算了。
  现在想一想阮晋崤的行为,就像是野兽不断往自己的地盘撒尿警示,阮沁阳全身上下都贴满了“阮晋崤”这几个字,已经扒拉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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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晋崤从宫中出来时,已是华灯初上,有些大臣难以消化得到的信息,神情恍惚,但有些大臣脑子灵活,硬是把阮晋崤送到了将军府。
  其中一位走之前,想起阮晋崤那句“不许她嫁给他人”,拱手道:“祝大皇子早日得偿所愿,与安平县主共结连理。”
  阮晋崤盯着那人,眸光沉沉,那人被看得不自在,心中没底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刚要悔口就见阮晋崤缓缓颔首。
  那人心中默默擦汗,这大皇子的情绪真是叫人琢磨不透。
  阮晋崤换了身衣裳才去煦锦院。
  对于他来说妹妹的住处再神圣不过,就像圣人于砚哥儿,要是叫他焚香沐浴后在见阮沁阳,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阮沁阳的桌上堆了满了东西,见阮晋崤过来,阮沁阳摆了摆手上的帖子:“田家夫人请我到府品茶。”
  眨了眨眼,“田家人当我是傻子呢?”
  这些日子府中多了不少侍卫,他还给她带了两个懂武的丫头,若是出门就让她们随身伺候。
  见状,她干脆不出门了。但是她不出门,却还是有不少人想请她出去。
  这些天邀请她做客的人家,只要一查都是跟田家有所关联,阮沁阳自然全部回绝,没想到今日田家人今日亲自上阵了,要把她请进田家做客。
  她只要脑袋没毛病,就不可能答应。
  阮晋崤拿过了帖子扔到了门外:“这等脏东西,沁阳你碰它作甚。”
  说完,要拿水给沁阳洗手,阮沁阳觉得太夸张:“那帖子制的挺好,纸张用的澄心堂,外壳还撒了金粉。”
  “可送信的人居心不良。”阮晋崤拢眉,任何人冲着他无事,但手往阮沁阳的方向伸,他就恨不得把他们全废了。
  “居心不良到那么明目张胆的地步,田家从某个方面来说也是挺厉害了。”
  某个方面当然指的就是不要脸皮。
  “沁阳在看什么?”
  “章家人的这些天做得事,我总感觉章家人有些奇怪。”
  阮晋崤问起,阮沁阳也没避讳地与他说,反正她查这些都是借的他的人,瞒也瞒不住。
  旁人想到为难事,总是皱眉撇嘴,而他的沁阳不是睁大了眼眸,就是狡黠眯眼,十足的娇态。
  阮晋崤“嗯”了声:“哪儿奇怪?”
  她原本只是怀疑章家提前知道了阮晋崤的身份,但是章静妙有时候的表情流露,却让她忍不住多想。
  而这些调查出来的资料,若是旁人看来应该只是觉得章家人好运连连,下面的铺子就像能预料到那里有灾难,提前准备囤了物资发了灾难财。
  还有水患,章静妙以自己的名义捐物资,车队的速度很快,就像是她知道那里有祸,等着她去救苦救难。
  这些事在别人看来估计都是巧合或者是运气好,但阮沁阳看来就是未卜先知,而这些变化汇总起来,章家产生变化的时候跟她开始做梦知道穿书那个时候差不多,难不成是章静妙也做了梦?
  “章家派人去打听了阮姀,还打听了你与她如何相遇,好端端的谁没事打听这个。”
  除非是认定阮晋崤跟阮姀有什么,想来章静妙大概是跟她一样。
  沁阳话只说一半,就压着手,靠在桌上愣神,一直没听到声音,侧脸就撞进了阮晋崤赤黑的眸里。
  阮晋崤的五官里,这双眼睛生的最好,大多人的瞳色都是浅褐色或是深棕,但阮晋崤却是黑曜石般的黑色。
  灯光下流光溢彩,又深邃的像是无尽夜空。
  “沁阳我有话要与你说。”
  “嗯?”
  “我……”阮晋崤无法告诉妹妹自己跟她没有血缘,他猜到以沁阳的聪明,加上阮侯爷的提醒,她一定猜到了一些,可若是他说了,就像是亲手砍断了什么。
  阮沁阳等了等,见状就知道阮晋崤这是又不打算告诉她两人没血缘关系。
  鼓了鼓腮帮,她要不然把阮姀从镇江接过来,若是阮晋崤同书本那样对她情根深种,那他对她的依赖应该就没那么重了。
  阮沁阳想着,腮帮子就被阮晋崤戳了下,嘴中的气被戳的“噗”了出来,唇瓣撅着无辜地看着阮晋崤。
  阮晋崤翘唇笑了笑:“沁阳是哥哥的心头宝,谁都夺不走,分不开我们。”
  这话又霸道又孩子气,阮沁阳在阮晋崤期待的眼神中,默默低头收拾桌上的纸张,等到她弄完抬起头,发现阮晋崤一直看着她。
  用委屈的目光。
  是那种比不让砚哥儿看书还要更委屈的目光。
  阮沁阳:“……”
  可是哦,一般砚哥儿委屈,她就可开心可开心吧,会揉他肚子,揉他脸蛋。
  到了阮晋崤这儿,阮沁阳伸手点了下阮晋崤的眉心,把人从房里赶了出去。
  踏出房门,阮晋崤摸着眉心,低眸浅浅地笑了笑。
 
 
第60章 
  大概是因为看过书, 知道阮晋崤是男主,又知道剧情一帆风顺, 阮沁阳就放松了警惕,可却没想到田家没法子找她下手, 竟然就找上了砚哥儿。
  他们抓不了在将军府的她, 不敢碰阮晋崤, 却下作的直接派人闯进书院抓人。
  一边派人抓人,一边给她递信, 叫她想法子引阮晋崤单独出门,不然就杀了她弟弟。
  回想到刚看到那封信的心绪,阮沁阳忍不住把砚哥儿抱得更紧。
  砚哥儿在姐姐的怀里瑟瑟发抖:“二姐,侍卫死了……”
  说着, 砚哥儿眼泪水往外头冒,大哥派到他身边保护他的侍卫, 他都不知道他们的名字, 他们却为了保护他被歹人刺死。
  “大哥会厚葬他们, 会逮出凶手,让他们偿命。”
  阮沁阳亲了亲砚哥儿的额头,大热天他出了一身冷汗,可想而知吓得有多厉害。
  而吓出一身冷汗的不止是砚哥儿,阮晋崤赶到书院, 身上的冷汗不比砚哥儿的少。
  “你怎么能独自出府……”阮晋崤沉厚的嗓音微抖, 看着妹妹, 恨不得翻了她的衣裳, 一寸寸的检查她身上有没有伤。
  他第一次对沁阳的行为那么生气。
  阮沁阳接到了信之后就派人给阮晋崤送了信,而后她也没耽搁,直接就点了人出府找阮晋砚。
  明知那些人设着陷阱等她。
  幸好无事,若是有事……
  阮晋崤不敢去想。
  若是她出事,就是把那些人千刀万剐也没了用处。
  阮晋崤张开手把妹妹拥入怀里,比她抱砚哥儿抱得更紧。
  “既然知道是陷阱,我自然不可能独自出来,我带了不少人,大哥你给我派的那几个丫头我也带了,我是做了万全的准备才过来。”
  也幸好她过来了,书院因为涌出的刺客乱成一团,要是等官府的人来不知道要等多久,她带了不少人,至少抓住了一人。
  而砚哥儿被府中护卫藏着,幸好没出什么事。
  阮晋崤恍若未闻,脸颊贴着沁阳的脸颊,一下一下的碰触,阮沁阳侧脸差点唇瓣碰到他。
  阮沁阳怔了下,感觉到阮晋崤没在碰她脸,还以为他是察觉到了她的不自在,然后就感觉他下颌碰触她的额头,似乎在她发丝上留下了一吻。
  阮沁阳本来不大确定,但是扫到诗薇惊恐的表情,大概就是确定他亲了。
  “大哥先去审问抓住的刺客,我怕久则生变。”
  阮晋崤点头,却不想离开妹妹,靠着她耳畔柔声道:“沁阳,你等哥哥回来。”
  “嗯。”
  “嗯。”窝在阮沁阳怀里的砚哥儿也轻轻应了声。
  阮晋崤俯身摸了摸他的脸,想要把他抱走,免得影响妹妹的情绪,但又觉着砚哥儿现在陪着她也好才没抱人。
  阮晋崤去的正好,巡城官来要人,说这事归他们管。
  将军府的人没主子命令自然不会交人,双方对峙,两方互不相让。
  “阮大人来的正好,这青山书院属于我们西巡的管辖,这抓到的贼人也该是由我们带去审问,阮大人还是赶快把人交给我们,不然这事告到都察院,阮大人讨不到好。”
  青山书院大部分都是官宦子弟,巡城官带的人不少,两三百的佩刀士兵,而阮晋崤把属下都留下照顾阮沁阳,身边未带几人,怎么看巡城官这头的气势都更猛。
  “滚。”
  巡城官正洋洋得意自己气势惊人,就听到了阮晋崤毫不客气的赶人,不由得一愣,怀疑自己的耳朵。
  “阮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阮晋崤不想在这些闲人身上多浪费时间,他心中因为沁阳涉险烧起的那把火,迟迟没有熄灭,只有搂着沁阳时那火才会避开他的五脏六腑,让他稍得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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