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侯爷宠妻日常——沉琴绝酒
时间:2019-02-26 10:56:11

  林涧再不管贾政,抬眸就冲着身侧的林家护卫示意一番,小陈等另两个护卫会意,当即就冒雨出了荣禧堂正堂,往内宅去找贾宝玉去了。
  另有两个护卫找贾府仆役搬来条凳找来绳索等物,然后一屋子人便静候贾宝玉的到来。
  淅淅雨声中,林涧望向贾政,他从放在条案上的托盘里将鹡鸰香串挑出来放在手中反复摩挲香珠上的北静二字,半晌闲闲开口道:“政老上回请了家法,狠狠打了令公子一顿。今日我也效法政老,请了府上家法。”
  “政老是知道的,我在皖南军中混了几年,这军中打板子最为讲究,有一种打法是能将人打得皮开肉绽痛不欲生却半点不伤及筋骨的。我看令公子这荒唐的行径,大概也只有这种打法最能令他长记性了。”
  “令公子细皮嫩/肉的,但好歹也成丁了,我看他应该能承受四十板子。政老放心,我家这些护卫受过专业训练,绝对不会让令公子伤了筋骨影响他日后行走的。这四十板子下来,他疼的一个月走不了路是正常,但养个三四个月,也就好全了。”
  林涧恼怒贾母欺人太甚,打定了主意要狠狠折辱贾宝玉一番替林黛玉出气。
  贾宝玉是这府里老爷太太们的心头肉,打了他,不知道有多少人会为他心痛。林涧便要如此出气,折磨贾府人的身,还要折磨他们的心,更要将他们的骄傲和自尊狠狠的踩在脚下。
  他要让贾府所有人都知道,不但他这位林家小侯爷惹不得,林家小侯爷护着的人更是碰不得!
  贾政上次不过打的宝玉见了些许血迹,他心里就万分难受了,如今听说林涧要打的贾宝玉皮开肉绽还要在床/上养三四个月,这心立时就疼起来了。
  他想求情,想让林涧容情网开一面,可目光一触到林涧手里的鹡鸰香串,那些想说的话又全都咽了回去。而当贾政的目光再度扫过托盘上的那些东西时,贾政这心里也还是很生贾宝玉的气的。
  他甚至想着,林涧能替他狠狠打贾宝玉一顿也好,只希望经此一劫,贾宝玉真能悔过自新从新改过,那就真的是他的造化了。
  贾宝玉被贾母哄着劝着,这情绪也就好多了,但他到底也顾惜林黛玉的名声,没敢把那些事说出来,便是贾母和王夫人连连追问,贾宝玉也坚持不肯说。
  贾母和王夫人被他方才那样给吓着了,见贾宝玉不肯说也就算了,也就是到了这时候,贾母才想起林黛玉来。贾宝玉也记挂着林黛玉,硬是要拖着贾母去潇湘馆,说是要贾母将林黛玉从林家那些凶神恶煞的护卫手里解救出来。
  贾母本不想搀和这件事,但被贾宝玉缠得没了办法,只能应了他。
  但就在此时,小陈带着两个护卫到了,依林涧吩咐要带贾宝玉去前头。
  纵有贾政的长随跟在后头,说带宝二爷去前头是老爷的意思,但贾母一看林家护卫跟着便不乐意。
  贾母王夫人都在屋里,她们是人多势众,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又怎么拼得过经过专业训练的林家护卫呢?
  林家护卫根本没有同她们抢人,不过行动迅捷身形一闪,就将贾宝玉抓在手中,拎着贾宝玉的衣领把人往荣禧堂带。
  反正林涧只吩咐将人带来,又没说如何带,他们对贾宝玉也无需客客气气的。
  林家护卫如此猖狂将人从她眼皮子底下带走,贾母自是震怒,她当即带着王夫人一众人浩浩荡荡就往荣禧堂去。先前她是顾着贾宝玉没有过去质问林涧,也不知道贾政是怎么回事,竟也没有制住林涧,反而将贾宝玉带到前头去了。
  贾母想着,贾政不顶用,她干脆趁此机会往林涧跟前走一趟,好好的问一问他,他今日在荣国府这样闹,他这是要造/反吗!
  林家护卫将人带了来,贾宝玉一路淋雨又被拎着衣领,到荣禧堂的时候脚步不稳差点摔了一跤,待他站稳后,看清荣禧堂中情形,又见堂中摆着条凳绳索竹板等物,他都顾不上看贾政的神色,只一瞧林涧阴沉沉的目光就觉得心下一沉。
  这样的场面他早几年经历过一回,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贾宝玉这人刚刚站稳,拔脚转头就跑。他都顾不上去想自己为什么要被挨打,只知道要是跑慢了,他这屁/股就又要受大罪了。
  两个林家护卫反应比他还快,贾宝玉才一动脚,两个人就一跃而上将他制住。
  林涧淡声道:“绑起来。打。”
  贾宝玉哪能挣脱得了林家护卫的桎梏呢?很快就被摁在条凳上,双手双脚都被绑住,裤子也被拨了下来,露出白/花/花的屁/股/蛋来。
  贾宝玉又惊又怕,连忙找旁边的贾政求救:“老爷,求老爷救我啊!”
  贾政心里是又急又痛,但他也救不了贾宝玉,他恨贾宝玉不成器不听话,干脆拿起搁在条案上的托盘往贾宝玉跟前一掼,恨铁不成钢地道:“你看看你这个混账东西做得好事!今日不打你这个孽障,你就越发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托盘里的东西因为冲力散落在贾宝玉眼前的地上,贾宝玉看得晃眼,那都是他与知心人交往的私物,怎会被翻出来又放在这里呢?
  贾宝玉想了片刻,倏然抬眸看向林涧,林涧微微勾唇,还冲着他扬了扬手里的鹡鸰香串,贾宝玉心下一沉,立时就回想起那日林涧派护卫来告诫他,他却未当做一回事的话来。
  “老爷,我——”
  贾宝玉想求情,想同贾政解释,但还没有等到他开口,身侧站着的两个林家护卫手上的板子就连番落了下来,疼得贾宝玉张口大叫,“啊啊啊——”
  贾宝玉的凄厉惨叫,顿时打断了他自己将要脱口而出的话。
  板子直接打在皮肉上是非常疼的,更别说,林家护卫用的是军中使了巧劲的打法。一板子下去就皮开肉绽不说,皮肉疼痛之外还有骨髓深处的痛麻,骨头是没事,但这锥骨之痛却绝难忍受,
  军中那些身经百战的糙汉子们都被打得嗷嗷直叫,贾宝玉这种养尊处优的世家公子自然就更加难以忍受了。
  除了林涧与林家护卫之外,堂中其余人,包括贾政和贾家奴役在内,每个人都被贾宝玉这惊天动地的一嗓子给吓了一大跳。
  贾宝玉的凄厉惨叫从板子上身就没停过,那惨叫声几乎直冲云霄,离着荣禧堂老远就能听见,随后跟来的贾母王夫人等人听见这惨叫声顿时心惊肉跳起来。
  林涧远远就看见一大群人簇拥着贾母往荣禧堂这里来,他淡声吩咐他的人:“将门窗紧闭,不许放人进来。”
  “你们,继续打。”
 
 
第56章 
  荣禧堂门窗紧闭, 贾母及众人赶到门廊下时,她们自然晚了一步, 看不见堂内任何情形, 却可以听见贾宝玉在内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叫, 还有板子打在皮肉上的闷响声。
  这会儿外头还在下雨, 雨势虽小了些,但贾母等人一路心急赶来,纵有人各自撑伞,可她及王夫人等人还是沾染了一身的狼狈。
  贾母心痛贾宝玉被打,早已顾不得这些了,她同王夫人站在门廊下,命人上前叫门,令里面的人快些把门打开。
  贾母瞧不见里头情形如何,可听着贾宝玉的惨叫, 又听贾宝玉在里头胡乱喊着老太太老爷太太救我之类的话, 她这眼泪就跟着下来了, 王夫人在一旁也是哭。
  林涧有吩咐,他的人自然不会给贾母王夫人等人开门,省得她们进来裹乱。
  贾政看着眼前贾宝玉被打的这一幕, 心中滋味甚是复杂,他都不忍再看下去了, 他心想贾母不进来也好,省得老太太受不得眼前这刺激再闹出什么别的事情来那就不好了。
  贾政不动,加之又有林涧的人在旁看着, 还在荣禧堂内的几个贾政的长随也就没动。
  外头有贾母命人不断叫门,隐约还能听见贾母王夫人等女眷们的哭声,里头还有贾宝玉的惨叫及打板子的声音,雨声点滴,这些嘈杂的声音叠加在一起很容易让人心生烦躁。
  可林涧却恍若未闻,面色沉静八风不动的坐在那里,仿佛眼前的这混乱的一切对他没有半点影响。
  贾宝玉的气力渐弱,但惨叫听着仍是刺耳刺心,贾政于心不忍,开口对自己的长随道:“去把他的嘴堵上。”
  他也怕外头的贾母听了这个太受刺激,另外也是存了私心,想让贾宝玉能够省些力气休息一下。
  “不许堵。”
  入定许久的林涧忽而开了口,他静静看向贾政,“令公子这会儿身体里血脉逆行,叫喊有助于他减轻痛苦,你把他的嘴给堵上了,他就会疼死憋死。”
  贾政不动了,他和外头的贾母等人,只能如同受刑般的继续忍受贾宝玉越来越微弱的哭喊声了。
  待打完时,贾宝玉已经疼得昏厥过去了,在林涧的示意下,林家护卫将紧闭的大门打开,在外头已经开始砸门了的贾母和王夫人在众人簇拥下蜂拥进来,一眼就看见了刚刚松绑的趴在条凳上人事不省的贾宝玉。
  贾母和王夫人扑上去抱着贾宝玉的身子痛哭,贾政也跟着在旁边站着抹眼泪。
  贾母痛哭一会儿,忽而瞅见贾政站在旁边,当即就哭着骂贾政,说贾政帮着外人殴打自己的儿子,说贾政不孝,说到激动处甚至想要站起来用手里的拐杖捶打贾政。
  贾母骂贾政,贾政也不敢分辨,只能含泪听着,贾母骂了一会儿稍稍解气,再看一眼贾宝玉又心痛难忍,她想起罪魁祸首来,当即要鸳鸯扶着她起身,她慢慢走到林涧的跟前去。
  贾政本要扶着贾母的,但被贾母甩开了,贾母在林涧跟前站定:“林侯爷,你无故跑来荣国府大闹,是想要造/反吗?我们贾家也并非无人,祖上浴血奋战才得御赐匾额,你无缘无故将那匾额砍断了,你未免太过猖狂了!”
  “我荣国府岂是你能胡乱撒野的地方?你无故殴打我的孙儿,实在是欺人太甚,我要到圣上面前去告你!我要为我荣国府讨一份公道!”
  “你说我欺人太甚?”
  林涧似笑非笑,他抬手虚虚指了指贾母,又指了指贾宝玉,“你难道就不欺人太甚?你的孙儿就不是欺人太甚吗?”
  他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贾家这些欺人者竟也好意思说他欺人太甚,真是可笑。
  “老太太,造/反这两个字太重了,我着实当不起。政老,还是你来说吧。”
  贾政本不欲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那些事,可他此时根本做不得主,踟蹰半晌,还是在贾母的追问中将鹡鸰香串的事情给说出来了。
  贾政说完后,贾母不吭声了。她活在内宅之中,可这一生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贾宝玉手里有圣上御赐给北静郡王的鹡鸰香串这不假,这事儿不发也就罢了,若发出来,总是难以善终,更不要说落在林涧这个新任的都察院佥都御史手里了。
  今日林涧这般发落贾宝玉,还真不算冤枉。
  贾母心念一转,做了跟贾政一样的决定,她咬牙将这事儿认下了。
  她不质问林涧了,也不骂贾政了,甚至喝止王夫人等人不要哭了,她虽还含泪,却十分冷静的指挥众人,让人将贾宝玉好生送到她屋里去,又让人去请大夫,然后她便要同王夫人一起回去照顾贾宝玉。
  林涧站起身来,他轻轻摩挲着手里的鹡鸰香串,淡声道:“老太太请留步。我们还有事情需要谈一谈。我们,单独谈。”
  贾母有些生气,她惦记贾宝玉的伤,并不想留下来与林涧说话,可当她停下来,转身去看林涧时,她的目光触及到林涧手里的鹡鸰香串,又望见林涧眼中幽暗深邃的目光,长久积累下来的人生经验告诉贾母,她应该留下来,看看这个林家小侯爷究竟想要说什么。
  何况,现下贾母冷静下来,她也意识到林涧这来得时间也太过巧合了,她心里闪过诸多念头,她甚至猜想,林涧来的这一趟究竟是为了林黛玉,还是为了搞垮他们贾家呢?
  因着这些念头萌生,贾母心中渐渐沉重起来,但她面上却未露出分毫来,不动声色的停下脚步,同意了林涧要单独谈一谈的要求。
  空气里还有很浓重的血腥味,贾府仆役们正在管家的指挥下清理乱糟糟的荣禧堂。
  方才绑过贾宝玉的条凳上满是贾宝玉身上的血迹,地上也都是血迹,条凳尚未来得及搬走,血迹也尚未清洗,贾母不忍看见这样,便要同林涧至偏房谈话。
  林涧却没听贾母的,抬手让小陈带着众人出去,他就同贾母在这里谈。
  贾母无奈只得依从,但又怕林涧趁机伤害她,便执意要留两个贴身丫头在身边,林涧对此不置可否,也不曾阻止贾母。
  待众人走后,林涧见贾母坐稳了,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的鹡鸰香串,开门见山道:“老太太,林姑娘要卖掉她的铺面和庄子,这件事你不许再插手。再有,林姑娘和令孙的婚事要取消,你们府上不许再暗中继续筹备了。”
  从前林涧见贾母,也是客客气气的样子。可先前得知贾母对林黛玉的铺面庄子做手脚,到府中后又听紫鹃说贾母对林黛玉做的那些事情,尤其是私自定了林黛玉婚事一件,便令林涧深为不满。
  贾母虽为长辈,可为老不尊,那就不要怪他林涧态度轻慢放肆了。
  贾母见林涧翘着二郎腿神色吊儿郎当的模样,心中倒颇为不适,但她也没说什么,只是听罢林涧的话,贾母不由冷笑道:“林侯爷,这些事情皆是我府中私事,又与林侯爷无关,好像也不归都察院管吧?”
  “我家姑爷临去前已予书信给我,他将林丫头托付给我,书信中写明林丫头的婚事由我做主,林丫头今年已经十六了,她到了成婚的年纪,如今把亲事同宝玉定下来,又有何不可呢?”
  贾母恼恨林涧暴打宝玉,就算有把柄落在林涧手中,贾母也不惧,说话也十分直白,她仍旧坚持她自己的决定,“林侯爷,你与林丫头相熟,算是她的堂兄,你照顾她看护她我没有意见,可是婚事一节,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是她的外祖母,她的婚事我是正经做主的人,你只是远房堂兄而已,这件事你无权干涉。”
  “是么?”
  林涧淡淡一笑,他扬了扬手里的鹡鸰香串,勾唇道,“看来这个已经不足以让老太太改口了。”
  “不过也罢了,我方才已替政老教训过令孙,这香串之事我不举发,但也不会还给你们。留在我这里,就当做是令孙日后行/事的一个警醒罢。”
  林涧本就是为林黛玉出头来的,他就是为了要贾母放手而来的。也是来后才知道贾母竟暗中将林黛玉和贾宝玉的婚事都定了,不过这也无妨,也不过再多提一个要求罢了。
  他既有要求,又怎会没有准备逼贾母放手的筹码呢?
  他将鹡鸰香串随意套在掌中,从衣襟中拿出一个薄薄的小册子来,那小册子是用简单的宣纸裁剪装订而成的,里面内页并没有写字,林涧将册子打开,从里头拿出几张折叠起来的纸张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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