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小哑巴——荔枝很甜
时间:2019-02-26 11:04:44

  “嗝——”芮毓又打了声嗝, 不可置信得盯着沈绪看。
  所有人都在旁观, 有比芮毓还紧张兮兮的詹家夫妇,也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徐明珠, 还有个不爱看热闹的魏嘉严。
  魏嘉严是在平阳侯府长大的,他父亲这辈子都只娶了他母亲一个, 因而他并未见过什么后宅大院里肮脏不堪的手段。
  乍一看到今日这情形,不由有些愤懑不平。
  窦氏借着太后的身份想插手皇帝的后宫,安排自家人到皇帝身边也无可厚非。
  可关键这窦良俏, 张口就诬陷未来皇后, 也真是好大的胆子了。
  左相家的人,莫非真以为这还是太沃帝在的时候,能让他们一手遮天不成?
  魏嘉严自到了宁圣宫就鲜少说话,这会儿看不过去, 难得开口:“若是后宫妇人心思歹毒, 定闹的合宫不宁, 后宫都尚且不能安宁, 前朝又怎能安稳?”
  他这一番话,引得所有人都看过来。连徐明珠都难掩惊诧,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魏嘉严对上沈绪的眸子, 一瞬间有些惊慌,硬着头皮说下去:“窦家三姑娘,既不贤良又未有淑德,今日能陷害皇后,明日又能做出什么事来?”
  窦氏阴郁的看向魏嘉严,冷笑一声,可真是平阳侯养的好儿子。
  “魏世子这话过重了,哀家瞧着,就是姑娘们一时手滑,没拿住茶盏这等小事,还算不上心思歹毒!”
  窦良俏这会儿只知道抹眼泪,竟是忘了能替自己辩驳什么。
  沈绪目光懒懒的落在魏嘉严身上,弯了弯嘴角:“魏世子说的有道理,赵权,送窦三姑娘出宫去,朕不想在宫里再瞧见此人,蛊惑母后为其费尽心思,实属有罪。”
  窦氏硬生生倒抽了一口气,窦良俏哭着被拉下去她也只能僵硬的坐着,沈绪扭过头来笑看了她一眼。
  明明是带着笑意,可偏偏像寒冬腊月里的冷风打在她脸上,冷的她牙齿都在打颤。
  沈绪重新偏过头,芮毓还在一声一声打着嗝,似乎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他附在她耳边说了句:“不是吓到了,回昭阳宫让太医瞧一瞧?”
  芮毓迟疑的点点头,直到上了龙撵,她端正坐着,腰后拦上一只手。
  芮毓:“我嗝——不要太医,我自己会看诊。”
  沈绪扬了扬眉,他险些忘了小姑娘还懂医术这一茬。
  直到昭阳宫,太医莫名其妙等了会儿,又莫名其妙被遣走。沈绪同她一起进了昭阳宫,却将她丢在了一边,自己进了正殿。
  神色淡淡瞥了她一眼:“回寝殿去等着。”
  芮毓一脸懵的看着男人走远的背影,嗝——
  凝香有些害怕的扶着芮毓:“姑娘要不要喝些水。”
  芮毓没回应,凝香又问:“皇上是不是看出来了姑娘方才在做戏,生气了?”
  芮毓这才回过神:“我演的嗝——不像?”
  凝香神色复杂的看了她一眼,何止不像,简直太假了。皇上那是什么人物,什么大戏没见过的人,哪能被姑娘拙劣的演技给糊弄了去呢。
  正殿里,沈绪从窗外看了演还在石子路上站着同凝香说话的小姑娘,复又收回目光。
  双眸阴鸷:“如何了。”
  赫北和杨威二人在他面前站着,闻言呈上一封信。
  赫北看了眼杨威,才开口说:“皇上,这是第五封了,信鸽依旧从左相府中出来,同前四封无异,就说了些大楚的情形。”
  杨威点了点头,接着说:“不过属下原以为这事定是左相在筹谋,可这封信里提到左相窦齐鸣是可用之人,想必他也不知自个儿府中藏了细作。”
  不知?
  沈绪食指搭在桌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那就让他知道。”
  赫北迟疑一瞬点头应下,皇上是打算在左相府前挖个坑,就看左相跳不跳了。
  他若跳,便是将整个窦家拖入万劫不复,若是不跳,皇上兴许还能留他。
  赫北临出门前又停住脚步,想了想说:“蒋罕此人,与窦家三姑娘走的近,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沈绪眸子微微一掀,当下没说什么。待正殿众人都退下后方才露出一丝笑,那笑里渗着七分算计三分无情,总归骇人的很。
  窦氏这太后不好废,那他就将她的靠山给除了,省得她成日闲得慌算计他的小姑娘。
  想到芮毓,沈绪方才回过敛了骇人的神色。淡漠的起身拍拍衣袖,抚平褶子,方才往寝殿走。
  寝殿里,芮毓灌下好大一碗甜水,默了一会儿,嗝——
  嗝——
  嗝——
  芮毓:“………”
  她缓缓叹了声气,坐在梨花木椅上,一手搭在木椅边缘描绘着雕刻的纹路,一手撑着下巴,嗝——
  凝香又端来一碗甜水:“姑娘一口闷了吧,看看能不能好。”
  芮毓神色恹恹的接过来,咕噜咕噜两口就下肚了。
  凝香殷切的看着她,半响过去,她正扬起嘴角。
  “嗝——”
  芮毓捂着胸口又打了个嗝。
  凝香耷拉下嘴角:“这如何是好……”
  芮毓倒是不在意,摆了摆手让凝香出去。呆呆的望着门窗,仿佛还未从方才的场景中抽身出来。
  直到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芮毓的神思也被拉了回来,那人一身玄色立在门口,背光而站,看不清脸色的表情,但芮毓就是觉得,他兴许是生气了。
  可是,他怎么就生气了呢?
  她也生气呀,皇上将窦良俏放在身边,是不是想多娶一个?
  芮毓扭过头去不看他,她觉得这次应该她生气,她更生气。
  嗝——
  静谧的室内,芮毓猛地捂住嘴。
  直到又一声吱呀的声音,芮毓偷偷斜眼去看,就见门被关上了,那人的影子越来越长,直至笼在她身上。
  嗝——
  嗝——
  半柱香的时间都过去了,芮毓盯着落在地上的半边影子,影子像是粘在地上了似的,半分都不挪动一下。
  身后的人更是,一点声响都没有,就这么听芮毓打了半柱香的嗝。
  芮毓委屈的瘪了瘪嘴角,嗝,好累呀。
  她动了动僵硬的脚,悄悄在地上挪了半分,她这么一动,身后的人也终于动了。
  不过先传来的时一阵轻笑。
  沈绪弯腰在她耳边笑了两声:“戏演的真差,不过我家阿毓都学会陷害人了,不错。”
  芮毓蓦地红了耳尖,终于生出了一丝心虚。
  她十分没有底气的嘟囔一句:“我没有。”
  “嗯,还学会嘴硬了。”男人在她耳畔点了两下头。
  芮毓加重了语气:“我没有,嗝——”
  沈绪被她逗笑了,转而走到她面前,听她打了两声嗝,复又缓缓说:“哭岔气了?谁让你哭那么认真的?”
  芮毓刚想张嘴反驳两句,又听面前的人说:“要不要,我给你渡两口气?”
  芮毓懵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沈绪本以为按照小姑娘的性子,铁定得先红一红脸,可反常的,她不仅没有,还仰着头直视他。
  嗝——
  她坐在椅子上,而沈绪立在她面前,她便抬脚,用脚尖踢了踢面前的人:“弯腰。”
  沈绪扬了扬眉,都会命令他了,有些长进。
  他也不磨蹭,芮毓一说弯腰,他配合的将自己的视线与她齐平,贴上柔软的唇,咬了咬。
  嗝——
  沈绪顿了一下,亲着亲着笑出声,随即才捏住她的后颈,狠狠往前压,大有将这张柔软的嘴吞进去的意思。
  ——
  转眼十二月底,平城已经连续下了半个月的雪了。今年这最后一场大雪下的肆意张扬,带着北地的冷风呼呼的灌进来。
  皇宫一片白雪皑皑,芮毓裹着红色大氅一步一步稳重的在妙云轩来回踱步。
  她走到门口,复又扭回头问:“嬷嬷?”
  李嬷嬷点点头,芮姑娘旁的不说,学东西那是极快的,才几日而已,步子走的就有模有样。
  李嬷嬷虽是对皇上立一个这样的小娇娘为后有些不满,但再看一眼她的容貌,这般美色,若是不能为皇上所有,还有谁敢拥有?
  李嬷嬷正感叹着呢,忽然间拐角处一块明黄色的衣角,立马疾步走过去:“奴婢请皇上安。”
  芮毓转身,果然见沈绪站在她身后。李嬷嬷识趣的退下,将这妙云轩腾出给他二人。
  芮姑娘在昭阳宫住了三个月,这三个月,皇上隔三差五就会来,不是陪她用膳就是陪她读书,总之是明着将人放在心尖儿上,这宫里谁人不知,未来的皇后把皇帝的心攥的紧紧的。
  这个将皇上的心攥的紧紧的小姑娘,趁李嬷嬷一走,马上钻进沈绪怀里,他从外头进来,怀里是冷的,芮毓捉起他两只手放在手心里暖了一会儿。
  “你还冷么?”
  沈绪看着她心里便暖的一塌糊涂,亲了亲她的耳垂:“冷啊,夜里更冷,等着阿毓暖床呢。”
  芮毓抬头眨了眨眼睛,皱着眉头说:“皇上,寝殿里,有两张床。”她说着还伸出了两根指头。
  沈绪扬了扬眉,寝殿里是有两张床没错,一间在里屋,一间在外屋,那又如何?
  芮毓一脸正色的说:“高嬷嬷说,成亲当晚,我便要跟皇上睡一张床。”
  沈绪想到那时,便止不住扬起嘴角:“是,要睡一张床。”
  芮毓点点头他:“唔,我只能给你暖一次床,以后我要回我宫里睡的。”
  说到这个,芮毓忽然又想起什么,抬头说:“不过,你可以来这里。”
  沈绪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嗯,然后呢?”
  “我分你一张床,你想要哪个?”
  沈绪目光复杂的看了她一眼,哭笑不得:“所以我的小皇后,是打算分床睡了?”
  芮毓大大方方点了下头,还提醒他说:“第一天,一起睡。”
  沈绪无言的与她对视两眼,心想着,无碍,等立后之前,高嬷嬷应该会教好她。
作者有话要说:  高嬷嬷说,作者她不让我教,留着给皇上自个儿教吧。
 
  第67章
 
  67
  一月中旬, 礼部是最忙的时候。刚过了大年, 又接近册封大礼,时间紧凑到让人来不及松口气。
  听说皇上对未来的皇后上心的很,是以也没人敢敷衍。
  不过这个年过得倒有些意思,皇上在新年前日将御花园的花全除了, 吩咐人移沃土来, 说是要改成田地。
  不说宫中哪有将御花园改成田地的前例,就说这御花园的花, 哪一株不是太后她老人家特地让宫人栽种的,隔三差五就要去走走看看, 皇上说除就除了。
  据说,为了这事,太后直接在宁圣宫气到昏厥。又听说, 皇上此举, 是为讨皇后欢心。
  众人皆是隐隐震惊,倒是不提皇上孝不孝顺,毕竟太后与皇上的关系也就剩那一层薄薄的窗户纸了。
  只是太后与未来皇后,以后且有好戏看了。
  芮毓不知她一句话竟引来了众人热议, 反而临近婚期, 焦虑的很。
  小姑娘坐在铜镜前, 轮廓肉眼可见的又瘦了一圈。
  这几日, 嬷嬷丫鬟总与她说,快要大婚了,快要当皇后了。
  芮毓心脏砰砰跳了两下, 她要当皇后了,皇后很难当,李嬷嬷说的。
  而今日,她就要出宫去了,要回到芮府了。
  常嬷嬷说,女子皆是从家中出嫁的,她也不例外。
  本来在宫中住的这几月便是破了先例,现下是该回去等着,等着三月初六时的大婚。
  芮毓走的当日,昭阳宫里她惯用的物品全搬回了芮府,一下就空了整个昭阳宫。
  沈绪负手立在门外,蹙了蹙眉,这宫殿没有半点人气儿,都不暖和了。
  赵权一看沈绪的神情便知道他在想什么,今儿个皇上在御书房批折子时,还将墨给打翻了。
  赵权笑着宽慰他:“皇上,要不了俩月皇后娘娘便进宫了,坤宁宫也收拾妥当,皇上宽心。”
  沈绪淡淡收回目光,抬脚走出昭阳宫:“宫外的人安排妥当,大婚之前不准生出任何意外。”
  赵权点头应下,近半数的隐卫都派去芮府,就连赫将军都随皇后一同出宫去了,皇上到底在担忧什么。
  窦家。
  蒋罕在长廊下与窦齐鸣说了几句话,便目送窦齐鸣的背影进了书房。
  他抿着嘴,下巴绷紧,对现在这个情形十分恼怒。
  当初来到大楚,他是精挑细选才挑中了窦家,窦家的实力加上他蒋罕的计谋,足够将沈绪打的措手不及。
  可这才短短半年,沈绪在朝中将原本太沃帝时形成的格局给搅了个天翻地覆。
  蒋罕垂眸握紧了拳头,再等下去,那家伙的皇位真的要坐稳,真的动不了了。
  他忙写信去爻宋,一连写了五封,可信却像是石沉大海,没有半点回音。
  蒋罕忽然孤立无援,加上窦家最近太过颓废,他也怒从心起。
  他刚抬脚要走,就见花园那边有人影走过。
  现在的窦家后宅已经没什么人了,该嫁的都嫁出去,他一眼就看出了是窦良俏。
  蒋罕嘲讽的扯了扯嘴角,废物,连芮家那个都斗不过,还想进宫伺候。
  不过,蒋罕抬脚向她走过去时,面上已然恢复成书生模样。
  窦良俏从被宫中赶出来后便成了平城的笑话,父亲责罚,嫡女嘲讽,庶母更是对她失望至极。
  窦良俏知道,她这辈子都毁了,不说进宫,就连寻常人家,她都只能挑次的。
  因为她要面子的好父亲,心胸狭窄的那个嫡母,是绝不可能为她操心婚事。
  蒋罕冷冰冰道:“当日你要进宫求太后帮忙这事儿,并未知会我。”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