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那都是手下回来上报的结果,同眼前这位朝夕相处的小丫头形象完全不符。
传说中的岳阁主冷漠,阴鸷,性格孤僻。而这女子不一样,她活泼好动,乖张娇媚。并不像传闻中那般冷艳寡淡,更没有他们说的孤傲刻板。
究竟哪里不对,与其信传言,他更愿意相信自己看到的结果。刁钻的使坏的,到他这儿,活生生的人,何须谁再解释。
低头望去,眼看这样并不能感觉到暖。他便将中衣也脱了,赤着结实的上身伸手抱她。解下姑娘的白衫只剩内里兜衣,肌肤紧贴,更易生热。
果真还没抱多久,小美人儿就醒了。迷迷糊糊意识到是他,拧了眉头翻转过去。背着身子推了推,显然很不耐烦对方眼下的举动。
挑眉,他倒没这么殷勤过。继续从后将人拢紧,坚硬的躯体跟个大暖炉似的,手很规律,放在腰间锢住没乱动。
“还冷不?”
凑近低头问询,惹得明显有意识的岳灵根本不愿搭理他。以为他大晚上又来了兴致,缩在里头阖目不言。
“本王热,贴着我。”
忍不住继续叮嘱,长这么大还没对哪个女人这么关怀。瞅着她一动不动的固执样,贴着滑腻的后颈低声。
“听没听过热脸贴冷屁股?再不说话本王真贴了。”
附在耳后告诫,怀中人听着,面朝内懒懒抬眸。一截莲藕似的小臂腾出来推他,趁其不备玉足也蹬了上去。
“你走……”
极小声吐出两个字,就着病重满满的不耐。萧烈见状也不跟人计较,搂着那娇滴滴的小身板儿,扬眉。
“浑丫头,对谁下逐客令?”
她没那么好的脾气,就势又是一蹬,随后被他握住翻转过来,就着这个姿势分开双腿环至腰间,俯身与其紧贴。
变着方压她,抱得很紧。岳灵腾出空隙吸了口气,定住瞧他。片刻后仰头咬上,力道不小,直让人皱了眉。
“我要睡了。”
风寒上头就是不一样,愈加不耐,倒有几分传言中的样子。玉齿在他脖子上印下一排牙印。
而对方则捏住她的小下巴,逼近目光紧锁。
“知道我是谁不?”
“王爷……”
“还认得本王是你男人?”
张口毫不避讳,小美人儿颇为不悦挑眉。环着精壮的腰身动了动,随即立刻被他按住。
像是反过来嫌她不够安分,锢了小腰拥得紧紧的。
作为床榻间再亲近不过的人,她当然清楚这样的姿势对他来讲并不好受。可却搂得心甘情愿,半点不计嫌。
“您不困么?”
窝在对方怀里淡然启唇,依旧那副娇媚随意的小模样。只是眸子微红,身上还有些烫。
“你睡了我再睡。”
他说得轻松,呼吸可闻都是他的味道。岳灵靠过去咽了一口,渐渐消除情绪上的不耐。
感受那暖得不像话的躯体,又是厚被又是男人,不足多时便被憋出了一身汗。
“热……”
试图挣了挣,哪知他还精神着,手掌在腰身上抚过,点头。
“别动,热就对了。”
抱起来垫在身上,一个不好又给她挣了回去。就这么舒舒服服倚在他臂弯内,跟前是他古铜色的结实胸膛。
呼吸喷在起伏的肌肉间,他倒不觉痒。只不过小妮子有些不安生,隔着兜衣鼓鼓地贴着他。玲珑有致的身形,实在太有遐想。
她不是故意,只是肌肤相贴难以避免的亲密。
“王爷,您这样……当真睡得着么?”
半点不收敛,忍不住挑眉问了句。萧烈单臂枕头,仰躺着搂她。片刻后侧身将其裹回来,漠然。
“睡不着,你陪?”
这话听得人勾唇,两条腕子无力将人环好,一副疲倦迷离的模样。
“不,灵儿困了。”
意料之中的答案,萧烈没再多问,抬手拉上被子。
“困就睡。”
不紧不慢说了几句像是有了精神,便不自觉又道。
“刚才院外有人来过?”
盖被的动作顿住,对上她的水眸,突地变得沉默,直至半响过去方才又道。
“你希望有还是没有?”
她不以为意,反倒笑了。
“王爷说有,灵儿自是当真。”
于是跟前的男人想都没想,笃定答。
“放心,没有。”
岳灵不解,迷离的眼神儿里藏了玩味。
“哦?”
而他则不再计较这个问题,换了口吻继续问。
“你想有谁?”
耸耸肩,娇弱的肌肤腻在身侧,撩人心弦。
“谁都好,能来探望,定是心善。”
听到这里某人就不太高兴了,将她腰身环得更紧,俯身咬上她的肩。
“是,他们心善,那本王算什么?”
窝在这样的怀抱里实在暖和,小娇人儿倦得不愿动,轻轻张口,一脸平静。
“您自当是真心……不是么?”
语毕慵懒阖目,也不管对方答不答。一语击得那爱面子的男人开不得口,好半天过去,自顾自睡着了。呼吸起伏,好生温顺。
第19章 019
何为真心,是毫无保留洗干净双手呈上?还是如他这般,起了心思却又刻意别扭。一语道中,万分引人遐想。怎不料,大男人也能变成纠结多虑的小媳妇儿。
他并不是不想掏心窝子,只是生在权谋世族,作为有野心的男人,不得不多加戒备。
可防着有用?从西僚至京师,自打沾上她,一路过来被人玩弄于鼓掌,一点一滴中早已丢掉一切。
想得多,念得多。可惜他又跟许多人一样,意识到自己的东西被人觊觎,更会想方设法抓得更紧。
因此余下两天的归程,岳灵都在他怀里度过。偶感风寒实则算不上多严重,只是她懒,他便由着,抱上抱下也没了顾忌。
好不容易挨到回府,她的小毛病也好得差不多了。回到从前乖张招摇的小模样,在他忙得早出晚归时待在府内安心享受着。
功夫这玩意儿当真急不得,你越是急,它越是发挥不到最好的效果。遂岳灵慢慢参悟,寻时机,并不操之过急。
秋过冬来,日子一天比一天冷。珩王府依旧如往常那般,是朝臣们最爱进贡的点。每每隔一段时日,府邸后院就会进献一批女人。
当然了,岳大阁主都不放在眼里,她喜欢耍小心思,功夫算计正好用到这帮女人身上。花样多,永远是那副不争抢的样子,却又永远压人一筹。
对于这些,萧烈都是默许的。
天知道他有多乐意看见岳灵为他忙碌,即便是无意识的争斗。可为的是他,他就是受用。
瑾歌的伤在一天天内慢慢好了起来,经过她软磨硬泡。萧烈同意让他留下来,不过每天要做许多事情,否则就将他丢出去,再也不必出现。
珩王私下律己,也很勤恳,白日忙完回府会在演武房练段时间的功夫。这也就能解释他那身结实的肌肉如何得来,岳灵喜欢看他挥汗如雨的忙碌样。顺便在旁细细参悟他出手的招数。
这男人的功底实在深不可测,虽没有具体的传言,但远没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
可他也很大度,由着她看。眼见她赤脚踩在旁的软垫上,身着桃粉色的纱裙。乌发间缠着白玉缎带,红色腰束,一副娉婷袅娜的小模样。
樱桃似的唇瓣儿间含着颗紫葡萄,吐出籽,纤手托住。眼波流转,目光移到旁边桌案间那叠书涵上,下意识好奇。
“王爷,那是什么?”
萧烈在打沙袋。小臂上的肌理特别有味道,不过他却不自知,挑眉。
“想知道?”
意味不明几个字,不远处的小美人儿听着。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他,随即点了点头。
“想知道就过来,本王告诉你。”
他轻松一晒,顿住吁出口气。胸膛上冒着汗珠,岳灵想了想,从椅子上跳下来,几个步子走了上去。
果真,还未走近便被他一把拉到身前,一身汗全往她身上蹭,顺道不及偷了个香。
见她睁着眸子一脸不悦的样子,湖水般的美眸漾着不满。每每这时候萧烈都很高兴,像是终于寻到法子闹她,反之岳灵则将外头的纱衣除下,裹成一团丢到他怀里。
“您要擦汗便说,灵儿才没那么小气了。”
新做的纱裙,即使弄脏了也是不温不火的口吻。对方接过外裳,干脆将她拽了回来。
“这么听话?还是你干脆兴致好,直接陪本王沐浴去。”
深知她没那么温顺,贴着那白瓷样的小脸儿,像啃羊的野兽。只不过他比野兽长得好看些,周身气场也没那么狰狞。
她也不急,真的从怀里掏出一条手绢。香气扑鼻,清雅怡人,眼睫并排像把小扇子。
“呵,瞧您,愈发不像话了。”
秀眉微拧嗔了一句,萧烈握住她那纤细的腕子,放到嘴边咬了一口,停住轻歇。
“都让你给带的。”
无赖的语气,听得她一乐。很快擦完,转身往旁的垫子而去。
“不是想知道那叠信里交代了什么?”
挑眉看过来,英俊的眉眼,剑一般的眉峰。岳灵闻罢,片刻后不置可否。
“嗯。”
他也跟着上前,从后将人拎起来,扫一眼桌上放了好一会儿的药碗。
“先把这碗药喝了。”
这怕是触到她的雷点,做什么都行,喝药可是痛苦活。岳灵怕苦,更别说一日三次,还那般难闻。
“别……”
她拒得很快,爬到软垫上兀自套鞋袜。裹得严严实实,可萧烈却不肯罢休。
“闭眼一气呵成,没那么苦。”
端起来叮嘱,而她则避而不见,背着身子悠悠道。
“瑾歌说抽空给我做药丸,和水吞服,就先不喝了。”
提到那两个字,某人顿时有些不悦,语气跟着下转。
“又是那小子,你很喜欢他?”
两人挤在一方小榻上,他周身氤氲着汗气,而旁的小妮子则干干净净。除开外袍,内里衣衫很紧,趁着也更美。
“王爷……”
娇娇一声儿,眼神中满是腻。萧烈没说话,拉过布巾擦了一把,套上中衣。
“真要本王将他赶出府你才死心?”
语带威胁,思索对方眼下的占有欲,她觉得是时候坐下来跟他好好谈谈。
“什么呀,人家一为大夫,二则清清白白。再说……王爷从前就没有过女人吗?”
又嗔了一声,这是个微妙的问题,他避而不答,反问。
“你呢?”
对方虽机灵,可碰上该坦诚的时候也不会刻意掖着,态度平和。
“灵儿在家乡那会儿交过男朋友。”
“男朋友?”
他好像不是很能理解这个词汇,剑眉紧蹙,敞着衣襟将她拉了过来。
小娇人儿掩唇一乐,柔声启唇。
“也就是你们说的相好。”
哪知他听了这个更加上火,冲着那耳垂咬了上去,怒道。
“岳灵,你!他是谁?”
看出他真的很气不过,美人儿只能抬手轻抚背脊,悠悠道。
“都是上学时候的事,那会儿两小无猜,不过吃吃饭,一起走走。”
怒气得不到平息,顿了顿,反倒扯得更远,顺道打开话匣子。
“那萧文庄呢?”
“什么?”
“你也爱过他?”
萧烈很会胡乱联想,紧了紧手臂,问出隐藏良久的疑问。
话里有话,知道传闻中的一些事,见她没反应,便是意味深长地吐出几个字。
“桌上放的是请帖,三皇子要成婚了。”
抬眸,倚靠的动作略微顿住。萧文庄成婚与她何干?不过停下想想,与她无关,与本体可有关。照书中发展的趋势,她这个时候应该心如死灰,悲伤心痛才对。
可是岳灵却没什么感觉,微微摇头。
“那便如何?”
“你不……难过?”
“灵儿只同皇子有些误会,谈何难过?”
倘若不是她说得坦荡,萧烈可能会以为她在刻意演戏。屏了屏,对上那双勾人得眼眸,抱起拥进怀里。
“那本王呢?本王如今,可算你的男朋友?”
问得艰难,甚至有些迟疑。虽然他不是很理解那个词汇,但说出来竟也觉得顺。
听到这里岳灵再也忍不得,扑哧一声趴到他肩头,乐得身板儿轻颤,尽数破功。
本想逗逗他,看他做何反应,哪知出口竟蹦出这么个词汇,现学现卖,真不愧是圆滑的权臣。
“您觉着是吗?”
她玩味勾唇,心里头鬼主意又起。萧烈看着她,淡定道。
“是,且是唯一。”
霸道地宣布主权,岳灵却偏生爱逗,佯装犹豫。
“这个……”
“你敢再有,本王打断他的腿。”
不等说完便一句话堵死,她听得有意思,眨眼笑。
“呵,那不打灵儿呀?”
“你?”
“嗯。”
点头,跟前的男人闻言认真思索,片刻后抵上她的额头,冷哼。
“罢了,目前还舍不得。”
第20章 020
出口要当对方的唯一,而他可把眼前的姑娘也当做唯一?事实尽然,自打岳灵入了府,后院再没进过别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