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烈仍旧会经常回家,前营离府邸不算远。他出去三五天就能回来,然而自打有了团子,他每每回来都如空气一般。媳妇儿跪坐在床上替崽子坐小鞋,他推门而入。除去外袍,站至床边。
女子还是会抬眸看他,冲他乐,回头继续逗她的亲亲宝贝儿子。男人没办法,只有俯身从后将她抱住,打量那粉雕玉啄般的小人儿,目光停留在妻子脸侧。
团子抱着娘亲的手指,而他爹则亲吻他娘,深深一口,啄在她耳边。
“这么早就回来了?”
腾出空隙将小家伙抱到旁边小床上,岳灵抬首问道。而那男人顺势半躺,松开手腕上的皮护。
“外面没多少事,回来看看你们。”
屋里暖,她穿得不多。睡袍紧紧贴在身上,薄衫薄裙,露出一截粉嫩的小腿。她瘦得快,尤其照顾团子,更加耗费体力。
完毕后回依依不舍回到榻边,团子睡了,她行得小心翼翼。到了床前被他一把揽入怀中,温热的倚靠,十足心安。
“五日后是儿子的百日宴,有些贺礼你得过目一下。”
撑住他的胸膛,女子微侧身拢开长发,随后靠住他,
“你看着办,我不插手。”
“其中几笔出手阔绰,我倒不敢贸然决定。”
俩人在帐子里谈及琐事,萧烈倒是无心。如今府里头的事他几乎不管,除非她当真应付不过来。
午夜静谧,团子睡得乖,难得不吵不闹。做爹的迎来自己的时间,抱着怀中娇软,翻身压下。
“诶……”
一阵低呼,大概知道他要做什么,毕竟好久都没有。而且从怀孕到现在他一直安分得很,算起来也快一年了。可是团子吵醒后很难再睡,做娘的不得不提醒。
局促的亲吻,倒是多了些别的味道。她浅浅的吸气,手腕攀上男人脖颈,仰着头,微微阖眸。
窸窸窣窣的声响,帐中纱帘浮动。女子呢喃几声,时不时挣动,还有更多意味不明的声响。
许是这样的机会太难得,他才没顾虑,大手攀上她的腰带,顺势褪下。
“你轻点。”
禁不住提醒,怔愣一刻,她还是笑了出来。大概许久没碰,他热情得很。可惜她实在怕痒,碰到兜衣就不住往后缩。
“年末找个日子把堂拜了。”
只能说些话来让她分心,兜衣除开丢到地上,她轻轻颤了颤。
“唔……”
埋首胸前纵情亲吻,肌肤腻得像椰奶,咬一口就是一记红痕。
“还是怕痒?”
女子抬眸,担心他动静太大,凑近耳边细声提醒。
“你……啊。”
哪知未等她说完,某人瞬间涌动。久不行事,他实在失控。抱着她狠狠压下,几乎管不住自己。
而女子只能咬唇偏头,不敢闹出大的动静。模样温顺,引得人愈发火热。
然而那力道前所未有的猛,她被折腾得难以回神。翻身想逃,哪知对方继续从后撞上来。外面的团子轻声咿呀,她一怔,忙着推。
“出去……”
“出不去。”
这怕是赖上了,好不容易逮着机会,他才不会轻易放过。岳灵躲不开,唯有回神时张口咬他,床榻在动,她捂着脸已不想再发声。
“换……换个地方。”
碍于小家伙在,她实在不能调整心境。而顶上的男人闻此狡黠一笑,俯身重重几个来回。这才拉过披风将她裹住,随后打横抱起去了隔壁。
隔壁是书房,没有寝居那般安逸,但却更有利。他把她抱到主座上,披风下的身子什么都没有。高高的书案挡去部分视线,二人动作火热,临到点,她也抑制不住吟出声来。
环住他,凑近亲吻,原来她也想。无论多少回,他永远都是那般投入。本来念着她身体打算轻一些,然而真正碰上,根本不能。
他步步逼近,她唯有往后躲。从主座到桌案,再到帘子后的一方小榻。忘情时刻,她整个依附在他身上。攀上腿,满满的都是他。
小两口在书房里造作了大半晚,好在寝居里的团子也乖。奶娘明事,眼看里头没人,便悄然进屋将团子抱了出去。留给他们二人更多的亲昵机会。
他似压抑太久,爆发的那刻她终究招架不住。肩膀颤抖,脚指头也瑟缩起来。而她脖颈间几乎找不出一处好的肌肤,全被他留下了深深的印记。
难得独处,她累极了就爱趴他怀中。调整呼吸,懒懒地闭上眼睛。而他还在吻她,吻她光滑的背脊,抱入怀中裹个严实。
云雨后总得腾出时间温存,她本不愿说话,不过看他仍旧没有罢手的意思,禁不住多说了几句。
“仲炎,有时想想,咱们的一切真像一场梦。不知不觉……连孩子都有了。”
他的动作丝毫未停,听到这里笑得不经意。握住她的手锢在身后,两人一起窝在主座上。
“心里有你,不觉是梦。”
“是吗?”
对上她的眼睛,他回答得非常肯定。
“是。”
对于她的疑惑,他态度总是很笃定,让人不得不心安。动手捧住他的脸,合上眸子,耳鬓厮磨。
事到如今他们好似无需多的话语,只稍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身型紧贴,跳动的心跳漾在胸口,那般鲜活。
一次不够,还要更多。两人难得这般忘乎所以,放肆至极。等到忆起寝居里的团子时,这个做娘的终于吐了吐舌头,贴着他的脸,相视而笑。
她喜欢这样的氛围,一个疼她的男人,还有可爱的儿子。以往总觉天大地大,到如今却偏安于一隅。
原来这就是家,是他们俩的家。
回神过后再回屋探小床上的团子,精神奕奕,那双眸子就盯着顶上的娘亲瞧。倒把岳灵瞧得有些脸热,随后被某人赤着上身从后抱住。小家伙吃着手,不知怎的,突地露了笑。
月色撩人,满足于此的两人一起守在崽子身旁。做娘的握了儿子的小脚,轻轻咬上一口。做爹的则守在一旁看她俩闹腾,眉眼中皆是温柔。
一家三口,多么温馨的氛围。家是避风港,更是他们幸福的栖息地。从今往后,三人同行,威风的爹爹,温柔的娘亲,谁道不是神仙般的日子。
第71章 番外
乱世浮沉, 各方喧嚣。
渭城是晋北最繁华的地方,短短四年, 已从曾经的战乱古城发展到如今南北贯通的局势。领头者不限制此地的商货, 不少商人来此经营。日积月累, 愈发繁荣。
四方争霸是个漫长的过程, 在不碍于现状的情况下,方式也不一样。晋北王在外人看来不算多有野心, 只是他更耐得住时间的打磨。
随着经历, 沉淀得越发内敛沉稳。不再莽撞于争夺, 更不急于求成。
建造水路攻克对岸,亦或者收复更多的领地。男人的野心在于行动, 他埋首于此,几年时间并未过多懈怠。
行了头两年的征途, 兜转来回,再次扎根到晋北核心地。他的治理让无数百姓叫好, 某种程度上讲倒算是仁义。
区区几年培养出座下最为强硬的精兵, 随时间磨炼。他的名字早已在四方打响,可谓当今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当然晋北百姓知道得最多的, 还是萧府那幸福的一家。独一无二的娇妻,府上两位可爱的小公子。不似这时代的男人三妻四妾, 可谁又说这不是神仙般的日子。
花开花落, 车水马龙。初春时节, 风中夹杂着淡淡的青草香。晨起才下了一场雨, 积在房檐成注往下。好不容易停歇,树梢上发了新芽,而忙碌了一天的府邸仍未偃旗息鼓。
今日的晋北府热闹非凡,窗帘浮动,来往不息。府上二公子刚刚迎来一岁生辰,前来送礼的人填满整间院子,小家伙众星捧月,才将举行完抓周宴。
萧家老二跟大公子不一样,相貌清秀,跟娘亲一模一样。名叫萧北元,生下来就颇受母亲喜欢,当然老大也是夫人的心头宝。只是近来老大时常跟爹爹去前营,性子养得太不羁,总引来娘亲头疼。
哥哥像爹爹,弟弟像娘,这可算公平了些。
所有人围着小家伙转,今儿抓周,他和哥哥不同。意外地抓了一把金算盘,可把娘亲高兴坏了。
毕竟他哥先前抓的是铁甲小将军,看样子八成是要继承父亲的衣钵。夫人不愿二公子也如此,盼着盼着,倒盼来一把算盘。
这下好,两个儿子各自不同。对于做娘的来说,只要他们平安幸福,如何都是好的。
因为二公子满周岁的缘故,今日府上异常热闹。
晋北王刚一归府就见外头堆了好几波人,个个寻声往里挤。底下人挨个儿清点,忙得上气不接下气。
一身戎装的他显然刚从前营回来,剑眉紧蹙,身量健硕挺拔。随着时间推移,下巴蓄起胡茬,眼神俨然威严,看上去很有上位者的做派。
而他身后跟着的则是他家大公子,萧烈的长子萧北翎,小名团子。不过小家伙最近很忌讳别人叫他团子,说听上去不够威风,除了娘亲和静姑姑,谁都不许叫。
父子俩一前一后行到屋中,看上去倒真一个样。待到门槛前,北翎翻不过,他爹也不帮忙。由着他独自翻爬,他爹可不是什么慈父,虽然团子还小,但他的教育可谓相当严苛。
偶尔岳灵看不过总会说他,说他不疼儿子。结果换来男人只应她一句,往后有女儿,全由她来。
说得倒好,先前还骗她说都由她管,谁知见不过她为母的溺爱,这男人也不得不亲自上手。
子不教父之过,这是他的理念,变相来说也是他对北翎作为长子的期盼。岳灵不好多言,只守着自家二崽子,他的小糖豆。
像娘的娃娃就是不一样,肤色白皙,比起北翎刚生出来那会儿精致不少。而见着娘亲一直守着弟弟玩,团子也并未表现出嫉妒,只利落翻身从椅子边爬上,探出脑袋好奇问。
“娘,弟弟又睡了吗?”
才将把糖豆哄入睡,身着织锦白衫的女子微微偏头。模样还是那般娇盈玉润,眉眼间尽是温柔。
“嗯,你吃饭没有,爹爹呢?”
小家伙最近词库非常充足,看了看娘,再瞅眼睡着了的弟弟,点点头。
“爹爹被几个地方官套住了,暂时走不开。”
哄了糖豆,转身交给旁的奶娘。再度走近时岳灵已将注意力放到北翎身上,用袖口擦了擦他额角粉末,再问。
“齐叔没跟他一块儿回来?”
团子任由娘亲抚弄,乖乖上前将她环住。这崽子长得结实,人不大点,又黑又壮。
“回来了,齐叔家的婶婶也想他,所以要回来。”
他认真想,慢慢给出答复。随后想到什么,复又开口。
“娘,爹爹说他很想你。”
知道这小东西人小鬼大,岳灵勾唇。屈指磕他脑门儿,握住他的手往前去。
“走,咱们找爹爹去。”
说罢正欲前行,不过还未出门就见某人从长廊另头走了进来。褪下甲胄,里头一袭黑衫。脚步沉稳,不急不缓,对上妻子的眼眸,很自然抬臂将她揽住。
岳灵看过去,刚打算说点什么,结果亲吻直朝脸颊而来。纵使已有多次,她还是忍不住红了脸。就因如今为人母,倒是没了当初的肆意妄为。
萧烈从不避讳在孩子面前同妻子亲昵,俯身在她侧脸处啄了一口,北翎仰头观望,碍于孩子在,换来娇妻一记轻锤。
下人们见惯这样的场景,笑着上前把大公子带走。好在萧北翎也不粘人,拿着弹弓飞快从凳子上跳下来,口里嚷嚷着要找齐叔研究阵法去。
这小子就跟他爹一个样,不仅仅是相貌,连爱好都是一致。
送走小崽子,下人很是时候退出,掩上房门。北翎还在外嘟嚷,说晚上想吃糖醋鲤鱼。下人们都顺着他,什么都给照办。
而处理好一切,岳灵则舒口气。回头去帮丈夫更衣,哪知刚走近,他便俯身过来,搂得她脚心离地。
低头四目相接,这男人还是像从前那般肆意。甚至成亲后有过之而无不及,愈发荒唐了。
他闭着眼睛任其所为,温热的呼吸尽数喷在脸侧。
“想我没?”
压低语声问。岳灵闻罢会心一笑,踮脚捧住他的脸,凑近吻了一口,眼波流转。
“又带翎儿去了哪些地方,比上回到家还要皮。”
忍不住嗔他一句,顺道接过他褪下的外衫。转身时被人从后拥住,身型紧贴。
“西僚,让他出去见识见识。”
惊诧于他的回答,岳灵抱着衣裳,微偏头。
“什么,他才那么小,你怎么能带他去西僚?”
难怪北翎这次回来看上去黑了不少,准是这任性妄为的父亲所为。
“不小了,已经四岁。”
他靠近吻她,托着她往椅子上坐,惹来女子一记轻推。
“瞧你这爹爹,老大让你带得这般野,老二可不能再给你了。”
这时候的男人很好说话,抱着她坐定,手掌在腰身上意味不明地游走。
“听你的。”
顺手去拿茶盏,低头埋在她颈窝处不动,而怀中人翻转过来瞧他。
“我好糊弄是吧?”
他默了,倒不敢再说别的。
“媳妇儿?”
没想到在外那般威风的男人回家倒生出另外一面,岳灵默默紧盯,末了不及笑出来。靠过去戳他肩头,深吸口气道。
“这回怎么将齐恒也带回来,要待很久么?”
习惯打听他的行程,实则只想知道他在做什么,亦或者平安就好。
对于这些,萧烈倒是坦诚,抬手抚弄她的发丝,点头。
“北元满周岁,我说过带你故地重游。”
垂首押了口茶,在妻子欲逃走时很快将她擒住。怀中人无处躲避,含糊问。
“唔,去哪儿?”
他坐直了揽住她,俯身亲吻,一刻不停。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那处不是已经……”
“皖东一役,我已将它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