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是我老公——漫步长安
时间:2019-03-01 11:11:18

  上一世,他没有与女子相处的经验,也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意思。
  在得知她是胡应山的女儿,而不是自己的皇妹时,他是欣喜若狂的。那种欢喜比得到江山还让人振奋,还让人心动。
  “什么时候跟我回宫?”
  他突然冒出这一句,把周月上给问愣住了。
  “陛下,上次咱们不是说好的…”
  说好的什么,明明是他答应此事暂缓再议,可没有答应不让她进宫。她莫不是以为自己会放任她在外面,和自己毫无关系吧。
  “你是朕迎娶的妻子,你可是忘记了?”
  没有忘记,不过那时候他是顾安,她是周四丫,都不是本尊。照理说,那场婚姻和他们都没有关系。
  她脑抽抽地想着,要真有关系,也是真正的顾安和周四丫。
  转念一想到那个画面,莫名觉得有些喜感。嘴角不由得带出一些弧度,把晏桓看得心里舒服不少。
  看来,她心里还是有自己。自己一提两人的亲事,她的脸色都变好了。
  周月上察觉自己想得远了,赶紧正了脸色,回道:“没有忘记的。”
  “没有忘记就好,你现在就和朕回宫。”
  现在,这也太急了吧?
  周月上有些着急,那个宫里她真的不喜欢,一想到要过和上一世一样的生活。守着一个男人,还要面对一堆分丈夫的女人,心累得慌。
  “陛下…臣女斗胆。臣女性子粗野,不通教化,恐怕不能适应宫中的生活。陛下天子龙身,九五之尊,后宫之中将会妃嫔无数。她们无一不胜过臣女万千,无论是才情礼仪都胜过臣女数倍。臣女心胸狭窄,无法看到自己的丈夫和别人的女人调情说爱。要真是有,臣女一定会大闹,到时必会丢了皇家的颜面,损了陛下您的名声。”
  她说完这一段,人已跪下。
  心“嘭嘭”跳着,做了最坏的打算。
  但此时不说,将来真进了宫,说什么都晚了。
 
 
第63章 
  晏桓眼神复杂地看着她,表情中带着上位着的高深莫测,又有着寻常男子的些许困惑。一时间竟不知她到底是不愿进宫,还是不愿意看到自己以后纳妃。
  在心里将她的话思量一遍,渐渐悟出一些。
  “要是朕以后不纳妃,你是不是就愿意和朕回去?”
  他清冷的声音透着一些期许,眸深似海。
  她低头不语,心里快速划过欢喜,似流星般刹那消失。那一瞬间被他语中的深意激动起来的心,被理智给压下去,她很快平静下来。
  男人的承诺往往不做数,多少男人的海誓山盟到最后都不过是一句空话,何况是帝王?他的后宫可不是他一个人的事,那可是关系江山社稷。
  多少臣子们盯着他的后宫,他哪里可能只守着她一个人?
  为帝着,要安定天下,要平衡朝堂。后宫的妃嫔采选,升位降分都和朝堂息息相关,不是他一人说可以空置后宫就行的。
  就算他再独断专权,也不可能拿自己的江山开玩笑。
  再说,帝王的宠爱是最虚无飘渺的东西。古往今来多少宠妃,她们结局有几个是好的。帝王的深情不是她一个女子能赌得起的,因为他们根本就不在平等的位置上。
  假使万一有一天他变心,等待她的不会公平的和离,而将是废弃,甚至是悄无声息地死在那冰冷的后宫。
  她不敢。
  就算她有些心动,也不敢赌。
  “陛下在和臣女开玩笑。”
  她低着头,没有抬起,很快视线之中出现明黄的纹龙靴子,在她的面前站停。她能闻到好闻的龙涎香,幽幽地往鼻腔中钻。
  一只修长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她被迫抬起,直视着她。
  “朕要听实话,要是朕答应你后宫独你一人,不会再有任何的妃嫔,你可愿意和朕一起进宫?”
  “臣女…”
  那个不愿意三个字眼看就要脱口而出。
  “你先不要急着回答朕,朕会给你时间考虑。朕是天子,一言既出,概不反悔。朕的承诺永远不变,你考虑清楚朕派人风光接你入宫。”
  他松开她的下巴,身体站得笔直,眼皮垂着,就那么看着她。绣着龙爪的袖子里,他的手紧紧地握成拳。
  刚才她回答得那么快,他心里隐约猜到答案,那一刻,他反悔了。
  他不想迫得太急,听到自己不想听的答案。
  她心下一松,不要她现在回答就好。要是现在答,她真的害怕自己一个拒绝会惹怒他。时间会缓和一切,说不定没过几天就有大臣谏言要他充盈后宫,那么他就不可能兑现这个承诺,也就没有理由再要求自己进宫。
  这般想着,心里隐约有些不舒服。
  心底深处,有个声音在告诉她,她对这个男人是有好感的。可是她怕,她怕所有的一切付出到头来就是一个笑话。
  “谢陛下恩典。”
  “朕的耐心有限,你好好思量。”
  他背过身,像是要离开。
  她连忙恭送,“陛下慢走。”
  晏桓迈到门槛的腿一停,很快出了门。
  他一走,周月上身子一萎,自己撑着站起来,挪到旁边的座位上坐下来。吃了一杯茶压惊,心里乱成一团麻。
  “陛下和你说了什么?”
  胡应山背着手进来,坐到桌边的另一个座位上。
  周月上叹了一口气,“父亲知道我和陛下关系吗?”
  胡应山点头,他知道女儿是陛下带回京的,也知道她是陛下化名顾安时娶的冲喜妻子。正是因为他的失误,所以女儿才受了那么多年的苦,此事一直让他愧疚难安。
  “此一时彼一时,那时候陛下正是落难之时,你会嫁给他也是因缘巧合。现如今,他贵为天子,能认这门亲已是万幸。但为父却不以为然,你是我胡应山的女儿,以后无论嫁到哪家,哪家的都会高看一眼。若是有人胆敢欺你,爹爹替你出头。”
  周月上听出他的意思,诧异地看他一眼。
  她以为,他作为一个臣子,是十分乐意看到自己的女儿能进宫的。谁知道他居然是这样的想法,倒是有些难得。
  左右一想,也就明白过来。
  沁妃当年就是因为进了宫,才与他分开,他对皇宫应该是最憎恨的。
  “要是我不进宫,陛下会为难你吗?”
  胡应山眉眼一瞪,“我还怕他为难不成?大不了不当这劳什子定国大将军,带着你回边陲。在那里,咱们爷俩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到时候你就招婿,我看哪个男人敢给你脸色。”
  周月上有些动容,一个古代男人能有这种想法实在是难得。他对于沁妃应该是很喜欢的,因为沁妃,他没有再娶,一生只有她一个女儿。
  可是那又如何?
  他有妾室。
  天下再深情的男人,大概也不会为了一个女人真的守身如玉,过着和尚般的生活。或许在他看来,自己的所做所为已是足够对得起沁妃。
  她深深看了他一眼,“刚才陛下允诺我,要是我同意进宫,他不会再纳妃子。后宫中唯我一人,你说我该相信他吗?”
  “陛下真的这么说过?”胡应山很惊讶,一个男人一生只有一个女人,这可能吗?
  “父亲也觉得他做不到吗?”
  她反问着,心里有些失望。难道连同样身为男人的胡应山都认为另一个男人做不到一生只守着一个女人吗?
  “是啊,父亲你那么爱母亲,不也有了刘姨娘。”
  恰似呢喃的一句话,让胡应山的老脸涨得通红。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又觉得有些恼怒。她是女儿,怎么可以这么和他说话。
  周月上淡淡地看他一眼,“父亲是不是觉得女儿说话不中听,可我说的都是事实。我有时候真替母亲不值,她为了父亲,不惜假死出宫。为了父亲,她一个身怀六甲的孕妇,独自离开。为了父亲,她独自生下孩子而因此丢了性命。但是父亲你呢,在她死后不仅是把她拼死生下的孩子弄错了,而且很快纳了一个妾室。我不知道母亲在九泉之下,知道这一切,会不会难过,我只知道我心疼她,也心疼自己。”
  这个自己,指的是原主。
  沁妃死了,拼死生下来的女儿被人当牲畜一样地作践了十几年,也死了。作为一个旁人,她替对方不值,做为一个顶着沁妃女儿身份的人,她更是心疼。
  心疼那个为爱不顾一切的女人。
  胡应山“呼”地站起来,脸像充血一般,怒目而视。
  “这是一个女儿该说的话吗?”
  “父亲想听什么,难道是想让我夸你痴情不二,是深情之人吗?”她直视着他,眼神半点没有躲避。
  这样的眼神更让胡应山恼羞成怒,“你…你知道什么?一个姑娘家,哪里知道大人的事情…”
  他怒极,又没办法辩解,只得一拂袖子,气冲冲地离开。
  周月上在他走后,还坐着没动。他以为自己不明白,说穿了不过是男人的生理需求。他需要女人,所以就了刘姨娘。
  哼,男人哪…
  她想起了晏少瑜的那个后宫,环肥燕瘦,什么样的美人儿都有。这还不算,隔山岔五就有新人加入,什么貌美宫女啦,妃子们的姐妹们啦,层出不穷。
  更别提三年一次的大选,各色的美女将不断充盈着后宫。
  新人涌进,旧人只得各凭本事。要是人老色衰又没有算计,只有在自己宫里混吃等死的份,更有一些没眼色的惹怒天颜,被关进冷宫了此一生。
  就算是皇后又怎么样,还不是众多女人中的一个。一面要讨好着帝王,一面还要防着后宫的算计。
  她脸冷下来,宫里如此,民间就不一样吗?
  错了,民间依旧如此。田舍翁多打了两担粮食,尚想着买一个妾室,何况是达官贵族,更是妻妾成群。
  以她现在的身份地位,低嫁不了。可是她嫁的人能保证不纳妾吗?
  当然保证不了,不仅保证不了,说不定一嫁过去就会面对男人的通房和暖床丫头。毕竟在世家之中,丫头不算妾,是不需要告之女方的。
  与其这样,还不如相信晏桓。至少他能做到事先承诺,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清。她对他有好感,他能许诺自己不纳妃,应该也是喜欢的。
  而且,在前世,他真的没有妾室,连通房都没有。
  这么一想,刚才堵在胸口的沉闷全部散去,心里有了决定。
  她站起身,朝外面走去。
  紫云和朱雨跟上她,主仆二人回到院子里。刚坐下,便听有一个小丫头在外面和朱雨嘀咕什么。
  朱雨不停点头,进屋对周月上耳语一番。
  周月上凝着眉,叹了一口气。
  却原来是胡应山跑到刘姨娘的屋子里,不知为何发了好一通火,然后怒气冲冲的离开。听说刘姨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闹着寻死觅活的。
  叹。
  这都是什么事。
  那个便宜爹,这事做得真不够地道。要纳妾的是他,为什么反过来迁怒刘姨娘。再说现在迁怒是不是太晚了,早十几年干嘛去了。
  “你把我今天买的东西分一半出来,我去看看刘姨娘。”
  要是刘姨娘因此自尽送命,她岂不是罪过大了。
  紫云赶紧把买的那堆东西理出一份来,备好和她一起去刘姨娘的屋子。因为满府就刘姨娘一个妾室,所以刘姨娘住在胡应山的院子旁边。
  她去的时候,刘姨娘已躺在床上,满脸的泪痕,眼神红肿头双眼发滞,一副心灰意冷的模样,看得好不可怜。
  “姨娘,大小姐来看你了。”
  张婆子禀报着,半是欢喜半是忧。
  喜的是大小姐能来看姨娘,忧的是将军可能对姨娘起了厌弃之心。
  刘姨娘一听,顾不上难受,就要下床行礼。被进来的周月上制止,命她重新躺下。刘姨娘哪里还敢躺着,就那么靠坐着。
  “我们大小姐今天正好出门,特意给姨娘买了一些小物件,也不知道得不得用。”紫云说着,把东西放在桌上。
  刘姨娘一脸的受宠若惊,连连说着哪里使得,“大小姐能来看妾,妾这心里就跟吃了蜜似的,哪里还敢收大小姐的礼物。”
  “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路过时随便买的,你就收下吧。”
  “谢谢大小姐,妾今日真是失礼了。”
  周月上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刘姨娘莫名被便宜老爹撒气,其实都是因为她的话。她不是心狠的人,已经存在的东西,就算抹去就能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吗?
  刘姨娘是活生生的,在胡应山身边生活了十几年。
  事实已成,她没有为难刘姨娘的必要。
  “你不用谢我,现在父亲身边都是你在照料着,你可千万不能病倒。你要是有什么事,可以去找我,好好养着吧。”
  多余的话,周月上也不知道怎么说,她总不可能和刘姨娘拉家常。
  不过她能过来看,刘姨娘心里已经很知足了。她走后,张婆子小心地查看送来的礼物,脸上都带了一丝喜气。
  “姨娘,依奴婢看,大小姐能来看你,证明还是很看重你的。”
  刘姨娘依旧脸色苍白地靠在床头,闻言眼皮抬了一下。
  “她看重我有什么用,将军可能已经厌倦了我。”
  张婆子收好礼物,站到床边,“姨娘,你没听出大小姐话里的意思吗?她让你有事去找她,摆明就是想替你撑腰。依奴婢看,这个将军府里,以后都是大小姐说了算。”
  刘姨娘的脸上现出一丝光彩,撑起身体,“你是说大小姐是来和我示好的?”
  “没错,咱们这位新大小姐,可不是以前那个胡思思能比的。你没看到那模样做派,哪里像个小地方出来的,说是京中世家娇养出来的也不为过。”
  “你说得对,她确实是比那胡思思强太多。可是…将军莫名其妙冲我发火,他是不是嫌我颜色已老,想纳新人了?”
  这就是为妾者的悲哀,担心色衰而爱驰,身不由己。
  “姨娘你想多了,将军不是贪色之人。你想想看,这都十几年了,将军的后院里只有你一位,要真是爱色的,恐怕在边陲的时候就有许多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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