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是我老公——漫步长安
时间:2019-03-01 11:11:18

  如今,她顶着一个庶女的身份,还有那样的家世,竟是人人可欺了。
  “你的丫头婆子呢?”
  梁玉萱已经擦干了眼泪,闻言摇了摇头。
  “不知道,她们…”
  周月上叹了一口气,她也太好性了些,怪不得连下人们都敢欺。这样的性子,难怪在得知自己不能生养时就自尽了。
  真够可怜的。
  不知道那梁国公夫人是什么时候给她下的药?
  “你是主子,下人们是奴才,你不能让他们欺到你的头上。”
  “谢谢你的关心,可是他们是我母亲安排的。母亲说,他们都是忠心不二的,都是处处替我着想的…”
  这话说出去谁信,哪个替主子着想的奴才自己乱跑的。把主子丢在一边,算什么忠心的下人。那梁国公夫人倒会唬弄人,也就梁玉萱傻傻地相信。
  或许梁玉萱也不是相信,而是不信也得信。
  “忠心的奴才是不会丢下主子的,你回去和你祖母把今天的事情一说。”
  梁国公夫人不善待庶女,那位老夫人总不能看着孙女家欺吧。周月上记得她穿成梁玉萱时,老夫人已经去世。
  正是因为唯一疼爱的祖母也不在了,自己又不能生孩子,所以这个姑娘才会轻生。
  梁玉萱眨巴着眼睛,这位胡小姐说的话好好听,长得又美,而且看起来特别善良。她刚哭过,这会儿看着眼睛湿漉漉的,看得人心生怜爱。
  周月上看习惯自己的表情,很难想象自己以前天天照镜子看到的脸上会出现这样可怜巴巴的表情,当下心里怪怪的。
  “你记着我说的话,你那位嫡母没安好心。你以后多长几个心眼,不要傻傻地被人算计了,你还什么都不知道。”
  “哦。”
  梁玉萱还在看她,不知想到什么,低下头,耳根泛红。
  周月上可算是明白为什么她当了皇后那么久,在宫里就跟个透明人似的。原来不光是因为她出身梁国公府,让陛下不喜,而是她这模样,摆明就是一个小傻白。
  “还有刚才那庆阳郡主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你要是放在心上,你就中了她的计。她就是想让你难受,你越是难受她就越开心。”
  “我知道,她是故意的…”
  “你既然她是故意的,那你就不应该哭。”
  梁玉萱闻言,嘴一扁,又拼命咬住唇,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她还是一个十七岁的姑娘,被那样恶毒的言语侮辱着,哪里能忍得住。
  周月上把她拉起来,“走,我送你回家。”
  梁玉萱眼前一亮,今天她在花会上出了丑。回去后要是嫡母知道肯定会训斥她的,要是胡小姐送她回去,嫡母就不好当着客人的骂人。
  她不想来参加花会的,可是嫡母不管她会不会受气,非要她来。说梁国公府还是国公府,还没有失势,不能让别人以为他们见不得人,一定要她参加。
  “我的丫头还没找到。”
  “别管他们,不守规矩的下人,我一定要在梁老夫人面前据实相告。放眼京中,哪家下人会丢开主子,自己躲到一边。”
  梁玉萱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位胡小姐真好,不光人美心也美。她突然觉得好像认识对方许久似的,怎么对方说的话还有做的事,处处都为她着想。
  周月上命朱雨去花会那里打个招呼,告个罪。就说梁小姐不舒服,自己要送对方回去,先走一步。
  然后她们离开园子。
  园子外面,梁国公府的马车不踪影,周月上早料到如此,让梁玉萱坐自己的马车,紫云一回来,就吩咐车夫先去梁国公府。
  梁国公府以前门庭若市,现在门口冷冷清清的。
  周月上没有来过国公府,在她当皇后的时候,她是有权利省亲的。可是她和梁国公府的人不熟,再者无论是百城王还是晏少瑜都不喜欢梁国公府,她自然不会提出回娘家省亲。
  朱雨去敲门,门房看到后面的自家小姐将人请进来。
  “先去梁老夫人那里,你现在开始哭。”周月上小声对梁玉萱道。
  梁玉萱不蠢,当下就抹起眼泪来。她是真难过,根本不需要演戏,那眼泪珠子就成串成串地往下落。
  到了梁老夫人那里,门口的嬷嬷看到周月上,吃了一惊。
  “这位嬷嬷,我是定国将军府上的姑娘。”
  “原来是胡小姐,快快请进。”
  嬷嬷把她们请进去,门口的小丫头早就去内室把梁老夫人扶出来。
  一个国公府里的老夫人,威严自是不必提的。梁老夫人和周月上想象中的差不多,威严中夹着一些严厉,一看就是府中拿势的。
  “小女月上见过老夫人。”
  那嬷嬷凑近老夫人耳边,低语几句。梁老夫人皱着的眉立马舒展开来,一脸的慈眉善目,和刚才严厉的老人仿佛不是同一个人。
  “原来是胡小姐,今日麻烦你送我家玉萱回来。”
  “都是赶巧,我见梁小姐一人躲着哭,身边连个服侍的丫头都没有,这才送她回来的。”
  这句话有两个意思,一是梁玉萱在花会受了委屈,二是主子受了委屈,身边居然一个下人都没有。
  “跟你出门的冬晴和夏荷呢?”
  “祖母…孙女不知道,到外都找不到…”
  这个孙女是个懦弱的性子,梁老夫人何尝不知道。可是性子再绵软那也是主子,还轮不到下人们欺到头上。
  而且还让外人看了笑话。
  “你去,把夫人给我叫来。”
  梁老夫人话音一落,周月上就感觉梁玉萱身体抖了一下,可见心里很是惧怕那位嫡母的。
  梁国公夫人,周月上是认识的。以前她还是皇后时,梁国公夫人进过几次宫,不是让她在陛下面前说梁国公府的好话,就是要官要钱的,都被她一一回绝了。
  几次过后,梁国公夫人再递帖子,她一律称病推脱。
  不一会儿,梁国公夫人到了。
  和周月上印象中的一样,容长脸儿,两颊有着深深的八字纹,一看就是刻薄的长相。不过就是比她见到的时候年轻许多,毕竟现在的梁国公府还不算落败。
  “娘,您找我?”
  梁老夫人看了她一眼,冷哼一声。
  到底有周月上这个外人在,梁老夫人不好发作什么,但敲打还是要的。“玉萱在花会受了委屈,冬晴和夏荷那两个丫头不见踪影,是定国将军府的小姐送玉萱回来的。你派人去春意园寻一寻,也不用带回来,直接卖掉。”
  梁夫人脸一沉,老夫人这是打她的脸。
  “娘,事情都没有弄清楚,怎么能随意发卖呢?冬晴和夏荷两个丫头平日里最是忠心,怎么可能丢下玉萱,是不是玉萱找不着路?说不定两个丫头现在正急得四处寻她。”
  “梁夫人,我坐在离梁小姐不远的地方,没有看到她身边有丫头。后来庆阳郡主说了一些不好的话,梁小姐离开后我也没看到有人跟着。一直到我找到梁小姐,都没有看到什么丫头。”
  梁夫人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暗道这姑娘好眼生,不像是京中世家出来的。当下也没太在意,反而用眼神示意梁玉萱。
  周月上若有似无地挡着梁玉萱,对梁老夫人道:“梁老夫人,梁小姐不光是找不到丫头,我们回来时,在春意的门口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国公府的马车。”
  周月上这么一说,梁老夫人的脸色更难看,一指梁夫人,“你还不快去,不管是什么理由,丢下主子就是死罪,不打死已是我们国公府的仁慈。”
  “是,娘,我这就让人去找。”
  梁夫人转头对自己的婆子交待两句,那婆子便离开了。
  接着深深看了周月上一眼,疑惑问道:“这位小姐是哪个府上的?”
  “回梁夫人的话,小女是定国将军府的。”
  “原来是胡小姐,今日真是谢谢你了,能送我们玉萱回来。”
  一听周月上是定国将军府的小姐,梁夫人脸上的笑意真诚了许多。毕竟现在胡应山是新帝提拔起来的,明显就是心腹重臣。
  而梁家,已经被厌弃了。
  “不用谢的,我与梁小姐一见如故,希望梁小姐以后有空去将军府做客。”
  “一定一定。”
  梁夫人还没说话,梁老夫人就满口应下了。玉萱要是能和胡小姐交好,对于梁国公府来讲,那是天大的好事。
  周月上紧接着告辞,梁老夫人连忙让梁玉萱送她出去。
  路上,周月上交待梁玉萱,以后一定要去将军府找她玩。要是有什么事,也可以派人通知她,她不会袖手旁观的。
  梁玉萱很感动,眼眶一直红红的。她当然能感觉到周月上的真心,正是因为这份真心,她才忍不住想哭。
  今天要不是周月上,她真不知道怎么办。
  “胡小姐,谢谢你。”
  “不用谢,应该的。”
  借用你的身体生活了好几年,这份情应该还上。
  周月上离开梁国公府不久,皇宫中的晏桓就收到暗卫的密报。关于万花节上发生的一切,事无巨细地落入他的耳中,包括在梁国公府发生的事情。
  他挥退暗卫,凝眉细思。
  那丫头不是什么热心的性子,怎么会突然管起梁国公府的事情?
  梁国公府的那位小姐,上一世是嫁给少瑜的,还当了皇后。虽然不怎么显山露水,但还算本分,从不插手朝政,颇有贤名。
  他修长的手指轻叩着桌面,眉眼垂着。
  一直以来,他都没有猜透她的来历。她对京中不陌生,认识少瑜他们,也认识自己,说明她一定是世家出来的。
  莫非她和梁小姐是好友?
  他细细地想着,否定了这个答案。
  突然,他脑海中灵光一现,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那位梁家小姐嫁给少瑜后,一直本分不假,但少瑜没少抱怨过她性子太过软弱,什么事都没有主见,动不动就哭,极为让人不喜。而且做事上不了台面,为了争宠做过不少让少瑜心烦的事情。
  后来慢慢听不到了,别人提起她来,皆是赞美之词,包括少瑜。
  是从什么时候起的?他慢慢回想见到她的场景。他不太注意女子,但是她是皇后,多少会留心一二。
  以前她看到自己眼神是胆怯的,后来却变得十分平静,根本不像一个人。
  听说她喜吃,常让御膳房弄些稀奇古怪的吃食。听说她从不争风吃醋,尽力平衡着后宫,知道自己不能生育后,从不留宿少瑜。
  这样的性子,可以算得上豁达。
  一个人的性情,不可能前后变化那么大。
  他想起那个丫头在上河村面对少瑜的态度,明明知道少瑜的身份,还那么肆无忌惮地捉弄,根本就没把少瑜放在心上。
  两人应该是相熟的。
  一想到这里,他修长的手指慢慢曲起,握起拳。
  或许,他知道她从前是谁了。
 
 
第66章 
  只是如果说她是后来的梁玉萱,那在成为梁玉萱之前的她,又是谁?她的言行举止不似一般的世家千金,也不太像市井出来的小户之女,单凭性情,颇有些不好定断。
  不急的,他们有的是时间,迟早有一天他会知道。
  他修长的手指随手拿起一份奏折,正要接着看,外面小太监进来禀报。
  “陛下,小郡王觐见。”
  “宣。”
  很快,晏少瑜进入大殿,就站在台阶下面。
  晏桓的眼慢慢眯起,看着自己的侄子。玉白色的锦袍绣滚着金边,腰束玉带头戴金冠,一派贵气。
  他的脑海中出现前世里,少瑜和她站在一起的情景。一个身着龙袍,一个身穿凤冠,两人高阶站着,受着百官的朝拜。
  心里隐隐不舒服起来,看自己侄子的目光微冷。
  晏少瑜不知道他的心理变化,头还是疼的。方才庆阳一回府,第一件事情就是把那梁玉萱好好说了一番。
  说她庶女上不了台面,还说她打扮不成体统,总之就是百般看不上。
  自己本来就不太中意梁家的女儿,不光因为她是庶女,更重要的是她是梁家女。被妹妹这么一说,觉得是时候来求皇叔废除他们的婚约。
  “皇叔,侄儿是有事相求。”
  “讲。”
  “侄儿恳请皇叔撤除和那梁氏女的婚事。”
  晏桓眼眸里的冷色更盛,这门亲事他有考虑过。原本打算替侄儿退掉的,只是念着前世里梁玉萱有着贤名,觉得有些可惜。
  现在知道后来的那个梁玉萱居然是她,心情十分微妙,同时泛着酸意。
  就算是知道她成为梁玉萱后一直拒绝和侄子同房,但她还是当了少瑜近六年的皇后。他们在世人眼中,是一对夫妻。
  “为何?”
  晏少瑜被自家皇叔的问的两个字愣住了,他没有料到皇叔还要问为什么?事情明摆着的,就凭梁家是废帝的心腹,这门亲事就不可能结。
  “皇叔,那梁玉萱性子太过懦弱,侄儿不喜。何况要是侄儿迎娶她进门,岂不是让那梁义那厮有了盼头。”
  梁家的事不过是暂缓,败落是迟早的事情。梁义是祥泰的心腹,在祥泰登基之事没少出力。晏桓暂时没有收拾他,不过是不屑。
  现在,突然冒出这件事情,倒是有些棘手。
  看周月上的做派,肯定会帮梁玉萱。
  “此事,朕再想想,你先回去吧。庆阳的性子被惯坏了,你好生约束一番。”
  “是。”
  晏少瑜疑惑地退出殿外,心里百思不得其解。皇叔怎么会在自己的婚事上犹豫,他本以为是十拿九稳的事情,为何没成?
  还有,皇叔莫非是听人说了什么,怎么会突然敲打庆阳。
  不过,庆阳的脾气确实太差了些。母妃自打父王去逝后,全部心思都扑在庆阳身上,这才把庆阳养成娇蛮的性子。
  后来因为祥泰登基后的为难,他们一家人的日子很不好过。庆阳好强,受不得半点委屈,这才变得越发的乖张。
  他离开后没多久,苏太傅进宫面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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