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小裁缝——朕乃刁民
时间:2019-03-02 10:25:35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猜一猜,建军哥会怎么说?
 
  ☆、看上你得多瞎
 
  
  阮程清楚记得, 当初那个于扬来闹的时候说过的,她说他对她很是不错。
  满以为宁建军要么立马变脸, 要么继续戴着她所认为的那个面具吊而郎当顾左右而言它,却不想,他突然将车停在路边, 转过脸上,静静的看着她,直看到她心底毛毛的,才认真的说道:“你的意思是真的喜欢上我了?”
  他眼眸深隧像是某种漩涡带着致命的吸力, 似乎要将她整个人吸进去。
  阮程呼吸微微一窒, 不由自主的将身子向靠窗的地方移了移,“我, 我哪一句话说过喜欢你了。”
  宁建军一手撑在方向盘,一手搭在她的椅背上,眸子里似有星辰大海, 笑得懒洋洋的, “你刚才说一头栽进来不可自拔。”
  “我……我……那, 那个,我说的是别人。是被你哄骗了的别人!”
  她结结巴巴。
  他“哦”了一声,尾音上扬, 拖得老长,眼睛里充满笑意。
  这样的音节,这样的笑意,分明就是不信她说的话, 以为她口是心非,口里说不要心里要要的。
  还能好好说话吗?
  阮程一跺脚,撑起身子,梗着脖子就说道:“我的意思是,你的名声不好,平时就不要多和女同志走得太近,更不要有事没事就和女同志开玩笑,要多加注意。”
  她的样子很是道貌岸然。
  然而宁建军眼里的笑意更加明显。
  阮程心头无名火直冒,大声说道:“你到底听到我说的话没有?”
  “我听到了,你这是 ……嫌弃我?”
  他说着将搭在椅背的后收了回去,脸上笑意瞬间消失殆尽,失意落寞。
  阮程想起他是到底是因作风问题被下放过来。
  就连那个看着善良的王护士长也叫她的女儿离他远点,其它的人更不必说,用有色眼睛看他的人肯定不少,此时生怕他自卑,连忙使劲摇头,“不是。”
  闻言宁建军脸上落寞瞬间被轻笑取代,突然又凑了过来,“不是嫌弃那就是喜欢。”
  说话的湿气吹到阮程的脸上,阮程:“……”
  不是一个频道,交流不了。
  “和你说不清楚,开车!”
  她吼他。
  他爽朗的大笑。
  “你生气的样子挺可爱的,比你训人时一脸老气沉沉的样子真实多了。”
  阮程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
  眼神躲闪。
  她还真的就是老气沉沉呢,出地狱爬出来重头再来的人,能不老吗?
  所以,她怎么可能喜欢他?
  她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不知道什么是爱,更不配有这么好的他。
  等一切事情了结,她会离开这个地方,离开所有认识的人,一辈子不见他,忘记上辈子所有,重新开始。
  那个时候的她,或许,值得拥有!
  宁建军已经又发动了车子,将车开动起来后回头看阮程。
  发现阮程眉心紧锁,身上围绕着一股说不明白的郁气,他眸子一沉,又开了口。
  他眸子虽沉,开口说话的声音却又是那么吊而郎当,带着轻佻。
  不看他的脸,不看他的眼,会真以为他是个轻佻的人。
  他说:“年纪轻轻的,别这么老气沉沉的。真的,你笑起来的时候,挺好看的,还有,心里算计着别人的时候,样子也贼可爱。”
  阮程皱着眉心,随口就应道,“那些满嘴甜言蜜语的混球泡妞的时候都这么夸人的。”
  “泡妞?什么意思?”
  “就是搞对象的意思。”
  “喔?你看起来懂得的不少。你有对象了?”
  “……还没有。”
  “也是,就你这样的,别人能看中?那是有多瞎啊。”
  这人还能说人话吗?
  阮程瞬间又气炸了!
  不知道明年帮他渡过死劫之前,她会不会先被他给气死。
  她气得差点跳起来,眸子里火光直冒,整个又生气盎然,他眼睛里才又有了笑意。
  阮程听到那声轻笑,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又失态了。
  侧头定定的看着宁建军。
  十七岁,那个冬天的夜晚,他不是这样说的。
  她说她活着没有希望了。
  他说怎么没希望,你这样年轻长得也不差性子也挺好,人家要是看不上,那可就真的是瞎了。
  为什么明明是同一个人,可是,越是接近,却是让她觉得这是两个人呢。
  “怎么了,我脸上有花啊,还是长得太好看了让你看呆了,眼睛都不带眨的。”
  宁建军没有回头看阮程,说出的话,却好像他侧面也长了眼睛一样。
  阮程不好意思的收回视线,眼观鼻,鼻观心。
  她真不想说话了。
  宁建军却没有放过她,“你爸身体好些没有?上次在王护士长家说的检查做了没有,要是实在是有困难和我说一声。”
  “开你的车吧。怎么话就这么多。”
  她忍不住又语出不逊。
  宁建军唇角微勾,这一回,却真的再没开口。
  不过,没过一会儿,车子已经到了汉北油田了。
  宁建军也没有问阮程,直接就将车子开到了郭记裁缝铺。
  时间已经不早了,早到了关门的时候,可店子却没有关,里面点了灯,郭师娘居然端了板凳坐在门口左右张望。
  等看到门口有车子停下来,看到阮程从车上下来,惊喜万分的迎了上来。
  一把拉住阮程,“哎呀,程程了,你可回来了!真是吓死我了,听说你回来的车子半路上坏了,又没挤上后来的那班车,中间又下了那么大一场雨,我可真是急死了。”
  郭师娘激动得语无论次。
  她怎么能不急,这次拿的货,虽然没有结帐,但是拿的都是好货,又一次拿得不少,一共有好几百块钱的布料子呢。
  要真是淋了雨,染了色,那可真是的是全部报销了。
  这生意不好的时候,一个月也才百来块的进帐,又是房租,又是生活开销,能剩几个,也是最近,改革开放的风吹过来,这生意才好起来,她才敢拿这么多货的。
  “布,没事的吧?”
  问完了话,郭师娘忐忑的看阮程,说出心中最大的顾虑。
  “布没事,还好有宁队长……”
  阮程将路上的事说了一遍,当然了,没有提两人绕道的事,只说宁队长有任务,所以回来的时间就耽搁了。
  郭师娘听说布没事,哪里还计较那些,拉着宁建军那是千恩万谢。
  未了,像是记起了什么,对阮程说道:“对了,你忙完了,还是快点回去吧,今天你妈过来店子里找过你。”
  她亲妈李菊会来找她?
  怎么可能?
  难道?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更新来迟了,不好意思!
么哒哒!
红包道歉~
 
  ☆、硬起的心肠
 
  难道?
  家里出什么事了?
  能让李菊来找她一定是大事!
  是爸出了什么事?
  阮程吓得魂飞魄散, 拉着郭师娘问:“她,她来干什么?”
  郭师娘有些迟疑, “她……”
  “师娘有什么事你快说啊,急死人了!”
  “唉,这事吧, 说来也怪我。”
  怎么怪起了师娘了?
  既然与师娘有关,那就应该不是爸出了什么事,阮程揪起的心一下子松了下来,倒也不那么慌张了。
  郭师娘说道:“你妈大约是看你在这里干活, 便想照顾生意, 说你弟要上小学了,到这里来说是要给你弟做一套衣服。”
  什么照顾生意, 不就是想来占便宜吗。
  阮程唇角勾起一丝了然,果然就听郭师娘继续说道:“你也知道师娘这个人,既然是你的家人来做衣服, 自然不能收工钱, 收个布钱就差不多了。可这时……”
  “怎么了?不会是她连布钱都不想给吧。”
  “也不是的。。。”
  郭师娘口里说不是的, 脸上尽是隐晦的欲言又止,最后在阮程的注视下还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阮程一口火堵在胸口,李菊这是想干什么, 想让她在这里干不成,然后再去采石厂去背石头吗?
  这世上居然有这样的亲妈,她阮程真是三生有幸给摊上了。
  说道:“师娘,这都是我妈的错, 怎么能怪您呢。师娘,你等着我,我这就回去和我爸说!布钱一定一分不少的给您拿过来,不然,我弟的衣服您叫师傅也别做了,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事,她当这里是什么地方,是她自己开的店子想拿什么就拿什么吗?”
  阮程说完转身要走,却被郭师娘拉住。
  “先别走,你听我说完。”
  看来还有后情,并不只这一点事儿!
  阮程脸上阴沉一片。
  郭师娘小心翼翼的说道:“你妈来的时候,正好小汪老师又带了两个同学过来做衣服,夸你衣服缝的齐整,褶子打得好,然后又说是你一眼看了衣服之后,回来告诉你师傅衣服怎么做的,盼盼没心眼,在一边说你画了衣服样子给师傅,师傅才会做这衣服。”
  “所以呢?”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你妈当场就闹开了,说既然衣服样子是你画的,又是你做的,那你就应该是出师的大师傅,还做什么学徒,还质问我为什么不给你工钱。又说,我们不给工钱,就是资本主义剥削,就是,欺负老实人,她那一嗓子可嚎来少人,一下子好多人过来看热闹,都对我和你师傅指指点点……”
  果然不止那些。
  阮程淡淡问:“……然后呢?”
  郭师娘看了阮程一眼,继续说道:“眼看着上门来的顾客都要走光,我,我只好将每个月先说好给你二块,后来因为裙子的事,又给你将工钱升到五块钱每个月的事说了。说是因为你不会裁剪,日后还要跟我们当家的学裁剪所以才只给五块,等你学会了裁剪做得好能独当一面,自然就将工钱涨到十块一个月。但是你妈仍是很不满意,一定要我们给个说法,说你不需要学什么裁减,聪明人一看就会,还说要我们从现在起就你一个月开十块钱的工钱,如果不同意,就不让你在这里做了。”
  真的是太过份了!
  阮程有些急:“师娘,你放心,我不是那贪心的人,我们还是按从前说好的就行了。”
  郭师娘摇了摇头,样子有些伤心,咬了咬唇,还是说了。
  “程程啊,师娘这个人你也知道,我也不是舍不得十块钱一个月。我也还是很喜欢你的,你师傅也喜欢你,觉得你聪明,将来一定不简单。但是,你也知道,人心不足蛇吞象,有一就有二,你那妈……你师父身体不好,可经不起你妈再来闹一回……”
  一个开门做生意的店家,如此这般折腾个几回,多好的生意都是要挎掉的。
  不但挎掉,还得担上不仁不义的名声。
  她就算再不舍得眼前这个好姑娘,总不能不要老头子的命,她和老头子无儿无女的就指着这个店子养老送终了。
  更重要的是,这汉北还没有哪家裁缝店请人是十块钱一个月的。
  要人帮忙打下手,都是自己带学徒,学徒学了点基本东西再以徒代工的干几年,一般出了师会打版裁剪了都会自己单干,她今天要是带头破了行规,一个不会裁衣的学徒给十块工钱,到时候,有的人是来找麻烦说风凉话,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这里赚多少黑心钱。
  郭师娘没有明说,但是,阮程能听出来,她暗底里表达的意思是什么。
  阮程脸色淡淡的,看不出喜怒哀乐。
  心里被尖刀捅了无数次,血肉模糊。
  其实,她也并不只是这一条退路。
  就算不在这里学裁缝,她也绝对不会去采石厂去的。
  可她不能走。
  她绝对不能让李菊得逞!
  郭师娘有一句话说得对,有了这一回,还有下一回,如果这一次她就让她得逞了,那么下一次她再有别的好差事,她一样得去捣蛋,让她什么都干不成。
  一事无成之后,李菊指定还要到处宣扬她高不成低不就,什么不会只能打石头还不愿意踏实干活,最后被人戳脊梁骨瞧不起。
  “师娘,我不走。”
  “我们,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啊,程程,不要怪我和你师傅。你要是喜欢有时间私下底可以过来,你师傅答应要教你,就绝对不会食言。”
  郭师娘也不是狠心人,眼睛都红了,阮程却没有哭。
  并不是她眼睛里没有泪水,而是她仰起头,不让眼泪流下来,如果眼泪没有用,那还流它做什么。
  吞下眼泪,她说:“师娘,我妈不会再来的。”
  “真的不会再来?”
  “我保证。”
  阮程信誓旦旦:“如果我妈要是还来闹,我一句话不说就走人。师娘,我求求你了,难道你忍心让我一个大姑娘家再去混在男人堆里去背石头吗?”
  郭师娘想起阮程第一天来的时候说的话,她说她妈重男轻女,眼里只有钱,不想让她当什么学徒,只想让她赚钱补贴家用,逼着她去采石厂,因为,那里来钱快。
  一想到,阮程这小小身子板,咬牙拼尽全身力气背起那比她还重的石头,在烈日下来回爆晒面如枯镐,好不容易硬起来的心一下子又软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
李菊:坑女专业户,坚持坑女一万年!
阮程:我不是你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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