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宋沫沫趴在毛毛的腿上,“呜呜”大哭起来,两个小姑娘,一如多年前,在那个高中重点班级,被群嘲,孤单又无助。
宋爸爸宋妈妈回了家,都没心情吃饭。妈妈难过,不知道好好的年,为什么过成这样。老宋心疼她,亲自下厨熬了粥。
宋妈妈说:“吵成这样,我还喝得下粥?”
宋爸爸:“女儿变成这样,你在怪我吗?”
“难道怪我?没教好她?”
空气一时静止,妈妈坐在床上叹气。
很久之后,爸爸说:“沫沫不听话,我们都有责任,没能照顾好她。”
妈妈抹着眼泪。
宋爸爸思考很久,问出埋在心里好几年的问题:“当初你放下两个孩子,执意跟我去外面做生意。是想看着我,怕我出轨是吗?”
妈妈转头愣住,大哭起来。“我是怕这个家散了啊。”
“我后悔了,谁都靠不住。老公,朋友、都不行!最可靠的还是我自己的孩子。他们是我的骨血。”
宋爸爸扪心自问,我靠不住吗?
“阿颖,你太糊涂了!宋熠和沫沫也是我的孩子,你跟我走过来这三十年。谁都没你们重要。我怎么会出轨呢?”
第51章 chapter51
Chapter51
当晚, 宋沫沫没回家。
宋爸爸宋妈妈过得也不好受, 草草吃了些东西,各自洗漱上床睡觉。宋爸爸端来一盘葡萄, 是从进口超市买的,洗完还带着点儿冰箱里的寒气,放到妈妈床头。
彼时虽不算高兴, 好歹气也消了许多。
妈妈捻起一颗紫色的葡萄粒,放进嘴巴里,甜甜凉凉的, 沁心的凉, 正好降火。
半个小时前,夫妻两进行过对话。
老宋保证过自己的真心, 这么多年, 从未有任何逾矩的行为,连心都没动过。他所做的一切, 都是为了这个家,为了孩子们。
宋妈妈也道歉,她曾经私心过。
因为大人的失误,伤害到了孩子。
她吃着吃着葡萄, 心里又酸涩起来,顿时难以下咽。
“怎么了?”
“也不知道我的宝贝有没有吃饭,你还有心情吃葡萄。”
“我可没吃, 吃的是你。”
“......”
妈妈气得瞪眼睛。
“放心吧, 她的好朋友林奕茂已经给我发过短信了, 沫沫现在已经回家了,不出意外,应该在吃烧烤。”毛毛和宋沫沫是很多年的好朋友,都见过对方的父母,也认识。他下午大骂了她一顿离开,晚上久久不见她回家,又不好意思打电话。只能通过她的好朋友问。
“那就好。”
两人躺在床上看晚间社会新闻,讲述校园暴力。
五个14岁高中女生,掌框一女同学,把人摁住马桶里,脱了衣服,逼着下跪道歉。
小小年纪,做出这等龌龊之事。谁说少年的心事纯洁的呢?人之初,性本恶。
但因为几人均为未成年,警方不予追责。
宋妈妈自己也是有孩子的人,最看不得这样的新闻了,看着受害者女孩子,眼泪又是忍不住的往下流。
记者采访时,那个女孩子眼神闪躲,口齿不清。
真的被吓到了。也许往后的很长时间,这件事情都会在她的心底留下阴影。
这几个女生成长这样嚣张跋扈,多数父母是没有陪在身边的,或者留守青少年。被爷爷奶奶带大,疏于管教。
她忽然心生感慨,宋沫沫从小也是这样一个人孤独的过了好多年的。比起这些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的女生,宋沫沫难道不是已经好很多的吗?
孩子就像小树苗,要不定时的扶正,剪枝,浇水。冬天来了还要给她把根保护好,给她施肥上药。
他们缺失宋沫沫的那几年,不知道她过着怎么样的生活。
有没有被人欺负,被老师骂过吗?同学有没有把她拦在厕所里不让出去。
或者,她有没有变成过残忍的施.暴者?
一个孩子,在没有任何大人的监护下,长成这样,应该是非常辛苦的吧。
宋爸爸也沉默,心里揪着难受,但是他不会把这种难过和后悔表现出来。
妈妈说:“你不能用你那个年代的想法去对待现在的孩子,你们那时还得照顾一大群弟弟妹妹带着夏天插秧呢,可沫沫小时候芭比娃娃都是几百上千的买,就连她的小汽车,也是我爸给她花四千多买的。你敢想象吗?”
宋爸爸说:“那倒也是。”
想了想又说:“但是给她买几千块的玩具是不对的。即使是你爸,我也要说的。”
宋妈妈气得说:“你连岳父都敢批评?”
宋爸爸:“......”
夫妻俩就这么睡了一夜,不太.安心。
第二天早上,他们很早也就醒了,昨天的事儿都在心底压着呢。
宋妈妈想着,沫沫的脾气臭得很,总不能一直不回家吧。
跟爸爸的关系闹得那么僵,老宋也是个死要面子的人,这可怎么办?
没过一会儿,老宋便披着衣服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烦躁地说:“你赶紧给她打个电话问问还回不回家吃饭了,别说是我打的。”
“......”
正说着,手机却响了,是宋沫沫。
“喂,妈妈。”竟是一个快乐的声音。
“宝贝啊。”妈妈接起来,心下也轻松不少。
“你还在生气吗?”她问。
“当然没有啦。”妈妈口是心非,还是有些郁结的,“你起床了没有?”
“嗯,起了的。”宋沫沫沉吟许久,才问:“爸爸呢?他起床了没?”
妈妈看了眼爸爸,只见中年男人巴巴着眼睛,凑过来听,宋妈妈一转身,非不让他偷听:“也起来了,正准备去跑跑步,然后去买菜。”
“哦。”宋沫沫放心了许多,犹豫道:“ 那个,昨天是我不好,说了那么多混账话,让你伤心,对不起。你帮我哄哄爸爸吧,让他别生气了,你也别生气了。”
妈妈笑了,终于释怀,“你干什么不自己哄呢?还要我来?”
宋沫沫撇嘴,很不好意思:“拜托,妈妈,你帮帮我吧。”
其实也很不想让爸爸妈妈为了自己的事情心烦,昨天吵完就后悔了。一直到早上,她犹豫着该怎么给自己一个台阶下。主动给父母道歉。
少年的事情,过就过去了,她当然不会记恨着什么,现在爸爸妈妈对她所做的事情有误解,对她有失望。没关系,她自己慢慢做好,结果会让他们看见的。
无论如何,她这么大了,惹爸爸妈妈不高兴,就是她的不对。
妈妈心领会了,故意说:“我不说,要说你自己说去。”说着把电话丢出去,大喊:“女儿有话要跟你说。”
爸爸过来接电话,咂咂嘴,挺不适应的。
宋沫沫坐在自己的床上,脸都红了。
“爸爸。”
“诶,怎么了?”
“哦,问问你起床了吗?”
“有事儿?”老宋开始端架子了。
“没有。”宋沫沫脑子飞快转折,道歉的话说不出口,好尴尬,顾左右而言他:“想问问你,昨天的那个毛尖还喜欢吗?”
“挺好。”
“那个是我的朋友从老家带过来的,哦,他是安徽人。我店里有很多,我的客人不喝绿茶,我自己也不喝,那就挺浪费的了。我记得你挺喜欢喝茶的呀,要不要下次回去给你带一点呢?”
啰里啰嗦,说一大堆。
爸爸此时心里已经憋不住了,这可是他的女儿啊,他能不知道吗?
“这样啊,如果不嫌麻烦的话,可以带一点给我。”
“不麻烦不麻烦的。”宋沫沫忙说。
接下来没话了,挂了电话。
老宋披着衣服,哼着小曲,出门去了。
宋沫沫丢了电话,重新把自己埋在被子里。
昨天晚上,她回了自己和周嘉垣的小家里。一个人,可是把整个枕头都哭湿了呢。
好惨!
不过,哭完就没事了。
又是一只崭新的宋沫沫同学。
好在毛毛在这陪了她两天,宋沫沫挺不好意思的,让她看了笑话。毛毛说:“没关系的,沫沫,我和我爸爸也是这样子的,总感觉越长大越和爸爸没话说的。不过,我听人家说,这是咱们女生的叛逆期,等过几年就好了。”
“是这样吗?”
“当然。”毛毛心道,你和你爸爸这样,是因为你们交流太少了。如果多理解一点对方,绝不可能造成昨天那样的局面。
平心而论,他们父女俩,都是挺不讲道理的人。
吵架时,谁也别说谁错了。
两天后,毛毛要回家了,要给她的爷爷过八十大寿。
宋沫沫又是一个人了,正好生意也忙起来,有新员工入职。
毛毛走之前,偷偷给宋沫沫的爸妈发短信,报告自己行踪。因此,知道她现在是一个人住在家里呢,也有些不放心了。
晚上宋沫沫十二点才回到家,随便洗个澡,便钻进被子里睡了。三月初,还是挺凉的,没办法,她灌了一个热水袋放在怀里抱着,一个放在脚边。
都是烫烫的,很有安全感。
不多时,身子也热了起来。
睡到半夜,也许是凌晨,身体热热的,也重,不知什么东西压着她。
她艰难的翻了个身,恰好迎上两片唇。清爽的,带着薄荷味的牙膏。
周总回来了,正吻着她呢。
他在外面的洗手间里洗过了澡,换了一套干净的睡衣。房间里宋沫沫小小的一团,缩在被子里,很安静。
回来的时候知道她偷偷跑回来了,还是有点担心的。不过此刻看到她躺在自己的床上,房间里有她的气息,清甜又温馨。
竟然心都要化了。
他失笑,坐在床边,手伸进被子里摸了摸,摸到她柔软的身体上,细细的小肉,胳膊腿儿都是软软的,很容易被折断的样子。就像每一次她把腿放在他腰上,周嘉垣时常怕把她腿压着。
嗯,还热热的。
不过是两个热水袋的功劳,已经被她睡得翻到腰上了。
于是周嘉垣上了床,躺进被子里,从身后抱住她,亲自给她暖着。
宋沫沫感知到他的身体,像找到了组织一样,连忙往那个热源奔去,手脚并用的搂住他身体。
像个小猴子。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
“刚到家。”暗夜里,他的生意非常温柔。
“怎么知道我在家里?”
周嘉垣抬起一只手,拨了拨她的鬓发,失笑,“你说呢?”
宋沫沫:“......”
宋沫沫不管不顾,稍微醒了点,还不算太清醒。仰头亲亲他的嘴唇,然后也没离开,就这么贴在一起睡了。
第52章 chapter52
Chapter52
周嘉垣并不知道宋沫沫和父母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隐约感觉, 有矛盾。头几天,她的消息跟天上炸烂的烟花似的, 每天早,晚,中饭, 一旦有时间就会“周总,周总”的语音唤他,很无聊的报告她每天吃了什么, 看了什么书, 去哪里玩了,偶尔也会说今天收款多少钱。
很琐碎家常的事情, 周嘉垣没有很多时间陪她聊天, 但等她说完,他都会给一个回应, 简单的几个字。
宋沫沫也不在乎他说的几个字。
每每对着手机跟他说了一堆事情,自己又跑去玩,然后说:“我不要理你了,我去玩了。”
周嘉垣笑。
这两天她找的少了, 短信没几个。周嘉垣晚上回到酒店打给她,说两句就挂了,微信也是。他猜想小姑娘可能是碰到什么更有趣的事情, 懒得跟他多废话了, 便也不再打扰。
他知道, 她一向是可以自己活得很开心的。
下午飞机前,他正想跟她说自己要回了了。
接到岳母的电话,说沫沫回自己家去了。
周嘉垣说:“妈,我知道了,晚上就到家。”
宋妈妈说:“沫沫这几天不太开心,你回家多看着她点儿啊。”
“嗯,放心。”他没问原因。
现在,周嘉垣躺在床上,伸出手臂。这个小家伙儿的小脑袋瓜自发自觉地枕上来,脸埋在他颈窝,拱了拱。嘴唇,鼻尖,贴在他的皮肤上。
周嘉垣要睡不着了。
他感觉自己的枕头有点儿湿,不知道怎么回事,难道是被她不小心洒了水?懒得追查原因,把自己的枕头抽出来丢到一边,两人一起窝在她的枕头上。
就这么熬到了早上,有微光进来,周嘉垣立刻醒来。
宋沫沫眼睛紧闭,呼吸一闪一闪的。毫无意外,手脚全搭在他的腰上。刚结婚时,还是各自睡的,后来知道宋沫沫体寒,怕冷,便习惯性搂在一起了。
看她睡得这样香,周总多少不忍。
可一周多没有见到这个小家伙了,回来又一副哭哭啼啼的小可怜模样,着实让人心疼。周嘉垣以前对柔弱的个体没什么感觉,他从小到大,连只猫都没养过,更别说是养人了。
可现在,莫名其妙地养了个老婆。
古灵精怪,怪讨人喜欢的。
他竟对她的傻气和坏脑筋格外受用。
于是,为人正经的周总当即决定偷亲她,这一亲,就把人亲醒了。
宋沫沫揉揉眼睛,看他,迷迷糊糊的,又咧嘴笑了笑,似乎对这样的早上非常满意。
被子里,周嘉垣浅笑,出手去解她的睡衣口子,一颗,两颗,露出雪白的肌肤,还有骄傲挺立的胸脯。
宋沫沫可一点儿也不害羞,估计是怕冷吧,急忙贴上来,滚到他怀里去,笑嘻嘻的。她知道他要干什么了,一周多了呢,非常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