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炸了。
炸了。
了。
……
“这还真是绝对不会泄露真名的料理方式啊啊啊啊啊————!!!”
代替当场石化的凛,岸波白野使出浑身的气力吐槽。
“樱啊啊啊啊啊————!!!”
连吐槽也顾不上,皋月纵身而起,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入硝烟弥漫的厨房。
“……”
那位木村少年愣怔半晌,紧接着也跳起身来跌跌撞撞地冲了进去:
“我的小伊丽莎白·巴托里啊啊啊啊啊————!!!”
凛:“……………………”
世上怎么会有这种Master啊。
“……”
将最后一勺红豆沙送入口中之后,芥川慢条斯理地收拾杯盏起身。
“太宰先生,那么我先告辞了。”
太宰正专心致志咀嚼着罐头蟹肉,口中不时发出“呶咕呶咕”的含混杂音,令人无从分辨他究竟是在回话,亦或只是单纯吃得太嗨。
“……多谢体谅,芥川君。”
反倒是凛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句,此刻她已面朝天花板双眼放空,“也许我有必要重新考虑一下队友……”
“正是如此。”
芥川闻言止步,狭长眼尾漫开道枪刃般尖锐的冷光,自在座Master疑惧不安的面孔上一一扫过,最终凝冻为一层讥讽的笑意停在唇边。
“执笔者未必善于执剑,才华横溢的魔术师未必善于交手。这件事,你选择同伴时不妨放在心上。”
“谁说我们……”
话语中毫不掩饰的轻蔑之意如针砭骨,有人鼓起勇气反驳,但这些微勇气很快便在青年冰冷的宣告之下分崩离析:
“——你们与人虎一路的事情,今天有太宰先生在场,我就先不计较吧。”
“查理曼的骑士、罗马皇帝与匈牙利的血之伯爵夫人。圣杯战争开始之后,我会再向你们讨教。”
“…………”
气温骤然跌至冰点。
除却皋月这种不识好歹的ky之外,在场没有人会错认他平稳语调中一掠而过的杀意。
因此,也只有半抱着樱从厨房中踉跄而出的皋月,见状还敢于若无其事地上前寒暄:
“学长,这就走了吗?那等我安顿好樱,收拾一下出门送你……”
“不必了。”
芥川摇头,一面又抬手掩在唇边轻咳了两声,目光幽幽扫过她眉宇方寸,“你要留在这里?和这些……在一起?”
出于形象上的考虑,他硬是将“智障”两个字咽了回去。
况且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以皋月的条件,也实在没什么资格对他人挑三拣四。
“是。”
皋月尽可能轻柔和缓地扶着樱在一边坐下,这才抬起头来作答,“我要和樱在一起。这次圣杯战争非常可疑,如果不能保护好樱,就算我赢到最后也毫无意义。”
“深町,学姐……”
樱也许是在厨房爆炸时吸入了浓烟——以及汽化的黑暗料理——此刻神智还不大清明,只能蜷伏在桌边苦闷地喘息。伴随她肩头细微的颤抖与起伏,一缕发丝划过唇角,落花一般轻抚上少女纤柔优美的颈部线条,这使她虚弱的姿态看来愈发楚楚可怜。
皋月急忙俯身:“樱你别说话了。虽然不知道是哪里的Servant能引发厨房火灾,但我发誓,我决不会再让她接近你的圣地!”
“……”
芥川冷若冰霜地俯视着这幅景象,如果表情能有配文,此刻多半该是“关爱傻子的眼神”。
然而他最后说出的只是:
“……随便你吧。”
黑衣迎风一转,年轻的黑手党未曾留下只言片句,还是如来时一样弯折背脊,迈着病人般虚浮而散漫的脚步离开。就连皋月下意识向他伸出的手,也不过是被冷淡地挥到一边后无声垂落。
“什么嘛这种人,深町你都不生气的吗?”
事后有女生忿忿不平,“一句好话也不会说,根本就没把你的关心当回事耶。”
“……?既然接下来就要开始战斗,再说什么都是多余吧……”
皋月丝毫无法与她的愤懑共鸣,只是自顾自往太宰身边坐下,以莫可名状的温暖神情凝视着掌心。
“……”
指尖相触时那短促的轻轻一握,除了她自己以外,大概就只有这个边嚼螃蟹边噗噗窃笑的轻浮男子能够察觉。
“老师,我还是不能理解芥川学长的想法。”
以旁人无从听取的轻微嗓音,皋月难得一次郑重地斟酌起言辞。
“别人都说学长是冷血无情的恶徒,从他平日作风来看,那也毫无疑问是公正的评价。但总有些时候,我会感觉‘一定有哪里搞错了’。”
“……老师。究竟是哪里搞错了呢?”
“这个嘛……”
对于学生诚实的苦恼,太宰一边小口啜饮咖啡,一边转头向她流露出高深莫测的微笑。
“要我来说的话,等到哪天芥川君能够亲自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问题本身也就会迎刃而解了。现在我只能说,小月你——”
“什么?”
皋月专注地前倾身体。
“——绝对不要轻易放过芥川君喔!因为他非常固执,没有一定程度的死缠烂打是无法突破的!就保持你现在的状态,即使他拒绝也要百折不挠地纠缠下去,然后一定会有转机!如果感觉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就去看看最近年轻人中很流行的《火影忍者》吧!”
“原来如此。我稍后去图书馆一趟,那个,‘HUOYING’要怎么拼写……”
“皋月,那种东西不学也无所谓的。不如说,你直接忽视太宰老师的提议比较好,他真的就只是在胡说而已。”
远坂凛本着为人的良知提醒道。
作者有话要说:
凛:教练!教练这队太傻逼了我带不了!!!
皋月除了吹樱不管事,白野家的大爷不想干活,凛想拉几个欧洲学霸进队提高幸运值,没想到欧洲人有一点智障……木村这样的原创Master基本是来搞笑的不用在意他(喂)
【本章客串英灵】
阿斯托尔福=月球第一伪娘骑士,黑丝粉毛少女脸,百度一下你就知道太宰并不瞎
尼禄=红Saber,罗马皇帝=FE系列女主角之一=我老婆
伊丽莎白·巴托里=血之伯爵夫人的少女时代=恋爱脑+音痴+厨艺爆炸,这次真炸了
***
立派的芥厨作者x芥对小月挺好的,就像幼驯染吧,嫌弃归嫌弃,亲也是亲,脾气倔得很但是吃软,你对他好点儿他就特别可爱。挺想看他遇上云雀的……
PS:大家的心愿我都收到了!因为有些已经写好了,所以你们点的金女主枪凛小太阳【两章后】陆续上线,其他英灵会放在复赛以淘汰赛形式客串,混战太乱啦……另外敦和芥的Servant是一开始就设定好的,我超喜欢,都没人说有点寂寞2333总之是你没见过也一定知道的角色w
第11章 幕间:献给七海的一朵红蔷薇
——那是,发生在圣杯战争第一天夜晚的事情。
夜间,校医院。
对于医院工作人员来说,这是他们自穗群原建校以来最繁忙的一天。
要知道,校方虽然从未明文禁止过圣杯战争期间“对Master的杀害”——毕竟彼此争斗乃至厮杀就是魔术师的日常;但始终提倡点到即止,互留一线,毕竟每一位人才陨落都会造成不可弥补的损失。更何况在穗群原,即使摘取了桂冠也不可能真正赢得圣杯,区区校园赛事又不值得拼上性命,因此过往五届圣杯战争之中,除了个别性情扭曲的魔术师以外,很少有人会真正不择手段、以命相搏,造成的学生伤亡也极其有限。
然而,第六届的开幕却与过往截然不同。
角笛尚未吹响,竟已有将近半数Master候补在变故中身负重伤,别说召唤Servant了,甚至沦落到不得不集体留院观察的地步。再加上大量作为“袭击者”卷入、神智失常的普通学生,校医院因此而人满为患,就连走廊上都搭起了一眼望不见头的卧铺长龙,景象蔚为壮观,很像是拥堵到水泄不通的春运现场。
Lancer·迪卢木多,正以灵体姿态穿梭于这片春运……不对,留院观察的人潮。
(何等紧张的空气。虽说是疗愈之地,针锋相对的气息却如同战场……)
他不无惊叹地这么想着,同时也暗中为自己特立独行的Master捏了把冷汗。
从原则上来说,「校医院」属于不可侵犯的中立地带,代替了以往圣杯战争中的圣堂教会,发挥着保护战败Master人身安全的职能。由于此次情形特殊,负伤的Master候补并未直接失去资格,而是被暂时安置于医院接受保护,待其伤愈之后再次举行召唤仪式,重返战场。
在此期间——
【剩余Master之间的战斗,照常进行。】
这就是校理事会经过一整日的慎重研讨以后,于傍晚时分向全体参赛者传达的结论。
一切正如凛所料。处于中立地带的半数Master无法成为目标,此刻若想开战,必定要面对比他们强悍许多的高位对手。
“既然如此,我们只要坚守不出,等那些伤员恢复——然后再把他们送回医院不就好了?”
众人商讨之际,皋月提出卑鄙而又朴实无华的方案。
“那也很困难啊。如果大家都这么做倒是最好……”
远坂凛神色凝重地摇头,“重视荣誉的高位Master,不会选择隐藏形迹或是笼城,一定会光明正大地向对手发起挑战。而我身为远坂一族的继承人、又排名第二,就算闭门不出,其他Master也会前仆后继地找上门来。你瞧,所谓‘枪打出头鸟’对吧?”
“……?你的意思是,他们明知道之后有菜鸡可以宰,却还是会争先恐后地来这里狩猎凤凰?太愚蠢了,我无法理解。”
“虽然很感谢你这么比喻我,不过拉仇恨的发言还是少说为妙。”
凛有些乏力地挥手打断她道,“毕竟这关乎魔术师的尊严,不能单单用聪明或者愚蠢来解释……”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皋月认真聆听挚友的教诲,如鸡啄米一样不住点头。
“‘魔术师的尊严’和‘恋爱’一样,是妨碍理性思维、导致智商与战术水平下降的要素之一。今后我会尽力避免。”
“我说你完全就没懂吧?!听上去竟然还微妙地有点道理,更让人火大了!!”
……
(……唉。远坂大人也真是辛苦了……)
对凛的遭际深有感触,迪卢木多回想起Master人畜无害、清爽到可恨的面容,不禁脱力地垂下了肩膀。
Master——深町皋月对自己绝望性的人格缺陷一无所知。尽管资质优异,心态也称得上稳健通达,但面对这些城府深沉的老练魔术师,她究竟能走到哪一步呢……
就像皋月曾经真心实意地向他表达信赖一样(虽然效果适得其反),如今迪卢木多也真挚地为她感到担忧。
自今夜起,幸存Master之间就会率先展开互不相让的争斗。经过商议,最终决定由凛和她的Lancer库丘林外出巡视,其余人留守,迪卢木多则是单独前往几处值得留意的场所开展侦察,其中也包括这间医院——事实上,这是唯一由皋月提出“原因不明但总觉得放心不下”的地方。
该,该不会是为了确认菜鸡几时可以下锅吧。
怀着对Master人品的信心以及对其大脑回路的深刻怀疑,英灵迪卢木多·奥迪那,今天也忠实地履行着使命。
……
初看之下,医院的氛围与“祥和”相去甚远。伤员大多已经清醒,或是坐在床边争分夺秒地翻阅魔导书,或是索性将病房当做了工房,搬来草药、试剂、动物干尸与全套试管烧瓶等等,更有甚者还捎上了工作台与书架,以令人目不暇接的各色魔术道具填满其中。
迪卢木多对魔道并不精通,因此无法分辨他们所用魔术的性质与类别。但不同魔术师脸上那如出一辙的偏执、自负、神经质的表情,还是在他脑海中铭刻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不过,其中偶尔也有例外。
“那个,七海的病房是在……”
耳边传来如此喃喃自语的声音。
是个从长相到存在感都平凡无奇的少年,硬要说的话,头顶像独角兽一样粗壮的呆毛比较显眼。
(几乎感觉不到魔力的气息……莫非,是来探病的普通学生?)
迪卢木多记得“七海”这个姓氏。床头挂有这一名牌的少女,虽然全身各处都包覆着雪白的绷带与石膏,但精神还是很充足,好像正兴致勃勃用掌机玩射击游戏的样子。置身于苦心孤诣的魔术师之间,少女就像是一股自得其乐、鸣奏着欢快旋律的细小清流。
“不知道七海伤得重不重……”
或许是对少女的安危相当挂怀吧,少年神色间笼罩着忧虑的阴霾。
“……”
虽然很想为他指明方向,不过灵体化的迪卢木多无法这么做,这令他内心引以为豪的骑士道精神隐隐作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