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氏道:“本宫没有胡说,这便是余氏交给我的□□,她让我放在皇上的膳食中,毒杀皇上!”
“□□谁都可以弄到,你说是哀家给你的就是哀家给你的吗?哀家是皇上的母后,哀家为什么要毒杀皇上?”余氏反驳道。
“因为你恼怒朕把持了朝政,不再听你没有道理的命令,你觉得朕已经无法被你掌控,所以才让你的外甥女,朕的皇后将朕毒杀,好再拥新帝,重掌朝政!”这时,皇甫兴从一旁走了上来,怒声道。
众人都惊了一跳,余氏瞪大眼睛指着皇甫兴惊问:“你、你没死?”
一旁看了半天戏的荣楚向前掀袍跪地,拜道:“参见皇上!”
百姓都回过神来,欢喜的跟着跪地参败,“皇上万岁万万岁。”
皇甫兴扶起荣楚,然后看向百姓,“大家免礼平身。”
“谢皇上!”百姓起身个个喜笑颜开。
太好了,皇帝没死,他们就不用再经受改朝换代的波动了,而且这个皇帝仁徳,虽才登基半年,朝政清明,百姓的日子也过得松快多了。他们喜欢这个皇帝,打心眼里希望他能好好活着,给他们更好的生活。
皇甫兴来到惊呆了的余氏面前回道:“没错,朕没死,你是不是很失望啊?母后!”最后两个字咬得极重。
余氏不敢置信,“怎么可能呢?你怎么可能没死?”她突然明白了什么,猛的看向马氏,“是你这个贱人哄骗哀家,你背叛哀家!”
“背叛?”马氏冷笑道:“皇上才是大秦的一国之君,我的主子,我的丈夫,我不帮着你毒杀皇上就是背叛你?如果我帮着你毒杀了皇上,我才是大秦的罪人,这天下的罪人!”
昨天晚上她故意去试探余氏,如果余氏能有一丝良知,她可以向皇上求情饶余氏一命,可是不管她怎么求,余氏都非得弄死她腹中的孩子,既然如此,那她也不会顾念什么情份了,为了她的未来,为了她的孩子,她只能大义灭亲了。
“说得好!”皇甫兴赞赏的看了马氏一眼,对余氏道:“要不是皇后及时将你的诡计禀明了朕,朕早就死在你这毒妇手中了!”
余氏脑中快速思考着对策,好一会儿挺直了背脊道:“就算是哀家要毒杀你又如何?哀家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秦的江山和百姓,你重用这阉贼,祸乱朝纲,乱杀朝臣,弄得朝中混乱,民不聊生,哀家多次要清君侧,让你斩杀这祸乱朝纲的宦官,你都不同意,哀家只能替大秦的列祖列宗除掉你这不仁不义不贤不孝的昏君!”
“荣统领从未做过任何违法乱纪,滥杀无辜,鱼肉百姓之事,你平白要杀他,朕岂能同意?”皇甫兴回道。
余氏指着荣楚,“他乱给朝臣扣罪名,并将他们处以宫刑,这还不是违法乱纪,滥杀无辜吗?”
“敢问太后,我乱给谁扣罪名了?”荣楚问道。
余氏想了想,随便说了一人:“顾章,他身为当朝一品丞相,你诬陷他杀人,将他处于宫刑,哀家可有冤了你?”
“顾章命令其独子顾昊,于三年前屠杀孙家村三百七十二口人,泼天的罪名,仅仅施以宫刑,已是圣上仁慈,以顾氏父子的罪孽,就算是灭族也足矣!”荣楚一脸悲切道。
余氏冷笑,“孙家村是被贼匪劫杀,与顾章并无关系,你给他乱扣罪名,残害忠良!”
反正现在顾家所有人都死绝了,孙家村也没有活口,还不是任她颠倒黑白,只要荣楚辩白不了,他便是奸臣,皇甫兴重用他就是昏聩,她身为先皇皇后,一国之母,有资格罢黜他的皇位,到时候谁也说不出她什么不是来。
“屠我孙家村的确实是顾家独子顾昊!”荣盛突然跑上邢台,跪在皇甫兴面前哭道:“草民孙狗剩,便是孙家村唯一的活口,当初亲眼看到顾昊屠杀孙家村,我的父母姐妹兄弟及村里的人全部被他杀死了,他们为了掩盖罪行,将一切都推到山贼身上,我装扮成乞丐,在宫门口守了三年,只有荣统领愿意帮草民翻案!”
“孙家村竟然还有一个活口,顾家父子简直罪恶滔天,死有余辜!”
“几百口人命就这样被屠杀了,顾家父子是畜牲!”
“顾家父子死有余辜,荣统领是为民除害!”
“对,荣统领为民除害,惩治凶手,还百姓一个公道!”
百姓闻言都站在了荣楚这边,大骂顾家父子。
余氏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孙家村竟然还有活口,见局面有利的一面又倒向了荣楚,她气急败坏道:“孙家村的人明明已经死光了,你一定是这个阉人找出来作假证的,你的话不足以信!”
“我的身份文书,我的族谱文牒都在县衙有备份,我确确实实是孙家村的孙狗剩,不是什么假证人!”荣盛看着余氏,一张小脸十分严肃。
百姓中有人认出他来,“我是孙家村隔壁村子的,我认得他,确实是孙家村的人,以前还到我们村偷过地瓜呢!”
“对对,他和他们村的铁蛋一块去偷地瓜,被我们抓了,他父母还当着所有人的面打了他一顿呢!”
荣盛哭道:“没错,是我,铁蛋他死了,我再也不能和他一块去偷地瓜了,我做错了事,我爹娘也不能来打我了!”
“可怜的孩子啊!”那对夫妻疼惜得红了眼眶。
荣楚向前抱住他,“盛儿别哭,你还有义父。”
“义父!”荣盛在荣楚怀里伤心的哭了起来。
这一幕让家里有孩子的人都感同身受,也都抹起眼泪。
当年那件惨绝人寰的案子实在太吓人了,哪怕过了这么多年,现在想起来都还心里发慌,几百口人一夜之间被屠杀殆尽,多么残忍啊!也许是上天有眼,让这个孩子活了下来,将凶手绳之以法,为那些死去的人报仇雪恨。
“皇上,请您不要杀我义父,他是好人,他杀的那些人是坏人,他是在为我们百姓做好事啊!”荣盛哭了一会儿,朝皇甫兴磕头求道。
皇甫兴忙扶起来,保证道:“你放心,你义父是忠臣,朕一定会护他周全的。”
“谢皇上!”荣盛感激不已。
余氏不愿罢休,再道:“就算顾章是罪有应得,那其它人呢?被荣楚所害的那几十个官员难道都有罪?”
“那些官员虽是荣统领参奏,但也经过三部会审,证据确凿,无一冤案,那些苦主也都健在,太后自可以问一问台下众人,看荣统领和朕有没有冤了他们!”皇甫兴道。
“草民就是受吏部尚书何闱残害的苦主,何闱那狗官,抢占草民家的田地,打死我的兄长,连知府衙门也不敢接草民的状纸,多愧了荣统领帮草民伸冤报仇!”
“还有草民!”
“草民也是!”
台下的百姓都站了出来,替荣楚辩白。
余氏拽紧手指,腹痛再次袭来,让她有些承受不住,但她知道此刻不能露出任何怯意,她想了想,再道:“就算那些官员是罪有应得,□□楚不过是个阉人,却圈养了不少良家女子在府中亵-玩,哀家还听说,他更是胆大妄为的强抢民女,闹得百姓怨声载道!”
“民女便是被荣统领抢的人,但荣统领是要救我的命,我那未婚夫贪图我的嫁妆,所以才要娶我,其实他已经与我的继妹有了首尾,他们合谋将我娶进门得了嫁妆后就要杀了我,是荣统领发现了他们的阴谋,这才将我救了出来!”朱砂站出来道。
梦儿也忙走向前说:“还有我,我是被官员送给荣统领的,荣统领并没有伤害我,而是请人教我手艺,让我自己做活养活自己。”
“我们也是,我们都是得了荣统领的帮助,现在自食其力,清清白白的做人!”
“荣统领没有害我们,我们对他只有感激,没有怨恨!”
余氏后退一步,怎么可能?为什么与她得到的消息完全不一样?腹痛难耐,她按住小腹,脸色惨白。
荣楚淡淡一笑,看向余氏,“太后这是怎么了?脸色不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传大夫看看?”
“哀家没事,不用你假好心!”余氏说罢,痛得腰都直不起来,一个不稳蹲坐在了地上。
“太后,您怎么了?您身下全是血啊!”刘福海指着她染红的衣裙惊道。
余氏也吓了一跳,怎么回事?这次的月事为何量如此大?
皇甫兴忙道:“太后身体有恙,朕正好带了太医来,快,给太后瞧瞧!”
一旁立即走出一个太医,向前给余氏号了脉,惊道:“皇上,太后娘娘这是小产了!”
什么?!
一石惊起千层浪,众人都惊呆了!
皇甫兴怒道:“太医,你胡说什么?先皇过世多年,寡母如何有孕?”
“臣入宫多年,最擅长妇人之症,臣没号错脉,太后娘娘这确实是小产啊!”太医跪地急道。
皇甫兴扫了台上的众人一眼,指着余氏的宫人喝斥,“说,这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
“皇上,是草民!”林阿善跪在地上应道。
余氏此刻已经丝毫没有力气,她半躺在刘福海身上,看着林阿善,想让他别认,可是发不出声音来。
皇甫兴盯着他,“你不是太监吗?”
“回皇上,臣不是太监,臣本是宫外的人,那次入宫给御花园的花草送土肥,无意间惊吓了太后的驾,太后就罚草民去宫中给她的花草培土,可是半夜却将草民叫到寝宫,让草民伺候,草民不同意,说家中已有妻室,身怀六甲,将要临盆,让太后放草民出宫,可是太后不但不放草民,还威胁草民说要杀了草民的妻子,草民不得不妥协在她的淫威之下,可是太后她最后还是杀了草民的妻子!”林阿善哀声回道。
吸了吸鼻子,林阿善再道:“太后将草民妻子的肚子破开,将草民那即将出世的孩子摔死在了草民的妻子面前,草民的妻子悲痛欲绝,血流歹尽而亡啊!”
人山人海的宫门口,静如死寂,大家都听着林阿善的哭诉,脸上全是震惊和恐惧,好一会儿,人群才沸腾起来。
“天啦,太可怕,太残忍了!”
“身为太后,竟然如此残害百姓,她还配当太后吗?”
“岂此不配当太后,她简直不配为人!”
这时,百合扑通跪在地上回道:“皇上,太后不止杀害了林阿善的妻儿,她总让奴婢们去寻与荣统领长得相似的男子,供她玩乐,那些男子最终都被她折磨而死,奴婢不记得有多少,略微算了一下,大概有十几二十个!”
“她竟然亵玩了二十来名男子?”
“她这不是惑乱宫闱吗?”
“先皇这顶绿帽子戴得哟,要是先皇地下有知,都要被气活了!”
“重点是她将人折磨死了,何其残忍恶毒啊!”
皇甫兴闻言脸黑如炭,指着余氏痛声斥骂:“□□,你这个毒如蛇蝎的□□,你怎么对得起先皇?皇室的颜面都让你一个人丢尽了!”
余氏服了太医的药,已经恢复了一丝力气,她坐起来,指着林阿善和百合二人道:“狗奴才,竟然敢背叛哀家,你们该死!”
“你还敢怪他们,你做的这些事情,该死的是你!”皇甫兴怒道。
荣楚突然跪在地上道:“皇上,臣请皇上为臣的父亲荣宪洗刷冤屈,十年前,我的父亲荣宪并没有侵犯余氏,是余氏诬陷他!”
“哀家没有诬陷荣宪,荣宪身为东宫三师之一,却觊觎哀家的美貌,要侵犯哀家,当时先皇要杀他,哀家心善替他求情,这才能保住你荣楚的性命,没想到你不但不感激哀家,还怀恨在心,暗中陷害哀家,这个林阿善是不是你安排在哀家身边的人?”余氏闻言立即想到了反击的办法,“他收买了哀家的贴身宫女百合,灌醉了哀家,夺了哀家的清白,让哀家怀上他的孩子,你借此诬陷哀家□□宫闱,对不对?”
荣楚只是暗暗惊叹余氏的脸皮之厚,面上也没什么波澜。
林阿善却沉不住气,吼道:“是你主动将我带回寝宫,又是你威胁我伺候你,也是你派人杀了我的妻子孩子,我们哪有陷害你?”
当初荣楚让他继续回到余氏身边,让余氏怀孕,等的就是今天当众揭开她丑陋的内心,为妻儿报仇!避子汤被他调换了,太医也被他收卖了,昨天晚上喝下的不是什么滋补的汤药,而是一碗慢性打胎药,就是等着今日此时让余氏当着整个京城百姓的面小产,让她无法辩白。
只是他低估了余氏的厚颜无耻,都到了这个时候,她竟然还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狡辩!
“是啊太后,奴婢是看你做恶太多,所以才主动将你的罪名说出来的,你怎么能倒打一耙呢!”百合也委屈道。
余氏压根不理会他们俩,看向荣楚道:“说哀家诬陷你父亲,证据呢?你拿出证据来呀!”
反正当时知道事情的人都死绝了,不会有人知道事情的真现,至于玉罗,她被关在宫中出不来,就算是出来了,她是她的女儿,是绝不会出卖她的。
“我来证明!”这时,玉罗的声音响了起来。
余氏惊了一跳,朝声音处看去,见玉罗带着蔷薇大步走了上来,一脸的决然,让她心里有些慌了。今天太多的事情不受她控制,玉罗难道也要……
“我是圣母皇太后余氏的亲生女儿,玉罗公主,我可以证明当年荣太保并没有侵犯我的母亲,是我的母亲余氏诬陷余太保!”玉罗走到台上,先朝皇甫兴行了礼,又愧疚的看了荣楚一眼,最后寒心的看着余氏大声道。
余氏顾不得刚刚小产的虚弱,爬起来就朝玉罗打了一巴掌,“你这个不孝的东西,竟然帮着一个阉人来诬蔑你的亲生母亲,你就不怕遭天打雷劈吗?”
“我不怕遭天打雷劈,我怕的是死后无法面对荣太保和荣家无辜惨死的冤魂!”玉罗捂着脸红着眼睛道,“母后,事到如今,您就认错,玉罗会替皇上求情,让他饶你一命的!”
余氏面目狰狞:“哀家没错,哀家为什么要认错?就是荣宪觊觎哀家的美貌,要侵犯哀家,错的是荣宪和荣家的人,哀家何错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