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玉罗见她如此不知悔改,再也不想为她忍瞒了,大声道:“当年我亲耳听到你让荣太保休了他的夫人,还说你想个法子假死出宫和荣太保在一起,荣太保斥责了你,恼怒的要离开,你气不过,诬陷荣太保侵犯你,这才导致荣氏一族的覆灭啊!”
“事情原来是这样的,就说荣氏一族世代清流,荣太保当时是东宫三师之一,他和夫人白氏也十分恩爱,怎么会去侵犯余氏呢?原来一切都是余氏陷害的!”
“这个女人简直丧心病狂了,竟然做了这么多恶事,她还说荣统领残害忠良,真正残害忠良的是她!”
“因为她的诬陷,荣氏一族被灭了,荣统领当初是多风华绝代的少年,也变成了一个不男不女的阉人!”
“猪狗不如的毒妇啊!”
荣楚哀声朝皇甫兴道:“皇上,十年了,臣一家的冤屈才得以昭雪,臣的父亲没有对不起先皇,他是无辜的!”
“朕知道,朕立即为荣太保平反!”皇甫兴蹲下来按住他的肩膀道。
余氏突然大笑了起来,她指着众人,疯魔了一般,“好,好,你们一个个都是哀家最亲最信任的人,竟然都背叛哀家,你们这些背弃主子的混蛋!”
“杀了余氏,杀了她!”
“杀了这个恶毒的妇人,她不配为人!”
“事到如今她还要狡赖,无半点悔改之心,简直该死!”
“请皇上将余氏斩杀,为那些无辜惨死的人讨回公道!”
百姓见余氏这般不知悔改,怒得大喊起来。
余氏听到台下不绝于耳的谩骂和斥责,恨得咬牙切齿,她指着众人道:“你们这群刁民,你们想造反吗?哀家是皇太后,是国母,你们敢骂哀家,哀家杀光你们全家,株连你们的九族!”
“将余氏带下去,审清所有的罪名后,再行定罪!”皇甫兴不想看到余氏再丢皇室的脸,大声命道。
余氏被人拖下了刑台,她仍旧在骂着,嘴里吐出最肮脏不堪的话,可她并不能震慑任何人了,只会更加的激起民愤罢了,百姓对杀她的呼声非常高,但荣楚却觉得,就这样简单的杀了她,实在是太便宜她了。
余氏的所有罪名都被审清楚了,在审理的过程中,她吃了不少苦头,整个人都变得疯疯癫癫,但迎接她的重头戏还在后面。
皇甫兴将余氏的罪名一一列清,张贴皇榜告示,诏告了天下。
余氏陷害太子太保荣宪,导致荣氏一族被灭,是罪一。
假孕争宠,从宫外抱回孩子混肴皇室血脉,是罪二。
罪三,为争夺皇位,不惜暗害先皇、先皇后及先太子。
罪四,暗召男宠,□□宫闱,残忍杀害数十条人命。
命皇后马氏毒害一国之君,谋夺皇位,嫁祸忠臣,为罪五。
五条大罪,无论是哪一条都足以让她死一百遍了。
荣楚却请旨皇甫兴,免余氏死罪,赐以宫刑,皇甫兴应允。
宫刑对男子来说很残忍,但对女子来说亦很残酷,是以木锤重击女子腹部,导致子宫脱垂而失去生育能力,其行刑的过程可谓是痛得生不如死。
荣楚亲自观摩了余氏行刑的过程,他看着余氏被绑在架子上,被一下一下重重的击打着腹部,她痛得面部扭曲,咬碎了一嘴牙,指甲深深掐进肉里,却是未发一声。
那一刻,荣楚竟然莫名的对她有了一丝佩服,行刑完毕,他看了已去了半条命的余氏一眼,道:“你我二人的仇怨,了了。”说罢,大步而去。
余氏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突然想到荣宪当初拒绝他决然离去的情景,再也忍不住歇斯底里的哭了起来,然后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她站起身冲了出去,砰的一声撞在墙壁上,血肉模糊。
“荣宪,既然你儿子不愿去陪你,那我来陪你!”余氏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咽了气。
荣楚闭了闭眼,沉声命道:“将她葬得越远越好,永远不要与我父亲再有任何牵扯!”
“是!”
荣楚走出刑房,见玉罗在外面哭得泪流满面,他叹息一声走过去,递给了她一条锦帕,“后悔吗?”
“不!”玉罗咬了咬唇,将眼泪逼了回去,“她是罪有应和,她害了那么多人,我不后悔,只是……”
“只是她始终是你的母亲,你觉得自己不孝!”荣楚接过话道。
玉罗点点头,“荣楚哥哥,你还怪我吗?”
“不怪了,其实我能理解你的为难之处,这话我也想问你,我亲手处死了你的母亲,你怪我吗?”荣楚道。
“我不怪任何人,怪只怪她作恶多端。”玉罗吸了吸鼻子,再道:“我因为想成全自己的孝道,没能及时将事情大白于天下,让她越错越多,到了今天这无法挽回的局面,我的孝心用错了地方!”
“好了,都过去了,你进去安葬她!”荣楚拍了拍她的肩膀道。
玉罗点点头,看了他一眼,转身进去了。
荣楚走了没几步,便听到里面传出玉罗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他抬头看了看天空,一切都结束了。
任务完成后,荣楚安排好一切事情后,就脱离了世界,他不想继续当一个太监了。
脱离原身的身体后,他的灵魂在这个世界待了一段时间,看到玉罗成了亲,嫁给了一个深爱着她的男子,玉罗心中虽然仍旧爱着原身,但对丈夫也很好,夫妻俩相敬于宾,平静到老。
他向皇甫兴举荐吴七当禁军统领,吴七对荣盛倾囊相授,在荣盛成人后,接手了他禁军统领的位置,让荣家一直繁荣昌盛了下去。
荣楚也让朱砂她们变成了皇家绣娘,专门为皇宫做绣活,日子过得十分体面、富裕、满足、自在,她们一生都在感念他的恩情。
皇甫兴和马氏感情很好,马氏生了一个儿子,如皇甫兴的承诺一般,生下来便被封为了太子,夫妻二人都是良善之人,孩子教导得很好,大秦国越发昌盛了。
林阿善最后与百合在一块了,夫妻二人离开了皇宫,在一个小村庄里,男耕女织,他们每一年都会去给林阿善的原配妻子上香,两人最后生了二子二女,一辈子过得平安顺遂。
恶人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无辜者也得到了弥补。
荣楚去见了荣宪的鬼魂,见他周围的冤魂都散去了,父子俩朝他行了个谢礼,投胎转世去了,他满意的一笑,飘向系统空间,前往下一个世界。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故事完了,下个故事写个现代的怎么样?
第57章 山窝里的真凤凰1
鸡圈里的鸡刚叫了一遍, 天还格外黑沉,何翠芬就摸索着起了床, 轻手轻脚的穿好衣服, 见床上的闺女睡得熟, 她拿了个手电筒照着出了房门, 她往隔壁房间看了一眼,没听到动静,这才放了心, 穿过客厅来到厨房。
厨房烧着煤炉子,夜里不敢关窗户,寒风正从窗子里争先恐后的挤进来, 灌到何翠芬的脖子里, 冻得她险些没打出一个喷嚏来,但怕吵着儿子,她又强忍住了。
她关了手电筒,打开了厨房微暗的电灯,拿起挂在墙壁上的围裙穿上,挫了挫冻僵的手,关了半煽窗子,开始一天的工作。
打水,和面, 剁馅,做包子,干了十几年的活, 哪怕闭着眼睛也会了。
她一边熟练的做着,一边想着儿子今年夏天就要高考的事有些走神。
突然,手里的面团被人拿了去,她吓了一跳,定眼看去,见儿子不知道何时起来了,抢过她手中的活快速做了起来。
何翠芬忙推他,“小楚,你昨晚上复习功课到半夜,这才睡了几个小时,怎么就起来了?这活妈一个人就能干,你赶紧回屋再睡会儿去,别耽误了瞌睡,跟不上课程,影响你高考。”
儿子已经高三了,在县一中念书,县城离村里远,儿子一直是住宿的,只有每个月放月假回来住两天,但这两天儿子也应该是以功课为主才是,怎么能早早起来帮她干活呢?
“妈,我睡够了,我来帮你,功课我也复习完了,您放心,我一定能考一个好大学的。”荣楚不肯回屋,熟练的包好了一个包子,给母亲看,“怎么样?是不是包得不比你包的差?”
何翠芬听儿子说复习完了,又这样有信心,且儿子也是孝顺,她不好再赶他,笑说:“是,我家小楚不但是村子里少有的高中生,这性格,样貌,成绩都是拔尖的,就连这厨房里的家务活也干得不比女孩子家差,可比你那死去的爸要强多了。”
提到死去的丈夫,何翠芬心里就发苦,更是思念那失散的亲儿子。当初要不是丈夫触犯律法被枪决,出嫁的小姑子回来奔丧,丧事过后要回夫家去,她带着才五岁的儿子和两岁的女儿去火车站送,不小心将儿子弄丢了,就再也没有找回来。
而如今的儿子,是她领养回来的养子。
儿子丢了的第八年,她听说有个遥远的山村里有许多被拐卖去的孩子,她长途跋涉找过去,只希望上天能够眷顾她,将她的儿子还给她。
可是到了那儿,并没有见到她的儿子,被拐卖的孩子都被父母认领回去了,只有小楚,孤零零的站在路口,等亲人来接,可是等了半个月也不见有人来接他,当时她看着他瘦瘦小小实在可怜,就将他领养了回来。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的亲生儿子应该死了!
“妈,是不是又想到伤心事了?”十八岁的大男孩,搂住了瘦弱的母亲。
何翠芬说:“妈想到你哥哥了,过去这么多年,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
“妈,你放心,他肯定活着的。”荣楚这话看似安慰母亲,实则很是确定。
他当然确定,要不是养母的亲生儿子荣林,原身也不会有那般悲惨的结局。
这个世界的原身本是富裕家庭的孩子,他的父亲是K市有名的商业巨头荣氏集团的总裁荣锦成,他的母亲是同样坐拥百亿资产的企业千金华欣琴,夫妻二人结婚后,强强联手,成为K市无人能及的商界豪门。
上天为你打开一扇门就会关上一扇窗,荣锦成和华欣琴很好的诠释了这句话,他们夫妻二人事业上取得无比大的成就,整个K市的人都用羡慕的眼神看他们,可他们心中却有着难言之苦。
结婚数年,两人一直没能生一个孩子,华欣琴为此看遍了国内所有的不孕不育医院,药像吃饭一样吃下去,吃尽了苦头仍旧没有如愿,最后还迷信的拜起了菩萨。
华欣琴早晚一柱香的拜着送子观音,更是为慈善机构捐了不少钱,不知是诚意感动了上天,还是药起了效,华欣琴终于在结婚的第八个年头怀孕产下一子,得来不易的孩子被整个荣家及华家当成命根子一般疼爱着,可以说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孩子五岁那年,一次外出在街上走失了,夫妻二人悲痛万分,苦苦找寻,一直无果。
原身便是荣锦成和华欣琴那个走丢的孩子,他被人贩子拐卖去了一个遥远的小山村,给一对没有生育能力的夫妻当儿子,当时与他一同被卖去小山村的,还有一个与他同岁的男孩,那就是养母何翠芬的亲生儿子,荣林。
世界真的很奇妙,荣楚和荣林都姓荣,且年龄相当,同一时间走丢被拐卖到同一地方,被卖的人家又刚好是邻居,这一切,像是上天早就安排好的一样。
五岁的孩子,说懂事又不懂事,说不懂事又有些懂事,两个孩子中,不太懂事的就是原身,过于懂事的是荣林。
因为两家人是邻居,原身和荣林成了好朋友,每天一块去村子那所破烂的小学读书,每天一块做功课,每天一块放学回家,久而久之,关系好得跟亲兄弟一样。
原身经常会坐在小溪边上和荣林讲起亲生父母的事情,什么漂亮的大房子,舒服的大床,美味的饭菜,华贵的轿车,稀奇的玩具等等。
原身不知道,这些从他口中说出来的平常东西对于荣林来说简直是美梦一般的存在,他每天都在憧憬着将来能过上这样的生活,时间一长,这些被原身慢慢忘却的东西,却被他深深记在了心中,成为了一种执念,也导致了荣林在几年后做出那大胆的举动。
养父母虽然对他们不错,但大山里条件恶劣,他们也要像别的孩子一样下地干活,风吹日晒的,原本长得白白胖胖的原身也变成了和荣林一样黑黑瘦瘦,两人站在一起,都有些分辨不出谁是谁。
原身出身好,父母疼爱有加,向来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对于这样贫困的生活一直都吃不消,他一直希望父母能把他接回舒适的家里去,再也不想对着一对阴沉沉的夫妻喊爸妈。
也许是他的祈祷被天上的神仙听到了,八年后,在原身十三岁那年,村里买卖人口的事情被媒体曝光了,警察介入,包括他在内的十来个被拐卖来的孩子都被聚集在村委会,等着家人来认领,他们可以离开这座闭塞落后的大山,回到他们真正的家了。
虽然对家的记忆已经模糊了,可那一天原身还是很高兴,只是荣林看着好像不怎么高兴,还偷偷拿了酒把他叫到小溪边要同他喝离别酒。
原身想到以后回家后也许两人再也见不到了,以为荣林是为这个难过,便同他一块去两人常去玩耍的小溪边喝起了酒,十来岁的孩子,哪有什么酒量,不过喝了两杯烧酒就醉倒了。
原身从小溪边醒来已经是中午了,身边已不见荣林的身影,他以为荣林先回村委去了,他忙也回了村委会,却得知荣林和其它的孩子都被家人领回去了。
他在村口等了半个月,没有人来认领,他也不愿再留在大山,最后只能跟着同样没有找到孩子的养母何翠芬回到了这个小荣家。
没错,荣林被原身的父母领回了大荣家,他顶替了原身成了K市商界豪门荣家的独子,享尽荣华富贵和无尽的宠爱。
当时,荣林在村委会干部那听了墙角,听他们在说有一对很钱的夫妻要来接孩子,他们的孩子十三岁,姓荣,而村里有两个十三岁的孩子,他们在猜到底谁才是那个幸运儿。
荣林很清楚,荣楚才是有钱人家的孩子,而他,只是一个罪犯的孩子,他不想被母亲领回去,不想再被人骂是罪犯的孩子,加上多年的执念,让他心中萌发了一个大胆的念头,如果他成了那个有钱人家的孩子,他从此后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他特意去问了村干部,如何才能证明他们这些孩子是谁家的孩子,村干部说亲子鉴定,他又问了怎么鉴定,村干部告诉他,抽血,或者是拿头发和家人的头发血液去化验。
从小便早熟的荣林便在心里有了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