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紧少帅粗大腿 [穿书]——蓝艾草
时间:2019-03-04 09:34:43

  走廊里响起冯瞿与顾茗离去的脚步声,她耳边还回荡着冯瞿森冷的声音:“你们顾家往后是夹起尾巴在容城生活,还是惹恼了我费几颗子弹的事儿,想活想死你们自己选?!”他说:“反正外界到处都有军阀杀人如麻的传闻,我也不妨多添一则传闻而已!”
  玉城的曹大傻子还曾做过枪杀父母,强占了人家闺女做小妾的事情,更有当街见到美貌姑娘便直接抢回家里糟蹋了,喜欢便留着,厌烦了就扔出去给手底下的人,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各地军政府的大帅们性格不同,有爱民如子的,也有残暴嗜杀,恨不能淫遍人妻女的,但作为一方独大的土皇帝,拥有着绝对的权利。
  顾茜左边的珍珠耳坠子被冯瞿一枪击的粉碎,母女俩跪坐在地,哭成一团,满心的恐惧,耳边仿佛还能听到子弹的声音。
  警卫持枪送二人出去的时候,顾家母女俩哆哆嗦嗦互相搀扶,两腿发软好不容易走到军政府门口,交通堵塞已经被疏散,道路两旁整齐的停着不少小轿车,都是容城高官显贵们的座驾。
  母女俩回头去看,门口守卫森严,站满了荷枪实弹的士兵,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督军府巍峨矗立在夜幕之中,犹如一只巨大的怪兽张着大口,稍不注意就能吞人性命。
  顾太太回去之后就发起烧来,嘴里胡话不停,顾宝彬问及顾茗与冯瞿的态度,顾茜满脸恐惧:“父亲你可别再给家里招祸了,万一惹恼了少帅,咱们一家子都会没命!”
  顾宝彬还心存幻想:“我毕竟也是他的岳父,说出去他们就不怕被人戳脊梁骨?”
  顾茜如今想起冯瞿的眼神都觉得身上发冷,仿佛还能感受到子弹呼啸着擦过她耳边的声音:“……您觉得他会在乎吗?再说谁敢?”
  顾太太当时还算镇定,烧糊涂之后却听不得军政府及少帅之类的字眼,父女俩的议论传入她耳中,当即又哭又闹,拉着顾宝彬破口大骂:“……你想死就自己去死,别拉着我们娘仨当垫背的!”
  顾宝彬思来想去,只能歇了攀附的心思。
  顾太太数日高烧不退,中西医都请了个遍,留在家里养病的时候,容城的各家报纸不约而同的报道了军政府元宵宴会的新闻,夸赞首次正式亮相的少夫人端庄典雅,还有她与未来公婆丈夫的合影,被各大报纸寄予众望,“有着批判新思想的少夫人能为容城带来哪些改变,让我们拭目以待”,亦或“督军府后院的新鲜血液,新女性的代表,当代年轻人的婚姻表率”等等,还登了少帅与容城公子的婚期,就在两个月之后。
  顾宝彬:“……”
  顾家亲朋故旧都暗中嘲笑顾宝彬偷鸡不成蚀把米,折了个闺女不说,连官途也被斩断,一时雪中送炭的人无,落井下石的人大把,但凡在公共场合碰见了,必要讽刺他几句,搞得他都没脸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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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宵宴会之后,顾茗决定趁着婚前这段时间去一趟湘楚之地去采访徐英女士,冯瞿不同意,两人之间头一次大吵一架,互不理睬。
  冯瞿的理由很正当:“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你不留下来筹备婚礼,外面那么乱,跑到湖南那么远的地方,我怎么放心得下?”
  他再一次深切的感受到了老婆一心扑在事业上带给他的心灵伤害。
  有一句话他没好意思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得多少个秋老婆才能回来?
  顾茗一心想要在结婚之前把《妇友》杂志办起来,宴会之后在公西渊的介绍之下还参加了容城文化圈里的一个沙龙,约到了几位作者的稿子,只等采访到徐英女士,很快便可以出书了。
  “你以前就答应过会支持我干事业,原来都是甜言蜜语不作数,拿来哄我的?!当时信誓旦旦,订了婚之后就暴露了真面目!”她痛心疾道的指责冯瞿:“你怎么可以这样子?”
  冯瞿真恨不得敲开她的小脑袋瓜子看看里面到底都装了些啥:“你心里除了事业还装着什么?扪心自问有没有装着我?”
  他气急之下口不择言,不小心把自己的怨夫心思吐露,生怕被她嘲笑,又连忙补救:“我也没说不让你干事业,可我们马上要成婚,千头万绪你总不能都丢给母亲跟我去操持吧?难道我跟母亲能全部包办?嫁衣礼服不试了?你自己的朋友不邀请了?总之一大堆事,现在也不是去湘楚的时候!”
  他硬梆梆的说:“我不同意!”
  “试嫁衣礼服能花多少时间?就穿了你就是专制!就是独裁!就是瞧不起女人在外面干事业!现在都不让我出门,以后肯定要找更多的借口阻碍我进步,还会拿家庭丈夫孩子来拴住我,恨不得把我锁在笼子里!”顾茗高声控诉他的欺骗,看起来准备大闹一场,不同意就要掀翻家里的屋顶,小模样又泼又俏,如果不是现在惹不起,冯瞿早把人拖到床上去了。
  林妈躲躲闪闪在外面转悠,见到动静过来的佣人都被她轰走了,想劝架又不敢,不劝架又生怕小夫妻再吵下去伤了感情,急的团团转。
  冯瞿在军中多年,骨子里跟那些士兵没什么区别,这三年他饱受分离之苦,就想结婚之后过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可是老婆性格太过刚烈,事业心太强,心事被戳穿他反而不能承认了,看着小丫头气的柳眉倒竖寸步不让的模样,心想再吵下去也不能让她退步,遂叹一口气放柔了声音劝道:“你误解我了,我是哪样的人吗?”
  顾茗如今在他面前可不知退让为何物,冷哼一声:“我瞧着就是!”
  冯瞿揽过她搂在怀里顺毛:“不是都说新娘子要漂漂亮亮的嘛,到时候整个容城跟玉城的人可都看着呢,两地的报纸都要报道咱们的婚姻盛况,你若是弄的面黄饥瘦的回来,到时候报纸上登出来得多丢脸呐?不如留在家里等结完婚再去?”
  顾茗扭身过去背对着他,不为所动:“得了吧,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给颗糖尝到甜味就把什么都给忘了?我现在若是不能出门,结婚之后你肯定还有一百个理由等着我,比如你公务忙需要我留在家里支持你;或者结婚怀孕了要留在家里养胎;再或者生下来之后孩子不能离开母亲;一拖一二年,然后不小心再怀孕了,于是生生不息,我好好的一辈子就全部蹉跎完了……”
  冯瞿:“……”有个聪明绝顶的老婆是什么感受,他现在深有体会。
  他心中虽然也描绘过这种可能,先用巨额债务绑定老婆,结婚之后再生他十来八个孩子拴住老婆,让她没空东想西想别家的小白脸,天长日久她就算是能离开他,可也离不开两人生的一堆孩子,没想到被她一语道破,还是用那种威胁的眼神表示“我不揭破你是给你留面子,你再逼我别怪我说出更难听的话”,让他一张脸都升温了。
  “咳咳!媳妇儿,你真误会我了!”
  “好,如果不是我猜想的这样,那你答应我这两天动身去湘楚采访徐女士。”她语带威胁:“不然你就是说话不算话的小人!”
  冯瞿:“……”被人挤兑到角落里,他还是头一次体验,“不能有别的选择吗?”
  “要不你试试?”
  冯瞿嘴里发苦,搂着她狠狠在她的脑门中亲了一记,总想扳回一城:“要我答应你去湘楚之地也行,有一个条件,你若是能办到我就同意!”
  顾茗心道:有门。
  她反应贼快,立时双目放光:“什么条件?快说快说!”
  冯瞿俯身在她耳边低语一句,似笑非笑睨着她:“这件事情你若是答应我,我也答应派人送你去湘楚!”
  顾茗气结:“你这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这个色胚!他居然……居然开口就提出想要提前洞房花烛!
  冯少帅如今对付老婆软硬兼施,诚如报纸上所说,老婆有没有为容城带来改变他还没看到,但是她为自己带来的改变却是翻天覆地的,她没去外面叫嚣着男女平权,在家里先闹起了革命。
  他怀里圈着这个小骗子心猿意马,压低了声音问她:“那你是答不答应?”
  顾茗简直不忍直视眼前的男人,她一本正经在讨论最近的采访任务以及未来的事业规划,算是很正式的家庭双边会谈,可是这人却歪楼歪的一塌糊涂,连主题都跑调了。
  “不要脸!”
  “在媳妇面前,要什么脸啊?”他俯身深吻住这张伶牙俐齿的小嘴,吻的她头昏脑涨之际,再行诱哄:“答应了我就派人送你去!”
  顾茗无奈的圈住了他的脖子,小声嘟囔:“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男人!”用实际行动回答了他。
  那就……大家各退五十步好了。
  林妈在外面偷听了半天,听着客厅里吵架的声音忽高忽低,着急的不行,招手叫来刘副官:“快去大帅府请夫人过来劝架,我听着少帅跟少夫人吵的厉害了,再这样下去可要出事儿的!”
  她侍候冯瞿多少年,极少听到他能跟别人吵的这么厉害的——他属于能动手就绝不逼逼的类型,能用武力解决的事情就不会坐下来苦口婆心的劝说,一场架能吵成这样已经不容易了,说明冯少帅在忍耐。
  林妈忧心的想:万一少帅忍不住了呢?他那个暴脾气!
  刘副官侧耳一听,客厅里动静小了许多,细听声音又有点奇怪,顿时面红耳赤:“林妈,出事儿是出事儿,可是……不是你想的那种吵法吧?!”
  林妈再听之时,一张老脸也涨的通红:“赶紧走走走!你个小年轻胡说八道什么?!”
  客厅里,冯瞿将怀里的人儿猛然抱起来,大踏步上楼去了。
  元宵宴会之后,他们便搬回了初识之时的宅子,那是冯瞿成年之后分府别居而置办的宅子,外人皆知是少帅府主宅,无论是安保还是规划都是按照他的喜好设计的,况且也离大帅府近,方便冯夫人与顾茗互相探望,筹备婚礼。
  搬进来的头一日,顾茗本来要住客房的,但冯瞿死活不肯,他自己倒搬去书房住,时常忙到半夜三更,把主卧留给顾茗一个人住。
  自从顾茗离开之后,这间卧房就没再打动过,只有佣人时常进行打扫,就好像她从未离开过,只是某个早晨去上学而已。
  冯瞿怕自己睹物思人,也从来曾回来过。
  三年时间,兜兜转转,顾茗又回到了原地,也只有站在这间卧房里,她才深切的体会出了时间的无情流逝。
  有些事情很是奇妙,当初她做冯瞿姨太太的时候,百般讨巧,不知道说了几箩筐的甜话儿,装乖卖巧,做小伏低,对这间屋子毫不留恋,可是等到重新站在这间屋子里,回想初识才觉得好笑。
  他们搬回来之后,冯瞿忙着未曾进来过,抱着她上楼推开门,将人放到床上之后,环顾这间卧房,得意之情溢于言表,仿佛是终于给了自己的感情一个交待:“我曾经想过,有一天能跟你一起回来,真没想到!真没想到!”
  顾茗忍笑:“没想到什么?”
  冯瞿在她边低语:“没想到我们也有回来的一天!”回到了原点,可两个人都不再是过去的那两个人。
  当初两个人一同躺在这张大床上,肌肤相亲,看似亲密实则相隔千里,仿佛两个世界的人。
  冯瞿自大狂傲,以为一切尽在自己掌中,却不知他连小姑娘的一颗心都得不到;而顾茗是个装乖小能手,用无数的谎言为盔甲将自己层层保护,步步后退奔逃,逃向她想要的新生活。
  两人凝视对方,大约都想起了过去的时光,顾茗那些哄骗死人不偿命的话,冯瞿先笑起来,指着她:“小骗子!当初骗的我团团转!”让他差点当了真。
  顾茗笑倒在床上:“大笨蛋!”听到女人一点好话就晕了头,不分东西南北,抗诱惑能力可不怎么样啊。
  冯瞿笑倒在她身边,轻捏了下她挺翘的小鼻子:“小骗子!你当初装的可怜样儿呢?现在怎么不听话了?原来以为是个小乖乖,没想到订婚之后发现是个母老虎!”
  顾茗支着手肘侧躺着白了他一眼:“后悔了?”
  “哪里哪里!”冯瞿大放厥词:“寻常男人家中后宅也只能养只家雀儿,督军府后宅子特别大,最适合养老虎了!”
  顾茗扑过去撕他的胳膊:“你说谁是老虎?谁是老虎?”结果却被冯瞿铁臂一圈就搂进了怀里,朗笑道:“你说呢?”他胳膊稍稍用力,便是鼓起来的肌肉,她那点力气哪里撕得起来。
  他反倒翻个身将人压在身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眸光渐深,顾茗瞧着心里有些慌,正要推开他,却见他不怀好意一笑:“说起来,咱们还有笔旧帐未清呢。”
  顾茗如今正是气焰高涨之时,嚣张的不得了:“算就算呗,反正我欠你的也不差一笔旧帐。”还能算出什么花来不成?
  不成想冯瞿一本正经道:“尘缘客先生,不才在下曾在您书中大展雄风,不如今日与先生切磋一番?”
  “尘……”顾茗张口结舌,傻住了。
  她当初披着马甲写小黄文,一方面是生计所迫筹备出行资金,另一方面却也是发泄对冯瞿的不满,甚至文中不少生活及床上细节都是照着冯瞿写的,还以现实为基石加以想象发挥……发挥的结果如何,顾茗不曾探究过,拿了稿酬就走人,但冯瞿可是切切实实从唐平嘴里听到过。
  “不是不是,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再来追究也没什么意义了是吧?”顾茗暗想要糟,冯少帅睚眦必报,一件小事记了三年,还让不让人活了?
  “怎么没意义了?”冯瞿抓住了她的双手压到头顶,痞笑道:“后来那本书我倒是翻来复去看过许多遍,还时常在考虑一个问题,是不是当初你对着我的时候就想过……”
  “想过……想过什么?”顾茗耳朵都红透了,小声嚷嚷:“你别胡思乱想!我什么也没想!”
  “此地无银三百两是吧?”冯瞿欺身上来,声音低哑在她耳边响起:“有没有想过咱们今日就检验一番吧?”
  “小心眼!冯瞿你个小心眼!”顾茗激他,可惜冯瞿打定了主意不为所动,笑的别提多阴险了,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好记忆,居然在她耳边念叨:“第十九回,弱女子舍身饲狼,娇花嫩蕊承风雨……那小姑娘年方十六,正是娇娇嫩嫩的年纪,一双大眼睛水灵灵的,见到面前男子,直吓出两眶眼泪,倒好似冷泉里泡着的两颗黑葡萄惹人垂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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