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紧少帅粗大腿 [穿书]——蓝艾草
时间:2019-03-04 09:34:43

  “原来你都知道呀?!”顾茗忍俊不禁,又接着追忆往事:“但我后来又想,谢余为了权势与金钱不择手段,什么事情都敢做,什么都敢沾,他爱我时我自然是千般好,若是不爱呢?这世上哪有一个人的所作所为完全合乎另外一个人的心意的?若是有一天他的感情被磨没了呢?”
  “会怎样?”
  冯瞿鲜少能够听到她这样去剖析过去,这小丫头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轻易不肯让人窥知内心真实的想法。
  “不知道。”她神情有一霎时的迷茫:“如果是你这种自大狂,我还能摸到一点脉门,至少不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但谢余手上沾的人血太多,早就视人命如草芥,爱我时自然觉得我如珠似宝,不爱我时弃如敝履都已经算是最好的结局了,万一他自悔爱错了人想要报复我呢?”指望一个踩着别人尸骨往上爬的男人的人性,那才是最愚蠢的想法。
  她做不了谢余良心的救赎。
  而谢余的良知早已经沉进了罪恶的深渊不得救赎,那一点微茫的人性之光掩盖不了他身上的腥臭味。
  她在新闻界摸爬滚打多少年,总有天真的女孩子以为自己会成为一个毫无底线的男人的真爱与救赎,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我也……只是个曾通的女人。”并不是天女下凡或者狐妖转世,天生有着迷惑男人的本领,看久了也会生厌,相处久了会吵架,强势又刻薄,身上有一大堆毛病,并没有谢余想象之中那么可爱。
  她可不想做社会新闻里丢了性命的女主角。
  这是谢余最后一次出现在夫妻二人的谈话中。
  “放心,我不嫌弃你牙尖嘴利!”冯瞿在她额头亲了一口。
  “放心,我也不嫌弃你曾经花心滥情,弃我于不顾!”顾茗一副翻旧帐的架势。
  冯瞿立刻缴械投降:“阿茗,我发誓,往后余生,都永不会再弃你于不顾。”
  顾茗:“得了吧,事情没有发生之前,谁都可以张口赌咒发誓,真要是洪水来了地震了、仇人杀上门,说不定我还跑在你前面呢,人性哪里经得起考验?咱们就是俗世一对夫妻,能平安携手度过余生最好。我这个人生性凉薄,万一做出自私的选择,也一定是因为我更爱自己!”
  冯瞿是行动派,其实并不适合赌咒发誓,况且他向来行动多于口头承诺,见识过小丫头更无情的一面,此刻听到她这话不但没觉得她凉薄,反而隐隐有点心疼:“嘴硬的小丫头!你惯会虚张声势的,嘴里说的凉薄无情,就为了掩饰内心真正的想法?你得是对爱情多悲观,才会对我有这么低的要求?你敢不敢提更高的要求?”
  顾茗:“……”
  冯瞿心疼的搂住了她:“都是我不好!”还有那个姓章的小白脸,是他们俩联合杀死了她对于男人及爱情的期望与憧憬。
  她从来就不是无情之人,反而内心滚烫温暖。
  如果不是太过明白,又怎么能有洞察世事的笔锋,悲天悯人的情怀?会为了被骚扰逼迫的好友管美筠、被亲父逼迫的龚秋兰、惨死的陈晚香、被强暴而自杀的医学生周雅岚及灾区百姓秉笔直书,仗义直言?
  如果不是胸怀一腔热血,她会不顾自己的性命危险而为了混战地区被抢劫的无辜百姓深入前线,据理力争?
  可是这样温暖美好的人,给予许多人光明的人,内心却仍然是悲观不安的,仿佛不敢去按受世间会有幸福降临她身上的事实,在感情的世界里小心翼翼的生活着,无论是付出还是接受,谨慎的再三衡量再三确定,唯恐再次被抛弃。
  “都是我不好!”冯瞿真心真意的检讨。
  顾茗:“……”what?跟你有什么关系?
  男人向来都有英雄主义情节,特别是冯瞿这种大男子主义的人,还不知道在内心深处把她脑补成怎样一个需要他拯救的小可怜,所以才一个劲儿自责,殊不知这不过是她在前世里社会老油子的世故想法而已。
  怎么办?
  她感觉自己快要全线崩溃了!
  妈妈救命!
  为了爱情要生要死,犯一回痴就够了,何必再三再四的犯蠢?
  “真的跟你没关系。”顾茗很尴尬。
  可惜她越解释,冯瞿就越自责,还自顾自的说:“都是我做的不够好,你才会这样想!”
  两个人鸡同鸭讲,让顾茗很无语,着急起来就口无遮拦:“总不能为了证明咱俩情比金坚,明天就来个生离死别考验一番吧?”
  一语成谶。
 
 
第192章 大结局(下)
  联军初进沪上,政府机构瘫痪,北平中央政府致电联军,各方势力盘根错节,总要拿出一个章程来,以保证沪上政权的平稳过渡。
  小夫妻俩团聚之后,也只是早晚打个照面,冯瞿忙的不见影子,偶尔抽空回来陪她吃个饭。
  忙过半月左右,联军分享胜利成果,将卢氏父子这些年积攒的家当分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分地盘,暂时处于僵峙状态,冯瞿泡在会议室七八个小时,借着休息的时间出来透气,派盛俨去接顾茗出来吃晚饭。
  时局不稳,冯瞿怕顾茗乱跑,便派人寸步不离的守着,顾茗感觉自己都无聊的快要长毛了,还找他发过好大一顿脾气。但如今冯少帅的婚姻生活渐入佳境,尝到了两情相悦的甜头,很能俯低做小,任打任骂,全无怨言,简直有发展为模范丈夫的趋势。
  等她发完脾气,冯少帅还得意的说:“被老婆骂又不会掉块肉,就你那点力气,打不疼我,反而砸疼了自己的手。我瞧瞧红了没?”他拉过顾茗的手,握在自己手心里细细看,见她手如柔荑,指如青葱,忍不住低头亲了两口。
  顾茗:“冯先生,你的自尊呢?”有些人的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
  冯瞿:“老婆面前要什么自尊呢?”
  顾茗:“……”
  他今日能抽出空来带顾茗去外面吃饭,对于顾茗来说简直像放风,不住撩起车窗内的帘子向外张望。
  正是傍晚六点,天色还早,路上许多联军巡逻,经过一段日子的安抚,加之卢氏败退之时的抢劫风潮被遏制,市面上渐渐繁荣起来,百姓的生活步入正轨:“你今天怎么有时间带我出来吃饭了?”
  冯瞿逗她:“会议室里空气污浊,那些人面色可憎,见见老婆换换心情。”
  顾茗捧脸臭美:“秀色可餐吗?”
  “噗!”冯瞿捏捏她的脸蛋。
  “冯先生,今天能多加半碗饭吗?”
  “一碗。”
  “一言为定!”
  两人相对傻乐,惹的开车的盛俨也不住偷笑——少帅幼稚起来都让人不敢相信。
  汽车停到玉山馆,夫妻俩进去之后,在二楼落座,正是当初冯瞿追着宋阅的脚步而来坐过的位子。
  他指着不远处的位子笑道:“我记得,咱们当初分开之后,在玉山馆再见,你们一帮人就坐在那里,宋先生向我推荐要聘请你做容城大学的老师,你还装的跟我素不相识。”他如今心绪略开,终于不再忌讳提起章启恩。
  顾茗回忆那段时光,脑子里不由冒出一张灿烂的笑脸,那是人生中难得的一段美好的时光,于她来说是奔向自由的新生活。
  “你不也装素昧平生吗?”
  冯瞿笑道:“那确实是我头一次认识别人眼中的容城公子啊,在那之前我还真是没有直观的感受过容城公子才名之盛。”让他不由以全新的角度去看待她。
  一楼大厅有光裕社的苏州评弹,吴侬软语最易醉人,也许是沪上刚刚经历过一番动荡,客人并不多,厨房上菜很快,顾茗被带出来放风,心情极好,吃的两腮鼓鼓,还不住指着桌上的菜色:“这个好吃,这个也好吃。”
  冯瞿光是看她吃的欢喜的小模样就很满足,不住给她挟菜。
  “阿瞿你也吃。”
  坐在他们身后另外一桌的盛俨、宫浩:“……”
  ——跟着少帅与少夫人出街,离眼红病也不远了。
  ·
  玉山馆是有名的苏菜馆,前些年从北平迁过来,渐渐打响了名气,不少喜欢苏菜的名流都喜欢来这里,快七点的时候,一名年轻的女人挎着个中年男子的胳膊走了进来,踩着高跟鞋上了二楼,落座之后随意往旁边一扫,顿时愣住了。
  她侧身坐着,那名中年男子身体魁梧大腹便便,坐在她旁边跟座肉山似的,挡住了旁人的目光,但那女子透过中年男人的肩膀却看到靠窗的位置上坐了一对年轻小夫妻。
  小夫妻头并头很是恩爱,男子穿着军装,女子穿着一身小洋装,身后的位子上还坐着两名随从,都穿着军装,看起来是副官之流。
  “他怎么在这里?”年轻女子面如土色,全身僵硬。
  中年男子疑惑转身:“你说谁?”
  年轻女子忙拉住了他,掩饰般说:“……我好像认错人了。”拉着中年男子开始点菜,眼角余光瞥见那一对恩爱的小夫妻,心里翻江倒海,什么滋味都有。
  中年男子并未察觉到她的心绪,似乎心情极好,还向她推荐:“七小姐,这家的许多苏菜都很地道,你今天一定要尝尝。”
  这位正是卢家那位很想嫁给冯瞿的七小姐卢子美,她自从上次参加过冯瞿的婚礼回来之后,发了好大一顿脾气,倒是也想收心嫁人,可惜挑来挑去总不合心意。
  卢大帅手底下的年轻军官们对她多有逢迎,她不是嫌弃人家长的不够英俊就是面对她的时候多有谄媚讨好之意,无论是家世背景还是气势都差了冯瞿许多。
  易地而处,这些年轻军官们都在卢大帅手底下讨生活,前程都捏在冯大帅手里,敢对督军府的七小姐无礼?更何况卢大帅选婿,能够入选的年轻军官都存着雀屏中选的心思,就更不会如同冯瞿一般对卢七小姐冷淡无礼了。
  哪知道卢七小姐想不开,赌着一口气非要挑一位不差于冯瞿的未婚夫,左挑右捡人选还未定,情势却已经急转直下,迎来了卢军与联军几家混战。
  卢氏父子身亡之后,卢子美不得不逃离督军府,这时候再去联系往日周旋在她身边的那些男人们,才发现这些人犹如惊弓之鸟,全都闭门不出,接到她的电话都毫不客气的挂了。
  她不死心,挑往日最为殷勤的再打,对方见她不屈不挠的要联系,不留情面一顿破口大骂,让卢七小姐深切的体会到了一把人走茶凉的辛酸。
  大帅府是回不去了,卢家在银行的帐户都已经被冻结,她一个未嫁女从没有过居安思危的念头,一直住在督军府里,过惯了养尊处优的生活,忽然之间家破人亡,连点积蓄都没有,当了身上的首饰应急,这半个月东躲西藏,好不容易找到个冤大头,没想到头一次约会就遇见了冯瞿,心中恨的要死,偏偏桌子底下那中年男人悄悄摸上了她的大腿……
  卢子美往日高傲如在云端,如今落魄潦倒,之前也只是在勉强忍耐,没想到这个中年男人猴急至此,不等伙计点完菜就动手,再加之旁边还有冯瞿夫妻刺人眼,脑子里轰然作响,蹭的站了起来,气急败坏的开骂:“老色鬼,你做什么?”
  那中年男人早成了混社会的老油子,本来大家都是体面人,这种事情你情我愿,卢七小姐找上他就是看中了他的钱,大家默契的达成交易,没想到被她在玉山馆开骂。
  他祖籍苏州,是玉山馆的常客,连伙计们都混了个脸熟,当下面上挂不住也开口骂了起来:“臭婊子,你难道还以为自己是往日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也不去打听打听如今的行市,如果不是瞧在你曾是督军府小姐的份上,老子犯得着花大价钱来嫖你?”
  卢子美气的直哆嗦,“啪”的一巴掌重重打在中年男人的脸上:“你混帐!”
  那中年男人当下大怒,也反手给了她一个耳光:“既然都是出来卖,还装什么矜持?”他高高兴兴出来打个野食,没吃到羊肉反而惹了一身骚,顿时什么话难听说什么:“妈的,老子真倒霉!你卢七小姐以前是个什么货色,难道自己不知道?仗着你爹的权势不知道跟多少个男人上过床,就是个淫娃荡妇,如果不是为着尝尝督军府小姐是什么滋味,老子何必花这么多钱?书寓里的女人都比你清白!”
  他愤然而去,留下卢子美涨红了面皮都快被气晕过去了。
  闹出这么大动静,冯瞿与顾茗都被惊动,夫妻俩都很意外居然会在玉山馆见到卢七小姐,他们也吃的差不多了,准备起身离开。
  特别是冯瞿的目光冷淡疏离,如同打量陌生人的眼神一般,这让卢子美将自己人生中所有的不幸都归结在他身上,当她从包里掏出枪对准他的时候,冯瞿下意识去掏枪,可是她对着他露出个恶毒的笑容,紧跟着对准他身边的顾茗扣下了扳机……
  顾茗对卢七小姐知之甚少,她只是无意之中看了一出好戏,很快便把注意力转到了玉山馆新出的菜式上,当眼角余光瞥见冯瞿乍然色变掏枪,回头之际,已经被冯瞿拉进了怀里,撞上男人宽厚温暖的胸膛,耳边枪声大作,也不知道是谁开的枪,紧抱着她的男人声音都在颤抖:“阿茗,你……没事吧?”
  透过他的肩膀,顾茗看到卢子美额头中枪,鲜血顺着她的眉心流了下来,她缓缓倒地。
  “我没事,有事的是卢七小姐。”
  冯瞿:“别管她!”他仔细察看她的全身上下,发现她当真没有受到一点伤,终于脱力般向后倒去:“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顾茗惊愕的去扶他,手摸到他的后背,顿时摸到一把热乎乎的液体,凑到眼前瞧,才傻住了:“阿阿瞿,你受伤了?”
  盛俨与宫浩扑了过来,一边一个扶住了冯瞿:“赶紧送医院。”
  都到这时候了,冯瞿记挂的居然还是顾茗,紧握着她的手温柔说:“阿茗别害怕!”
  顾茗吓的魂不附体,声音里都带了哭腔:“你别说话,我们送你去医院!”
  ·
  冯伯祥抵沪的那日已经是冯瞿重伤昏迷住院的第三日,顾茗不眠不休守在床边,双眼熬的通红,见到冯伯祥如见到了主心骨,眼泪瞬间就下来了:“父亲,怎么办?”
  冯伯祥一生之中经历无数风浪,态度要比她稳多了:“没事儿,阿瞿身体状态好,再危险的情况他都能熬过来,你别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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