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紧少帅粗大腿 [穿书]——蓝艾草
时间:2019-03-04 09:34:43

  顾茗大笑起来:“难道不行吗?”
  “行行行!”他在这一方面总不与她争执:“那我就是温柔乡了?”
  “对的呀。”
  章启越还是发愁:“我既想去读航校,将来开飞机,又想与你朝朝暮暮在一起,阿茗你说,我到底要不要去?”
  顾茗:“我还没机会参观过航校呢,启越你总得给我这个机会吧?”
  章启越激动起来,握紧了她的手:“阿茗,我将来……不止让你有机会参观航校,还带你上天!”
  顾茗想起后世那句“你咋不上天呢”,禁不住笑起来:“好,我等你。”
  ·
  等到找上门来要拍《异乡人》的电影公司负责人与顾茗面谈的时候,顾茗便约定了时间地点,就在大剧院旁边的咖啡馆里,并且带上了谈兰双。
  谈兰双很是紧张,一遍遍问顾茗:“先生,我有哪里不妥当吗?”
  顾茗安慰她:“不,很得体,不要紧张,跟着我过去就好,如果不知道说什么,就礼貌的笑笑。”
  电影公司的负责人是个中年男子,穿着西装,既不胖也不油腻,居然还有几分儒雅,很有中年男子的魅力,谈吐之间很是稳重。
  黄铎作陪,介绍他们认识,顾茗带着谈兰双一起落座。
  电影公司负责人姓季,倒是很有诚意拍《异乡人》,并且没想到顾茗来的时候竟然连话剧演员都带过来了,便视为她也有意合作,双方谈的很是愉快,初步达成了口头约定,剧本也由顾茗来写,只等商定详细条款便可以签合同了。
  季新源离开之后,顾茗问谈兰双:“这个是不是找过你的电影公司的人?”
  谈兰双面现踌躇之色:“先生……并不是这位季先生找的我。”
  她以前从来没跟电影公司的人接触过,有人贸然找到大剧院来,对于正在发愁毕业之后去向的谈兰双来说,几乎是喜从天降。
  然而见过了季新源之后,她就知道两者之间的差距了。
  找她的那名电影公司的男人油头粉面,一边邀请她去做女演员,一边用眼神不住打量她,总让她有点不舒服,所以她才会再三犹豫,然而这位季先生虽然也对她表示了欣赏之意,但是却从头至尾都没有用那种轻佻的眼神打量她,表现的很是尊重。
  两者相比,她更愿意相信后者是靠谱的电影公司负责人。
  “先生,今天真的谢谢你了!”
  顾茗本着帮人帮到底的态度,很怕这位年轻的小姑娘走错了路,再次叮嘱她:“过几日我交稿子,还有一家电影公司负责人,到时候你也来见见,多见几位总没坏处。”
  此后她果然说到做到,带着谈兰双见过了另外一家电影公司的负责人,对方见到容城公子带着个小姑娘,听说又是演话剧的,夸奖谈兰双有前途,并且表示了欢迎之意。
  谈兰双兴奋的两颊通红,离开之时朝她再次鞠躬:“先生,我妈知道肯定会高兴死的。她就盼着我能出人头地。”
  顾茗也只能帮她到这一步了,等到她跟季新源签合同的时候,听说谈兰双已经签约了他家公司,成了一名演员,准备等《异乡人》的话剧演完之后,就正式去拍电影。
  “谈兰双是个单纯的姑娘,季老板一定要对她多加照顾啊,可别欺负人家小姑娘。”
  每个人的路都由自己选择,谈兰双想要走这条路,顾茗也没必要拦着,但是她想起悲惨的徐凤娇,总是对谈兰双心怀悯意,谁都不容易。
  章启越正忙着跟家里做最后的抗争,章父不同意他前往北平去读航校,认为家里的生意也需要人手打理,但他的态度非常坚决。
  章父实在不明白:“你为何执意要去读航校?”
  章启越家中原是香山华侨,举家在国外做生意,十几年前才回国,先是在香江创办了永辉公司,十年前回沪上创办了永辉百货,他小时候还在国外生活过。
  “父亲,你还记不记得我小时候?”章启越似陷入了回忆:“有一年,你与二叔还有几位朋友在澳洲家中客厅聊天,还读一封手抄信,我当时认的字不多,悄悄站在客厅门口听你们聊天,说到孙先生,说他号召华侨与国内青年学习航空,还致书海外华侨,强调飞机为近世军事运用之最大利器,筹款兴办航空。那时候……其实我并不太明白你们聊天的内容,但我一直记得你们振奋的神情。”
  章泉:“……那么久的事情,你还记得?”
  章启越的神情认真起来:“当然记得,因为印象之中,那天父亲的表情太过奇怪,后来我偷偷把那封手抄信藏起来了,等我再长大一点,回国之后才渐渐明白那封信的内容。”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递给章泉。
  隔着十几年的岁月风尘,章泉翻开这封泛黄的手抄信,这封并不是孙先生亲笔,而是有朋友辗转抄写散播,然后来到了章泉手上。
  那天晚上大家都谈的太过兴奋,总以为在黑暗之中看到了微渺的星火,总是令人振奋,等送走了客人,他再回客厅想要重读一遍,却怎么也找不到那封信了。
  章泉从来也没想过,有一天这微渺的星火会成为一颗种子,深深扎根于儿子的胸膛,成为他的理想。
  他终于被儿子说服了。
 
 
第89章 
  章启越是个认真的人,他要离开沪上前往北平,临行的前几日除了在家收拾东西,剩下的时间都同顾茗腻在一起。
  为此他组局请了一帮朋友来玩,有钱秀玲尚吉香吴桐等人,还有他的表哥郑海生。
  当他牵着顾茗的手出现的时候,在场众人都惊呆了。
  郑海生先是醒悟过来,接着狂拍桌子,恨不得昭告天下:“启越,你好样的!”
  其余人都反应了过来,都为他们鼓掌。
  钱秀玲:“真没想到先生真的答应跟章启越在一起了。”
  尚吉香:“他们俩站一起,看起来还挺般配。”
  男的高大俊朗,女的纤秀聪慧,一对璧人。
  当晚一帮人喝了不少的酒,章启越搂着顾茗与朋友们道别的时候,已经有了六七分酒意,而顾茗大约也只比他清醒一点点。
  他们来的时候,是章启越开着汽车,这时候已经是深夜,街上行人稀少,他坐上驾驶位的时候,顾茗还有几分担心:“启越,你晕不晕?要不咱们坐黄包车回去吧?车留着明天来开?”
  章启越揉一把脸:“放心!大不了我开慢点。”
  他开着车沿着马路慢慢走,大约走了二十多分钟,两边都是黑黢黢的弄堂,大多数人都陷入了梦乡。
  忽然从右手边的弄堂里冲出来一个人,一头撞上了汽车前面的挡风玻璃,汽车发出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得亏章启越本来就开的慢,才能及时刹车。
  借着路灯昏暗的光,车里的两个人同时看到趴在挡风玻璃上的面容。
  章启越:“这不是上次来请你的那个掏枪的家伙吗?”
  顾茗还不知道两人中间有这一过节:“他对你掏枪了?”
  救还是不救?
  两个人交换个询问的眼神,听到弄堂深处响起一串凌乱的脚步声,章启越推开车门,顾茗紧跟着下车,迅速把已经昏迷的冯瞿塞进后车座,这时候也顾不得醉意了,一踩油门急驶而去,听到身后跑出弄堂的人四下张望,大呼小叫的声音。
  紧跟着,也许是判定冯瞿是被汽车接应走了,有人对着他们的汽车开枪,索性他们反应够快,已经离的好远,很快就驶离了射程之外。
  章启越车上拉着个血人,也不知道他被谁人追杀,医院暂时不敢去,思来想去,他把人拉去了永安酒店,从酒店工人平时采购的后门将人扶了进去,直接带去了他的房间。
  永安百货不止常驻百货业,还涉足酒店餐饮领域。
  章启越有时候喝醉了不想回家,便直接住进永安酒店,这里有他的房间。
  冯瞿已经半昏迷,似乎还有点意识,大约他以为自己被人挟持,上楼的时候不是很配合,顾茗只得小声安抚他:“少帅,马上就到了,马上就到了。”
  不知道他是不是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微微掀开眼皮,然后牢牢握住了顾茗的手,这才停止了挣扎。
  他被扶进卧室躺下来,章启越低头察看他的伤势,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说:“糟糕!他的伤口要找大夫及时收拾,好像还有弹片在身体里,明天就晚了。”
  冯瞿还牢牢握着顾茗的手,她想要抽开,但对方似乎一经察觉她的意图,不知不觉间便开始用力。
  章启越去衣柜里脱下扶他之时染上的带血外套,换了件干净的衣服,脚步匆匆:“阿茗,你先在这里照看着他,我去请大夫!”
  他走到房门口,顾茗担心的喊了一声:“启越——”
  章启越回头朝她安抚的笑笑:“别担心,我很快就回来。”
  他从卧室出去了,客厅传来关门声,床头灯只能照亮小小的一块地方,顾茗心里着急的厉害,酒意早就被枪声吓退,枯坐在床头的沙发上发呆,视线不由自主就转到了冯瞿的脸上。
  很是奇怪,两个人同床共枕也有大半年,分开之后许久不见,她竟然觉得这张脸有点陌生。记忆里的样子有点模糊,也许是刻意的想要忘记,打量他的样子,倒好像在打量一个有过几面之缘的陌生人。
  冯瞿远在容城,也不知道没事儿跑沪上来做什么,还挨了枪子儿,如果不是今晚她跟章启越恰巧路过,说不定他早就被人给带走了。
  半个小时之后,床上的人从半昏迷中醒过来,睁开眼睛看到床头的人,还有刹那犹疑,当自己做梦:“阿茗?”自己出声才彻底清醒了过来。
  “少帅既然醒过来了,可以松开我的手了吧?”她抬起他紧紧握着自己手腕的手示意给他看。
  冯瞿慢慢松开,还有点搞不清眼前的状况:“我……这是在哪儿?”人很虚弱,但好歹算是清醒过来了。
  顾茗从水壶里接了半杯水喂他喝了:“你在安全的地方,启越去帮你请大夫了,你再忍忍,等处理完伤口,休息好了再联系你的手下。”
  冯瞿很是诧异:“上次在你家见到的那小子?”
  顾茗:“是的。”
  冯瞿受了伤,脑子运转缓慢,足足过了快一分钟,他才想起来,从弄堂里跑出来的时候,他是撞上一辆汽车的。
  顾茗大半夜身上还有酒气,跟一个年轻男子在外面闲逛,说不定是从哪个歌舞厅出来。
  “你跟那小子是什么关系?”
  顾茗目光直视着他:“哦,你是说启越?他是我的男朋友。”她口气平淡,就好像在说天气之类极为平常的话。
  冯瞿震惊之极,要挣扎着起来:“情人关系?”
  顾茗没有反对:“按你的理解,算是吧。少帅要做什么?”
  冯瞿想起上一次见面,他被那小子几句蠢话给吓跑了,现在想起来有点可笑:“你……你就被他的那些不过脑子的蠢话给迷惑了?”
  女人实在是不可思议的东西,居然会信那种鬼话!
  顾茗笑意温柔,眉眼之间顾盼神飞,似乎光是提起那小子,就足以让她心情愉悦:“对啊,不过脑子才少了计量与思虑,从心窝子里掏出来的傻气的话,怎么会不相信呢?”
  她摁着冯瞿躺回去,替他盖上了被子:“少帅还是养养神吧,就不必替我操心了。启越一会儿就回来了。”
  冯瞿躺了回去,起先还有力气注视着她,可是随着身上越来越冷,渐渐又昏睡了过去。
  章启越是一个多小时之后才回来的,他进门之后,直奔了过来:“阿茗你没事吧?有没有害怕?”
  顾茗拉着他的手上下打量:“你路上没遇上什么人吧?我很担心你!”
  两个人见到对方都安然无恙,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这才有暇招呼大夫来替冯瞿检查伤口。
  章启越请来的是一位德国医生,对方与章家交好多年,听说是枪伤,还带了简单的手术器械。
  冯瞿全身的衣服都被扒下来检查伤口,顾茗去外面客厅坐着,听里面德国医生跟章启越小声交谈,然后替冯瞿处理身上的枪伤。
  又过了一个小时,终于处理完毕。
  章启越出来送德国医生回去,留顾茗照顾冯瞿,防止他高烧。
  如是折腾了一夜,顾茗与章启越都困意沉沉,万幸处理的及时,冯瞿只发了低烧,并没有烧到不醒人事的地步,天亮之后他就缓缓睁开了眼睛。
  这间卧房很大,除了床头有一组单人沙发,靠窗的地方还有一组双人沙发,以及圆形茶几。
  双人沙发面向窗外,从沙发靠背看过去,能看到两颗相依相偎的脑袋。
  冯瞿捂着伤口轻轻起身,光着脚下了地,发现身上处理的干干净净,穿着陌生男人的睡衣。地板上都铺着手工羊绒地毯,他赤脚走在上面,听不到一点声音。
  他绕过双人沙发靠背,这才看清楚全貌。
  沙发上,高大的男人将女人揽在怀里,而女人枕在他肩窝处,两个人紧紧相偎依,一床毯子正将两个人严严实实盖起来,瞧不见毯子下面两人的情状,但相必也是非常刺目的。
  冯瞿轻轻坐到了与双人沙发形成直角的单人沙发上,注视着睡梦之中的男女,或者在他们沉睡之际,只要两颗子弹,就能结束眼前刺眼的一幕,可是不知道为何,他竟然完全没有这样的冲动。
  他自小众星捧月,信奉的是暴力法则,就连冯伯祥也灌输给他的是暴力法则,乱世之中胜者为王,手握枪杆子比腹中一堆大道理可有用的多。
  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竟然渐渐开始去思考,也不知道是不是顾茗的原因。
  她此刻就香甜的偎依在别的男人怀里安睡,面容甜美舒心,皮肤隐隐生辉,而男人牢牢怀抱着她,似乎舍不得放手。
  无论是谁来看,见到这样的一对情侣,都不能否认他们相爱。
  冯瞿从心底里不想承认这样的事情发生,然而此刻就发生在他的眼前——顾茗爱上了别的男人。
  从此之后,她的忧喜爱乐,都不再与他有关。
  两个人,终究成了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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