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你心里不挪窝——舒虞
时间:2019-03-05 10:18:34

  这一脚用了十成力,易胭快得男人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袭击中,闷哼一声。
  易胭趁机逃跑,拉开了几步距离。
  阿茶村建筑是老房子风格,前面不远处正好是两堵墙,中间隔着一条宽几十厘米的石缝。
  女人身子比男人单薄,易胭想都没想便挤了进去。
  这条石缝对女人来说尚且有点窄,更何况男人。
  易胭身前身后贴着墙迅速往里移,男人手伸进来还试图扯住她。
  易胭却已经穿过石缝钻了出去。
  这是一处废弃老宅,穿进来是一座大院。
  易胭转身便跑,这两堵墙并不高,男人待会反应过来后肯定会翻过来。
  男人的确如易胭所想那般,几秒后翻墙落地。
  易胭早已闪进一条巷里,这座宅子巷多,左中右各一巷,石门坎,巷子里遍布老屋。
  易胭脚受伤不方便追逐。
  且这宅里每条巷子都是相通的,不过几十秒,易胭便和巷尾过来的男人迎面撞上。
  她暗骂一声转身便跑:“操。”
  奈何受伤的脚拖后腿,易胭刚转身便觉头皮一紧,男人一手攥住了她头发。
  男性力气大,没有手下留情。
  易胭被扯得头皮发疼,紧接着被男人往地上一摔。
  易胭往地上摔下那刻还不忘抬脚反剪,男人猝不及防被绊到了地上。
  肉身砸在地上一阵闷响,然而男人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只是眉心皱了下,连骂她一句都没有。
  小巷常年不经行人,路面滋生青苔,泥土带点湿。
  易胭义诊穿来的白大褂瞬间脏了大半。
  她厌恶这种肮脏感,皱眉,终于骂了一句:“你他妈给我放开!”
  说完挣扎欲起,旁边男人却比她先一步翻身而上,两人再次一起砸在了地上。
  人根本没打算放过她。
  下一秒男人双手猛地掐住她脖子。
  男人骨节宽大,易胭脖颈快被一拧而断,呼吸都不顺畅了。
  但她这么多年架不是白打的,反应快招式准,抬脚膝盖撞向男人裆部。
  丝毫没有犹豫也没有收力。
  男人明显鲜少对付像易胭这种女人,一时没防住被袭击了,生理上疼痛使得他松开了掐着易胭脖子的手。
  易胭得以呼吸空气,空气猝不及防涌入,呛得易胭猛烈咳嗽。
  男人弓着身,易胭想趁其不备逃走。
  然而刚起身,瞬间被男人扯住脚腕往后一扯。
  “操,你他妈——”
  易胭话忽然止住,眼睛骇然睁大,冰凉的针状物扎进了自己脚背血肉里。
  中午周凛来带在宿舍里待着的几位医生去吃午饭。
  小沈从房里出来没看到易胭,随口问了旁边的人一句:“有看到易胭回来吗?”
  旁边的人说:“没有啊。”
  早上她们几个在走廊聊天,有看到易胭从房里出来。
  当时小沈还问了易胭要去哪儿,易胭说去值班。
  小沈刚来阿茶村的时候对周凛有点意思,后来听了些流言那点好感转为畏惧。
  不过后来日渐相处也清楚周凛不会做什么威胁她们的事,流言是流言,不一定真实,因此小沈还因之前几天对周凛有偏见感到羞愧。
  往后她成了这些人中跟周凛说话最多的一个。
  周凛就站在走廊边,等她们女生磨蹭完。
  他刚才应该有经过义诊点,小沈走过去问他:“刚才你有经过义诊那地方吗?”
  周凛还是淡淡的:“有。”
  小沈问:“看到易胭了没?”
  周凛原本在看走廊种植的一大片树,闻言收眸看向她:“没有。”
  说完问:“她过去了?”
  小沈点头:“早上她过去了,刚没看到她我以为她还没回来。或许是回来在房间了,我去看看。”
  周凛点头。
  易胭房间就在隔壁,小沈敲敲门:“易胭。”
  静待两秒后也没人应。
  小沈又叫了一声:“易胭。”
  不远处看着这边的周凛眉心微不可察一皱,走了过来。
  小沈:“……好像没人。”
  周凛伸手推了下门。
  易胭门没上锁,离开也没办法上里面门闩,双木门一推即开。
  周凛推了一边门,屋里陈设整齐,床上,桌前,都没有易胭影子。
  小沈在外面也看到了,疑问:“还没回来?”
  她自言自语猜测道:“进行义诊的地方也没有,那是去别的地方走走了吗?”
  易胭平时是一个守时的人,她虽不太合群也没什么团体意识,但不会耽误别人时间。
  周凛问:“打电话了没有?”
  “啊,”小沈忽然反应过来,“在这边没什么信号很少用手机,都给忘了。”
  小沈回屋拿了扔房里的手机,好在手机还有信号,小沈翻出易胭的手机号码拨了过去。
  但一通电话过去也没接,后面再打过去应该易胭那边没信号,直接接不通了。
  小沈皱眉,拿下手机:“没接。”
  周凛还是面无表情,没有表露情绪,对她们道:“稍等一下。”
  说完转身走到走廊尽头那边。
  小沈看他拿出手机,不知道给谁打了个电话。
  唇瓣翕动不知说了几句什么。
  但没说太久,几句之后便挂断了电话。
  挂了电话后周凛回来,小沈看他这淡定样子还以为他知道易胭在哪儿,问了句:“易胭是去哪儿了?”
  周凛:“不清楚。”
  “那怎么办?”小沈忽然有点着急。
  大家都是一起来的,忽然有人不见也联系不到,虽然也未必就遇到危险了,但小沈还是有点着急。
  她问了句后周凛没回答,又问:“现在去找吗?”
  周凛很冷漠打断,看起来完全没对这件事上心:“吃完再说。”
  然后对她们几个道:“走吧,吃饭。”
  说完走在前头带路。
  镇上旅店。
  还是二楼走廊那间房,许骋甩了一小包毒品在桌上。
  白色粉末,用一个几个指甲盖大小的密封袋装着。
  “操,”陈宙骂了声,“这他妈还贩毒呢。”
  许骋点了根烟,指尖在密封袋上点了点:“几个小时前在一小巷里截到的,周队和苏队现在正审人呢。”
  周蓝星昨晚半夜赶到这里,现在和苏岸正在隔壁。
  崔童骂道:“这他妈是不是又是毒枭洛手下贩毒的?”
  陈宙说:“是了,就是他那新型毒品。”
  “这他妈害人玩意儿。”
  几人又聊了几句后房门被推开,周蓝星走了进来。
  崔童最先站起来凑过去问:“周队,怎么样?”
  “阿茶村的人,”周蓝星在桌边坐下,“从他嘴里死活撬不出东西。”
  “不说?”
  “嗯。”
  从他们来到这里后,一直没找到阿茶村人贩毒的证据,今天总算找到,却低估了阿茶人守口如瓶的本能。
  不管问什么,都不会说实话。
  阿茶村人这样一个组织不可能没有统领者,但即使以利益诱惑,还有刑罚威胁,对方都不会因此有一点反应。
  咬定了是他自己个人行为,没有什么统领人,也没制什么毒品,更不认识什么毒枭。
  陈宙听了头疼:“这他妈是被下了什么蛊啊,一个个上赶着找死。”
  “反正这人现在也回不去了。”要送去本地警局。
  崔童这才发现苏岸不在,问周蓝星:“周队,苏队去哪儿了?怎么没进来?”
  “你们苏队还在审问,快回来了。”
  崔童说:“苏队那人一审问人,人都怕他,那气质能让人感觉已经死了一遍差不多。”
  几人听了这话都笑了。
  陈宙说:“待会儿看看苏队能不能撬开那人嘴,让他说点什么。”
  崔童说:“阿茶村是个有组织的村庄。”
  许骋:“不然的话,也不会有这个诡异村子的存在。”正常来说不会形成这样一个诡异村庄。
  几人又说了几句后,苏岸便推门进来。
  一看见苏岸崔童便问:“苏队,怎么样了?”
  苏岸知道他问什么,平静回答一句:“不说。”
  听见这回答,陈宙叹了口气:“我就知道。”
  阿茶村这个谜团跟一团雾一般,怎样都翻不到突破口。
  暮色四合,阿茶村笼罩在晚霞下。
  小沈等了一下午也没有等到易胭。
  她不知道周凛他们有没有去找易胭,中午吃完饭后周凛将她们送回宿舍,没有跟她们多说,只让她们回去。
  没到晚饭时间小沈便待不住了,跑去找了周凛。
  然而周凛他们也没有找到易胭。
 
 
第92章 阴森
  眼皮很重, 太阳穴间歇性一阵阵刺疼。
  易胭缓缓睁眼,眼皮上仿佛压千斤重。
  最后记忆停在脚背传来那阵刺疼上。
  然后是现在。
  入眼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身下是硬地面。
  愣了几秒后神思回拢,易胭猛地坐起身。
  她迅速环顾四周,没分辨出身处何地。
  手碰到旁边稻草,易胭才知道刚才睡在一层稻草上。
  她忽然想起之前在巷子里打斗在地上滚过的脏衣服, 易胭微皱眉, 想去脱掉外衣。
  伸手一愣, 身上现在穿的明显不是她的衣服。
  谁给她换的衣服,易胭很清楚。
  脑袋还有点闷沉,身体四肢也因为打斗仿佛散架一般, 易胭后背靠上墙。
  现在应该是晚上,那她被人偷袭是在早上。
  易胭早上踢走男人手中针筒后没想他身上还留另一针,所以后来全程没有防备, 才被人钻了空。
  易胭晃了下左脚。
  脚伤后没有休养, 她受伤的脚没有一点好转,更疼了。
  易胭皱眉啧了声。
  她完全没有因为现状有丝忧虑。
  她很清楚男人给自己注射的不会是毒品, 映沙想让她吸毒的话不会用在如此简单的考验上。
  应该是浓度不低的药物, 以致于易胭现在还有头疼后遗症。
  屋外没什么声音,相较醒来时的黑暗, 现在有了点亮光。
  天在亮。
  现在快到春末, 天亮得越来越早。
  等日光稍微出来这会儿易胭才看清自己身上穿的什么服饰。
  宽袖粗麻布, 上面绣着暗色细细花纹。
  易胭眸色冷淡, 她并不陌生这种服装,确切来说是从小便熟悉。
  这是易胭小时候所在部落穿的服饰,现在映沙底下的人还一直穿着。
  易胭很想把衣服脱下来。
  但之前身上那身脏衣服已经被脱下,也不知道放到哪里了,易胭想脱下身上这身也没办法。
  她索性不想了,后脑勺靠上墙,闭眼小憩。
  可能药物副作用强,易胭再睁眼时已经天光大亮,外面还若有似无几声鸟叫,从窗外进来的,后面应该有片林子。
  神智比凌晨醒来时清醒不少,这会儿易胭才有心思想事。
  映沙让人抓她来,帮她换上服饰,易胭不清楚她的目的是什么。
  但她不会像以前那么恐惧。
  现在她只有自己,身边没有易檬也没有易檬,没有对她来说重要的人,映沙想对她做什么她都不在乎。
  只要不对身边人下手。
  而映沙最擅长的就是抓住易胭这个弱点,进行折磨玩弄。
  易胭自身不是个多情柔软的人,重要的也就那么几个,但映沙最乐忠于伤害易胭这几个为数不多的人。
  但现在没了担忧,只剩自己了,毕竟苏岸不在这儿,易胭对映沙的恐惧消失得一干二净。
  从昨天早上她就没吃过饭,有点饿。
  她手撑墙,蹦着左脚从地上站起后朝门走去。
  屋子老旧,但还算干净,空荡荡的没放什么东西,只地上给人睡的一层稻草。
  她靠墙上支撑身子,敲了下门。
  没想真有人应:“什么事?”
  易胭问外面那男人:“你们几个人?”
  男人答非所问:“有什么事?”
  行,应该不只一个人看着她,如果是一个人对方压根不会这么回答她。
  易胭问:“你们一晚都在外面守着?”
  “是。”
  “怎么不出声?”
  “……”
  “要是知道有人,我早让你拿饭了,”易胭说,“我饿了,要吃饭。”
  外面的人没回答她,大概是在商量。
  易胭曲起指节在门上叩了叩。
  “知道了,马上送过来。”外面的人道。
  然而几分钟后,人回来了却没带饭。
  而是打开了门,易胭已经回墙那边的稻草上坐下了,屋外是两个穿着粗麻布的男人,短袖。
  “出来。”他们说。
  易胭坐在稻草上岿然不动,直接问:“饭呢?”
  “带你过去吃。”
  易胭靠墙上懒洋洋的:“腿受伤了不会走,不去,饭拿过来。”
  门口两男人对视一眼,矮瘦点那个道:“不行。”
  高点那个则有点不耐烦,敲敲门板:“想吃出来。”
  这一脸凶相也没能震慑易胭分毫,她抱手看着他们:“不去。”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