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我的小仙女——扫云
时间:2019-03-11 09:41:19

  郑民科有些支吾,“芳菲你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是茵茵在里头……”
  原茵狠狠就朝他推过去,“那你发现我之后呢?为什么要捂我的嘴?为什么要锁门?为什么要碰我?”
  这回轮到原芳菲浑身发抖,“他……他还捂你的嘴了?”
  原茵以为哭干的眼窝又冒出泪来,极委屈地轻轻“嗯”了一声。
  这是头一回,原芳菲站到她这边。
  原芳菲咬着牙,转身就朝郑民科劈头盖脸地又踢又打,比原茵情绪更激动,“混蛋!混账!畜牲!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能!你怎么能……”
  原茵忙去拦阻,“妈!咱们走!离他远远的就好!”
  郑民科本来就被原茵推得踉跄,冷不防原芳菲冲上来一撞,到了楼梯边上,又和二人推搡着,忽然脚下一踩空,整个人“扑通”就沿着楼梯滚下厅。
  原芳菲和原茵同时愣住。
  “芳菲!”郑民科被原茵背摔的伤还在疼,这一滚,疼上加疼,手还撑到几片碎瓷片,鲜血淋漓,他哭着脸喊:“芳菲!你原谅我这次!”
  原芳菲哭着摇头,“我怎么可能再跟你过!畜牲!”
  她说完拉住原茵,“你等妈妈!我们这就走,现在就搬走!这里我一刻都呆不了了!”
  说完转身上楼。
  原茵有些反应不过来这变化,怔怔下了楼。
  郑民科可怜地躺着地上,睡衣也染了血,伸出手眼巴巴看着原茵,“茵茵,你扶我一下,我腰好疼,我动不了了。”
  原茵见原芳菲也决心离开郑民科,心里的恨意和愤怒就已经平复不少,冷冷道:“我叫思远送你去医院。”
  “不!”郑民科一脸狼狈,“别,别让思远知道……”
  原茵冷笑,“还是挺在意儿子的,那别人家的女儿呢?就不是人?”
  她说着还是过去拽了他一拉,郑民科这才撑着坐起来。
  “茵茵!”郑民科跪坐在地,“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我真的很爱你妈妈,你帮我劝劝她!以后我保证不会再犯!”
  原茵厌恶地冷冷甩开手,手上黏糊糊的,沾了一手血。
  “谁能跟一个对自己女儿性骚扰的人渣过下去呢?”
  她转身去餐厅里洗手。
  水龙头冒出热水,哗啦啦,忽然客厅传来“咚”一声响,原茵心里没来由“咯噔”一下,她关了水龙头,外头静悄悄。
  她擦了擦手,走出去。
 
 
第55章 七年 ...
  没有人。
  却弥漫着一股奇怪的气息。
  有风吹过来, 凉飕飕的。
  原茵一转头,看见了半敞开的大门,门旁大大的落地窗外, 花园里夜色幽深。
  “谁?”她低声喊了一声。
  静悄悄的。
  她往前走了两步, 绕过沙发。
  看见了躺在地板上的郑民科。
  他的手软软伸在地板上, 有红色的血似小蛇,飞快沿着手臂留下。
  再往前一步,原茵惊恐地睁大眼,抬手捂住了嘴,发出一声惊叫。
  她看见郑民科睁大眼, 定定看着天花板, 一动不动。
  下颌前脖子处, 鲜血像奔涌的喷泉, 汩汩而出。
  旁边还有一把,浸在血中的水果刀,是平时放茶几果篮里的那把。
  “茵茵。”原芳菲颤抖的声音轻轻从楼梯上传来。
  原茵抬起眼,对上她震惊至极的视线。
  她张了张口, 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原芳菲一步一步走下楼, 先死死盯着郑民科看了半分钟,再过来猛地一推原茵, 颤着气急匆匆道:“你快走!就当刚才没回来过!你快走!”
  原茵低头看了看自己沾上血的鞋, 抬起头看着原芳菲的脸,觉得一切都很恍惚。
  “你快走啊!”原芳菲眼泪夺眶而出,“这里交给妈妈!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知道吗?”
  原茵猛地明白了她的意思,她呆呆看着原芳菲,“妈!不是我!”
  原芳菲也缓缓停下手,母女四目相对。
  门口出现一个身影,打着哈欠进来,“怎么门开着?起这么早……”
  揉着眼睛的周姨看见愣在客厅中的原茵母女,瞬间呆住,再一看地上的郑民科,“啊!”发出一声惊恐到死的尖叫。
  ……
  ……
  江燃回到房间,翻箱倒柜。
  李宜娟把他存折藏哪儿了?
  “我都给你换成金条了。”李宜娟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门口,抱臂淡淡道。
  江燃停下手,回过头,笑了笑,“你知道我找什么?”
  李宜娟白他一眼,“你是我肚子里爬出来的,和你那个爹再怎么亲,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江燃坐到床沿,“你知道了?隔壁的事儿。”
  “原芳菲刚刚哭着来找我要人,被我骂走了!”李宜娟坐到他身边,“要带她走?去哪儿啊?”
  江燃低下头,“先去省城吧,然后看她想去哪儿,散散心,让她好点。”
  “她跟你说什么事儿了?”李宜娟问。
  江燃摇摇头,“没敢问。”
  李宜娟松一口气,“幸好她没说,不然你能杀了他。”
  江燃侧目,“杀了谁?”
  李宜娟岔开,别过脸,“都说红颜祸水。不是妈偏见,有时候吧,这句话不是怪女人,是说女人长得太好看,不是什么好事儿,因为美貌招人觊觎,容易起风波。”
  江燃侧过头问:“你想说什么?”
  李宜娟叹口气,“你自己小心吧!带她出去走走也好,等上大学就好了。保险箱在书房,里头东西都是你的,你自己看着用,密码是你爷儿俩生日。”
  江燃静了片刻,轻声说:“谢谢妈。”
  李宜娟眼有些红。
  江燃背着半包金条和一沓现金,轻装出了门。
  先去省城吧,再找个银行看看有多少钱,再带原茵去川南西藏好了,待两个月散散心,再去北京租房子,安顿好后就准备开学。
  他的思绪飞到很远的将来,刚出小区大门就收到原茵的短信,“我收拾好了,马上来。”
  江燃回了句,“不急,等你。”
  他先去陈浪浪家仓库旁取了机车,再驶到小区旁观景台上。
  看看时间,凌晨四点半。
  十分钟,二十分钟,半个小时过去,原茵还没来。
  江燃看了看手机,发了条信息,“我在观景台。”
  信息没回。
  又二十分钟过去,一辆救护车闪着灯驶进小区。
  五分钟后,一辆警车驶进小区。
  原茵还没来,还没消息。
  江燃有些不安,拨了个电话过去,电话通了,但没人接。
  他摁了电话,掏出一支烟,点燃,把机车扔在原地,往小区里走去。
  刚走到大门口,手机就响了,拿起来一看,是李宜娟。
  “喂,妈。”江燃接起电话。
  三秒钟后,他的手机“吧嗒”,掉到了地上。
  …………………七年后……………………
  江燃说到这里,抬起一只胳膊撑在面前桌上,一手扶着额,轻轻揉着眉心,胳膊刚刚好挡住垂下的眼。
  宋偲知道,这是一种把眼泪逼回去的办法。
  他静静看着江燃的动作,过了一会儿才问,“这是你最后一次见她?七年前?”
  江燃摇摇头,捏着眉心继续说下去,“还见过两次,一次是她在看守所的时候……”
  原茵被以涉嫌故意杀人罪遭起诉,收押在江城看守所。
  他想尽办法才又见到她一面。
  她本来就瘦,那会儿更是瘦得不像样,整个人都枯萎下去,眼神没有生气,像个布偶娃娃,瞳孔是黑沉沉的死水深潭。
  她对江燃平静说:“人是我杀的,你不必等我,等也等不到,我们本来感情就没那么深,你将来会遇到很多比我好的人,何必执着于一个杀人犯。”
  “那……”宋偲沉吟一会儿,小心翼翼问:“是她吗?”
  江燃放下手,眉心已被他捏红,“一定不是。”
  他笃定说:“她一开始都是否认的。后来得知原芳菲主动揽责任,说人是她杀的,和原茵无关,她又改口承认是她。”
  江燃眸子幽幽的,声音沙哑,“我知道肯定不是她,她就算再恨一个人,也不会把人割喉。”
  “但……”他喉结滚动一下,“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她,死者手指甲里有她衣服纤维,手上有她的指纹。郑家的保姆和司机证明,她以前就和郑家发生过冲突,且有暴力倾向。而且,另一家邻居证明,郑家当晚发生过激烈冲突,凌晨四点时,还听见原茵和郑民科的争吵。
  “更重要的是,她是现场第一发现人……死者出事时,只有她在……”
  宋偲静静看着他,这听起来,那女孩儿确实是杀人凶手无疑了。
  动机、现场、指纹、人证。
  “那你怎么办?”他问。
  江燃抬起手捂住脸,“我找了各种关系,包括我妈,我老秦叔,都想尽各种办法,没有用。人证物证俱全。唯一能帮她的,就是力证她是自卫杀人,能少判几年。除了等她,我不知道还能怎么办,很没用吧?”
  “那她,还在监狱?”
  江燃摇摇头。
  “那时,还有个人在给她跑关系,叫靳学衡,说来跟我也有些关联。你听说过这人吗?是位定居国外的隐形富豪,有多少产业,没人知道。
  “他请了国内最著名的刑事律师。听我妈说,那人在这件事上砸了至少五千万。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打通的关系,让案子又回省高院重审。
  “我一直以为我算有钱的,但在那个人面前,我才知道什么叫做钱是万能的!”
  他去找原茵时,说什么都不肯分手,原茵曾说过:“你没本事救我出去,不分手又能怎么样?就算我出去了,也要嫁个像靳先生那样有钱的!我不想再被人摆布命运了!我现在明白,努力也好,有学问也好,都不如有钱来得重要!所以你趁早放弃吧!”
  她真傻,她以为这么故意刺激他他就会放弃了。
  江燃想到后来,挑唇笑了笑。
  “那位靳先生最后打赢了官司?”宋偲问。
  江燃目光落向窗外,“后来真用钱搞定了!不知道那人最后到底砸进去多少钱,能把她母女都保出来。不过,我知道她被无罪开释,已经是十月的时候,她到北京来找我,那才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她。”
  那一天的所有细节,都历久弥新,鲜活地存印在他记忆里。
  天知道他见到她出现的那一刻多激动多高兴,像做梦一样!
  她什么都没说,像从没在看守所里跟他说过分手让他放弃的话一样。
  他们就像一对普通的久别重逢的恋人,紧紧的拥抱和亲吻。
  晚上,原茵主动留下来,与他抵死缠绵。
  他永远记得她光滑的胳膊紧拥着他,柔软温热的肌肤贴在他胸口呼吸,她咬着他脖子,轻声在他耳边说:“我十八岁了,燃哥哥。”
  那是他人生最幸福的一晚吧。
  失而复得,重新开始。
  他抱着她在怀里,仔细规划着他们的将来。
  充满彩虹色的将来。
  但是,他后来终于明白。
  太美好的事,都不真实。
  像一场梦。
  等他醒来,她就不见了,只留下一条信息。
  “燃哥哥。
  我怕我一开口,就再走不了。
  妈妈为了报答靳先生,答应嫁给他,陪他回美国。
  她得了抑郁症,现在很脆弱,心理状态一直不好,很需要我。
  靳先生已经替我办好入学手续,我会在美国完成学业。
  对不起,北京,让你一个人去了。
  如果你能原谅我,还愿与我保持联系,我会很感激。
  如果你不想原谅我,想开始新生活,我会很祝福。
  也许真的像那个尼姑说的,我是个不祥之人。
  离开你,或许是好事也不一定呢。
  我就是这样安慰自己的。
  无论如何,遇到你,是我生命中最幸福的事情。
  我会回来。
  很爱很爱你比你想象中更爱你的原茵。”
  爱这种东西,是说说而已吗?
  江燃追到机场,只来得及对着天空喊:“原茵我告诉你!你不要再骗我!你再骗我!我见你一次……爱你一次!你要是不回来!我不会放过你!”
  “你们没有保持联系吗?”宋偲有些诧异,既然俩人都还爱,没有理由就这么失去联系。
  江燃眼圈红着,像熬夜后的憔悴。
  “她留了个邮箱地址,我每周给她一封邮件,发了三年,一直没有回信。可能她想重新开始吧,彻底忘了以前的事。”
  他能理解她,江城的记忆对她来说太痛苦,想忘就忘了吧,包括他。
  只要她觉得高兴,只要她能幸福。
  他眨了眨眼,眼底红色渐渐淡下去。
  他转头勾起唇看着宋偲笑笑,“就是这种,莫名其妙让你怎么都忘不了的感情,能理解吗?我想让你给我作这样的曲。”
  宋偲是当前娱乐圈唱作俱佳第一人,他俩合作过电影主题曲,一见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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