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九十九分甜——李阿吾
时间:2019-03-12 09:14:52

  所以她经常把手机静音,大多数都是兼职之后忘记调回来,左右无人惦记她,更不需要等谁的消息。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自从领了结婚证,常烟就希望自己能作一名称职的妻子,虽然她有的很少,但希望能给则给,别让连迟一头热。
  毕竟热水放在那,你不去喝,它早晚也会变凉。
  她掏出手机看了眼,果不其然上面有四五个未接来电,眼皮跳了跳便连忙回过去,忙音不过两声,就立马被人接起。
  “为什么不接电话?”
  “我刚才静音了。”
  质问和解释的声音撞了个正着,两人的异口同声将紧张气氛冲散了许多,常烟贴墙根站着,虽然不是视频,但笔直的小学生认错姿势她仍做了个全套。
  连迟静了静,继续道,“我在你们学校门口。”
  他总是悄声的来,也不管人家在不在,整日里一副要等到天荒地老的架势。
  常烟小跑着到了校门口,便见到那辆显眼的越野停在奶茶店门口,车上没有人,她走过去饶了几圈,才见到从店里出来的男人。
  他手里拿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奶茶,见她红鼻子红耳朵傻站在那,眉头又皱了起来。
  “上车。”
  车里暖和,常烟却被这温差呛出一个响亮的喷嚏,立马就有纸巾递过来,男人好看的剑眉未曾放松过,带着点不赞同,“为什么就是不肯戴帽子。”
  她擦着鼻子傻笑,“我的脸型不适合戴毛线帽,显得脸大。”
  女人真的难以理解,连迟眼睛从她的脸上巡视三遍,觉得这脸再大能大到哪里去,能比他的手还大吗?
  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准备晚上在外面吃点,常烟的手机铃声便欢快地响起,她拿起来一看来电显示,立马心道不好。
  戚晓晓还在学校呢。
  “烤鸭我们要一整套,鸭架子熬汤,”戚晓晓拿着菜单手舞足蹈,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小手一挥豪气万千,“这个这个这个,烤羊肉锅也来一份,记得贴黄米面的小饼子。”
  这副架势,不把人家吃破产不罢休似的,常烟也不恼,慢悠悠给她倒满了茶水。
  侍应生点完单离开,房间重归安静,夫妻两人紧挨着坐在她对面,郎才女貌虽然很养眼,但是于精神上却是实打实的伤害啊。
  她悻悻道,“你们这一结婚,我天天在宿舍独守空房,我现在吃饭打水都形单影只,难过得很。”
  说罢还假惺惺抹起鼻子来,常烟见惯了她戏精的样子,摇着头道,“是是是,所以我们来这家吃,你之前不就念叨着很想吃他们家的烤鸭吗?”
  琳琅轩是临市出名的高消费,虽然他们家的烤鸭和羊肉锅都是在全国拿了金奖的,但是于他们这些平民来说,也只是对着大众点评的图片垂涎的份儿。
  戚晓晓嘿嘿一笑,眼睛却偷偷地打量着连迟。
  从进门到现在,这个男人除了给常烟递毛巾时出了声,其他时候安静得就像不存在,连表情都没变幻一分,活像个雕塑。
  她也不敢跟人家说话,整个饭桌除了筷子碰盘子的声音,就是两个女生说话的声音。
  常烟也喜欢吃烤鸭,连迟这边帮她卷好,她变小口小口的咽进肚子里,不多时,小半只就见了底,她害羞的摸了摸肚子,“我是不是吃太多了。”
  “不多不多,小嫂子喜欢吃,我天天找厨师片好了给你送家里去。”
  人未至声先到,包厢的门被人忽地推开,便见一个穿着白毛衣白羽绒服的男人走进来,连迟额角一抽,正想说个“滚”字。
  “方……学长?”
  常烟将这人的模样在脑海中迅速的搜索了一遍,确定自己着实是认识这个男人,大学的时候,连迟和他似乎总走在一起。
  方成明没想到自己还被人记得,立马眉开眼笑地拉开椅子坐下,主人模样比起戚晓晓更甚,“我还以为小嫂子把我给忘了,毕竟那时候你眼里只有那谁,是吧。“
  他边说边挤眉弄眼,如愿以偿看见对面那人咬牙切齿的模样,立马开怀大笑起来。
  饭桌的气氛一下子被搞活,戚晓晓不是个认生的,跟方成明三言两语就攀谈起来,两人餐变成三人餐最后发展成四人餐,这是夫妻两个万万没想到的,常烟眼睛转了转,忽然觉得他们这对请客的主人似乎没什么存在感。
  连迟默默又卷了个烤鸭卷,将头凑到她耳边,“琳琅轩的老板在这里,多吃点,别给他省着。”
  常烟瞪大眼睛瞅了眼对面正吊儿郎当胡吹八侃的少爷,只见他摸了摸身上拿出个烟盒,又在众人的眼刀中默默地塞了回去,她不明觉厉地点了点头,认认真真又吃了一个卷。
  一顿饭聚集了两个话痨,对面一对男女谈天说地好不投缘,说到兴起方成明还叫了两瓶酒。
  最终的结果就是戚晓晓醉了。
  方成明自作自受的扶着这位祖宗往外走,酒店外门童早就把车泊好,他回头看了看连迟那种黑脸,咽了咽吐沫,决定将功补过,“我我我我把这小姑娘送回去,美院我顺路。”
  说完就带着人上了车,司机油门踩的飞快,跟阵风似的带着自家大少爷远离血光之灾。
  这一晚上吵吵闹闹,连迟一个头两个大,要不是念在那个女生以前对常烟很好,他不至于自己找罪受请客。
  他捏了捏鼻梁,十分疲惫地回头,正好对上小新娘熠熠生辉的大眼睛,笑意盈盈地望向她。
  连迟心里咯噔一下,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天宏那边不必太过在意,他们还不到和幻影硬碰硬的水平。”
  “呕。”
  “……没事,白鸽的老板找过我,这次项目我们势在必得,那些挡路的……”
  “呕。”
  “……先这样吧,明天我们继续谈。”
  连迟挂断电话,无可奈何地将车子靠边停下,副驾驶上的女孩已经醉的迷迷糊糊,一个劲的干呕,从琳琅轩到家不过四十分钟的车程,他已经停了三次。
  可惜每次也没吐出来。
  常烟对着塑料袋呕了半天,最后可怜巴巴地蓄着泪说,“我嘴里好苦。”
  “谁让你要喝酒了,”连迟气不打一处来,又说不出什么狠话,只能拧开矿泉水瓶子往她嘴巴里灌了一口,“以后再敢喝酒,揍你屁股。”
  周边偶尔疾驰而过的车辆,在寒冬里留不下半点踪影,也有好事的人会在经过时候探究一下,这路边停下的车里,到底有人没有人。
  如果他们下车,凑近过去,便能听见里面嚎啕的哭泣声。
  “你为什么要打我?你不爱我了吗?”常烟涕泗横流,仿佛身边坐着的是个出轨八十八次的负心汉,她幽怨地指着他,“刚结婚你就不要我了,我生气了。”
  她说着还伸着小拳头锤了那人一下,“我要回家,我要找我老公了。”
  连迟深呼吸,将人的安全带系好,僵硬地安抚,“你老公在这呢。”
  “什么呀,我老公,我老公可凶了,他眉头天天都是皱在一起的,你,你”常烟边说边把头凑过去,水雾迷蒙的大眼睛瞅了瞅,忽然泄了气,“你长得,跟他还真挺像。”
  车子缓缓启动,在临市的华灯之下到达小区停车场。
  连迟这里路上被吵出一身的汗,他松了口气,拔掉钥匙,转身去解小醉鬼的安全带。
  往日里恬静的姑娘,喝多了就跟着了魔似的,嘴巴一直叨叨叨叨,声音一会儿大一会儿小,他费了好大的功夫也没能听明白她到底在说什么。
  人家说三岁一个代沟,还真是不假。
  他将人连抱带哄地骗回家,终于可以松松领带,伸手按开玄关灯,常烟双脚落地,站在那忽然安静了几秒钟。
  紧接着,她便转过身正对着他,噘着嘴舔了舔嘴唇,委屈地说,“我的嘴巴好苦啊。”
  连迟见她说话,又见她越靠越近的脸蛋和嘴唇。
  电光火石间,软乎乎的触感覆盖在他的嘴巴上面,带着浓烈的酒气和橙子口香糖的清甜,一把剑直戳天灵盖,连迟眯了眯眼睛,心中惊涛骇浪,修长的手指立马将她柔软的腰肢掐住,狠狠往怀里带了一把。
  就在玄关一束面积的灯光下,用辗转反侧来获取彼此气息,是这个冬日最好的礼物。
  作者有话要说:算是我迟来的新年礼物,双更快乐哈哈哈哈
 
 
第11章 暴裂无声
  激情需要时机,连迟自结婚以来,从来没有提出过更进一步的要求,他怕常烟会退缩会害怕,于是便耐着心思去将她那颗太弱小的心脏养的坚强。
  只是此时此刻,比他矮了一头的人儿,正用自己细白的胳膊紧紧抱住他的脖颈,带着暖洋洋的气息,用柔软的嘴唇唤醒些什么。
  他越吻越过于动情,放在纤细腰肢上的大手开始放弃自我约束,四处游移。
  许是手心的温度太过灼热,自下而上划过常烟纤细的蝴蝶骨,形状美好又能一手掌握,火把似的在肤如凝脂的脊背上烧灼。
  女孩发出几声嘤咛,似是不太习惯这个温度与动作,在他怀中挣扎了几下,便又没了声息。
  往上凑着的小嘴忽然就失了力气,软趴趴的贴在连迟嘴巴上,发力的一双胳膊也变得松快,连迟心里暗道不好——
  低眸一看,她果然无牵无挂地睡了过去。
  软体动物似的将所有重量搭载在他的身上,面上带着醉酒后的绯红,两瓣嘴唇又红又肿,在灯光下面散发出诱人的光泽。
  她平稳的呼吸声在昭告着,如果他敢做什么过分的事情,那一定就是禽兽无异。
  真是前半辈子的过得太顺遂了,所以总得折在一个人的手里受点罪,连迟吁叹一声,心甘情愿地将自家媳妇抱回卧室大床上,柔软的鸭绒被印出深深的一个大坑,盛着与周公会面的女孩。
  床头灯荧荧开着,洗手间里传来某些不可名字的声音。
  男儿当自强嘛,遇事还得自己解决。
  宿醉总是不好受的,常烟颤巍巍支着胳膊坐起来时,发自内心的反对这句话。
  哪里是不好受,分明就是把人拆解之后又装回去,骨头缝里的酸疼还好说,脑子里就跟长了血块似的,连眼睛都模糊看不清。
  她哀嚎一声躺回床上,发现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用手摸摸,凉的。
  手机上大大的数字显示着,AM10:30。
  微信图标上一个圆圆的小红点,她诧异自己这简直就是晕过去了,怎么会连消息提示音都听不到。
  随手点开,就是连迟的一条语音——
  “我今天要去城南谈点事情,中午没办法回家了,你想吃什么可以直接点餐,外卖号码我帮你存好了,有事打电话给我。”
  昨晚整个人都断片,完全不知道饭局结束后发生了什么,常烟听完他低沉的叮嘱,实在丢人的抬不起头来。
  洗漱完已经十一点钟,常烟将微信界面点开退出好几遍,最后还是没有胆量打电话给他。
  都说了有事再打电话,那应该就是不方便接听的意思吧。
  她闷闷不乐地趴在客厅的茶几上,甩了甩头,按着连迟存好的号码点了一碗海鲜粥,便收回心思去准备实习的事情。
  虽然已经没有债务纠纷,但总不能就在家里吃吃喝喝靠人养一辈子,自从在Age被辞退,她的心思都花在了论文开题上,现在细想想,自己在专业领域的实习经历实在是太少了。
  她打开电脑里电子稿文件夹,在等外卖的间隙里修改了几个地方,怀着忐忑的心情在招聘网上海投了一番。
  国内对服装设计人员的需求太少了,大多数成衣制造厂只想要打板师甚至只要抄板师,国外新款爆款一发布,国内就就能立马做出一模一样的。
  像Age这种做原创的国潮品牌,真是太少了。
  吃完外卖,常烟的脑袋还跟浆糊似的,鼓足了精神做毕业成衣,绣了两朵小花就开始眼神涣散,戳了好几下手指头。
  灰心丧气的把东西都收拾好,她决定破罐子破摔,再睡一觉。
  殊不知,某位正在城南应酬的男人,一顿饭的时间低头看了不下二十遍的手机,那副心不在焉的模样,把几位老友的八卦之魂直接勾了起来。
  “不对啊,连大老板,你这是有情况啊。”
  “就是,你以前别说看手机了,只要秘书跟着,你不带都可以啊。”
  调侃的话语从四面八方涌来,坐在主位的男人闻声收敛了眼神,酒过三巡后少了点日常的矜贵和清冷,衬衫最上面的扣子解开,领带松松垮垮的挂在脖子上,多了几分痞气。
  似乎这才是他最原本的模样。
  跟屁虫方成明不甘示弱,在八卦方面他绝对不甘屈居人后,老神在在道,“你们啊,赶紧准备一个大红包,过不了多久就能用上。”
  众人嗤笑,怼他,“你结婚啊,你结婚母猪都上树了。”
  他闻言眼急了,指着主坐上稳如泰山的那位,“不是我,是那位。”
  “嘁,迟哥更不可能了,除非母猪会坐热气球。”
  桌上的人轰然大笑起来,你一言我一语地嘲笑他说话不打草稿,方成明突然就不急了,见他们说的越过分,他倒越高兴起来。
  母猪论的那位兄弟最后直接放出大话,“迟哥要是结婚了,小爷我今儿拿出二百万当贺礼。”
  听见这句话,正看着手机皱眉的那位直接昂起头来,双眼一眯,算盘飞快地打起来。
  只见他双手一摊,似笑非笑,“可以,留着给我媳妇买婚纱。”
  正主话一出口,方才还插科打诨的热闹气氛瞬间凝固,像有人喷了干冰似的,被讨钱的那位仁兄一口茅台喷出来,呛了个脸红脖子粗。
  自此后的两个小时里,整个临城的大院子弟圈子里,甚至蔓延的整个临时商圈里,连迟已婚四个字成了最最大的新闻。
  铁树开花了。
  老树抽新芽了。
  然而那朵花、那株新芽并不知道自己引起了这么大的轰动,她裹着鸭绒被睡得昏天黑地,日月无光,知觉全无。
  对的,她可能真的晕死过去了。
  至少连迟回家后是这么觉得,他见屋子漆黑一片,想象中正在洗手作羹汤的新婚妻子不见踪影,就连他奋力的关门开门,甚至于不小心打破了一个施华洛世奇的水晶杯,都没能得到一丝丝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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